“誰?是誰敢在後宮濫用私刑,給朕站出來!”安中磊的怒火來的洶涌駭然,那雙赤紅的雙眼讓人觸目驚心,當目光苗刀一個手中我有碎片的刑侍時,安中磊猛的揪起刑侍的衣領:“這是什麼?”
“回,回皇上,孫嬤嬤讓奴婢,用這,割去席容的雙眼……”刑侍話音未落便子嘴裡傳出一聲悽慘的哀嚎,整個人被安中磊狠甩出正廳,再也起不來了,衆人見此情景,全都匍匐在地。
“誰是孫嬤嬤?”冰寒的聲音殺意漸起,衆人怯弱的將目光全數投到孫嬤嬤身上。
一側,納蘭盈萬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原本還想着讓皇上爲她討回公道,現在看來,能明哲保身已是不易。
“皇上,皇上饒命,奴婢,奴婢也只是遵命行事,奴婢……”此時的孫嬤嬤完全沒了剛剛的威風,額頭緊貼在地,身子抖如篩糠。
“遵誰的命?”安中磊寒聲如錐,緊握的拳頭不時發出咯咯的聲響,孫嬤嬤登時語塞,眸子正欲看向一側的納蘭盈,卻不想安中磊倏的一腳,孫嬤嬤的身子如斷了殘的風箏般陡然飛出數米後砰的落地,一口鮮血順時自孫嬤嬤的口中噴出。
“朕再問你,是遵誰的命?”安中磊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孫嬤嬤面如土色,口吐鮮血,混着血水的嘴雖口齒不清,但手卻指向納蘭盈的方向,這個時候,只要不傻,都必須推卸責任。
“孫嬤嬤,你血口噴人,皇上,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臣妾絕沒有讓孫嬤嬤如此對待姐姐,皇上明查。”納蘭盈登時腳軟,淚如雨下。
“皇上,御醫來了,先別糾結這世,救席容要緊,晚了就來不及了。”楚蝶衣抹拭着眼角的淚水,聲音微有顫抖,餘光瞥向納蘭盈,納蘭盈自是感激的回敬楚蝶衣,若此刻皇上再追究下去,自己也難逃一劫。
安中磊聞言,倏的回身,正看到一抹白色身影赫然出觀在正廳門口。
那是一張俊美絕倫的臉,美的淡雅出塵,虛幻縹緲,如月夜寒江的秀目上,劍眉如峰,墨黑的瞳仁散發着琉璃般的光芒,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高挺的鼻樑下,那抹薄脣色淡如水,抹出弓一般的弧度,再襯上那身白衣勝雪,所謂風華絕代亦不過如此。
, ?N 上官謹?
“既然來了,還不救人。”片刻震驚之後,安中磊疾步走向席容,冷冷的聲音略有舒緩。
“皇上暈好先別動她。”清越的聲音如天籟卻隱着淡淡的心疼,上官謹走至席容身側,當看到插在那雙玉指上的繡花針時,眼底閃過一絲怒意,這後宮當真是煉獄。
話不多言,上官謹迅速放下身後的藥箱,啪啪幾下封住了席容的穴道,繼而將手指輕觸在插着銀針的指尖,噗噗十聲,所有銀針猛的被逼出席容的手指。
“啊……”儘管封住了席容的穴道,可那種錐心的疼痛還是讓她輕吟出聲。
“容兒……”安中磊劍眉緊皺,下意識喚出了她的名字,許是剛剛的疼痛讓席容再次有了知覺
“皇上,求您舅舅芽兒……”只一句話,席容徹底陷入了黑暗。
“芽兒?誰是芽兒?”安中磊陡然起身,寒眸如刃。
此時,繡娘早已掙脫刑侍的束縛,疾步走到椅邊,輕扶起被她們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的芽兒,泣不成聲:“皇上,芽兒在這裡,她怕,怕是要不行了。”
當安中磊目光落在芽兒身上時,心,陡然揪緊,看着那雙被鮮血染紅的雙腿上還插着的瓷片,那雙寒眸如被冰封,這樣的刑罰比起死牢亦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便是他的後宮。
沒等安中磊開口,上官謹已然走到芽兒面前,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搭在芽兒的腕上。
“還有救,皇上,這裡不是教人的地方,請皇上下旨將此二人擡到清風苑。”上官謹劍眉微蹙,拱手開口,聲音蘊含着一抹憂心。
“那裡……”
“微臣已經搬出那裡多時,兩位宮女傷的太重,清風苑藥材齊備,皇上還需快些,地上那位,那位宮女堅持不了多久了 。”上官謹似是提醒道。
“你們還愣着作甚,還不快把人擡去清風苑,要是晚了半刻,你們也不用活了,輕些,容兒……”跪在一旁的刑侍們先是一怔,隨即清醒,馬上躬身而起,輕擡着席容和芽兒離開宸苑閣。
安中磊正欲擡腳跟上去,卻似想到什麼,身子陡然停滯,眸光猛的閃向孫嬤嬤。
“來人,將孫嬤嬤拖出去凌遲處死,盡誅九族,宸妃軟禁宸苑宮,不得走踏出半步,直到此事查清爲止。”語畢,安中磊邁步離開。
孫嬤嬤聞聽此言,嚇得渾身哆嗦,頓時大聲哀嚎,老臉上涕淚交加,嘴裡一邊吐血,一邊連連淒厲的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老奴冤枉啊……”
可笑孫嬤嬤身爲宮中老人,半生趨炎附勢,見風使舵,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奴才,用過的計謀,耍過的手段,害過的性命,幾乎無人能比,可此時卻喊出冤枉二字。她該知道,這兩個字在後宮,是何其輕如鴻毛,只要皇上一句話,縱是有天大的冤枉,也免少了凌運,免不了九族盡誅,孫嬤嬤怪不得別人,這便是她的報應,老天爺不是無眼,只是偶爾不睜而巳。
眼看着孫嬤嬤被侍衛似拽死狗般拖出宸苑宮,納蘭盈雙目瞠大,臉入死灰般癱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動彈。
“娘娘,娘娘您沒事兒吧,娘……”錦兒踉蹌着爬到納蘭盈的身側,驚恐的看着自家主子。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狠煽在錦兒的臉上。
“你這個賤婢,誰讓你將皇上請來的,賤婢…”納蘭盈發瘋般抽打着錦兒,心,卻在這一刻絕望了,莫說登上皇后的寶座,能不能保住這奪命,也要看造化了。
離開宸鴛宮,楚蝶衣無聲的跟在安中磊的身後,嬌美的容顏上淚痕斑駁,她很清楚,此時不是上前勸慰的時候,只有表觀得與安中磊同樣心碎,他纔不會在這個時候忽略自己。
“蝶衣,你先回鳳棲宮,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安中磊感覺到身後的佳人,陡然回身,在看到她眼角晶瑩的淚水時,心,閃過一絲不捨,和姚芊羽一樣的一心善,不會錯,這便是她芊羽的轉世。安中磊輕撫着楚蝶衣的玉肩,心疼開口。
“皇上,臣妾擔心席容和芽兒……”輕柔的聲音微有哽咽,楚蝶衣說話間眼淚止不住的下滑。
“有上官謹在,她們不會有事,朕也只是去看看而己,明月,扶皇后回去。”安中磊淡淡開口,在明月扶上楚蝶衣時,轉身離去。
清風苑
當安中磊趕到清風苑的時候,正聽到裡面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着一盆盆的血水被宮女自內室斷了出來,這一刻,安中磊陡然止步,皓齒暗咬,喉嚨狠噎了一下,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害怕進去,害怕看到滿身是血的席容。
一陣淒厲的哀嚎將安中磊從恍惚中驚醒,顧不得許多,安中磊猛的衝進內室,在看到牀榻上的席容時,整顆心瞬間凝結,握着拳的手掌亦沁出汗水,緊皺的劍眉鬱結着揮之不去的陰霾。
牀榻上,處處鮮血淋漓,席容俯臥在上面容顏難辯,腫起的面頰隱隱滲着殷紅的血絲,長髮沾着血水凌亂的披散在錦被上,背部更是血肉橫飛,上官謹只是輕輕碰融,便會引起席客一陣痙攣,那種疼不言而喻。
便是這一陣陣的刺痛將席容從虛無中拉了回來,有痛,還活着啊,這一刻沒有人注意到席容的嘴角競抹也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怎麼樣?”沙啞的聲音蘊含着一絲恐懼,安中磊緊張的着着上官謹,明知道有上官謹在,席容是會保下一命,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問,忍不住要句肯定的話。
“回皇上,這位宮女背部的傷必須颳去爛肉,方纔上蔣,否則性命堪輿,只是這樣的痛對她來說與凌遲無異,微臣需要幫手將她按住,而且口中還要塞緊木棒,以防她忍受不住嚼舌自盡。”上官謹淡淡開口,眸光卻是隱隱化不到的憤怒。
“就沒有止痛的辦法麼?”安中磊雙手陡然攥緊,骨節處泛起青白色,這樣的痛,她怎麼忍受得了?
“沒有。”
“朕來。”沒有片刻猶豫,安中磊疾步走到牀邊,將席容輕扶到自己身上,腦海裡忽然想起她曾說的一句話:願撫君面,拭君半世哀傷。
心,在此刻潰敗。
席容的嘴裡被塞進白布包裹的木棒,安中磊矗前面,繡娘在後,所有人都準備好的時候,上官謹皓齒暗咬,神色凝,手中的匕首輕刮向席容潰爛不看的後背。
“啊……”一種劇痛鋪天蓋地的涌了上來,席容胸口一滯,喉中一陣腥甜,她眼還能動,口還能動,可她忍着不發出半點哀嚎,痛在頃刻間燒融了席容的意識,她的雙於死命的抓住身下的牀單,額頭上冷汗淋漓,劇烈的疼痛充斥着她每根神經,卻讓她更加清醒。
那雙美如蝶羽的睫毛沾着淚汗交加的液體慢慢滴落,席容赤眼欲裂,她着得清楚,身下那身龍袍昭示着此刻她正俯在安中磊的懷裡。安中磊,你此刻的不認識什麼?同情?憐憫?遷是愧疚?只是你的愧疚可以換回我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三年的恥辱麼?可以換回我腹中孩子的性命麼?可以麼?
冷汗摻雜着血水浸溼了錦褥,凝結的血塊連着皮肉自席容的後背被一刀刀的刮落,她的面容,因痛苦變得扭曲,全身無時無刻不在劇烈的顫抖,彷彿正經歷着這世上最殘酷的刑罰。
噬骨的疼痛湮滅了席容的意識,一陣黑暗襲來,她再一次昏迷不醒,只是脣邊的血依舊滑落,染透了白布。
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上官謹終於將席容身上所有的傷口處理妥當,起身時,身體卻不由的輕晃,過於的集中專注消耗了他太多體力。
“怎麼樣?”安中磊嗓音沙啞,卻依然不減威嚴之勢。
“回皇上,這位宮女性命無輿,皇上不必擔憂,只是要恢復如初,斷不可能,此一遭地府之行,她己經元氣大傷,能恢復到什麼程度便要看她的造化。”上官謹薄脣輕啓,清越的聲音不卑不亢。
“造化?朕不要看造化,即日起,你便留在清風苑,直到她痊癒爲止,擺駕。”安中磊寒眸如刃,聲音冷冽異常,語畢後陡然轉身,卻在門口處看到一抹瘦弱的身影。
“秋紅,既然來了,便留下,照顧好主子。”
秋紅聞聲登時下跪叩謝皇恩,隨後淚水狂飆着跑向牀榻。
看着安中磊的身影淡出清風苑,上官謹薄脣輕抿,漠然無聲,繼而轉眸瞥向牀榻上的席容,他若不願,縱是皇上也不能左右他的去留,只是……
“繡娘?對麼?”上官謹不禁搖頭,輕籲出一口長綿之氣,只是他選擇留下。
“上官御醫有何吩咐?”有秋紅照顧,繡娘緩身走至上官謹身側。
“我先幫你上藥,還有芽兒 ,若再不醫,她那條腿便保不住了。”上官謹淡淡開口,餘光在瞥向昏迷中的席容時,心,莫名揪痛。
與席容相比,芽兒的估主要在小腿上,雖然碎片插進了骨縫裡,但萬幸的是沒有讓骨頭碎裂,否則便是號稱‘逍遙神醫’的上官謹也是束手無策。
“繡娘,芽兒就煩勞你照頓了。”上官謹將手中的白紗繫緊之後慢慢起身,轉瞬間看向繡娘。
“奴婢代席容和芽兒叩謝上官御醫。”繡娘美目低垂,波光如煙,正欲俯身施禮之時,卻被上官謹攔了下來。
“繡娘言重了,治病救人是上官謹的本分,無需言謝。”清越的聲音波瀾不驚,上官謹扶起繡娘後轉身離開芽兒的房間,走回到席容的臥房。
“上官御醫,娘娘她……”秋紅看着走過來的上官謹,哽咽開口,眼淚順着面頰汩汩而流。
“秋紅,這裡是藥方,你把它送到御醫院,讓他們按着上面的方子熬藥,之後端回來,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會有事。”上官謹溫軟開口,眸子在轉向席容時,漫過一絲心疼。
秋紅感激着結果藥方,拭抹了眼角的淚水,轉身離開。
失了秋紅的哽咽,整間屋子突然變得寂靜無聲,上官謹緩身坐在塌邊,溫潤的眸光如水般撫過席容的面頰。
“咳咳……”一鎮輕咳將上官謹自恍惚中驚醒,見席容柳眉頻蹙,上官謹側身上前。
“容兒姑娘,你覺得怎麼樣?”上官謹憂心開口,眉宇間蘊含濃濃的愁緒,眸光不安的看着席容,手輕觸在她的脈搏上,雖然脫離險境,但她的身體已是極度虛弱,經不起一絲的風吹草動。
席容迷迷糊糊中,似聽到有人喚她,緩睜開覆着水霧的雙眼,看到的卻是一張絕代芳華的容顏,是他,看來自己沒死啊。
“這是,哪裡?”席容強撐着身體欲起身之時,卻自背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別起來,這裡是清風苑,在下上官謹,容兒姑娘不必擔心,這是皇上的旨意,你現在只需在這裡安心靜養就好。”清柔的聲音帶着隱隱的心疼,上官謹輕扶着席容躺下,卻在看到那包裹着十指的白紗漸漸滲出血跡時,心中揪痛。
“席容多謝上官御醫,若非上官御醫,席容怕早就不在這世上了。”蒼白的面頰沒有一絲潤色,乾裂的櫻脣滲着血絲,唯獨那雙如水的清眸,在看向上官謹時,灑出一片波浪的柔光。
“份內之事,姑娘不必介懷。”上官謹幽幽開口,修長的玉指在席容指尖盤旋,白紗染血,他必須及時處理纔不會留下後患。
“席容雙目復明,也得上官御醫費心,再加上這次救命之恩,席客當真無以爲報。”席容的聲音微有哽咽,直到此時,她仍猜不透自己何等造化可得逍遙神醫上官謹相助,只是這份恩情,如何還得。
“若容兒姑娘不介意,便直呼上官謹吧,在下倒不屑連御醫的封號。”上官謹淡淡開口,眸光一直沒有離開席容染血的十指。
“那便上官先生吧,對了芽兒呢?芽兒沒事吧?”席容突然想到那個倒在血泊裡的芽兒,心,倏的揪緊,卻在起身之際被上官謹攔了下來。
“放心,芽兒的傷沒有你重,已經無礙了,有繡娘在照顧她,你不必擔心。”上官謹幽幽開口,着着席容眼底流露出來的憂色,心底閃過一抹悲涼。
“那就好,那就好。”席容沒有堅持,緩身躺回牀榻,上官謹將錦被輕覆在席容的身上,轉爾離開,在上官謹的身影淡出自己視線的那一刻,席容如水的清眸瞬間凜冽,緊攥的雙手再次滲出鮮血,她知道,自己的這步險棋成功了,只是付出的代價卻是她料想不到的慘痛,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卻險世害了芽兒和繡娘,安中磊,你爲什麼會心軟?你可知道,這場戲纔剛剛開始,你便已徑輸了。許是累了,席容帶着這徹骨的仇恨慢慢沉睡過去。
御書房外,李學富戰戰兢兢的守在外面,自清風苑回來,皇上便將自己反關在裡面,自進去的一刻,裡面便沒停止過摔打的聲響,偶爾的幾聲咆哮更讓李公公不由的哆嗦,跟了皇上這麼多年,卻從沒見過主字如今晚連般盛怒,是因爲席容麼?李公公心中暗驚,若真是如此,席容重回皇后寶座之日,豈不是自己喪命之時。
這樣的摔打和咆哮直到後半夜方纔慢慢停了下來,只是李公公不敢打擾,只在外面靜靜候着。
這一夜的北越皇宮,註定有太多人無法入眠
宸. Y .鴛宮。
納蘭盈握着茶杯的手不停的哆嗦,茶水濺灑在外亦不自知,孫嬤嬤被拖拽出去的慘狀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腦海裡徘徊,安中磊離開之時的震怒亦讓她至今仍心有餘悸,坐以待斃麼?納蘭盈狠噎下喉嚨,猛地擡眸。
“過來。”慌亂的聲音略帝焦急,錦兒聞聲,登時撩下手中的掃帚之類,急步走到納蘭盈身側,微擡起那張被納蘭盈打的紅腫不堪的臉,恭敬候在一側,她何嘗不委屈,只是做爲奴才,她沒有委屈的資格。
“到鳳犧言把楚蝶衣給我請過來,快去。”這是她唯一的希望,這件事如果楚蝶衣查收,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皇上或許也在鳳犧宮。”錦兒喏喏開口,頓時‘啪’的一聲脆響,納蘭盈猛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雙眼赤仁的瞪着錦兒。
“你不會見機行事?皇上若在,就別去驚擾,若不在,就一定要把楚蝶衣請過來,還不快去? 你這個廢物,難道非要看到本宮死你才甘心?”陰狠的眸光盡是戾氣,納蘭盈心裡怎一個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