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穎心一氣之下摔掉手機。女聲清清楚楚地迴響在她的腦海,她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和鬱緋有曖昧關係的女人,個個都有姚雪姍的影子,綜合來說,她夏穎心是最像的,才被他娶回家裡,只是鬱緋還說,她夏穎心的性格和雪姍完全相反,讓他倒胃口。
絕望之下,穎心拿起座機撥通了救護車電話。
第二天,醫院。
程橙踩着高跟鞋匆匆趕來。“外婆怎樣了?”
“沒事了,現在剛睡着。”夏穎心筋疲力盡地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整天沒睡覺,她也不知道睡眠是何物了。
程橙特意找到醫生問了情況。
“老人家有輕微的心臟病,加上勞累才昏倒,以後別讓她受刺激。”
“恩,這個倒不會。”
程橙走出醫生辦公室。“那姚雪姍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外婆?”
“不要!死也要瞞着。”夏穎心驟然張開眼睛,眼神空洞。
“哎,好。”程橙嘆了一口氣,早知道鬱緋要娶的人是姚雪姍而不是夏穎心,她死也不會勸穎心嫁給這樣的男人,她顯然是被鬱緋的外表給欺騙了,心裡只感到懊惱。
程橙出錢給夏秋雲找了一個特護,夏穎心得以抽身回家,她想洗個澡那些衣服便回醫院。
玄關處,拖鞋之間,端端正正擺放一雙一塵不染的咖啡色男人皮鞋。
夏穎心雖然沒見過這雙鞋子,卻知道是鬱緋的。
只是他鞋子和衣服多,心情好的話可以每天換新。
在婚禮後的第五天,他!新郎終於肯回來了!
夏穎心自嘲地一笑,眼睛無意中看到鞋櫃裡一雙大紅女士高跟鞋,鞋子側方,點點水晶精緻而奢華。
夏穎心三下五除二脫了球鞋昂首踏入大廳。
就聽到餐廳裡一個女人的聲音矯情地有點不真實。“不對不對!鬱總又猜錯了!不是黑色!昨天穿的黑色呢。”
“不是紅色!不是白色!不是粉色,難道黑色蕾絲?”接下來是男人淡淡性感的嗓音。
“哼!又錯了,鬱總該罰!就記得楊美賢的喜好,她不就比我長得像姚小姐嗎!您就讓她陪了兩晚?”
“哪有!”
猜內衣遊戲?這兩人玩地倒很鮮!夏穎心再也聽不下去了,驟然衝進去。
餐桌上擺明紅酒和牛排。而餐桌前兩人絲毫沒有吃任何美味的打算,一個藏藍色雪紡連衣裙的美豔女人跨坐在鬱緋腿上,白花花的大腿裸露在外,居高臨下俯視他。
看到眼前一幕,夏穎心瞪大雙眼,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新加坡唯一一位曾在好萊塢拍片的影星Cindy。這女人素來是國民的驕傲被全國人民捧着。若不是親眼目睹這一幕,夏穎心肯定以爲這是他的幻覺,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從鬱緋身上下來,女人絲毫無所顧忌地拉上網襪,同時上下打量了一眼夏穎心,“呦,阿緋,什麼時候僱傭了這麼大牌的傭人?”
夏穎心強忍住心裡的悲哀,笑道。“在僱傭你這個情婦之時。”
“什麼?”女人氣得咬牙。“賤女人!你敢再說一遍,誰是情婦?”
“不是Cindy小姐難道是我?可我記得,五天前,我和我先生還在教堂舉行了婚禮。”
先生?聽着夏穎心的話,鬱緋冷淡地臉上不由爬上了一抹驚詫的笑意,對於兩個女人的爭吵,他非但不加以阻止,還拿出一支菸放入口中,點燃坐在一旁的獨立沙發上,雙手休閒地搭在扶手上,大有坐山觀虎鬥的興致。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真以爲配得上阿緋?”Cindy盛氣凌人,不甘示弱。
“配得上的也未必能成爲鬱少夫人。”看着冷漠旁觀的唯咧,夏穎心是在強撐,這總比她在一邊暗自舔傷口地好。
“你……”
“阿!”突然一個鬼哭狼嚎的歌劇女聲響起。原來是Cindy的鈴聲,鈴聲打斷了她的下文,她氣匆匆拿過手機接通。“什麼?現在?好吧!知道了導演,我這就過去。”
“啊……緋,詹姆斯導演找我有重要的事情,估計新片。”說着,Cindy狠狠剜了一眼夏穎心。“你也不過是個替代品……”
“先走吧。”聽聞,鬱緋面色變得不悅,催促起她。
Cindy離開後,鬱緋眯起眼睛注視夏穎心,難怪Cindy會嘲笑她。
這女人今天打扮地就像一個男人,穿着黑色的男人的西服和西褲,頭髮散亂地披散着。不覺皺眉。“昨天打電話給我,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夏穎心扯開嘴角一笑,這笑容裡蘊藏着無盡地悲愴。當初自己怎麼就天真的以爲這男人是存心要娶她,和她一起過日子呢!她真是高估自己了!像鬱緋這樣的男人,身邊竟是女星,怎麼會有她這種平民生存的土壤?
可好,外婆病倒了,還慶幸着自己家孫女嫁入了豪門!
夏穎心你就是笨蛋呢!是傻瓜!
極力壓下情緒,她平靜說:“婚禮錄像被全球直播,現在所有人以爲我是姚雪姍,外婆那邊能瞞多久?”
不耐地橫了夏穎心一眼,鬱緋指了指門口。“你可以離開鬱家。”
巨大的落地窗外,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停下,車門打開,司機張力走下來。
穎心側臉望着,心驟然一涼。婚禮纔剛結束他這就要趕她走?
雖說知道他娶她不是因爲愛她,可當這一幕真正發生後,她卻遲疑了。
可是她不是姚雪姍,再呆下去有什麼意思,思及此邁開腳步向門口走去。
“夏穎心,你真以爲我會傻到買了你,再把你送出去!”說着深眸掃了一眼門外,一箇中年男子從車裡打開車門從裡面跳下來,他驟然揚了語氣:“張力!還不把車開到車庫!”
“是是,少爺。”張力應了一聲,腳跟還沒站穩便又上了車,車子繞過大宅,馳往另一側的車庫。
白了一眼夏穎心,鬱緋單手插褲兜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格外平靜,鬱緋依然住在外面。夏穎心白天在醫院和特護一起照顧外婆,晚上回家,和家傭麗嫂或是司機張力聊聊天,一個禮拜後,外婆出院了,打理好一切,穎心心情大好,回到鬱宅。
偌大的宅院靜寂無聲,依然只有麗嫂和張力,筋疲力盡的夏穎心倒在臥室牀上呼呼大睡。
清晨,臥室窗外便是碧綠的草場,草場上停滯着一輛做工精美的純白二輪車,車子裡面堆滿了滿盈盈的花朵,花瓣直向外溢。
“少夫人……起牀想吃點什麼?”不知什麼時候,麗嫂進來。
“隨便,麗嫂。”空氣中沁滿了風吹來的香氣。夏穎心不禁打開窗戶。“好美的花兒。”
“呵呵,是少爺特意選的胡姬花,雖說少爺平時工作忙,有時間還是會逛逛花園。看那麼大的草場總是空着,除了草不長別的,就讓人準備了一車子鮮花點綴。”
“哦。”夏穎心發自內心地喜歡鬱家的環境,踮起腳任由自己吹着風,雙眼望着一車子裡的鮮花,冷淡的鬱緋竟熱愛花,着實讓她驚訝。
“您穿戴好下樓吧,少爺還等着用餐呢。”
他回來了?
夏穎心不大相信地下了樓,心裡小鹿亂撞。
主客廳側方的旋梯優雅和大氣,意大利地毯,歐式油畫沿襲了公爵崇尚的巴洛克風格。天底下,居然有這麼有錢的人,難怪她們這些小老百姓即使有了工作也是月光族。
邁進門框高挑的餐廳,遠遠看到長形餐桌前一個身影優雅坐着,樓下地男子一襲宮廷白襯衫坐在餐桌前看報紙,面前的碟子是吐司和煎蛋,還有精緻景德鎮瓷碗盛的魚粥。
他吃飯時,臉微微側向報紙,看起來優雅。聽到這邊的動靜,他身體不動,視線自報紙上移開,擡起眼皮邪魅地睨了她一眼,單眼皮挑成了雙眼皮。“睡的好嗎?”
心猛地漏了一拍,眼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和緩了許多,夏穎心拿起餐桌上的叉子,輕輕點頭。“和在家裡差不多。那麼晚睡覺,你呢?”
“還好。”他回答地神情未免過於清冷,視線瞥一眼穎心手邊的小碗魚粥。“嚐嚐燕窩粥。”
穎心愣了一瞬,僵硬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怎樣?”
驚喜地擡起小臉,眼睛瞪得圓圓的。“很甜哎。”
話說口,夏穎心立即後悔了!自己怎能這麼由衷地喜歡這冷血動物推薦的食物!
鬱緋失神了剎那。“通常,女孩子喜歡這味道。”似乎從這一刻開始,他纔有了開始瞭解她的興趣。
果然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能比你更解女人!穎心心中腹誹,索性拿起筷子瘋狂夾菜吃。
無所謂了!自己又不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更不是真的對他意義非常的姚雪姍,還是盡情享受美食吧,和什麼過不去,別和胃口過不去!
鬱緋看着夏穎心不覺皺眉,別的女人在他面前總是沒有吃就說飽。而眼前的女人胃口真好!請注意:這還只是早餐!
響亮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方纔移開視線按動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