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伯爵夫人,能夠見到您,我非常的榮幸!”帶着在但澤地區已經非常少見的拉夫領,一個穿着鑲蕾絲邊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見到阿麗讓娜後趕緊迎上來。
“呵呵,公使大人,這是在我的客廳,您太客氣了!”由丹芬妮陪着,阿麗讓娜坐到自己舒服的大長沙發。想要靠下去的時候,卻不得不挺直了上身坐正了。因爲要接見的是西班牙公使,阿麗讓娜穿了一件傳統的西班牙貴婦長裙,這種樣式死板的女式裙裝,通常要靠鯨骨或者細鋼絲來做束腰,而且色彩也是以暗色係爲主。
聽到阿麗讓娜希望保持足夠距離的話語,西班牙公使帶着謙遜的微笑後退了一步,作爲一個外交人員,公使得知道各種同貴族們打交道的姿態。
“伯爵夫人,也許是我想更清楚的看清您的美貌!要知道我是個近視眼!”歪着頭,西班牙公使笑了下,算是在給自己開脫。
這話讓阿麗讓娜也偏着頭笑了下,女人對自己的美貌總是喜歡聽恭維話。自從西普魯士地區自治這個消息傳播開,那些敏感的王國大臣們,馬上就嗅出了味道,現在在但澤城中,瑞典、荷蘭、法蘭西、西班牙,還是其他大小王國、公國、侯國、伯國的公使都進駐其中,每天都有人在城外的伯爵宅邸,求見但澤伯爵華倫大人,但是每次見到的只有漂亮的女主人。
幾位主角在客廳裡客套着,說的話基本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不一會被阿麗讓娜派出去的丹芬妮捧着一個小匣子進來了。
西班牙公使聽說過這位伯爵夫人的慷慨,其他被接見過的公使都收到了這位伯爵夫人贈送的禮物,如果說現在的但澤特產在貴族中最聞名的是什麼,也許就是那些精緻的小玩具和珠寶還有玻璃製品了。
西班牙人總是對金質的物品感興趣!基於伯爵夫人的大方,西班牙公使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份金質珠寶,當然這隻能是希望。
阿麗讓娜接過丹芬妮遞來的小匣子,“嗒”一聲打開後,又讓丹芬妮交給西班牙公使。
滿懷期望的西班牙公使接過後,發現這是一個貴族夫人在化妝舞會上使用的眼鏡,不過又有點不一樣。
“這是我們但澤最近纔出現的小工具,原本華倫並不準備對外出售的,因爲製作出合格的鏡片太難了!”阿麗讓娜感覺西班牙公使對這個禮物並不滿意。
聽到阿麗讓娜在強調後,西班牙公使這才認真的把眼鏡拿起來,接着打開鏡架。看着張開的兩腿,這眼鏡原來是可以直接帶到耳邊的。感覺到不同後,西班牙公使試探着把這眼鏡帶上來,原本在眼前有些模糊的東西一下子變清晰了。
“哇偶!”西班牙公使興奮的叫了聲,這時雖然早就有單腿支架的近視鏡,但是糟糕的鏡片中雜質太多,很難實現清晰這個非常重要的指標。
“伯爵夫人,伯爵夫人!”西班牙公使感覺自己的思想有點短路,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商機,剛剛伯爵夫人說了這東西還是新產品,“伯爵夫人,如果可以,這東西是否能讓我在西班牙獨家經銷?”
看着西班牙公使臉上急切的表情,阿麗讓娜笑着一點頭,“如您所願公使大人,不過您可不能泄密!”
“當然,伯爵夫人,您知道我是一位公使!”西班牙公使的話很有特點,其實公使就是密使,只是看在什麼時機和什麼人來說什麼話。
西班牙公使在說話的時候故意挑逗着一樣挑了眉毛,這種在貴族中流行的暗示,讓阿麗讓娜“呵呵”的大笑起來,也許伯爵夫人都是風流的,但是這不適用於阿麗讓娜,而且西班牙公使那個鼓起的肚皮實在是缺少華倫八塊腹肌的性感。
西班牙公使的表情讓丹芬妮不滿的一嘟嘴,幾步走到客廳的門前,一下子推開了大門。
知道自己表錯情的西班牙公使連忙歉意的鞠躬,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回身的工夫發現法蘭西王國的公使還有另外幾個公使正等在門外,雖然現在兩國正在交戰中,但是兩位公使還是相互微笑了一下。
接着一個有點矮胖的神父急匆匆的跑過來,沒有經過通報就直接進了客廳。
“夫人、夫人!華倫大人來信了!”神父說過後,眼角向着門口瞄了下。
心領神會的阿麗讓娜對着丹芬妮一點頭,打開的房門嘭一聲關上了。
“嘎西摩多,你的表演太精彩了!”阿麗讓娜讚揚了一句,現在嘎西摩多是阿麗讓娜的懺悔神父,也就是算作華倫的家人之一了。
因爲華倫沒在但澤,這些公使們現在最想要知道的也就是華倫什麼時候回來,嘎西摩多剛剛的驚呼,阿麗讓娜以爲那不過是個惡作劇,因爲當見到孤單的伯爵夫人後,這些公使們來拜訪的次數明顯太過頻繁了。
“是真的夫人,華倫大人已經從特切夫出發,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舉着兩手,嘎西摩多就像是在做禱告。
“這是我最近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聽到華倫要回來了,阿麗讓娜高興的站了起來,然後深出了一口氣,“丹芬妮,我得把這件衣服換下了!這東西讓我上不來氣了!”
聽到阿麗讓娜這話後,嘎西摩多識趣的離開了。在出門的時候發現,等候的公使們已經提前離開了,也許聽說但澤伯爵華倫大人即將歸來,要準備好符合身份的禮物。
華倫、迪姆、霍爾克還有十幾名獵兵組成了一支小隊伍,在返回但澤城的同時,也考察下自己領地的風土人情,因爲華倫奉行的鼓勵移民、自由民政策,現在的但澤地區中已經不是容克們一家獨大,大批的自由民出現在但澤地區的經濟活動中。
擁有自由的民衆,擁有自己的財產,也因此而對所在的地區、王國產生凝聚力,華倫似乎隱隱看到了一個國家的雛形,而這一切是屬於自己的。在感覺到驕傲的同時,華倫還感覺到了缺憾,現在的西普魯士地區並不是一個整體,而且自己在封號上,並不能獲得成爲王國的王權。
華倫現在有兩個頭銜,一個是但澤伯爵,一個是什圖姆公爵,而被歐洲貴族圈所承認的只有但澤伯爵。這要從兩個貴族頭銜的來源做說明,但澤伯爵這個頭銜來自條頓騎士公國,這是歷史悠久的一個稱呼,而什圖姆公爵則來自西普魯士劃歸波蘭王室之後,是波蘭王室爲了分解西普魯士而設定的頭銜。
而現在華倫有一個機會,那就是諾伊布隆的那份貴族契約,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貝爾根公國的繼承權。現在的歐洲還保持着一個帝國、一個皇帝的傳統,想要繼承一個公國,必須得到帝國皇帝的冊封。華倫想把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變現,那就只能再和在維也納的那一家人打交道了,因爲華倫現在還在被帝國通緝。
“大人,您在想什麼?”霍爾克看華倫在發呆,輕輕的問了聲,雖然華倫比自己年輕許多,但是華倫所做的一切,不能不讓霍爾克佩服。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年輕人,幾乎在半年多的時間裡就掌控住了偌大的但澤地區,而自己一直是個靠搶劫爲生的強盜。
“我在想,我會不會一直像你過去那樣!”只有一隻眼睛,已經過了四十歲,霍爾克的過去確實讓華倫想起當河盜時,如果沒有索菲亞,華倫可能永遠不會有現在的一切。在華倫的經歷中,索菲亞似乎像是一條時間線,記錄着華倫發展的每一步。
“索菲亞、伊莎貝拉!”小聲的念過後,華倫心中突然有了些愧疚,這兩個女人現在就像是用過的舊手帕,自己已經很久沒再想起了。
人的飛黃騰達總是伴隨着背叛與被背叛,如果不是同索菲亞在利益上出現了衝突,華倫感覺結局不會是現在這樣,但是這也讓華倫能夠走得更遠。到了現在一個沒和自己發生任何關係的女人又送來了一份禮物,而這禮物讓華倫橫下更大的決心,無論自己是真正的、還是冒充的華倫斯坦的繼承人,自己都要擁有屬於自己的王國。
數天後,華倫終於見到了但澤的城牆,在城外的軍營,在華倫的宅邸外,當華倫抱起許久未見的阿麗讓娜後,這動作讓一直在等候的公使們大爲吃驚。這是一位年輕、勇武而且充滿激情的伯爵。
“馮、華倫斯坦!”但澤伯爵的家族信息,很快由各國公使們的情報渠道送了出去,聽到這樣一個名字後,各個王國開始爲最終的外交定調。
躺在自己離開很久的大牀上,華倫第一個想法就是在阿麗讓娜的身上吃個夠,那些公使們的反應,還是扔到一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