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淼現在覺得這個二嫂人越來越好了,雖然只比自己大一歲,可她比自己懂事太多,於是笑着告訴她:“二嫂,他們這會可沒心思打在我頭上。正凡兄弟說,絡子山那兒有大姑娘小媳婦的賣呢,讓正春哥三兄弟籌點銀子去買一個回來。”
顧明蘭眼睛瞪得比桃子還大:“三兄弟買一個媳婦回來?”
三個兄弟買一個媳婦的事又不是少事,大夥兒看到顧明蘭這表懷倒是奇怪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村子裡共妻的又不是一家兩家。
不說別人,就是朱正淼也覺得自己嫂子這表情是少見多怪了:“二嫂你也知道,他們家真的太窮了,自己一畝地都沒有,全靠租地過日子。這媳婦不賣,哪裡娶得進門?其實他們能湊到五兩銀子買個媳婦進門也是不容易的。”
雖然非常不能接受這兄弟共妻之事,可她一聽說這是這個時代的普遍存在現象,顧明蘭沒說什麼就點點頭走開了。畢竟,她不是不明白這朱正春家的情況,自家沒地不說,他們老孃還三天兩頭的病,能攢到五兩銀子確屬不易。不說古代就說現代也是,誰家不想有個後代傳世?
只是他們三兄弟這麼副身板,完全像三頭蠻牛一般,什麼樣的女人才吃得消他們?想到這她不禁的打了個冷顫…
“媳婦兒,你怎麼了?是不是風寒了?”朱正清提着一筐子豬下水看到顧明蘭突然打個顫,以爲她生病了。
“哦哦,沒事。你洗好了?那放在那木盆裡吧,關起門來我教你洗。”顧明蘭腹語,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在心裡YY那種事吧?
大喜之日很是順當,一干親戚都來喝酒了,院子裡熱鬧非凡,大姑朱阿青也來了。她在一邊癡癡的看着被衆人圍住的二侄兒朱正清,等大夥兒離開後她遲疑的開了口:“清兒…”
朱正清一看是朱阿青:“哦,是大姑,有事找我麼?”
“沒事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朱大姑的慌亂讓朱正清心頭難受極了,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纔是自己真正的親孃。可是她是大姑娘就生下了自己,就算自己站在她眼前,他們也不敢相認。
“大姑,大表弟有沒有好一點?”
朱大姑立即說:“多虧了你給的那銀子,吃了幾副藥,要好多了。只是他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得起來的…”
朱正清想着,只有那裡的兄弟纔是自己血肉想連的同母兄弟,就算自己是一個爲父不祥的人,可是他們與自己卻有割不斷的血肉親情。
親兄弟有難,親孃有難過,他一個爲人兄爲人子的怎麼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於是他問:“大姑,表弟那病一時半會還好不了,要是家裡一時斷了銀子,你一定要來找我。銀子再重要,也沒有身體重要,知道不?”
朱阿青一楞立即眼淚汪汪的說:“我知道,我知道,清兒,大姑謝謝你。除非逼不得已,大姑一定不會來爲難你。”
正想說他不爲難,就在這時朱老婆子一聲吆喝:“我說清兒,這家裡都忙不過來,眼見新人就要進門了,你們姑侄還在嘮叨個什麼呢?”
朱正清看這大姑臉色大變,立即應聲:“馬上來了。大姑,有事忙完再說,我先過去了。”
聽到朱老婆子的聲音,朱大姑渾身一震快即催他:“清兒那你快去忙吧。”
朱正清朝朱老婆子看了看,然後又看了朱大姑一眼才道:“那大姑你自己轉轉,清兒忙去了。”
看着離去的高大身影,朱大姑內心有了決定…
喜事當天一大早,朱老婆子的孃家也就是牛心菊的孃家人都來了。
牛家大嫂朱老婆子的堂兄嫂柳氏坐在女兒的屋子裡,聽說女兒竟然被小輩撞了不說,還捱了女婿的打,立即心頭不悅:“就算是這次沒被他撞出事,這樣的孩子不教,以後再出事那怎麼辦?你婆婆沒說什麼?”
牛心菊一臉的委屈:“全家人除了婆婆外,都顧着那顧氏,還有哪個爲女兒我鳴不平的?孩子他爹還爲了這事打我,要不是顧着他是我男人,我非得讓大哥來教訓他一陣不可。”
聽聞女婿竟然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就打自己女兒,牛柳氏越來越覺得這堂妹沒用,心中很是不高興:“要不是看在當時她說得朱家這樣好那樣好,就用了五兩銀子的聘禮,我纔不會捨得把你嫁給她家老四。上下不接的,不是長不是麼,我說不好吧,你爹那死人還說,衝着姑爺當年的義氣,他覺得好。哼,日久才見人心。還有成宇他爹也是,那能說是你的錯麼?他竟然敢打你?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他!”
果然親孃就是親孃,雖然婆婆是堂姑,與親孃就是沒辦可比。
不過教訓自己男人還不得過了,否則要讓他厭惡了她。聽到親孃的維護,牛心菊頓時眼淚汪汪恨恨的說:“娘,其實這事還不能完全怪相公,他畢竟是要臉面的人。其實也就是那小賤種小氣得要命,拿了他家兩條魚,竟然沒大沒小敢撞我,他這是眼中無長輩!還有那賤人顧氏,竟然還說我沒有好報!不就是讓個小賤種跪了下地麼?不就是拿了她幾條魚麼?竟然敢這麼咒我,總有一天我要讓她好看!”
牛柳氏聞言果然臉色更沉了:“什麼?那顧氏竟然敢這麼橫?莫不是她以我爲牛家也與她顧家一樣是個絕頭戶不成?菊兒,娘與你說,標兒打你那肯定是做給別人看的,你不要生氣。這個顧氏這麼過份,下一回你一旦有機會,你就給我踩死她!”
得到親孃的支持,牛心菊臉上的恨更濃了:“嗯,娘,我是不會放過她的,除非她什麼把柄都沒有,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牛柳氏正教導着牛心菊以後要如何對付顧明蘭時,牛家親親的大舅母牛宋氏進來了:“大嫂這跟菊兒兩人在說什麼悄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