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錢。”
張飛玄眨巴眨巴眼,最後來了一句。
小二臉上一僵,掃了眼依偎在宋印身邊的姚三娘,笑道:“客官,這茶都上了,若是無錢可不行,我們這開在無人煙的地方,本就是小本買賣。”
張飛玄翻了個白眼,“茶上了,我又沒喝,沒喝給什麼錢?”
“上了茶就要給錢啊!”小二叫道:“別以爲你們在外面霸道慣了,進了中原就還想着如此,我們可是食樓啊,掌櫃的可是陸地神仙!”
“誒,好了好了,多大點事。”
姚三娘擺了擺手,笑道:“諸位初來乍到,茶算是我請的,不過你們來到這,也發現不對了吧。咱這中原,修行者也如常人,一日三餐斷不可少,這方圓千里,只有我這一家客棧,你們總要吃飯的呀。”
“這吃飯無錢可不行,喏.”
她手指塞入胸前的溝壑裡,一舉一動都帶着風情,手指在那夾縫裡一夾,變戲法般的就夾出了一枚銅錢。
手指上的銅錢,吸引了衆人目光。
那銅錢上有玄奧的花紋,如個飛鳥一樣,點綴在銅錢的方方面面,錢很新,看不到一絲舊痕,像是剛被製造出來的,除卻花紋之外,圓形之內,方孔之外,還印有四個奇怪印跡,像是字體,又像是圖案。
“這就是錢?”宋印凝聲道:“伱們用的錢嗎?”
“對啊,這就是錢,這一枚銅錢,成色非常之足。像這一文錢,需要最低一家三口的價值才能誕生。”
姚三娘摸着這枚銅錢,像是看什麼大寶貝,眼睛都變得晶瑩了幾分,“錢嘛,大家都知道要在人間流通,但咱們能花的錢,則是需要將這一文錢放到一家子中,讓這一家子父殺子、母誅父、子弒母。”
“類似於這等深仇大恨,亦或是大愛大悲,需要這些凡人的有限生命內,都爲了這一文錢而誕生出愛恨情仇,綿延不斷,方纔有這一文的價值,這錢,咱們纔可以用,才能被咱們這些‘人’所承認。”
姚三娘手指一翻,銅錢就消失在手指裡,她笑嘻嘻道:
“像你們帶來的銀兩,流通是流通了,但成色不足,只是被凡人所使用而已,算不得什麼錢。也不知道你們手裡有多少銀兩,這錢到了城裡能兌換,去官府的話,你們那種成色,怕不多是千兩換一文。”
“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去官府,可以找權財宗,他們是牙行,找他們換的話,九百兩就能換到一文,總能便宜些,不過沒有官印就是,但花還是能花的。”
宋印眯了眯眼,問道:“錢上的圖案就是官印,那花紋,就代表着可使用的錢,是嗎?”
“這不是明白嗎?”
姚三娘又朝着宋印貼了貼,莞爾一笑:“客官,你們這次帶了多少銀兩啊,我看你歡喜的緊,若是足夠的話,這飯食我也給你們提供。”
“我們沒帶多少錢,不夠換一文。”宋印面色如常,似乎貼在他身上的這塊溫香軟玉,似乎就如尋常之肉,毫無特點。
“沒錢可不行啊,我看諸位也應是餓了,可不能吃那些賤食,無法修行,還填不飽肚子。這人行走世間,身無半文可有些難。”
姚三娘看向宋印頭上的冠冕,道:“我這有些現錢,若是有能換的東西,倒也不是不行。”
“哦?”
宋印終於扭頭,幾乎是貼着面,眼瞳對着姚三孃的眼瞳,道:“我對此倒是不知,我們身上有什麼能換的東西,莫非是要我的心肝脾肺腎?”姚三娘聞言笑得直顫,拍了一下宋印肩膀,身軀從宋印身上挪了半寸,道:“我看客官這身行頭不錯,恰巧我這邊也想給人送一身好衣衫,不若就典當了吧,我送一頓飯食,再送盤纏二兩,如何?”
鋪墊了這麼多,她終於將目的說出來。
一知半解的新人,有好法寶,那就是大肥羊啊!
尤其是她貼着的這個人身上,這一身衣服還有那冠冕,都是好寶貝,這一身衣服拿出去賣的話,少說有個幾十兩銀子,遇到些豪爽的,上百兩都能賣到。
貼了這麼久,難不成還真是因爲這小哥長得對她脾性?
當然是因爲錢啊!難道因爲愛啊?
“哦?我正好也有個提議。”宋印說道。
“客官請說。”姚三娘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宋印看了眼這茶水,又掃了眼這周圍佈置,聲音一沉,“那就是我將你這藏污納垢,邪氣四溢之地,徹底燒成灰燼,將你這等邪道,融成飛灰,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在這裡費心害人了!”
嗡!
這話說完之時,宋印周身好似發出光來一樣,瞬間就沾染上了姚三娘黏上來的身軀。
“啊!!!”
在宋印說話的同時,姚三娘就動了,但還是晚了,只聽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叫,姚三娘撤開的軀體,有半邊都化爲了飛灰散開。
砰!
“他孃的!”
早就不耐煩的王奇正一腳將桌子給踹翻,口中一吐便飛出斧頭,他雙手接住,掄圓了往還沒反應過來的小二那一劈,陰獸嘶嚎怒吼之下,其斧刃將小二從中劈開,陰獸再一撕咬,便將肉身徹底咬碎,直接化作了一灘肉泥。
王奇正怒目圓睜,拎着斧子大步一邁,就到達只餘半邊身子的姚三娘跟前,斧子直接劈了下去。
“敢在俺師兄這裡沒大沒小,給俺死!”
這一擊來的也不慢,姚三孃的半邊軀體被斧子再次劈成兩半,斧子周圍的陰獸往周圍撕咬,將她撕咬成碎片紛飛
碎片?
這些碎片,如花一般散落飛舞,充斥在王奇正周圍。
“滾!”
王奇正喝了一聲,周身盪出氣浪,將碎片給盪開,而就在他跟前,一股旋風觀起,凝成姚三孃的模樣。
她的半顆腦袋,猶如紙屑聚集一樣在不斷凝聚,將一顆完整的腦袋凝聚好後。
“哪裡來的不知死的,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們什麼德行,一羣蠻子,敢來老孃這撒野,以爲老孃在這開客棧就是泥捏的嗎!”
姚三娘一張臉陰沉無比,她將團扇往前一指,腦後出現了一個如八卦一般圓形的算盤虛影。
“正好,老孃錢都不用掏,把你們弄死,東西都是我的!”
她姚三娘,再怎麼在荒郊野外裡開客棧,也是食樓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