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不僅有些猶豫,究竟是去,還是不去?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好半天,他高聲對廳外的家臣說道:“馬上請陳可卿前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量!”
門外的侍從應聲前去通知陳可卿,高山坐在大廳中,思緒萬千:想自己本來不過是一個破落貴族,後來被主公相中騙上西環,一步一步,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走到了今天,雖然至今沒有半點的功名,而且還落得一身殘疾,但是卻受到各方的重視,連當朝的皇子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雖然不是朝廷官員,卻勝過那些官員百倍!這一切都是得自與主公,現在自己將要面臨着另一個危機,何去何從,還要自己來決定!
“高大哥叫我前來,不知有什麼吩咐!”陳可卿大步走進了大廳,雖然身體依舊肥胖,走起路來已然是波濤洶涌,但是卻有了兩分官樣!
高山示意陳可卿坐下,將手中得請貼遞給了他。陳可卿疑惑的伸手將那請貼接過,看了看裡面的內容,擡頭問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勞什子?”
“這是左平章事嶽清發來的請貼,讓我過府一敘!”高山緩緩的說道。
來到東京三年,陳可卿已經不是那個對什麼事情都不懂的莽漢,他當然明白這嶽清是什麼來歷,但是究竟爲了什麼請高山前往,他還是一時無法明白。陳可卿奇怪的看着高山,在等待高山往下面說……
長嘆一聲,高山緩緩的說道:“這嶽清身爲朝廷重臣,從來和我沒有交情,在這個時候卻突然相邀,這中間絕不簡單!高飛入京不久,嶽清就發貼讓我過府,這中間是否有些牽連,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是我有一種預感,一場新的風雨就要開始了!”
“高大哥,你說的我有些不太明白!”
高山從椅子上站起,在廳中來回走動,突然他對陳可卿說道:“胖子,恐怕一場針對主公的陰謀馬上就要開始了!”
“什麼?那我們馬上去通知主公!”陳可卿聞聽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他大聲的說道。
“不行!”高山厲聲的阻止道:“這只是我的預感,是否屬實,我也沒有把握!只是這嶽清在高飛入京沒有多久就發貼相邀,是否有些巧合?我想我們已經被高飛注意到了!如果只是高飛在搞鬼,我倒是不怕,怕就怕他的身後有那皇帝老兒!”說道這裡,他看了看陳可卿,卻發現陳可卿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他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高飛被赦免,雖然囚禁宗人府,但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你我都不清楚,甚至連鍾離國師也探聽不到!這說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有計劃的陰謀,這高飛和南宮飛雲究竟在幹些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可以說,他們是在暗,我們是在明!今天嶽清突然和我們聯繫,這中間是否有一些牽連?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今晚的嶽府宴請,只不過是一種試探!我想從今天開始,我們平靜的生活將要不再,我在爲主公擔心呀!”
“那就不要去,你我馬上前往通州和涼州,通知樑大人和主公,讓他們早做準備!”陳可卿大聲的說道。
“不行!胖子,主公將我們留在東京,就是爲了讓我們能夠留意京師動向,這是對你我的信任,也是一種莫大的恩寵!”高山厲聲的喝止陳可卿,他又在客廳中來回的走動了兩圈,擡頭對陳可卿說道:“胖子,我決定今晚去參加這鴻門之宴,倒要看看那些傢伙究竟要做什麼明堂!”
“這――!”陳可卿欲言又止,他看着高山。
“該來的終究是無法躲過,如果不去,又怎能瞭解他們究竟要如何對付主公?而且這場鬥爭關係到主公的將來,如果不去,又怎能知道其中的奧妙?還顯得我國公府也太過膽怯!”高山爽朗的對陳可卿說道。
“只是這過於危險,如果他們要對你有什麼不利,那豈不……”
“呵呵,胖子,你放心!現在他們還不敢對我怎樣,我想這只是一次試探,就是爲了知道我們的動向!他們羽翼未豐,還不敢拿你我如何!呵呵,他們在試探我們,我們也未嘗不是在試探他們!”高山眼中露出一種堅定的光芒,獨臂輕輕的拍了拍陳可卿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
“怎麼樣?來了沒有?”嶽清在府中的大廳來回的走動着,不停的詢問着下人。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要宴請一個小小的國公府管家!想自己身爲明月的左平章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的威風!平時那些官吏想要和自己拉攏親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現在卻要宴請一個小小的管家,他實在是無法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麼樣考慮的……
嶽清今年有四十七歲,算命的說他這一生都是仕途順利,但是在四十八時會有一個坎兒,如果能夠順利的度過,那麼將會一生無憂。所以他處處小心,從來不拉黨結派,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能夠在一次次的政治洗禮中始終保持不倒。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高佔,只有皇帝纔可以讓他升官發財,只有高佔才能讓他保持官位,就算是當年高飛得勢,他也始終站在高佔的身邊,因爲他看得很清楚,即使你再得勢,如果皇帝對你有什麼不滿,你爬的再高,也終有一天會摔在地上!
就在今天,他再一次做了一個選擇,雖然他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是他堅信自己沒有選錯!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要請這麼一個管家……
“來了嗎?”他再一次的向下人詢問。答案依舊!
他心中有些火氣,想自己堂堂的一品大員,宴請一個小小的管家已經是大丟面子,這個傢伙卻遲遲不到,讓自己等待,真是令人感到氣憤……
“傲國公府總管高山到!”門外的下人在這個時候突然喊道。
“快快有請!”不愧是朝廷的一品大員,連變臉也比別人快,嶽清的臉色立刻由不滿轉爲笑臉,他高聲的吩咐下人。
在下人的引領下,高山大步的走進了大廳,他一身淡青長衫,空蕩蕩的右袖隨着他的走動輕輕的飄起,臉上雖然帶着一種有些世故的微笑,但是卻無法掩飾住他內心的高傲與不羈!走進大廳,高山爽朗的笑道:“哎呀,高山來遲,有勞嶽大人相候,實在是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