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許雷走出房間時,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
陳奇一行三人坐在大堂門口的臺階上,正在商量着什麼。老馬四人站在院子中央,各自抽着煙,似乎刻意和陳奇他們保持着距離。
院子裡沒發現石嵐那女人的身影,正當我奇怪時,對面客房突然傳來了一陣“吱呀”聲。
我下意識的朝着對面望去,正巧看到其中一間客房的木質房門被打開,那叫石嵐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
“原來她住這間客房。”看見石嵐從那客房中出來,我先是愣了愣,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老楊頭這院子雖然不小,但那也只是相對周圍其他的民房而言。這老宅除了老楊頭自己住的房間,就只有這裡的四間客房,其中三間被我們三方人馬住着,那她自然只可能住在剩下的一間。
只是...
我心裡一寒,看着石嵐走出來的房間,突然想起白天時候看到的那隻詭異血眼。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當時就是從這間客房的窗戶縫,看到的那隻血眼!
之前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雖然當時被嚇了一下,不過過後就給忘了。後來陳奇到來,我被得知自己這次是要去倒鬥,於是趕緊去準備倒斗方面的事情,更是記不起這怪事。直到現在再次關注這個房間,我纔想起了這茬。
難不成石嵐就是那個紅眼怪?我心下奇怪,這女人長得不賴,一雙眼睛也是正常的黑色,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紅眼怪。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地地道道的黑眼睛,看上去也沒人得紅眼病。
這是個什麼情況?我瞅了一眼石嵐背後的客房,心想難不成這女人還在房裡藏了個人?嗯...說不定還是個男人,一個紅眼病的男人。
不過這些事情跟我也沒太大關係,只要那人不出來嚇唬我就行。
人員到齊,陳奇也不墨跡,直接是招呼坐在棺材旁邊的老楊頭,告訴他我們要開工了。
我本來以爲老楊頭會作爲嚮導,帶着我們從大門出去,然後輾轉進到山裡,再去尋找那什麼大墓。不想老楊頭聽完陳奇的話,站起來拍拍屁股,竟然是轉過身,爬到了端着棺材的架子上。
再然後,我就看到老楊頭紅着老臉,吃力的把那棺材蓋挪開了個口子,整個人一個倒載,鑽進了棺材裡面!
媽的,這老頭幹嗎,難不成真的喜歡睡棺材?
我看到這裡,心想我白天猜這老頭睡棺材,沒想到晚上就真看到了!
不過除了我和許雷之外,其他人對這老頭的舉動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看着老楊頭鑽到了棺材裡,陳奇現學現賣,也是鑽了進去。其他人緊隨其後,一個個按順序爬了進去,就連石嵐這個女人也不例外。
臥槽,這破棺材的空間到底有多大?我心裡罵咧了一句,不過已經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整個大堂就剩下我和許雷兩個,深夜的冷風吹了進來,我只感覺涼颼颼的。再看看眼前這口破棺材,真的是說不出的詭異。
暗罵了一句晦氣,我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待,學着前面人的動作,輕鬆爬進了棺材裡面。
果不其然,這棺材裡面沒有死人,而且棺材底有個暗道,從下面有光亮傳來。我示意許雷趕緊進來,然後沿着暗道的梯子爬了下去,好給許雷騰出空間。
這梯子不長,也就三四米的樣子,我爬了下去,發現這底下竟然是個不算很大的地窖,或者準確說就是個粗糙的地洞。
“這是老頭我的儲藏室。”老楊頭手裡不知哪裡搞來了一盞老式油燈,把周圍的空間都給照亮了。
我藉着光線看了看環境,十來個人擠在客廳大小的地窖裡,四周靠牆的地方有不少瓶瓶罐罐,光線不好也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這些都是我的珍藏,怎麼樣,還不錯吧!”老楊頭笑了笑,露出一口的黃牙,似是在炫耀,不過配上他那本身近乎於面癱的臉,笑起來總給人一種陰森的錯覺。
悶騷的老頭!我給老楊頭下了個定義,懶得搭理他。
老楊頭估計也沒想過我們會接話,只是自顧自的指指點點,介紹了幾樣他的藏品。什麼唐朝武則天時期的瓷器,明朝崇禎年間的玉瓶云云,說的頭頭是道,反正我是聽不太懂。不過看其他人不爲所動的模樣,估摸着應該是假貨吧!
我猜想這老頭是平時憋得狠了,這時候好不容易有人聽他嘮叨,他的話這才漸漸多了起來。畢竟他這些話也就能跟我們說說,放在外面這種犯法的事他哪敢張揚,掩飾都還來不及。這也導致了外面人感覺這老頭冷冷冰冰不好相與,平常就更沒人搭理他了。
陳奇等人的耐心也是甚好,老楊頭囉嗦了半天,他們愣是沒人出聲阻止。
等到這老頭自己覺得說得沒趣,這才告訴我們這地窖後面還有一條小道,直通山後一個沒被開發的老樹林裡。我們從這裡走,比起從大門走近上許多,而且安全不少,不擔心鬧出什麼動靜被鄰里懷疑。
我們跟着老楊頭往深處走,周圍的空間是越來越小,到了最後,一人一排弓着腰都覺得吃力。出口更是一個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窟窿,藉着燈光看去,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草和樹葉,大晚上的也看不到更遠的地方。
我們一個個爬了出去,等到我站到外面,這才發現我們處在一個山溝裡。這山溝裡都是樹叢,密密麻麻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而洞口從外面看來更是被樹葉遮得嚴嚴實實,就算有人站在這兒,也不一定能夠發現這裡還有個“狗洞”。
老楊頭指了指我們的頭頂,說道:“我們爬上去,上面是個山道,外面的旅遊道和這不是一條線,不會有人走到這兒來,我也是前年無意間發現的。這道不是那些旅遊開發的人搞出來的,我估摸着年頭挺久,搞不好是古人來這裡幹什麼的時候開鑿出來的路。”
“有可能就是進山建墓的時候走出來的。”許雷自以爲是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們一行人沿着石塊和樹藤爬了上去,這事情做起來說不上很難,但也不輕鬆,至少我和許雷嘗試了幾次,才勉勉強強爬上來。
老楊頭領着我們,順着他說的山道又走了一段,來到一個特別粗大的老樹旁停下來,對着我們說道:“我就帶你們到這兒了,後面的路不比前面,老頭子我不敢去。”
我不解,順勢問道:“這後面有什麼?”
“那誰知道?”老楊頭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傳聞各種各樣,有人說這後山裡有熊瞎子,有人說是野人,甚至可能是墓裡頭跑出來的玩意。”
“你見過沒?”許雷沒頭沒腦的問道。
老楊頭啐了一口,說要是見過老早就掛了,哪能活到現在。說完就不再理會我們,轉而跟陳奇說起話來。
他們具體說的什麼我聽得不仔細,大概是講的一些路線和注意事項。陳奇將之前拿給我們看的那張老地圖給老楊頭看,老楊頭在上面圈了幾個地方,然後用手指了指我們即將走的方向,陳奇只是在不住的點頭,也沒有插話。
這兩人談了差不多十分鐘,期間宋子明和白子墨就站在陳奇旁邊,石嵐也湊熱鬧的聽了一會兒。
在場唯一沒有參與的就只有老馬那一夥的人,我不明白這些人明明和陳奇不是一路,甚至聽老楊頭的意思還是對手,只是爲了這個大斗才暫時聯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不認真聽老楊頭說話,難道就不怕中途被陳奇他們陰了?
除非這些人手裡也握有諸如地圖的東西,不然不可能這麼淡定。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一點把握都沒有,這些人估計也不敢跟着陳奇過來。
老楊頭和陳奇他們說完路線,最後交代了一句完事別忘了他那一份,接着就是轉身,朝着原路走去。
剩下的路老楊頭不願意帶,看陳奇的意思似乎也不在乎。
我們沒有休息,直接是繼續前進,只不過這次帶路的換成了陳奇。我和許雷靠在一起,緊緊的跟着隊伍,生怕在這深山老林裡走丟了。
許雷的臉上有着一絲怯意,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只是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就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一樣!
隊伍繼續向前,深夜的山路並不好走,我和許雷這樣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業餘人士走起來非常吃力,不過總算還能跟上。
只是這一路的長度超乎我想象,雖然沒遇到老楊頭說的什麼熊瞎子野人之類的東西,但當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也已經是深夜三點多了。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陳奇停了下來,手電筒指向我們的正前方。
我順着他手電筒照的方向看去,只見我們此時到了一座山丘的腳下,前面不遠處的石頭牆上,有着一個談不上標準,但也方方正正的半人大小的窟窿,我估摸着就是許雷之前跟我提過的盜洞了。
陳奇也不猶豫,朝着我們揮了揮手,接着往那盜洞走去。
我心裡一緊,進到這個裡面,這一次的盜墓之行,就算是真正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