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要臉幹什麼,我只要你

電梯裡,寧爵西感覺心情糟透了,一拳擊向電梯,嗵一聲,電梯發出悶響,隨即整個電梯顫了顫,居然停下了。

頭頂的燈光閃了兩下徹底滅了,電梯內陷入一片黑暗。

該死!電梯竟然在這種時候壞了。

寧爵西低低的詛咒一聲,憑記憶按下紅色按鈕。

很快,話筒裡有聲音傳進來,對方在聽到寧爵西的聲音後恭敬道:“對不起,寧先生,請您稍等幾分鐘,我們的維修人員馬上過去。”

寧爵西靠在電梯邊,沒說話。

那頭人大氣也不敢出,更謹慎的問:“寧先生?”

“唔。”他懶懶的靠在電梯邊,冷漠的應了一聲。

“好的,寧先生,請您保持清醒,我們立馬去救您。”對方恭恭敬敬的說完,一面叫維修人員一面把事情彙報給上級。

外面陽光正好,室內窗簾緊閉,幽暗陰森如同地獄,寧朦北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目光如炬的坐在辦公桌後面,對面是環庭電梯內的畫面,黑暗的光線中寧爵西的側臉依稀可見。

“寧總,您看要不要拖延時間?”環庭總經理小心翼翼的問,所有人都知道寧三公子和寧四公子不對盤,聽說寧四公子的腿還是寧三公子策劃摔斷的,今天可是個報仇的好機會。

寧朦北面無表情的看着電梯內的寧爵西,冷冷的聲音威嚴道:“你應該知道,他是我三哥。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拖延時間?還是說我給過你什麼暗示?”

總經理怔了怔,忙不迭的否認:“不,不,不,寧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馬上讓人救出寧先生。”

“還不快去!”寧朦北面孔森冷之極。

“是!是!”總經理嚇的大氣都不敢去,趕緊去辦。

十分鐘後,電梯門開了,光亮照進黑森的電梯,寧爵西沉着臉走出去,總經理在後面一個勁的點頭哈腰:“對不起,寧先生,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職。”

寧爵西第一件事是去查所在的樓層,12樓,腳步停頓了一下,“把這個樓層入住的客戶資料都給我。”

“這……”總經理猶豫起來,環庭可是五星級大酒店,來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個個都得罪不起,資料的保密措施更是做到滴水不漏。

“不給?”寧爵西眯起寒眸側身看着總經理。

“不不不!”總經理感覺今天快瘋了,一會是陰晴不定,心思難測的大老闆,一會是大老闆的三哥。這兩個人全部出難題給他,他哪怕走錯一步都有可能今後在青城混不下去。

“真的很對不起,寧先生,這件事實在太大了,我需要徵求下大老闆的意見。”總經理無奈說道。

寧爵西聽了,冷笑一聲,低頭拍掉襯衣上的一縷灰,大步離開。

嶽辰接到老闆電話嚇了一跳,這會兒才七點多,按照青城當地的習俗,新人要八點才能出門,這樣纔是大吉大利。

老闆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

難道是昨天沒有人提醒?

據說寧家這次請的可是全國最有名的公關公司,策劃了很多富豪的婚禮,光是昨晚的工作人員就有上千個,其專業水平可見一斑,怎麼會百密一疏,單單忘了這麼一件最重要的事呢?

此時嶽辰坐在車內,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眼尖的看到寧爵西的身影走過來。還沒來得及下去迎接,寧爵西已經閃身坐到車後座。

“寧總。”

寧爵西一言不發的坐進車內,一貫溫雅的俊臉上覆着一層寒冰,口吻壓迫:“去查一下昨晚在環庭酒店十二樓發生了什麼,怎麼我會在別人的房間醒來。另外,我讓你查的鳴風藥廠查的怎麼樣了?”

前面一件事嶽辰聽的雲裡霧裡,但是老闆吩咐的,他沒敢多問,只默默記下了,後一件事他有點眉目,猶豫道:“我查到了一些眉目,但不具體,請再給我點時間。”

寧爵西聲線低沉,不容置喙:“先說你查到的。”

嶽辰不敢耽擱,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遞上去,趕緊彙報:“這家鳴風藥廠在菱城,是當地非常有名的藥廠,他們生產的幾種藥當時銷量非常高,還出口到海外。可謂是形勢一片大好。後來寧家成爲鳴風藥廠的投資商,沒想到不久後鳴風藥廠被人舉報做假藥,事後就被查封了,藥廠的主人秦嶺跟着突然去世,藥廠就自然而然劃到了寧家名下。這些年那家藥廠一些荒廢着,幾乎很少有人知道。”

“秦嶺是誰?”

“是您太太的外公。”嶽辰遞上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手裡抱着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站在一間工廠前,從模樣來看小女孩應該是小時候的秋意濃。

原來她要鳴風藥廠是因爲那是她外公的產業。

寧爵西目光微頓,長指撫過黑白照片上小女孩肉嘟嘟的可愛面孔,他喜歡女孩,曾經想象過他們的女兒長得像什麼樣子,現在看到她小時候的照片,他想以後有女兒長的像她一樣是最好不過的事。

“寧總,我暫時只查到這麼多。”嶽辰見寧爵西久久不說話,惴惴不安的開口。

寧爵西將照片放進口袋裡,低聲吩咐:“我知道了,暫時不用再查了。去查一下我剛纔說的那件事。”

七點三十分,秋意濃給定了鬧鐘,準時響起來,八點前要離開酒店,這是昨晚方雲眉特意交待再交待的事情。

可是這會兒,她看着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婚房,不知要怎麼辦。

房門口突然傳來動靜,秋蔻和麥煙青出現在門口,見地上散了一地的玫瑰花,秋意濃身上還穿着昨晚的敬酒禮服,眼角有淚光。

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進來,齊刷刷問道:“寧爵西昨晚沒回來?”

秋意濃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怎麼能這樣,這可是新婚啊,他人跑哪兒了,是不是你知道什麼?”麥煙青不服氣的大叫。

“煙青,別亂猜。”秋意濃頭實在是疼,連接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的頭快要裂了。

“怎麼不能亂猜,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如果是這樣,你何必結這個婚?”麥煙青一直反對他們的婚事,這會兒更是激動。

秋意濃被問的啞口無言,她確實不知道他昨晚去哪兒了,早上她厚着臉皮給裴界和周舜打過電話,這二人昨晚肯定是喝了不少,裴界醉的不輕,接電話後說了一個字就沒聲音了。

倒是周舜清醒些,嘟嘟囔囔的說:“寧少……寧少昨晚……不是你走後沒多久就走了……走了……還把我和裴少扔那……那兒……是你的新……新郎……怎麼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秋意濃正按住額頭,外面又傳來響聲,寧爵西走了進來。

到底顧慮着人家是夫妻,又是新婚第一天,見他人進來了,麥煙青便識趣的收起了脾氣,拉着秋蔻就走了。

秋意濃關上了房間的門,見寧爵西捏着眉心坐在沙發裡,身上的襯衣皺巴巴的,一身疲憊。

她蠕動了一下蒼白的脣,笑的自然:“累壞了吧,去洗個澡,八點要出門,八點半要趕到寧家,給長輩們敬茶。”

寧爵西沉默不語,只是靜靜注視着她,眸色深不見底。

秋意濃被他看的不自在,動手倒了杯水走過來遞到他面前,誰知道他卻連她的手一起抓住。

力道如鐵鉗,她掙不開,低低的喚了他一聲:“三哥……”

“你怎麼不問我昨晚在哪兒?”他直勾勾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她咬下脣,發笑道:“你能在哪兒?一定是和你幾個哥們還有伴郎喝多了,隨便找了個地方睡覺啊,難不成你還做了別的事?”

他抓着她的手沒放開,看了很久,他脣角浮出淡淡的痕跡,放開了她。

秋意濃鬆了口氣,去拿昨晚公關公司替他們準備好的今天各自要穿的衣服,然後對他笑着說:“這裡有兩個洗手間,我們各自用一間,這樣速度會快一點。”

寧爵西仍坐在沙發上,不置可否。

大約一刻鐘前,他坐在車裡吩咐完嶽辰,正準備下去,卻響了,是環庭酒店總經理打來的電話:“寧先生,您好,我問過大老闆了,已經得到了他的同意。是這樣的我已經把相關東西發到了您的郵箱,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看過之後刪除可以嗎?”

“我知道了。”寧爵西抿了下脣,索性坐在車裡等郵件。

幾分鐘後,他點開新郵件,裡面有一份客戶資料,非常簡單,人名薄晏晞,菱城銀亞投資公司總裁,14號(昨天)下午三點入住。看完客戶資料,還有一段視頻,點開來,裡面時間顯示15號(今天)早上六點左右,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從那間套房跑出來,只消一眼他就認出,這個女人是秋意濃。

她快步走進電梯,沒兩分鐘,另一個戴眼鏡的女人出現,是後來委屈的哭訴着說被侵犯第一次的女人。

可惡,他差點被一個頗有心機的女人給耍了。

同時心裡他又失笑起來,幸好昨晚他沒看錯,和他纏綿的是他最渴望的女人。

於是,他迫切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昨晚他清晰的記的他瘋狂的要了她好幾次,不知道她有沒有傷着。

抱着這樣的心情,他回到了婚房。

然而,她像不知道昨晚他們在一起似的,絕口不提,反而像是一個隱忍着丈夫出軌的妻子一般,裝作若無其事。

秋意濃換好衣服。化好妝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沒見到寧爵西,走到外面客廳纔看到他已經整裝完畢,在陽臺上獨自抽菸。

自從她懷孕後,他不再當着她的面抽,像這樣還是第一次。

秋意濃怔忡的站了一會兒,見他掐滅了煙進來,捏緊手中的包,緩緩迎上去:“三哥,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去寧宅了。”

“原因?”他身上還帶着菸草味,擡眸淡淡的看她。

“是我的原因。”秋意濃掙扎了一早上,她知道有些真相她必須說出來,她知道由此帶來的後果,她也願意承擔這個後果,斟酌着用詞,慢慢道:“我們的婚禮是因爲我懷了寶寶,寧家才准許我進的門,可是我騙了你們,對不起。”

“什麼意思?”他濃眉深鎖,似乎並不想接受這個答案。

“我的意思是說,我其實沒懷孕。”秋意濃儘量讓自己微笑着說話,但舌頭卻僵硬着,“意思就是我……秋意濃恬不知恥的用假懷孕騙了你們,騙了所有人,這下你應該明白了?”

寧爵西低眸盯着她,一雙眸子暗暗沉沉的,看不出情緒波動,薄脣輕掀道:“我知道。”

他說他知道了,如此輕描淡寫,想必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也好,本來就是場沒有感情的婚姻。

秋意濃鎮定道:“你放心,所有的後果我來承擔,我會出面向寧家長輩以及新聞媒體……”

“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寧爵西打斷她的話,長腿不疾不徐的邁到她面前,“我知道你沒懷孕。”

“不可能……爲什麼?”她搖了搖頭。

他睨着她緊張的模樣,伸手想摸摸她的臉,但最終只是挑起她的下巴:“因爲那天在西餐廳,倪予茉已經全部告訴我了。”

什麼?

她後退一步,不敢想象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他明明幾天前就知道她來了大姨媽,知道她沒懷孕,他卻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和她扮演即將成婚的恩愛夫妻,直到他們舉行了婚禮。

這個男人深藏不露的心思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爲什麼?”她喃喃的問道。

“別想太多,以後寧太太只能是你——秋意濃。”他執起她戴着鑽戒的左手,在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秋意濃卻像燙傷一樣縮回手,“我騙了你,你爲什麼要這樣?”

“你騙了我?”他眼角上挑,不以爲意的說道:“如果你真的騙了我,那麼那份妊娠單是怎麼回事?那家醫院在青城非常有名,不光是因爲他們的醫療團隊足夠優秀,更是因爲他們的總體素質極高,從不會作假。憑你不可能動說得動他們,讓他們幫你做手腳。有且也只有一種可能,你被人設計了。所以,在這件事中,你也是受害者,我說的對嗎?”

他分析問題的能力果然厲害,秋意濃靜靜的看着他,不知道他還知道多少。

原來,她一直以爲她和他相處這段時間對他已經有所瞭解,原來並沒有。

這個男人心機極重,不可捉摸。所有的事好象都在他的掌控,無論你翻出多少花樣,他都有應付的方法。

看着這樣不動聲色的男人,她感覺喉嚨像被人用手掐住一樣,喘不上氣來。

“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看你衣服都換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寧爵西笑的像平常一樣溫和,摟着她的肩像丈夫一樣輕輕哄她。

秋意濃還沒怎麼回過神來,男人便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摟着她,一步步走出豪華精緻的婚房。

環庭酒店樓下,蹲在外面苦等了一早上的記者見兩人一出現,瘋了似的全圍了上來。

“寧先生,寧太太,請問你們打算去哪裡度蜜月?國外還是國內?”

“寧先生,寧太太,全世界的人都在關注你們的婚禮,對此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寧太太,您昨天婚禮上的幾個造型驚豔了無數眼球,據某新聞網站調查,廣大網友對您的穿衣風格給出了相當高的分數。聽說已經有幾家廣告商指名想要邀請您做代言人,請問您以後有沒有興趣往娛樂圈發展?”

以前還是犀利而難聽的問題,僅過了一夜,記者們畫風突變,張嘴一口寧太太,閉嘴一口寧太太,聲音中帶着恭維。

秋意濃縮在寧爵西懷裡在想,原來記者們個個是見風使舵的高手,從前言詞中對她這個小三多充滿了不屑,現在她真的嫁進了寧家,他們立馬態度大變,彷彿早就忘了當初是怎麼罵她的。

“各位。麻煩讓讓。”一百多個保安護着他們,攔住大量記者,寧爵西攬着秋意濃讓她先坐進車內。

突然,有個記者跌跌撞撞衝破保安的人牆,話筒從車門外擠進來,差點撞上秋意濃的臉:“寧太太,請問你肚子裡的是男孩女孩?如果是女孩的話,你還要生嗎?豪門中向來重視男嬰,你是不是非要生到男孩不可?”

“抱歉,我太太累了,需要休息。”寧爵西鐵臂一擋,那名記者被推的踉踉蹌蹌的後退,後面幾個保安立刻上前把那名記者架了出去。

寧爵西關上車門,見秋意濃驚魂未定的樣子,把她摟到懷裡,安慰的吻她額頭:“沒事了!所有的事都交給我,我來處理。”

怎麼處理?

寧家長輩迫切想要抱孫子,假如被他們知道她的肚子空空如也,他們會怎麼想?

與其等他們施壓逼着他和她離婚,不如她先提出來。

“三哥。”她在他懷裡擡起臉,笑了笑,溫靜乖巧的說:“真的不要勉強,我們只是辦了婚禮,還沒有領證,我們可以先各自冷靜下來……”

“你想說你要和我分居?”他縱使有再好的脾氣,一個早上聽她提了無數次,到這時候也失去了耐性。

“也不算啊,本來我們就沒有結婚證,現在就是分……”她的話消失在男人怒氣滾滾的脣?間。

摟住她柔軟的腰肢,將她更加困在自己的胸膛……

旖旎而深長的吻結束,她已經被吻的說不出話來,只睜着一雙水眸,仰起缺氧而緋紅的臉蛋迷茫的看着他。

“秋意濃。”他隱隱咬牙喚她的全名,捏住她尖小的下顎,聲音啞而沉:“在你眼中我是什麼?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我什麼都得聽你的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纔表達有錯誤,重新開口想解釋清楚,可是他眼中的警告和盛怒那麼明顯,像是她再多說一個字他就要把她生吞活剝下去。

最終,她把下面的話嚥進了肚子,抿脣看着他,不再言語。

懷裡的小女人總算安靜了,寧爵西心情好了一些,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低啞提議:“餓了,我們去吃早餐。”

去吃早餐……

不去寧家敬茶……

秋意濃像是看到了希望,或許他是因爲餓了脾氣不好,等吃飽了心情好了,自然願意和她談談。

於是,她小聲道:“好。”

他帶着她去的是盛世酒店餐廳。

看到總裁帶着新婚夫人突然大駕光臨,經理瞬間如臨大敵,畢恭畢敬的問寧爵西要不要清場,寧爵西擺手:“不必了,我們只是來用頓早餐而已。”

寧爵西點了很多,一頓早餐卻顯得豐盛之極。

“嚐嚐這份鮮鮑魚粥,味道還不錯。”他擱了一隻小碗到她面前,她想也沒想就拿起勺子喝起來。

一頓早餐,秋意濃幾乎都在埋頭苦吃,她對他給的食物也不挑,他給什麼,她吃什麼。

倒是他沒吃多少,只陪着她喝了一碗粥而已。

放在以往,秋意濃總要關心問一句,但即將是陌生人,還是少些牽扯爲好。

吃完了早餐,兩人來到外面,秋意濃看了眼他停在外面的車:“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車就行。”

寧爵西微眯了眯眸,手臂一攬,她就落進男性氣息濃郁的懷裡,他從後面摟住她的腰,低低嘆氣:“好了,撒了一早上的嬌也夠了,適可而止,嗯?”

他……他把她提出嚴肅無比的分居問題,當成了……撒嬌?

秋意濃無語。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這樣認爲,還是就是在耍無賴。

她咬脣想掙扎,無奈她力氣小,掙不開他,倒是被他抱着一下子扔進了後座,隨即他整個人鑽進來,一面命令司機開車,一面讓司機把幾個車門上了鎖。

秋意濃實在是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只能低叫着抗議:“寧爵西,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和你在一起,要臉幹什麼,我只要你。”他漫不經心的回道。

這話肉麻的話一出,兩人同時一愣,秋意濃聽着似曾相識,突然想起那天在西餐廳,那位丈夫不就是用了這樣一句話成功哄的妻子由怒轉嗔的嗎。

想不到,今天寧爵西這句話居然與那位丈夫說的一字不差。

剎那間,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爲什麼,兩人幾乎同時笑了。

是真笑。

並且笑的不輕。

車廂裡一時間迴盪着兩人的笑聲,前面的司機卻感覺莫名其妙,一個頭兩個大,總裁和夫人中邪了不成,上一刻還在吵架,各種彆扭,下一刻突然笑場。

感覺他們不是在吵架,他們是在演喜劇。

笑了一會,秋意濃也不生氣了,坐正了身子,愣愣的看着某處一會,半晌轉頭看他,“三哥。”

寧爵西脣邊還有笑,眼神和麪孔卻過於冷靜,隨意的轉頭看她:“嗯?”

“你確定真的要繼續下去嗎?”她問的非常認真。

“當然。”他堅毅的下巴收緊,繼而捉住她冰涼的小手,“我說過,你只要繼續做你的寧太太,剩下的事我來應付,我來處理。”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該說的她都說了,他依然是這樣的態度,她再堅持就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太不知好歹了。

用薄晏晞的話說,她嫁了一個所有女人都羨慕和嫉妒的丈夫,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她還有什麼好矯情的。

緩緩的,她點了點腦袋,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氣,終究她又欠了他一次。

過了會兒,他看向窗外說:“到了。”

車子駛進寧宅,在她熟悉的庭院中停下來,上次來的匆匆忙忙,她沒有細看,這次她仔細看了好幾眼,除了宅子後面那顆參天老樹,其它的變化其實挺大的。畢竟過去了九年,物是人非很正常。

“這都幾點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方雲眉早等在院子裡,見他們從車裡下來,走上前略帶責備的說道:“奶奶爲了喝孫媳婦的茶,一早就起牀了,親自包的紅包,一直等到現在。她都快八十歲的老人了,你們也好意思!”

“對不起,媽。”秋意濃規規矩矩的認錯:“是我不好,一會我向奶奶斟茶道歉。”

方雲眉想再說什麼,寧爵西從車裡下來,攬了秋意濃到懷裡,對母親道:“媽,別怪濃濃,她早上很早就準備好了,是我昨晚喝太多了,早上沒爬得起來。”

“行,你疼媳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方雲眉見秋意濃並沒有回嘴。也沒有仗着有丈夫撐腰而恃寵而驕,還算乖巧懂事,便也不再爲難新媳婦,淡聲道:“快進去吧。待會好好向奶奶認個錯。”

寧宅大廳內,寧老夫人、寧譽安早就端坐在那兒,方雲眉進去後坐到了寧譽安身邊。

秋意濃接過保姆端上來的茶,一一給長輩們敬了茶,又分別得到一個大紅包。

寧老夫人笑的最開心,紅包也是最大的,還特別拍了拍秋意濃的臉蛋:“孫媳婦,以後寧家開枝散葉的重任就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這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寧家的寶貝,當然了你也不能鬆懈,要多生幾個,知道嗎?”

秋意濃手上一僵,感覺手上的紅包像塊鐵,燙的她想扔出去。

關鍵時刻,一隻乾燥溫熱的大手握住她快失控的手。寧爵西用動聽的嗓音回道:“知道了,奶奶,我和濃濃會努力的,到時候您別嫌手裡抱不過來。”

寧老夫人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給寧家生下的男丁太少,最想看到的就是多子多孫,聽到這句話又怎麼能不高興,頓時笑開了杯:“抱得過來,抱得過來,就算你們生上十個八個我也抱得過來。”

一屋子的人都在笑,寧語南一家三口昨晚參加完婚禮後太晚了,索性就留宿在寧宅,不怎麼露面的寧朦北今天也在場,還有一大早趕過來的陸翩翩。

氣氛很好。

唯一不好的是秋意濃,她不知道寧爵西什麼時候說她沒懷孕的烏龍事件,反正她知道越早越好,拖得越久,這件事就越難辦。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身邊的寧爵西,他懶懶散散的坐在沙發上,一隻長臂伸展着放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形成一個親密的姿態,像是一個愛護妻子的好男人。

他,角色轉變的很快。

唯一不快的是她,還是不能適應。

或許這就是她與他巨大差別中的一點,他在商界遊刃有餘慣了,知道什麼時候扮演什麼角色,什麼時候又該說什麼話。

她不行,她那些風輕雲淡只是表面功夫,真正到了考驗的時候,容易露餡。

但,她會努力的,努力做到像他這樣。

只有這樣,她才能和他站在一起,才能配得上寧太太這個稱呼。

“表嫂,你肚子快兩個月了吧,怎麼我看你一點孕像都沒有?最近吐的也不多了,不會是發現鬧了個烏龍吧?”陸翩翩這時候突然開口。

秋意濃一時還沒聽出來“表嫂”是叫她的,等所有人都往她肚子看過來,她才意識到了,正不知要怎麼回答,身邊的寧爵西淡淡接話了:“翩翩,你越來越沒規矩了,以後要是被我再發現你敢這麼跟你表嫂說話,別怪我不客氣。”

陸翩翩見在寧爵西這裡受了挫,轉而向寧老夫人撒嬌:“外婆,你看寧哥哥又欺負我,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他用得着這麼認真嗎?我這不也是關心我的小侄子嘛,我這樣有錯?”

寧老夫人發話了:“好了,爵西說的沒錯,你別沒大沒小的,以後說話要懂禮貌。”

陸翩翩連番兩次被呵斥並不甘心,盯着秋意濃陰惻惻的一笑:“既然你們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邊,那就由我來撕開她的真面目好了,昨晚予茉姐喝醉了把我叫過去,她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說到這裡,她故意拖着不說,等着欣賞秋意濃臉色大變。但並沒有,秋意濃安靜的聽着,沒有任何異常。

倒是寧爵西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奶奶,爸,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其實濃濃沒懷孕。”

想不到他先下手爲強,陸翩翩大驚,轉瞬間煽風點火起來:“外婆你看看,這個女人就是騙子,大騙子,她假懷孕就是想騙寧哥哥和她結婚,她就是想嫁進寧家,她就是個虛僞,滿口謊言的大騙子!”

這一瞬間,客廳內反覆迴響着陸翩翩的聲音,寧老夫人、寧譽安、方雲眉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翩翩雖然平常沒規矩慣了,但這丫頭無憑無據不可能亂講。

寧譽安黑下臉:“翩翩你有證據嗎?”

“有,予茉姐就是證據,她喝醉了告訴我的,她說她親眼看到秋意濃坐在馬桶上,旁邊有經血,一個懷孕的女人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所以她是假懷孕,她是騙子!寧哥哥偏心,還想幫她掩飾,予茉姐早告訴他了,他還不肯跟你們說……他被秋意濃這個女人給迷的暈頭轉向……”陸翩翩太得意了,到最後幾乎是跳了起來,語無倫次的指責。

寧家人的臉色越來越黑,寧語南也很憤怒,轉頭問弟弟:“老三,是這樣嗎?你爲什麼要幫着她隱瞞,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寧朦北一貫不管事,此時突然接話:“有多嚴重?”

寧語南看一眼寧朦北:“當然嚴重,這關係到整個盛世王朝,關係到……”

“夠了!”寧爵西淡淡的插話進來:“我話還沒說完。這件事濃濃也是受害者,有人在那家醫院做了手腳。”

“做手腳?誰呀?報上名來。”陸翩翩不服氣。

寧爵西沒有說話。

陸翩翩得意,這次她學乖了,把問題拋給寧譽安:“舅舅,這件事您打算怎麼處理?”

寧家長輩全是一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寧譽安一臉怒容,這時候正要興師問罪,旁邊飄來一道微涼的嗓音:“我無意中得到了一點東西,不知道對這件事有沒有幫助。”

所有人都看向寧朦北,他做事一向不按牌理出牌,此時這麼關鍵的時刻他開了口,莫名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寧朦北目光冷然,嗓音中透着冷漠,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般聲音沒有起伏變化:“我這裡有份證據,在三嫂檢查單上做手腳的是薄晏晞。”

薄晏晞?

寧家人面面相覷,方雲眉有點印象:“薄晏晞?倪予茉同父異母的大哥?”

見寧譽安沒什麼反應,方雲眉又道:“譽安,就是菱城現在最有錢的男人,聽說他手上有個投資公司。投哪兒賺哪兒,簡直跟個點石成金的仙人一樣。爵西和倪予茉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幫她爭過家產,打敗的就是這個薄晏晞。”

“也就是說,薄晏晞是來複仇的?”寧譽安品出了一點苗頭,也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寧老夫人眼見好好的重孫沒了,氣的拿柺杖直戳地毯,痛心疾首道:“可不就是嘛,這種人當年吃了大虧,一定是懷恨在心,報復咱們寧家。利用咱們抱孫心切,好好的羞辱了咱們寧家一場。可恨!可恨吶!咳咳咳……”

寧老夫人氣的劇烈咳嗽起來,方雲眉忙着安慰老太太,拍撫老太太的背說:“媽,您彆氣,彆氣,爵西夫婦這不還年輕的嘛,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讓他們像您說的生他個十個八個的,氣氣那個姓薄的!”

方雲眉扶着寧老夫人上樓休息了。寧譽安看向寧朦北:“什麼證據,拿給我看看。”

“沒帶在身上。”寧朦北不冷不熱的視線滑過秋意濃,冷淡的回答道:“不過爸爸可以打電話到醫院去,看看那個叫馬平的醫生是不是被醫院開除了。”

“我會的。”寧譽安點頭,他對這個小兒子的話還是放心的,沒道理騙他,老三老四兩兄弟幾年不怎麼說話,沒理由老四在這節骨眼上幫老三夫婦。

秋意濃沒想到危機就這樣解除了,還是在陸翩翩挑事,而寧朦北出手解圍的情況下結束的。

匪夷所思。

任她想破了頭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轉頭看向寧朦北,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對,她想或許因爲他即將迎娶蔻兒,這是在向她示好吧。

以後畢竟都是一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

這麼一想,她感激的朝寧朦北點了點頭,彎脣笑了下。

寧朦北還沒有所表示,她的眼前就出現在一雙深如黑夜的瞳眸,是寧爵西。他眼中笑意淺薄,帶着危險:“濃濃,你在看誰呢?”

秋意濃眨了眨眼,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寧朦北幫了他們,他怎麼一點感謝的意思都沒有。

“還能看誰,當然在看我。”寧朦北語氣輕佻:“不過三哥好象不太開心,不會小氣到連三嫂看我一眼都不允許吧?”

呃,秋意濃無故被捲入兄弟倆戰爭的中心,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然而這時候寧家長輩們又都走了,寧語南和穆承斯帶着女兒出去玩了,只留下陸翩翩。

她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老四說笑了。”寧爵西也不怒,淡淡的將一隻手置於褲袋中,另一隻手自然的牽起秋意濃的手,這纔對寧朦北說道:“我對我妻子很放心,只是對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抱以警惕罷了。”

不懷好意的人?他指寧朦北嗎?可是寧朦北今天卻幫了她,這與不懷好意完全相反啊。

秋意濃看着寧爵西。感覺這兩個男人像是在打啞謎。

寧朦北嗤然一笑,並沒有接話,一手拄着柺杖,欣長的身影隨即而起,緩步離開。

“濃濃。”等寧朦北走後,寧爵西摟着她低語:“以後離那傢伙遠一點。”

秋意濃看了一眼寧朦北消失的方向,“哦”了一聲,上次寧朦北是說過要讓她嫁給他之類的話,可是那個男人一看就是說着玩的,所以她在想傳說中的寧爵西和寧朦北不對盤,原來是真的。

不過豪門啊,大多是這樣,兄弟姐妹間面和心不和的比比皆是,比如她和秋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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