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娶不是嫁,衆人聽到關翊這話頓時下巴都要掉下來,包括阿壽也吃驚地張大口,等回過神來,卻是神情冷淡地道:“關副將此話是何意?”
關翊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常年混跡在男人堆裡,剛纔那句話是脫口而出,看了看阿壽那頗爲冷淡的表情,她這時候也不好反口,故道:“就是字面的意思。”然後看向冉溥與謝芙,單膝跪地,“將軍不是常說阿翊也到了年紀要成家了嗎?現在還請將軍與夫人應了阿翊所求之事。”
冉佳一聽這關翊要與杏姑姑搶親,而阿杏那微驚的樣子在她的眼裡卻成了失落的表情,因此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很是不滿,頓時從父親的懷裡一躍而起,小飛毛腿就朝關翊攻去。
關翊原本只在意冉溥與謝芙的神情,但沒想到卻有一物體朝她飛來,頓時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擋,正好架住了冉佳的小腿,冉佳一踢不中,在半空中又轉了身子,小手小腳並用再次攻向關翊。
“我不許你搶了杏姑姑的親事。”冉佳稚嫩的聲音響起,聲音頗爲霸道。
關翊這纔看清攻上來的是小女郎,微吃了一驚,擡手一架,但仍是小心地不打傷她,“小女郎,你可別誤會了,這親事是你情我願的……”
“我不管,不許你欺負了杏姑姑。”冉佳一臉不講道理地道。
這話聽得阿杏頓時熱淚盈眶了,最近謝芙回來了,小女郎也不像以前那樣纏着她,心裡難免有幾分失落,但現在聽到這幾句維護她的話,心中不免十分受用。
關翊一聽臉都黑了,一邊小心地避開,一邊卻又道:“小女郎,你關姨也很疼你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若不是我要隨將軍征戰,有你關姨的指導,肯定比今天厲害得多,小女郎,就此打住好不好?回頭關姨再教你一套拳法?”她試圖賄貽小女娃。
冉佳一聽有利可圖,那動作就停了下來,歪着頭想了想,小鼻子又皺了皺,然後纔有些可惜的搖搖頭,“關姨,不行,杏姑姑比較重要。”說完,又再度攻向了關翊。
關翊這時候真的是急了,若不小心打傷了小女郎,那可如何是好? “將軍,夫人,你們快點阻止啊?”
誰知那對無良的父母只是淡定地坐着,冉溥甚至道:“阿翊,囡囡自幼是阿杏帶大的,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阻止她爲她的杏姑姑出頭。”
“溥郎,我也是這個意思。”謝芙轉頭笑看了一眼丈夫,然後朝目瞪口呆的平叟道:“叟,沒想到阿壽倒成了香餑餑了?”
阿壽聽到謝芙那打趣的話,臉上頓時紅透了,頗爲不滿地看了一眼平叟和關翊,這兩人到底在幹什麼?
關翊沒想到冉溥與謝芙都不管,而冉佳是小娃兒,她的那點攻擊在她的眼裡不算什麼,但她的耐性總有告磐的一刻,大手一撈就把冉佳的雙手鎮住了,“小女郎,好了,你關姨還有正事要辦……”
阿杏看到冉佳受制於關翊,頓時就不滿了,握拳上前就攻向關翊的左肋,“關副將,你抓住小女郎算什麼英雄好漢?”
冉佳得到阿杏的幫助,身子一躬,小腳彎上前踢向了關翊的手腕,“關姨,你欺負小孩子。”
“我又不是男的,哪需要人家認是英雄好漢……”關翊的虎口一震,那捉住冉佳兩隻小手的手掌一鬆,冉佳頓時就掙脫了開來,翻了一個筋斗,穩穩地落在阿杏的懷裡,她的大眼睛甚爲不滿地看着關翊。
謝芙看到小女兒那癟着嘴不認輸的樣子,搖搖頭笑了笑,趕緊上前去一把抱她回到懷裡,“好了,與你關姨玩了這麼久,夠了。”
“娘,她欺負杏姑姑。”冉佳有些委屈地道。
“囡囡,你還小,這事兒你不懂,別瞎攙和。”謝芙抱着她回到首位坐下,接過湯嫗遞上來的酪漿餵給她喝,看到小女兒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這才道:“阿壽纔是此事件的主角,我們大家是不是要過問一下他的意見?……”
“郡主說得對,阿壽,你究竟屬意何人?是關副將還是阿杏?”湯嫗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複雜,遂開口問道。
阿杏看了眼關翊,然後攪和道:“阿壽,關副將那可是要娶你,不是嫁你,你可不要弄混纔好?”
關翊的臉微紅,但很快就又恢復常態,但那雙特別有神的眼睛卻是緊盯着阿壽看。
阿壽被衆人盯着,頗有幾分不自在,思付了一會兒,卻是楊着頭道:“將軍,夫人,我一個也不選。”
衆人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阿杏更是皺了皺眉頭,她玩過頭了?
關翊的臉色卻是一沉,頭一次向人提親卻是這種結果?冷哼了一聲,遂朝冉溥與謝芙道:“將軍,夫人,阿翊的年紀也不小了,我關家只利下我一個人,現在阿翊想要阿壽入贅我關家,還望將軍與夫人成全阿翊。”轉頭又看向阿壽,“阿壽,我有什麼配不上你的?你要這樣拒絕我的提親?”那張中性的臉龐上隱隱有幾分受傷的表情。
阿壽頓時怔愣了一下。
“杏姑姑怎麼辦?”冉佳還是忘不了阿杏,在一旁插口道,雖然不知道成親是什麼意思?但是杏姑姑被人欺負那可不行。
謝芙又拿吃的給她吃,讓她閉嘴,冉佳不甚高興地吃起手中的食物,但那雙眼睛仍是緊盯着關翊看。
冉溥這時終於開口道:“阿壽,阿翊雖說要娶你的話過於魯莽了,但她的心不壞,至於阿杏,那也是跟了夫人數年的舊人,又對囡囡有大恩,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慎重選擇。”
阿杏看了眼阿壽,這回真的是玩大了,於是趕緊跪下道:“將軍,夫人,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對阿壽沒有任何意思,其實我並不想嫁人,只想好好地侍候小女郎,其他的真的沒有多想。”轉頭看向那吃驚的關翊,歉然地一笑,“關副將,此事是我故意要和你做對的,你可別放在心上,其實我與阿壽只是一般的同鄉情誼,沒有其他的。”她趕緊退出,還是別擋了一對有情人的路。
冉佳從食物中擡頭看了一眼阿杏,只見阿杏的眼睛仍是笑得彎彎的,這才相信她的杏姑姑沒有被人欺負,這回終於乖乖地低頭吃東西。
“既然這樣,那阿壽與阿翊的婚事就此定了……”冉溥正準備拍板。
“等一下。”阿壽喊了一聲,看到冉溥的眉頭輕皺,趕緊道:“將軍,我不願意。”
平叟聞言,也鬆了一口氣,關翊與阿壽相差太多,無論是年紀或者地位,兩人並不相等,勉強成親也不是好事,更何況還是讓阿壽入贅到關家,這萬萬不可。
關翊皺緊眉頭有幾分兇狠地看向阿壽,從牙齒裡蹦出一句話,“阿壽,你這是何意?雖說我要你入贅,但這也不會辱沒了你的身份。”
“關副將,阿壽只是區區一介奴僕,齊大非偶的道理,關副將可明白? ”阿壽平靜地道,雖然他對關翊有好感,甚至在這幾年的相處中感情加深了不少,但不代表他配得上她。
謝芙沒想到阿壽居然會固執起來,看到丈夫那輕皺眉頭的樣子,他是樂見關翊成親的,畢竟這個女副將已經二十五歲了,“阿壽,你可要想清楚纔好?雖說你是從洛陽跟我來北地郡的老人了,婚事畢竟是兩人的大事,關副將能說得出要讓你入贅的話,難道還不能說明她對你的在意?”
阿壽聞言愣了愣,郡主是說關翊是因爲喜歡他,纔會說出與他成婚的話,他以爲她只是出於不服輸的心態,頓時兩眼看向那一臉羞惱的關翊,“關……”
關翊的心事被謝芙當場點明,頓生尷尬,聽到阿壽還想說話,馬上打斷道:“今天就當阿翊什麼也沒說過,將軍,夫人,告辭。”一說完,馬上起身轉身就離去。
冉溥輕嘆了一聲,然後朝阿壽道:“阿壽,雖然你是男人,阿翊是女人,但是若兩情相悅,又何來如此之多的計較?阿翊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事,所以個性有幾分執拗,你何不休諒她一二?”
“阿壽,我也是與將軍一樣的意思,關副將開這個口不容易,若不是對你是真心的,她又如何會放下身段?”謝芙也勸道。
阿杏也道:“阿壽,以前我試探過幾次關副將,所以她纔會一直針對我,這難道還不表明她對你的在意?你是大男人,難道就不能降下身段去哄回關副將?”連她都能感覺到的愛意,爲什麼這兩人愣是不捅破那層窗戶紙?
“我……”阿壽望着關翊消失的方向,他真是蠢,現在纔看明白關翊的感情,原來他一直在自車着自己那低微的出身,想通了之後,他連禮也沒行,就起身快速地衝出去準備追回關翊。
“阿壽……”平叟忙喊。
“叟,這是阿壽的終身大事,你就由得他自己去決定吧。”謝芙笑着接過侍女遞上來的水喂女兒喝。
“唉,郡主,這兩人明顯不相襯,你們怎麼一個勁兒的撮和?”平叟嘆息道,勉強成親也不會幸福。
謝芙卻是突然伸手握住丈夫的大掌,笑着道:“叟,昔日在洛陽的時候也有不少人不看好我與溥郎的婚事,但我們現在不也過得很好?叟,你不可以用如此守舊的目光來看待事情。”
冉溥反手握緊她的小手,“夫人說的是,平叟,你莫把此事看得如此悲觀?阿翊與阿壽兩人會知道什麼纔是自己想要的?”
平叟惟有再度嘆息一聲,他還有什麼好說的?阿壽於他就像是孫子一樣,除了謝芙這郡主與小女郎之外,沒有人比阿壽更重要的了。
阿杏卻是笑彎眼道:“這可是好事呢?平叟,你老就放寬心吧。”
“阿杏,你怎麼可以說出不嫁的話來?最近郡主正讓我爲你與阿靜等人挑選對象,女大當嫁是千古不變的定律。”湯嫗皺着眉頭訓了一句。
阿杏卻道:“我只想一心一意侍候小女郎。”府裡喜歡她的人也不少,但她愣是沒有成親的慾望,而且自從冉佳出生後,就佔去了她所有的時間與精力,於這上面更是無心。
“我要杏姑姑。”冉佳也趕緊起身衝上去抱住阿杏的身子道。
阿杏也笑眯眯地看着冉佳,“杏姑姑往後可是賴上了小女郎。”
謝芙沒想到阿杏居然打了獨身一輩子的念頭,目光不禁在湯嫗的身上留連了一下,嫗也是獨身一輩子,先是侍候她母親再到她,心中對於她們的一生微微嘆息一聲。
“阿芙,人各有志,這不能勉強。”冉溥把那酪漿碗遞到她的手上。
謝芙頓時笑了笑,確實是如此,她從來不會攔着她們的婚事,也不會強行配對,一切只憑她們的意願。
外頭的寒風在吹,關翊的臉上卻是一陣的難堪,生平第一次興起求親的念頭卻遭到這種對待。
“關副將,關副將……”後頭的阿壽趕緊去追她。
關翊聽到阿壽的聲音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步伐朝前而去,他還想說什麼?當衆拒絕跟她成親的人是他,現在來追她的人也是他,他阿壽把她關翊當成了什麼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阿壽看到她的步伐加快,頓時躍起來,在紅柱子上輕點,然後很快就追上了關翊,一臉着急地拉着關翊的手,“關副將,我有話要和你說?”
關翊卻是一把甩開阿壽的手,回頭冷笑一聲,“我無話要和你說,阿壽,放手,我軍營裡還有大把事要處理,沒空理你。”
阿壽的手被她甩開,那張溫和的臉孔頓時帶了幾分寒霜,“關翊,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我今天也只問你一句話,你對我是不是有情?若沒有,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打擾你。”
關翊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句話,頓時臉上一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截了當地問這種話,“沒有。”這二字又一次脫口而出。
阿壽也怔愣了一下,關翊居然會說沒有?他這回也覺得自己出格了,就在他準備行禮退下之際。
關翊卻一把推着他在紅柱子上,兩眼緊緊地盯着他,“沒有二字是騙你的,阿壽,我知道很多人背後都說我關翊男不男女不女的,這樣的我你又可喜歡?”饒她一生在戰場上多威風凜凜,面對感情時也會有幾分膽怯。
阿壽吞了口口水,剛剛涌上的勇氣這時候又不知去了哪裡?
關翊的臉上有幾分失望,阿壽果然不喜歡她,也對,男人要不就會喜歡像將軍夫人謝芙那樣的大美女,要不就是阿杏那種小家碧玉,反正不會是她這種不懂女紅不懂烹飪只懂耍大刀的精魯女子,那壓着阿壽的手頓時一鬆,她轉身就離去。
阿壽看到她就這樣走了,心中涌上了難過等等的情緒,似乎錯過了這一次就會錯過一生。他突然對着她的背影大喊,“關副將,關翊,我阿壽也是喜歡你的。”
關翊聽到身後的喊聲,那擡起的步伐不知怎的就是邁不下去,有幾分不確定地怔仲地回頭看向阿壽,“你……說真的?”
阿壽這回卻主動上前去看着關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關翊,我是認真的。”
關翊定睛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也只是跟她平齊而已,而她的身高在女子當中是特例,她突然一把將阿壽推倒在地,壓上他的身子,眯了眯眼,“你說真的?”
“當然。”
“不後悔?”
“你會後悔嗎?”
“我不溫柔也不會爲妻之道?”
“那有關係嗎?”
兩人的對話一直持續着,直到兩脣漸漸貼近,才以一個青澀的吻結束了這段對話。
而不遠處躲在樹上的冉佳看得驚呆了,原本趁着大人不注意的她是要出來準備找關翊晦氣的,沒想到卻看到限制級畫面。
而那被她帶到村上的冉儀卻用雙手掩着臉,“囡囡,這不能看,會長針眼的,我爹和我娘在私下裡就會這樣。”
冉佳聽到冉儀那脆生生的話,頓時好奇地道:“二叔父也這樣對二嬸母?”
冉儀趕緊拉着她蹬蹬地從村上爬下來,她雖然不如冉佳那般功夫絕佳,但這兩人自幼就在一塊,倒也染上不少冉佳的性子,趁着那大人正吻得出神沒留意之際,兩個小傢伙頓時就跑遠了。
冉佳道:“阿儀,你還沒跟我說呢?”
“囡囡,你真笨,我聽草姑姑說,大人們這樣我纔會有弟弟或妹妹?”冉儀這回終於有機會說冉佳笨了,不然總被她嘲笑她笨。
“你偷瞧二叔父與二嬸母?”
“我只是有幾次不小心地瞄到了。”冉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她那時候與冉佳正在玩捉迷藏,結果有幾次躲在那暗處看到父母親熱。
“那二嬸母不也還沒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嘛?豈不是騙人的?”冉佳不信地道,她這麼聰明都不瞭解,阿儀那笨笨的腦袋瓜子又豈會明瞭?
冉儀卻不服氣地道:“囡囡,我可不騙人,前兩天我才聽到娘說,我就快要有個弟弟或妹妹了?”這時她的表情極其的驕傲。
冉佳頓時瞪大眼睛了,冉儀要當阿姐了?
此時的東跨院正廳,謝芙滿臉驚喜地上前拉着柳縷的手,“這麼說弟妹是懷上孩子了?”
柳縷這回臉上堆滿笑容,“我盼這孩子都盼了好些年,原本不指望了,但沒想到前段時日每天心口都悶悶的,原以爲是滯食了,誰知後來找大夫來瞧,卻說是懷孕了。”
“這可是喜事。”謝芙笑道,看了一眼正與丈夫攀談的冉江,“這回你與小叔總算是開花結果了。”
柳縷看了他一眼,有些幽幽地說:“其實我還是怨他的,怨他當年因爲佟美害了阿儀的事情而怪罪我,這麼多年了總也放不下。”摸了摸那尚未凸出來的肚子,“大嫂會不會笑話我小家子氣?”
謝芙卻是笑着靠向墊子,“阿縷,其實當年你嫁給小叔本就委屈,以你的性情與出身能找得到比小叔更好的人。”這樁婚事其實對於柳縷來說不公平。
“天意如此,我也不好怨天尤人,當年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柳縷道,當年以爲他會是良人,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外頭的冉江隱隱感覺到柳縷望向他的目光,最近她懷孕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不禁朝她看去,連大哥跟他說了什麼也沒留意?
“阿江,你在出什麼神?”冉溥不悅地道。
冉江 “啊 ”了一聲,然後臉紅地道:“我剛剛走神了,大哥請見諒,最近北地倒是平靜了許多,大哥,聽聞朝廷已經派大軍前往長治等地去駐防了,匈奴最近倒是頻頻招惹朝廷。”
冉溥卻道:“此事我已知了,但朝廷沒有向我們要求聯手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去插手,以免說我們有意擴大地盤,況且我們的大戰剛歇,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此時不宜折騰。”
“大嫂沒有別的意思嗎?”冉江朝後面正在聊天的女人努了努。
“她爲了這件事倒是有點寢食難安,但是洛陽的格局也不是身在北地的她能隨意插手的。”冉溥想到謝芙自從知道安陽已丟了之後,夜裡都睡得不太好,給王愷與司馬鈺去了幾封信也沒有迴音,自此她倒更爲憂心,“我那小舅子倒是來信了,王家與太子正暗鬥的厲害,現在他們完全以北方的戰場爲中心展開一番爭鬥,洛陽的人心還是太狹窄了。”說完之後,他也忍不住嘆息一聲。
冉江點點頭,對於這些事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行軍打仗他不太得心應手,倒是處理政事還有一套。
冉佳拉着冉儀走進來,看都沒看父親與二叔父,直接往後面去找母親,冉佳上前去趴在柳縷的肚子上,一臉好奇地道:“二嬸母,你要給阿儀生個弟弟妹妹嗎?”
柳縷一把樓住冉佳的小身子,“是啊,阿儀跟你說的?”
謝芙也笑着拿食物給冉儀吃,讓她坐到她身邊來,“阿儀要當阿姐了,高興嗎?”
冉儀笑容大大地點點頭。
“娘,我也要弟弟或妹妹。”冉佳從柳縷的懷裡跳到母親的懷裡,伸手摸了摸母親的肚子,“娘這兒沒有弟弟或妹妹嗎?”
“你以爲弟弟或妹妹是想有就有的?”謝芙好笑地颳了刮女兒的俏鼻樑,自從她跑來與他們夫妻同睡,他們歡好的次數更是直線下降,回來這段時間一邊手指都能數得清。
冉佳頓時就失望了,她也想要個弟弟或妹妹的? “娘這兒真的沒有嗎? ”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謝芙好笑地搖搖頭。
冉佳的大眼睛這回是真的失望透頂了,頓時有些喪氣地坐在木榻之上,小嘴噘得老高。
那進來正要向謝芙彙報府裡事務的阿秋見狀,掩嘴笑了笑,她早就聽說小女郎每晚都擠在將軍與夫人的牀上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帳薄,行了禮後,朝冉佳道:“小女郎想要弟弟或妹妹那還不簡單?”
“秋姑姑,你有辦法?”冉佳湊上前去巴着阿秋笑道。
阿秋笑着道:“小女郎晚上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包管很快就會有個弟弟或妹妹?”
“真的嗎?我不信。”冉佳道,她現在窩在孃的懷裡睡得正香,纔不信這種話呢?
“小女郎覺得秋姑姑會騙人嗎?”阿秋道。
冉佳頓時就糊塗了,放開阿秋,小身子縮在那靠墊裡,苦着一張小臉在那兒冥思苦想,是孃的懷抱重要還是弟弟妹妹重要?
謝芙看得失笑起來,這小女兒一時間靜下來還真的讓人不慣,遂笑着接過阿秋遞上來的帳冊,“好了,阿秋,你是不是受了將軍的賄貽來說這一番話?”
阿秋臉紅了紅,“哪是我受賄貽啊?是阿一總說將軍整天都板着臉,所以我就趁機這樣說。”自從生了兒子之後,她就不再擔任謝芙的貼身侍女,改而管起了府裡的事務,順便讓湯嫗的擔子輕一點。
“對了,聽阿靜說你的兒子夜裡有點咳,找大夫瞧過沒?若皺什麼藥就在府裡的庫房裡拿。”謝芙道。
阿秋感激地道:“奴婢謝過郡主,瞧過了,說是不大礙,只是肺有些熱,回頭吃上一兩副藥也就好了。”
柳縷卻道:“小孩子的病可大可小,可不能掉以輕心,像上回阿儀受驚嚇的事情,我現在想來心頭仍直跳,好在最後化險爲夾。”
女人一里聊起了孩子的事情倒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夜裡,冉溥沐浴後回到臥室時,看到女兒坐在牀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上前把她的小身子抱在懷裡,“囡囡在想什麼?”
“老爹,我想要個弟弟妹妹。”冉佳望着父親道。
“那好辦,你回房去自己睡。”冉溥順勢把女兒趕回房自己睡。
“不要。”冉佳又捨不得地鑽出父親的懷抱,然後躺在牀上。
“哪有這麼大的娃兒還跟爹孃睡的?你看看阿儀可有巴着你二叔父二嬸母一道睡?”冉溥好不容易打開了一個缺口,遂趕緊又勸道。
謝芙披着長髮隨後才進來,身上仍帶着水氣,臉上頗爲紅潤,笑着上前捏了捏女兒的臉,“好了,你愛在哪睡就在哪睡?別嘟着了臉,娘看了心疼。”
“娘,我是不是自己回房睡去了,你就會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冉佳又一次問道。
“當然,老爹一定保證讓你娘趕緊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冉溥趕緊拍胸口保證。
謝芙的俏臉又嫣紅了起來,暗暗捶了捶丈夫,但仍沒有說話拆他的臺。
冉佳看到父親這樣說,小嘴兒噘了噘,小身子在母親那香香的身上蹭了蹭,頗爲不捨地起身,朝外面喊道:“杏姑姑,我要回房去睡覺。”
謝芙看到女兒不捨的樣子,心裡也突生不捨之情,正要說什麼時,卻看到那小人兒已經跳下牀榻,由阿杏牽着她的手往外走,還一走三回頭,臨到門前,仍巴着門道:“老爹,娘,你們可要說話算話,一定要像二嬸母那般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不然我就回來。”
冉溥忙笑着又保證了一遍,難得這女兒終於肯回去自己的房間睡覺,自從回來之後他還沒有機會與妻子在牀上翻雲覆雨,等門掩上,他一把抱住有些怔愣不捨的妻子,大手扯開她的衣襟,在她的懷裡撫摸着。
謝芙輕哼一聲,看到他急切地把她壓在牀上,粉拳就招呼到他的身上,喚道:“剛剛在浴室裡不就做過了,還做?”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難得囡囡放過了我們。”冉溥看到妻子的身上很快起了反應,他也不遲疑一沉腰。
“啊……”謝芙輕哼一聲,很快就配合着他的動作。
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那吟哦聲漸響,空氣裡瀰漫着滿是情人的味道。
過後,謝芙身休軟軟地趴在丈夫的懷裡,都怪丈夫一點節制也沒有,弄得她現在渾身無力,“我累了。”她撇嬌道。
冉溥自知理虧地一翻身給她按摩身子,看到她雖然在享受着,但那臉上卻有着幾分擔憂,遂道:“小丫頭,你別想那麼多,朝堂之上的形勢多有複雜,況且你現在是鞭長莫及。”
謝芙翻了個身子,看着丈夫道:“溥郎,我總怕會出大事,若不是怕我們提出聯合之意會讓王太后起疑心,我還真想趁這機會蕩清那些殘餘。”王太后這個人太喜歡掌權了,當初她早就看穿了她這一點,但爲了當時的局勢着想,她也不得不讓她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小丫頭,你想過沒有?”冉溥又順勢把她抱回懷裡吻了吻,“你這想法註定了沒有實施的可能,王家不會信任我,所以他們不會讓我們的手插到朝堂之上,我這個所謂的撫遠大將軍在他們的眼裡與胡人差不多。”
“溥郎,我那也只是幾句氣話而已,我自是知道我們若提出這意見來,洛陽的人只怕還沒把胡人趕走,就先要對我們防上了。”謝芙苦笑道,從前兩年安陽等地的太守坐山觀虎鬥即可明瞭。“況且我們也禁不起折騰,溥郎,不過我還是想說,若在危機關頭,可不可以幫他們一把?我還是得顧上舅舅。”
“小丫頭,放心,我已經讓人送命令到了太原等地,若是朝廷的大軍抵擋不住,我們就會在背後幫他們一把,況且現在安陽等地的很多百姓都涌入了太原,安撫他們也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精力。”冉溥的手在她的背部遊走着。
“就快開春了,看來我們也要想一些辦法讓他們耕種,不然這樣不是長久之計。”謝芙皺眉道,“太原等地也有適合開荒的地方,不如我們就鼓勵他們農耕好了?”不然亂民太多會出事的。
“你倒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我正想讓蕭先生頒佈幾道農耕令,凡是開荒者免賦稅十年……”冉溥笑着道。
夫妻倆討論起這些事情倒是興致勃勃,北地的繁榮也在這一刻開始打下基礎。
新年將至,關翊與阿壽倒是在這個時候成婚了,阿壽也同意入贅到關家,很多將領都沒想到這兩人會扯在一塊兒,紛紛上門恭賀。
謝芙更是不讓阿壽再給她趕馬車,而是讓他到軍中效力,這樣於阿壽的前程也會好些。
新年的第一天,謝芙正在梳妝的時候,冉溥卻揮手示意侍女下去,在她的身後看着鏡中那美麗的容顏,攬着她的細腰,然後從懷裡把那隻翠玉簪子插到她的雲鬢裡。
謝芙看到銅鏡上那支簪子,遂驚喜地道:“你找人把它鑲好了?”自從上回這支簪子斷了之後,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遂把它束之高閣,總怕見到它就會想起那時候的心情來,沒想到丈夫卻是找人把它重新鑲好了?
冉溥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小丫頭,喜歡嗎?”
“嗯。”謝芙回頭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湊上紅脣去吻他,主動挑逗着他的感官,這個吻越吻越深,而他的手收得越來越緊。
“老爹、娘,你們還不快點?今天不是關姨成親的日子嗎?咦,你們的臉怎麼這麼紅?”冉佳小手一推推開門進來道。
冉溥在女兒進來的那一瞬間,就趕緊放開愛妻,頗有些不滿地看了眼女兒,這孩子怎麼這麼喜歡打擾他們夫妻親熱。
謝芙卻是推推他,一把抱起女兒坐在懷裡,“今天我們的囡囡真是漂亮。”遂在她的臉上吻了吻。
冉佳聽到母親的讚美,頓時眉開顏笑地在母親的身上蹭了蹭。
冉溥看着這一幕幸福的時光,嘴角也笑了笑,但願這一刻能永遠留存下去。
北方的這場仗一打就是兩年多,這期間洛陽爲了這戰事已經是吵翻了天,太子司馬憨在岳父衛太尉一再的失利下,終於在王太后等人的逼迫下代天子披掛上陣準備收復失地。
而太原等臨近戰場的地方,倒是相對安寧了許多,在冉溥提倡農赫的建議下,許多涌入太原的百姓倒是過得相對寧靜一點,即使在冉溥的治理之下,偌大的太原、平陽等地仍有胡人流竄。
安陽。
這兩年來的烏蘭珠倒是越發沉穩,站在城牆看向北地郡的方向,又摸了摸臉上的長疤,這個仇真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報?想到他們夫妻的幸福,她的心裡就一再的失衡。
“公主,巴爾珠王叫您過去。”侍女上前稟報。
烏蘭珠這才捏緊手中的九節棍,那個巴爾珠王自從一隻眼睛失明後,倒是越發地討人嫌,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也在他偶爾大發眸氣下給踢掉了,自此後族裡的巫醫說她再也不能懷上孩子。
從城樓上跑了下來,她推開門進去屋子,屋裡的光線有些暗,巴爾珠王只刺下一隻獨眼能看到東西,自此有些懼怕光線明亮的地方。
“王,您找我?”烏蘭珠收起那厭惡之感,上前有些撇嬌地道。
“烏蘭珠,你看看誰來了?”巴爾珠王一把攬過烏蘭珠在懷裡,欣喜地道。
烏蘭珠一早就看到來人,遂笑道:“大哥與四哥怎麼來了?”她這兩個兄長這些年佔領了長治等地後,倒是在那兒享受得很,哪還顧得上來她這兒? “倒是稀客呢?”
莫頓還是那老脾氣,一把將手中割肉的小刀插到案上,怒道:“這兩年我們佔領了那麼多地方,給叔叔普賢王去信,希望他能帶領一部分族人回來夾擊冉溥,趁機奪回太原等地,重建王庭,誰知道他居然拒絕了我們的提議?真是豈有此理。”
莫卡也有幾分懊惱,但仍沒有宣之於口,只有那雙眼裡的恨意更深,重重地切下一塊羊肉嚼了起來。
巴爾珠王卻是把美酒端起來濯了烏蘭珠一大杯,自己也喝了一大口,“聽聞洛陽那邊準備派太子前來應戰,收復失地,你們怎麼看?”
“他們漢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當然那個冉溥是例外,什麼狗屁太子,我可不會放在眼裡。”莫頓粗聲粗氣地道。
烏蘭珠卻是皺了皺眉頭,吃了一塊妹羊肉,“我派人到洛陽去收集資料的人回來說,這太子倒是有幾分本事的人。四哥,我們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這些年,冉溥的軍隊一直在我們的隔壁,好在他們也記恨安陽等地在那會兒對他們的見死不救,一直沒有出動,不然我們若受兩面夾擊之勢,那就真的很麻煩了。”
“你怎麼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莫卡有些不悅指責妹妹烏蘭珠。
巴爾珠王看到烏蘭珠神情一沉,這才道:“莫卡,我倒覺得烏蘭珠說得沒有錯,我們這些年可以說很幸運,所以纔會被冉溥趕得如喪家之犬時尚能有一個棲息之地,若這次洛陽的那個太子真的有本事,我們就會很槽糕了。 ”
“放心吧,洛陽的人不信任冉溥,不會與他聯手的。”莫卡鎮定地道。
夫妻倆討論起這些事情倒是興致勃勃,北地的繁榮也在這一刻開始打下基礎。
新年將至,關翊與阿壽倒是在這個時候成婚了,阿壽也同意入贅到關家,很多將領都沒想到這兩人會扯在一塊兒,紛紛上門恭賀。
謝芙更是不讓阿壽再給她趕馬車,而是讓他到軍中效力,這樣於阿壽的前程也會好些。
新年的第一天,謝芙正在梳妝的時候,冉溥卻揮手示意侍女下去,在她的身後看着鏡中那美麗的容顏,攬着她的細腰,然後從懷裡把那隻翠玉簪子插到她的雲鬢裡。
謝芙看到銅鏡上那支簪子,遂驚喜地道:“你找人把它鑲好了?”自從上回這支簪子斷了之後,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遂把它束之高閣,總怕見到它就會想起那時候的心情來,沒想到丈夫卻是找人把它重新鑲好了?
冉溥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小丫頭,喜歡嗎?”
“嗯。”謝芙回頭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湊上紅脣去吻他,主動挑逗着他的感官,這個吻越吻越深,而他的手收得越來越緊。
“老爹、娘,你們還不快點?今天不是關姨成親的日子嗎?咦,你們的臉怎麼這麼紅?”冉佳小手一推推開門進來道。
冉溥在女兒進來的那一瞬間,就趕緊放開愛妻,頗有些不滿地看了眼女兒,這孩子怎麼這麼喜歡打擾他們夫妻親熱。
謝芙卻是推推他,一把抱起女兒坐在懷裡,“今天我們的囡囡真是漂亮。”遂在她的臉上吻了吻。
冉佳聽到母親的讚美,頓時眉開顏笑地在母親的身上蹭了蹭。
冉溥看着這一幕幸福的時光,嘴角也笑了笑,但願這一刻能永遠留存下去。
北方的這場仗一打就是兩年多,這期間洛陽爲了這戰事已經是吵翻了天,太子司馬憨在岳父衛太尉一再的失利下,終於在王太后等人的逼迫下代天子披掛上陣準備收復失地。
而太原等臨近戰場的地方,倒是相對安寧了許多,在冉溥提倡農赫的建議下,許多涌入太原的百姓倒是過得相對寧靜一點,即使在冉溥的治理之下,偌大的太原、平陽等地仍有胡人流竄。
安陽。
這兩年來的烏蘭珠倒是越發沉穩,站在城牆看向北地郡的方向,又摸了摸臉上的長疤,這個仇真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報?想到他們夫妻的幸福,她的心裡就一再的失衡。
“公主,巴爾珠王叫您過去。”侍女上前稟報。
烏蘭珠這才捏緊手中的九節棍,那個巴爾珠王自從一隻眼睛失明後,倒是越發地討人嫌,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也在他偶爾大發眸氣下給踢掉了,自此後族裡的巫醫說她再也不能懷上孩子。
從城樓上跑了下來,她推開門進去屋子,屋裡的光線有些暗,巴爾珠王只刺下一隻獨眼能看到東西,自此有些懼怕光線明亮的地方。
“王,您找我?”烏蘭珠收起那厭惡之感,上前有些撇嬌地道。
“烏蘭珠,你看看誰來了?”巴爾珠王一把攬過烏蘭珠在懷裡,欣喜地道。
烏蘭珠一早就看到來人,遂笑道:“大哥與四哥怎麼來了?”她這兩個兄長這些年佔領了長治等地後,倒是在那兒享受得很,哪還顧得上來她這兒? “倒是稀客呢?”
莫頓還是那老脾氣,一把將手中割肉的小刀插到案上,怒道:“這兩年我們佔領了那麼多地方,給叔叔普賢王去信,希望他能帶領一部分族人回來夾擊冉溥,趁機奪回太原等地,重建王庭,誰知道他居然拒絕了我們的提議?真是豈有此理。”
莫卡也有幾分懊惱,但仍沒有宣之於口,只有那雙眼裡的恨意更深,重重地切下一塊羊肉嚼了起來。
巴爾珠王卻是把美酒端起來濯了烏蘭珠一大杯,自己也喝了一大口,“聽聞洛陽那邊準備派太子前來應戰,收復失地,你們怎麼看?”
“他們漢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當然那個冉溥是例外,什麼狗屁太子,我可不會放在眼裡。”莫頓粗聲粗氣地道。
烏蘭珠卻是皺了皺眉頭,吃了一塊妹羊肉,“我派人到洛陽去收集資料的人回來說,這太子倒是有幾分本事的人。四哥,我們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這些年,冉溥的軍隊一直在我們的隔壁,好在他們也記恨安陽等地在那會兒對他們的見死不救,一直沒有出動,不然我們若受兩面夾擊之勢,那就真的很麻煩了。”
“你怎麼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莫卡有些不悅指責妹妹烏蘭珠。
巴爾珠王看到烏蘭珠神情一沉,這才道:“莫卡,我倒覺得烏蘭珠說得沒有錯,我們這些年可以說很幸運,所以纔會被冉溥趕得如喪家之犬時尚能有一個棲息之地,若這次洛陽的那個太子真的有本事,我們就會很槽糕了。 ”
“放心吧,洛陽的人不信任冉溥,不會與他聯手的。”莫卡鎮定地道。
“嗯。”冉溥道,“洛陽這回看來是要出重兵了,只怕這場戰事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對了,聽聞王愷已經被王家重新召回洛陽去,我已經派人前往各陽與他接觸,看看可不可以與朝廷聯手共同撫擊胡人?真不想放過烏蘭珠等人。”
謝芙看着他那有些憤怒的樣子,“溥郎,謝謝你。”她知道他的用意,一切都是爲了她,不然他可以袖手旁觀,哪用去管洛陽的爭鬥?才兩年多的功夫北地還沒有真正的恢復過來。“只怕你明明是一番好意,洛陽仍不會接免”
冉溥卻是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小丫頭,你我是夫妻,何須言謝?再說那畢竟是你至親的舅舅,我也不可能看着他的江山坐不下去。”
“太子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輸。”謝芙道,“他雖然不是慣於打仗的人但想來還會有一點本事的。”
“對了,過兩天阿江府上有宴席,我們也過去吧,他那小子阿偃現在說話也流利了,上回見的時候才那麼小,前兩天他帶到軍營裡去,我一見他,他就會大伯父大伯父地叫……”冉溥提着冉江與柳縷的兒子倒也是一臉笑意。
謝芙卻清楚地記得每次他看冉偃的眼神中都有着不亞於對囡囡的疼愛,可見他還是盼着有個兒子的,“好。”她笑道。
冉溥這回卻留意到她眼中的落寞,嘆息一聲,“小丫頭,我只是單純覺得那小子好逗而已,沒別的意思,這輩子就算我們只有囡囡一個孩子,那也足夠了。”
謝芙伸手抱緊他,聞着他的氣息來安定自己的心。
建元二十年,太子司馬憨親自出徵,卻碰上河水的汛期,前方的戰事幾番告急,而太子卻急於到達對岸去,卻在水中被匈奴與搗族偷襲,二十五萬大軍頓時損失過半,勉強登岸後,匈奴與羯族卻早已在河對岸等待了,雙方一交手,太子領的軍隊卻是疲軍做戰,有幾分不適應,戰鬥初打響就處於劣勢當中。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時已經是盛夏了,這才勉強支撐着。
戰爭斷斷續續地打到秋季,就在太子以爲這場戰爭就會以這種狀態持續下去的時候,一件所有人都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報,太子殿下,匈奴與羯族人現在都坐船從河水前往洛陽。”
“什麼?”司馬憨不可置信地道,頓時跳起來一把抓住那傳令兵的衣領蕊
傳令兵吞了口口水,“這是我們今天才收到的消息,殿下,看來他們要偷襲洛陽。”
司馬憨頓時站起來捶到那牆面上,他以爲自己在這裡慢慢地耗就可以把匈奴與羯族拖垮,卻沒有想到他們卻繞過他直接進取洛陽,只怕洛陽的人現在仍不知曉惡夢將至。
“殿下,這可怎麼辦?”有聽到消息的將領進來道。
接着越來越多的將領進來,個個都一臉焦急,誰沒有家人在洛陽?人樣中甚至有人嚷道:“我早就說要聯合冉溥的,這樣我們早就能擊敗匈奴與羯族,哪裡還有這種事發生?可朝廷偏偏不同意,總怕他會趁機佔便宜,現在好了,那樣胡人都打到洛陽去了。”
司馬憨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趕緊集結大軍,回援洛陽。”他若能挽救這次洛陽的危機,一定要把王太后這個老牝婦趕下臺,若不是她一早貽誤了戰機現在也不會如此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