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橫見打得兇,急忙帶着衙役過來解拆開了,看官員傷了,只得抓了阮小七,又勸晁蓋回去,圍觀的看客佃戶一盡散了。晁蓋問雷橫:“都頭當如何處置?”雷橫答道:“保正,聽我說!我們卻也想放水,怎禁稻田務的人在這裡,我們也沒辦法。否則他們和知縣說,我們就慘了,保正,可憐我們這些吃公差飯的。”
晁蓋虎着臉看看雷橫說:“今天給都頭一個面子,人你帶走,只是到裡面不能讓他吃半點苦,若是讓我知道有人下黑手,休怪我鄉里鄉親的不講情面。”雷橫身後衙役急忙答應:“晁大爺放心,我們和你、小七哥都是熟人,豈能亂來。”雷橫把人押回縣衙,縣令時文彬審了是心中鬱悶。
押司宋江邊上建議道:“那官員不過是些皮外傷,要晁蓋出點錢彌補就是,等拖些時日消停了,再把阮小七放出去。不過要和晁蓋談談,量地還是得給稻田務面子,否則人人都如此模仿,縣裡就不好弄了。”時文彬這幾年和晁蓋打交道,知道晁蓋是個重情義的人,就讓宋江去辦。一個月以後,活閻羅阮小七出獄,也許是見不到太陽的原因,看上去白了一點,經過稻田見界標還是被移了,阮小七怒道:“哥哥怎受得了如此窩囊氣?”
晁蓋無所謂地笑笑說:“我就是要讓稻田務感覺自己能把晁家踩在腳下,對其他人變本加厲,我們才能起事成功。”
回到晁家,阮小七看見燕青和公孫勝正在屋裡與吳用說笑,邊上還有一大漢氣勢逼人,臉上有塊青色的胎記。晁蓋介紹是結義兄弟青面獸楊志,阮小七嚇了一跳說:“哥哥怎從未提起?”
晁蓋說:“我也是這幾天剛剛認識,楊賢弟去公孫勝那裡繞了一圈後過來,我師父寒江獨釣文鳧和他師父儒俠舒同是好友。”楊志又把東來亭的事情說了一遍,寒江獨釣文鳧被陸漸隔物傳功的功夫打傷,心脈盡斷,文鳧硬是撐到安全處告訴楊志自己徒弟晁蓋情況,讓他送信過來。楊志和樊瑞去公孫勝處商量,公孫勝說出自己和晁蓋的關係,就和浪子燕青陪着楊志過來。
晁蓋擺上酒席給阮小七去晦氣,談話中說:“我師父曾說:世人最怕的是‘強盜’二字,做個罵人惡語,但論起來,天下那一處沒有強盜?做官的誤國欺君,侵剝百姓,難道不是強盜?做百姓的倚靠勢力,詐害鄉民無所不爲,百姓不敢聲冤,官司不敢盤問,難道不是強盜?有舉人秀才的呼朋引類,把持官府起滅詞訟,每有將良善人家拆得煙飛星散的,難道不是強盜?那些做經紀客商、做公門人役的盡有狼心狗行,更狠似強盜。”
吳用等人聽晁蓋把自己都說在裡面,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楊志和燕青幾人猜到晁蓋用意,只管埋頭喝酒吃菜。晁蓋嘆口氣說:“我師父寒江獨釣文鳧雖然武功高絕,
卻是個心傲的人,所以不願做勉強自己的事情,在江湖上也不出名。”吳用等人心裡在認可,能和玉僧智圓、儒俠舒同並肩的人物確實稱得上武功高絕,卻沒有幾人知道。
晁蓋繼續說:“我和楊賢弟談了,特別投緣,感覺如今光景還不如在綠林中掙氣,做出世人難到的事出來。我也知道這綠林中有一貧無奈,藉此棲身的;也有爲義氣上殺了人,藉此躲難的;也有朝廷不用,淪落江湖因而結聚的。但十全十美的人和事都難遇,有些事開始都是勉力而爲,吳賢弟,我們近日起事如何?”
吳用手中酒碗一晃,擡頭問:“哥哥準備如何起事?”
晁蓋胸有成竹地說:“楊賢弟他們會以復仇的名義在京東、河北等路動手,剷除紅葉山莊等相關江湖勢力。我們現在梁山一帶立寨招募人馬,伺機而動。”看三阮興奮得手舞足蹈,智多星吳用明白晁蓋先前的一番話全是說給自己聽的,沉思片刻起身道:“哥哥要是信得過我,我願意帶着弟兄們上山,哥哥暫時仍象平常往來。”
晁蓋暗暗鬆了口氣,端起酒碗敬吳用說:“此事就這麼定了,等從河北再調幾名陌生的兄弟來後,加亮就去主持。”衆人聞言紛紛嚷好,爭着給吳用敬酒。酒席散後,吳用和三阮都醉了,晁蓋和楊志、公孫勝、燕青來到密室,晁蓋問:“你們今日去觀看宋江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