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接着說:“我看過藍成的本子後,因爲擔心去函谷找過元照大師,他並不是武林中人,卻有一雙慧眼。見了我只說自己歸心淨土,決誓往生,弄得老朽慚愧的很,什麼也沒問就返身離去,隨後有確切消息說在我回來之前他已經離開函谷了。諸葛老弟,老哥給你賠個不是,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死者爲大,我要讓藍成瞑目。”
諸葛存明白周侗不說爲自己好,那本冊子中還不知道寫着何等秘密的事情,現在當着蔡崈的面賠禮也是向蔡家表明自己預先並不知道。至於元照大師諸葛存很清楚,住杭州靈芝寺時,著有《行事鈔資持記》、《戒本疏行宗記》、《羯磨疏濟緣記》等,研究天台教觀,以天台教義說律宗,在很多人眼裡他就是天台宗的一份子。紹聖三年元照翻刻唐《慈愍三藏文集》,倡導依經律修持,引起僧衆的攻擊,並被控僞造《慈愍文集》。元照乃上書敘明顛末,並檢附古本爲證,其事始寢。
蔡崈點頭說:“紫雕回收發生在蘇軾以龍圖閣學士的身份再次到杭州當太守時,官府招集民工疏浚西湖,用挖出的泥在西湖旁邊築了一道堤壩,也就是著名的“蘇堤”,堤成後沒幾日京兆府長風鏢局就押送一批捐贈的金銀到杭州,一舉支付了所有費用,當時杭州百姓一片歡騰,杭州寺廟靈芝寺、白雲庵等紛紛自願出做佛事。只是就連長風鏢局也不知道捐贈者是誰,至今一直是謎,既然前輩認爲不需理會,晚輩回去就和養父說不再追究。”
周侗笑笑說:“我只能告訴你我做過的事情,藍成的案子是你們官府的事情,不過我好歹也算個長輩,送個禮物給你。”說完周侗從放在櫃子上的包袱中拿出一本書遞給蔡崈,蔡崈和諸葛存一看是《大悲賦》,諸葛存暗想這份禮大,蔡崈正是出身大悲門,這本書是他師門寶典。蔡崈翻了幾頁後不敢遲疑,急忙跪倒給周侗叩首相謝:“先師遺願,終得前輩成全,大恩蔡崈不敢言謝。”
周侗將蔡崈扶起說:“我在長安的書攤上淘到這本書就是我們的緣分,此等小事不足掛齒,回去和蔡相說一句,故人逐漸凋零,我也很是掛念他,只是近在咫尺卻如遠隔天涯,見面說些不快的話反而不好,等他哪天空閒下來,我再和他敘舊。文恭在蔡府以後還望大人多多照應,我這個徒弟比我還不得志,拜託大人了。”
蔡崈起來後,諸葛存在邊上說:“蘇軾當年是謫臣,刑部關注着他的動向,檔案顯示他向天臺宗送歸紫雕的地點就在靈芝寺,元照大師也是見證人之一。隨後,三教合一的觀念被很多人贊同,白雲庵孔清覺也在那時和蘇軾開始交往,蘇軾逝後,孔清覺創白雲宗。”蔡崈曉得檔案是刑部機密,不容對外面泄露,諸葛存只是因爲蔡京問才說,急忙謝過趕回蔡府。
蔡京聽了蔡崈的彙報,又讓家丁喊來蔡攸、蔡翛、蔡絛、房拓商量,蔡京讓衆人看過錢後才說出自己的觀點:“周侗送來的這枚當十錢雖然象陝西做的折十錢,卻不是‘聖宋通寶’,而是‘崇寧重寶’四字,此四字原是聖上御筆親書,只是這枚錢上的‘重’字一豎在‘千’字頭與‘裡’字部位斷筆,且四字筆劃粗細不均,‘寧’字中‘心’與‘四’的寫法與原版明顯有異;並且錢體比我們製作的稍厚,應該是假錢;最關鍵的是這批錢在開封剛剛監鑄,才運到陝西還未流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