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御恆笑的諷刺:“我聽到的恐怕不是謠言吧。在媽媽自殺前,到底你跟她說了什麼,我都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嗎?那我提醒你,你一直都疑心太重,所以你給我和我姐做了親子鑑定。可是,鑑定結果卻發現姐姐不是你親生的,於是,你就拿這個結果刺激媽媽。我媽有一半是被江宗耀害的,但如果你寬容一點,媽會做出臥軌自殺這種事嗎?你口口聲聲說爲媽媽報仇,倒不如說是爲了你自己的面子罷了。這麼多年,你只是氣不過江宗耀和媽媽的過去,所以你才……”
“閉……閉嘴!”安穆遠大口呼吸着,他是被安御恆的話氣着了。
其實當年的事,他知道在妻子的自殺上,他佔了不可推卸的責任。這麼多年,他總是用仇恨麻痹自己,但當他的罪行被人口口聲聲提及時,他還是受不住。
“告訴我,姐姐在哪兒?姐姐在哪兒?”
安御恆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切,他不能再跟他耽誤時間了,他只想知道安柔冉的下落。
安穆遠緩了緩氣兒,道:“你媽媽給我帶了這麼大頂綠帽子,我安穆遠是白給人養孽種的人嗎?嗯?既然我養了她三十二年,她就得把這筆賬還給我!”
安御恆突然有種錯覺,眼前的老頭子不是他父親,他是從地獄來的歹毒的撒旦、魔鬼!
他嘴角牽起一絲苦澀,對父親道:“你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揭穿我當年站在門外偷聽到的那些事嗎?因爲我覺得你對母親有愧,所以你會看在母親的份兒上,對我姐姐好。就算不是你親生的,她也叫了你三十二年的爸爸,她那麼維護你、那麼尊重你,你怎麼忍心把她置於這麼危險的境地?”
安穆遠冷哼一聲,道:“她的存在就是我的恥辱,我決不允許身上和江宗耀流着同樣血液的人好好活着。倒是你,你是我安穆遠的兒子,竟然吃裡扒外,跟你老子對着幹!”
“安穆遠,我真後悔叫了你三十年的爸。”
安御恆說完這句話,槍已經抵在了安穆遠的額頭上。
安穆遠臉上閃過一絲意外,很快便變成了悽慘的大笑:“啊哈哈哈,你們所有人都背叛我、出賣我。連我親生兒子也拿着槍指着我,我安穆遠一輩子真不知是成功還是失敗!”
“安穆遠,沒有人背叛你!媽媽不曾背叛過你,姐姐更是對你一片衷心,我也從不希望這些事都是你做的!是你自己,把我們的心一個個的捅碎了。你聽着,要是你再不告訴我姐姐的下落,我會一槍崩了你,給我姐陪葬!”
安穆遠仰天大笑,儘管冰冷的槍口就觸在他額上,他也不在乎了。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用告訴你。”安穆遠滿是皺紋的臉上劃過一絲陰笑:“冉兒既然這麼像你媽媽,我就要用她做該做的事。”
安御恆的手都在顫抖,他不確定的問:“你到底把我姐怎麼了?”
安穆遠笑呵呵的說:“我不過是用一種控制人意志的藥讓她聽話,然後把她打扮成你媽媽當年的樣子,和江宗耀那個老風流鬼過一夜罷了。哈哈哈。明天,江宗耀就會知道他睡了自己的女兒,你說他會不會瘋掉、崩潰啊!”
處在崩潰邊緣的安御恆大聲吼了出來:“啊!”
“哈哈哈,你還嫩點兒,玩不過你老子我的。估計現在江宗耀那個老狐狸正體驗醉生夢死的感覺呢。”
安穆遠話音剛落,安御恆上前就甩了他好幾個巴掌,他爲什麼會有這種父親?他怎麼能讓這種人做他父親?
他無法想象姐姐正承受着怎樣的摧殘,他的心都在滴血,真的要崩潰了。
“他們現在在哪兒?”安御恆揪着安穆遠的領子,眼裡的火像要把他焚燒。
安穆遠冷笑一聲,幽幽吐出幾個字:“紫荊酒店806房,現在去也來不及啦,呵呵。”
安御恆深深吸了口氣,他真想一槍解決掉這個喪心病狂的老頭子,可最終,他沒有遺傳安穆遠那種歹毒。
“砰砰”兩槍打在了安
穆遠的大腿上。
安穆遠痛的弓起了身子,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哼哼的說:“看看,我養的兒子就是善良,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打死我。”
安御恆蹲下身,狠狠揪起安穆遠的頭髮,道:“我是不忍心,但是像你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像扔一個垃圾一樣,安御恆把他扔在書房,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他現在要立刻去紫荊酒店,如果真的如安穆遠所說,安柔冉真的被江宗耀……他是不能被薛紹謙知道的,他要保住姐姐的名聲。
很快到了紫荊酒店,安御恆按了半天電梯,電梯還沒下來,他等不及了。只得沿酒店安全通道的樓梯跑上八樓,上了樓,他迅速找到了房間的位置。
糟糕,他沒有房間鑰匙。
於是,他讓服務生找來了前臺小姐,道:“開門。”
“先生,這……不合規定的,客人的隱私……”
前臺小姐支支吾吾的,這確實不符合規定,只有協助警方辦案,或非開不可的時候,才能用備用鑰匙的。
安御恆拿出錢包,掏出了一厚沓紅鈔票遞給她:“這麼多,夠不夠?”
前臺小姐見他一臉陰鬱,眼露兇光的樣子,哪兒還敢說不夠?她接下錢,趕緊把門打了開。
安御恆對身後一干人道:“都滾!”
服務檯小姐和幾個服務生全被他嚇得跑了。
安御恆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向VIP套房裡面的臥室,他一狠心,把門給踹了開。
他走進去之後,打開了燈,這一眼,讓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他上前一把將趴在安柔冉身上睡得正香的江宗耀從牀上拽了下來,從夢中驚醒的江宗耀這才發現房間裡多了個人。
當他睜大眼睛,看清來人的真面目時,大驚失色。
安御恆看這個情況,心裡有數了,他,確實來晚了。心痛、悲憤全部襲上心頭,他最終也沒能救安柔冉。
“江宗耀,你知道她是誰嗎?”
安御恆指着牀上睡着的安柔冉,用陰戾的聲音問。
江宗耀畢竟也是市長,況且在小輩面前,他竟不着寸縷,着實失了面子。
“安御恆,你把我家惠媛害成那樣,我都沒找你算賬。你現在竟然還來管我的私事!”
江宗耀邊說,邊隨便拿了條褲子穿上。
安御恆一腳朝他胯下踢去,疼的他嗷嗷直叫。
“江宗耀,算你瞎了眼!”安御恆氣的把江宗耀拽過來,按着他的頭往牆上撞。
江宗耀心想:難不成這個女人是安御恆的人?
江宗耀的頭也被撞得流血了,他求饒道:“賢侄,賢侄,你快住手,是……是這個女人勾引我的。她長得實在是太像一個故人了,我……”
安御恆把他扔到地上,腳踩上了他,一字一頓道:“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哪個故人?你逼死的那個故人嗎?”
江宗耀沒想到安御恆竟然知道這些,他也真佩服安穆遠那個老傢伙,竟然把這些事告訴孩子們。一時間,他無言以對。
安御恆嘴角勾勒出一絲最殘忍的弧度,道:“江宗耀,真遺憾,你中了我爸的圈套了。你們玩兒了一輩子,到頭來,你竟然看不出牀上睡得那個女人是你那個故人的女兒。”
“什……什麼?她是……你姐姐?”
江宗耀差點驚嚇的昏過去,自己一世的英明竟然敗在了一個“情”字上,如果他不是太過懷念安御恆的母親,他也幹不出這事兒。
安御恆接下來的話對於江宗耀更像是雷擊般,只聽安御恆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姐姐,同時,也是你江宗耀留在我媽媽肚子裡的種子。”
“不可能!”江宗耀一下子崩潰了,他朝着安御恆狂吼道:“不可能的!”
這兒的一片混亂和吵雜的聲音把安柔冉驚醒了,她醒來時,依然是沒有意識的,思維是空的。就看見兩個人在打鬥,不,準確的說是一個人打,一
個人求饒。
突然,她眼前一亮,因爲她看見了從被打的那個男人嘴角飆出的血。那一刻,她頭痛欲裂,竟然痛的叫了起來。
安御恆哪兒還能管得了江宗耀,他狠狠踢了他一腳,道:“滾,立刻!”
轉而,安御恆趕緊跑到安柔冉牀邊,他先把自己的西服脫下來披到了安柔冉身上。安柔冉依然捂着頭,尖叫着說疼。
安御恆慌了,他從沒見過姐姐這麼瘋狂的模樣,難道真是安穆遠口中說的那種控制意志的藥起的作用?
安御恆滿臉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姐姐,他搖晃着她,道:“姐,我是阿恆,你看看我,還認得嗎?”
其實,Charles給安柔冉注射的藥物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見血便失效了。在恢復正常之前會經歷幾分鐘到幾小時的頭痛反應。具體時間是根據個人體質決定的。
果然,十分鐘後,安柔冉的頭痛反應漸漸消失了,恢復了失去意志前的狀態。
“姐,現在怎麼樣了?”安御恆問懷裡的安柔冉,他隱隱感覺安柔冉好像恢復了。
安柔冉睜着眼睛,怔了一分鐘的樣子,她在想她能記起來的一切。
突然,她抓起被子,猛地掀開,那一抹紅讓她再次崩潰了。連她被江宗耀強暴的畫面,都在她腦海中回放一遍又一遍。
“啊!”
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終於想起來了,什麼都記起來了。
這個叫聲都把安御恆的心給撕裂了,他對安柔冉道:“姐,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
“阿恆,阿恆……”安柔冉泣不成聲的哭着,他抓着安御恆的手臂,道:“是爸爸做的,爲什麼?爸爸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啊?”
“姐,我們沒有這樣的爸爸,以後我們不要叫他爸。”
安御恆眼眶溼了,淚水也滾出了眼眶,這一刻,他有種家破人亡的感覺。
安柔冉就這麼哭着,嘴裡不停的問:“爲什麼,爲什麼……”
就在這時,薛紹謙趕到了,當他得知安柔冉的下落,他糾結了一下。本想先去找安穆遠算賬,但他還是保留了理智,選擇了先去救安柔冉。
沒想到,安御恆早他一步到了。
“冉兒,冉兒……”
薛紹謙見安柔冉面色慘白的窩在安御恆懷裡,哭的已經快虛脫了,他心疼的抱住她。
安柔冉哭得太悽慘,她斷斷續續道:“你走吧,紹謙。我不值得你愛,我好髒,好髒……”
“不,冉兒,你是這個世上最乾淨的女孩兒,我只要你。”
薛紹謙見到她肩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吻痕,心裡也明白了她身上發生什麼,他抱着安柔冉安慰,可自己卻痛哭了。不是因爲自己得到的是殘缺的她,而是他好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安御恆一隻手拍在薛紹謙的肩上,道:“讓我姐回我那裡吧,我來照顧她。”
薛紹謙心疼的抹去安柔冉的淚水,道:“冉兒,我去找你父親,替你報仇!”
“不要!”
安柔冉拉住了他,她拼命的搖頭:“不能這麼做,他是我爸爸,他姓‘安’,我也姓‘安’。”
薛紹謙真是有氣又恨,都到這個時候,安柔冉竟然還替安穆遠說話!安穆遠自始至終都沒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可她卻一直把他當做父親。
“冉兒,安穆遠要害你,你知道嗎?他害了程麥青、害了阿恆,現在又來害你,他不是你爸爸,知道嗎?”
薛紹謙也不知該怎麼勸她,可他知道,安穆遠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安御恆也附和道:“姐,交給紹謙吧,他會處理好安穆遠的。”
安柔冉驚訝的看着弟弟:“阿恆,你怎麼也能這樣?他是我們的爸爸,從小把我們撫養大的爸爸。我不相信爸爸要害我,我不相信,不相信……”
“冉兒,他根本不是你爸爸!”
薛紹謙脫口而出,事到如今,他爲什麼還要隱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