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這份信任,所以林耀光根本沒有去想剛剛林欣然所說的話。于敏故意利用黃媽的消息,將林欣然騙到了醫院。而於敏最擔心的問題,發現林耀光根本沒有注意,她當然不會傻得去提醒。見林耀光還主動維護她,心裡別提有多得意。
畢竟夫妻一場,哪裡是這個鄉下來的丫頭能夠超越的?在林耀光的眼裡,怎麼可能會有血緣情深?不過,她依然不滿這個男人對林幽若的好。
這麼多子女中,也不知道爲何,林耀光最喜歡的竟然是林幽若。什麼話,什麼秘密都跟她說,彷彿她纔是林耀光的老婆一樣。就連這次的事情也一樣,于敏也拿命做保,一定是那個丫頭唆使林耀光,讓他不要告訴她,替嫁新娘的事情。若不是她無意間得知,豈不是要被這對父女倆騙得悽慘?
林欣然看着林耀光,滿臉不相信。難道他的意思是說,她私藏了畫,現在反而來誣陷於敏。他真的以爲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的這般無恥嗎?
她林欣然雖然算不是大好人,可是這樣的事情,那也是不會去做的。
“爸爸你真的相信她所說的話?認爲畫是被我拿走了?”林欣然帶着最後一點希望,心寒的問出口。她想要看看,這個她憐惜的血親,到底會如何做?
面對林欣然的質問,林耀光有些不悅。直接冷聲反問,“難道不是嗎?畫一直都在你的手中,你阿姨就沒有碰過一下,難道你覺得還是她拿走了不成?”在林耀光心理,已經認定了,于敏不可能拿走畫。
況且,若畫真的被她拿走了,她沒有理由不交出來。那麼大的一筆財富,不是一個婦道人家能夠私吞得下的。反而這個女兒,很有可能爲了私心,不將畫給他了。
她跟劉思南夫妻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已經看出,她對劉思南的情誼。要不是他一直以來的控制,恐怕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做出先前出賣他的事情來的。
現在見他坐牢了,後悔了,就私藏了畫,打算爲他保住江山?
林耀光心裡還認爲,或許林欣然已經將畫打開了,取到了兩份文件。看到了裡面的內容,從而對他們先前所說的話不再相信了。所以纔會打定主意,不想將畫給她。
不管是什麼樣的可能,都直直的指明,林欣然是最有可能將畫私藏的人。再加上剛剛于敏的賣力的演出,讓他很肯定,她絕對不可能私藏畫的。所以,他纔將要畫的目標,直接定在了林欣然的身上。
“幽幽,現在劉思南已經被叛無期徒刑。劉家的大勢已去,你又何必再執着呢?快把那兩份文件將給爸爸,爸爸就會原諒你的隱瞞,並且將你接回來,跟黃媽生活在一起,你看這樣好不好?”
林耀光依然用他一慣的誘哄手段,希望林欣然能夠放下戒心,乖乖的將畫交出來。不然用強迫的手段,可能對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好方法。
林欣然整個人聽了林耀光的話,失神的站在原地。感覺自己的身體,軟得有些不受她的控制。眼中的淚,很快的蓄積。迷糊了她的視線,也冷了她一心想要溫情的心。
“爸爸,如果我說,畫,真的不是我拿走的。那個阿誠,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就是這個女人的司機嗎?爲什麼你就一定認爲我跟他有勾結?難道你
不覺得這個女人跟那個司機更有可能勾結嗎?”
爲什麼他寧可相信這個心懷不詭的女人,也不願意相信她所說的話呢?
她可是他的女兒,她爲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真的以爲,她會有心計的故意將畫給藏起來嗎?
她拿着畫又有什麼用?那幅畫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諷刺,她恨不得將它扔得遠遠的,再也不見。更甚者,她希望所有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再也不期望有父親相認,有姐姐的關懷,她只想回到從前,回到她與黃媽相依爲命的日子。那段日子,雖然苦,可是卻依然簡單,溫馨,而不是現在,親人與親人之間,除了利用,就是不信任。猜忌與命令,似乎成爲了親人之間的相處方式,這真的是親人嗎?
爲什麼林欣然感覺,這邊上下級的關係都不如。感覺那就只是赤裸裸的被利用。
心,又抽痛了一下。或許一切真的是她渴求太多。畢竟從未養育過她的父親,突然就要讓他對她有所親情,恐怕他真的難以對她這個女兒有所真情實義吧!
林欣然的話,讓林耀光覺得有些道理,一雙眼睛向下垂了垂,立刻拿出手機,快速打給阿誠。
林欣然這個丫頭,雖然似乎對劉家有些情誼,可是單純的她,還真的不可能對他說謊。這丫頭傲氣得很,根本不屑做這樣的事情。或許,他真的弄錯了,難道拿走話的不是林欣然,也不是于敏,而是阿誠?
可是那小子又怎麼會知道畫中的秘密?況且以他一個小卒的身份,拿到那麼多的資產,又怎麼可能會守得住?
林耀光愈發覺得事情有所蹊蹺。萬一,他費盡心思,結果卻是爲他人做嫁衣,他非氣得吐血不可。
就像先前,彭郝仁那隻老狐狸,他爲什麼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那畫還真的就被他給搶走了人。
他的目標,那樣的明確精準,這一切都表明,他對畫中的一切,都非常的瞭解。
這到底又是誰將消息透露給他的?
林耀光不信任的向林欣然和于敏看了看,開始意識到,或許在他的身邊,早就已經有內奸的存在。只是會是誰?他爲什麼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
現在不是要抓內奸的時候,他必須要儘快找到那幅畫的蹤跡,不能夠讓原本屬於他的一切,被人捷足先登了。
阿誠的電話完全打不通,不在服務區內,這下林耀光纔開始緊張起來。很擔心,阿誠會是彭郝仁的人。如果他拿着畫,去了彭氏,那再想要拿回來,就幾乎是不可能的。
阿誠或許吞不下那畫中的東西,可是彭郝仁可以的。若是讓他拿到了手,將彭氏與劉氏一合併,到時林氏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種可能,林耀光的警鐘立刻敲響,立刻讓人派車,他要去攔截。趕在阿誠沒有將畫交給彭郝仁之前,先一步搶下。摸出手機,立刻讓人查出阿誠開的那輛車現在的所蹤。
而林耀光也立刻派出人手,向彭氏老巢前去。林欣然見林耀光和于敏兩人就要離開,連忙上前,拉住他,堅定不移的問道:“黃媽呢?帶我去見她!”
她不管畫最終會落入誰的手上,她只知道,現在她唯一想要看見的人就是
黃媽。只是黃媽,纔是真正對她的好的人。其他的人,不管是有血緣還是沒有血緣的,都從未將她看在眼裡過。
只除了那個人……
想起他,林欣然又感覺自己的心底趟過內疚。若一切真的都是假的,他是被冤枉的,她又有何顏面去見他,愛他呢?
在這緊要關頭,林欣然這個死丫頭竟然出來擾亂,這簡直就是找死嘛!
林耀光臉上的兇狠,展露無遺,再也沒有平日裡佯裝而出的仁父樣,將拉着她手臂的林欣然一揮手,就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那個老女人,早就死了,真不知道,你還惦記着她幹嘛!若是畫沒有找回來,我定要你好看!”已經完全失去利用價值的林欣然,在林耀光的眼中,連草芥都不如,他又何必給她好臉色看呢?
再說,此刻他心中怒火狂燒,要不是這個愚蠢的女兒,得到畫後,不盡快交給他。他至於現在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來嗎?
一想到,原本已經到手的財富,很有可能拱手相讓,林耀光就氣得想狠狠扇這個女兒一個巴掌。
哪裡還會跟他多廢話。
林欣然聽到林耀光的話,故不得因林耀光的推開,而傷了的手和腳,再一次緊緊的抱住他的退,淚水止不住的下落,嘴裡不相信的再次質問,“你胡說,你一定是騙我的,黃媽明明沒有事的。怎麼會死呢?我不相信,你快告訴我,你到底將黃媽藏在哪裡了?”
想到黃媽,林欣然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下滑的速度,快得驚人。
林耀光再一次被阻攔,這火跟澆了油一樣,燒得更旺。直接一個巴掌就狠狠扇了上去。氣沖沖的說道:“要不是因爲你是不我的女兒,我早讓人將你扔出去喂狗。”
根本不願意解釋林欣然口中真正擔心的問題,只覺得這個丫頭,特別的礙事。若是多耽誤他一分鐘,屬於他的財富,就會多一分危險。偏偏這個丫頭,還執拗得不肯鬆手,似乎不得到她想要的,她就是死也不鬆。
哪怕此刻,她狼狽得嘴角已經染上血絲,她依然不放心。
“你只要告訴我,黃媽在哪裡,我就讓你離開。不然,今天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讓你走的。”林欣然此刻,哪裡還故得上身上的痛,也不去想,此刻的林耀光是多麼的殘忍。她只有一個想法,今天一定要問出黃媽的下落。
她真的很擔心黃媽,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飯吃,有沒有被蓋?林家的人,到底是如何折磨她的?
她現在已經不奢求林家的人會好好待她了,只希望他們不要折磨她就不錯了。
林欣然的固執,還真是讓林耀光氣得怒火中燒。根本不顧及她只是一個小丫頭,硬是狠狠的踢了她一腳。嘴裡暴粗,“老子的路你也敢攔,當真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那鼓子狠勁,還真沒有當林欣然是他的女兒。或許在他的心裡,就從來沒有這個女兒的存在。
不然也不會在林欣然還那麼小的時候,就狠心的捨棄她了。
對於林耀光的殘忍,林欣然早已經麻木了。或者說,她所有的期望,都被林耀光的殘忍磨光了。現在整個人身上疲憊,只想找到黃媽,窩在她的懷裡,訴說她這段日子以來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