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灰溜溜的走了,沈籬獨自坐在咖啡廳裡,臉上神情十分迷茫,一雙眸子裡好像染上了悲傷的顏色,怎麼都化不開。
剛纔吳辰面前說的很霸氣,心裡如何不傷心。本以爲自己命夠苦的,好好的家庭被小三上位破壞了,受了繼母這麼多年氣,終於報了仇,這段往事己經往下。
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原來的她是出生時就被生母拋棄,她需要一個兒子,自己沒有生出來,便換了一個,爲了當上正室。
多像以前電話裡的橋斷,現在的電視劇都很少用這種梗。在高喊男女平等這些年後,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想想都覺得有點荒唐。
“要回去了,這裡坐着發什麼傻。”東方走進來說着,聲音放軟了許多。
他雖然沒在跟前,但猜也能猜出來吳辰說了什麼,他很清楚沈籬的身世。
“我想安靜一會,離我遠點。”沈籬冷聲說着,她知道她是在遷怒,但她實在沒心情跟東方鬥嘴。
說着突然站起身來,推開咖啡屋的門往外走,她需要走一走,她需要冷靜一下,消息量太大,她還需要消化一下才能接受。
東方看她一眼,輕輕嘆口氣,卻是無聲無息的跟了過去。
正值午後,溫度適宜陽光明媚,正是散步的好時間。
沈籬卻只覺得太陽光有點刺眼,全身卻是冷的厲害,尤其是雙手,冰冷冰冷的。
生父姓沈,養父也姓沈,不管怎麼樣,姓氏總是沒有搞錯。
想想以前年齡小時,她被繼母虐待時,不止一次的幻想過,也許哪天她就成了公主,穿着最華麗的衣服,狠狠的把繼母壓在腳下。
現在現實告訴她,她真是公主,卻是被掉包過,完全不被在意的公主。
沒由來的,她好想哭,不知道到底要哭什麼,眼淚卻好像止不住。不自覺得擡起頭來,想把眼淚忍回去。
不能讓眼淚掉下來,在大馬路上一個人獨自己哭泣,這會讓自己變得更可憐。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霍斯域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傳到沈籬耳朵裡,傳到沈籬傷心難過的空間裡。
沈籬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關係,霍斯域顯得格外的溫暖和溫柔,一直只會想盡各種辦法牀上欺負她,此時似乎變得可靠起來。
好像本能反應一般,沈籬張開雙臂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胸前。眼睛完全不受控制,一顆顆直落下來,梨花帶淚,帶着無助與悲傷。
霍斯域緊緊摟住她,幾乎都要把她揉在懷裡,聲音中透着難過:“這個小妖精,要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你知道的對不對,知道我出生就被生母拋棄了,知道跟我有實際血緣的人,一點點都不在意我,甚至巴不得我不存在。”沈籬哭泣說着,心中萬分委屈。
怪不得當時方茹見到她時是那個反應,並不是內疚,而是害怕。害怕當年的秘密被拆穿,害怕再也當不成富太太。至於她這個親生女兒,剛出生就能拋棄,二十幾年過去了,早就沒什麼感情了。
“我在意你,這就夠了,全世界我都可以給你。”霍斯域說着,揉着沈籬的頭髮,道:“不管你是想報復沈家,或者有其他想法,我都會幫你實現。”
沈籬搖搖頭,道:“我沒有想過報復誰,本來就是陌生人,血緣什麼的,有時候真比水還要淡。他們壓根就不在意我,我又何必去在意他們。派個助理過來,說明事情來攏去脈,驗證DNA就能成爲沈家的便宜小姐。我真不覺得沈家能這麼好心,說不準還要我做什麼呢。”
沈家上下給她一種冷血的感覺,這種便宜小姐還是不要當。弄不好就被當成工具,隨便使喚了。
霍斯域讚許的笑着,即使在這種時候,沈籬的理智仍然,這個判斷很正確。沈嶼就是一架冷血機器,親情在眼裡什麼都不是。只是道:“他不敢。”
沈籬哭了一會,覺得心情好多了,這纔想到是大街上,連忙掙開霍斯域的懷抱。拿起手幟擦擦眼淚,有幾分羞道:“丟死人了,大馬路上哭起來。”
更讓她害羞的是,她竟然主動抱住霍斯域,還在他懷裡哭。
霍斯域輕輕笑了起來,沈籬張開雙臂抱住他的一瞬間,他突然間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在一起這麼久,這是沈籬唯一的一次主動。伸手摟住她,道:“爲什麼要害羞,你該感到榮幸纔對,我讓你抱着。”
“……”沈籬無言以對。
“拍電影的事不用再偷偷摸摸,想去就去吧。”霍斯域突然說着。
他本來很不贊同沈籬出現在屏幕上,沈籬哪裡都要不去,只呆在他身邊就好。但沈籬很喜歡,尤其是沈家捅破了窗戶紙,沈籬心裡一定很難受。讓她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正好也可以分分她的心思。
一部幾億的電影而己,等拍完之後買下全版權,和沈籬一起觀看。
沈籬愣了一下,有幾分心虛的道:“你知道了……”
拍電影的事,她沒敢跟霍斯域說。特意說一聲霍斯域萬一說不行,那就徹底沒可能了。趁着霍斯域不在的時間裡,偷偷去拍了。就是被抓到,也可以說是他答應過的,至少霍斯域沒有否決。
“小笨蛋,要是沒有我的默許,哪個劇組敢開機。”霍斯域輕笑說着,伸手把沈籬打橫抱起,在沈籬臉頰上親了一記,道:“我們回家。”
與此同時,沈家本家會議室裡,冰冷的男子聲音響起:“離婚可以,再婚不行。”
沈仲承怔住了,不由的道:“爲什麼不能再婚,柔兒懷了我的兒子,我要是不娶她,如何給孩子正名。”
“沈家不缺男丁,三叔,你有沒有兒子對家族傳承根本就無所謂。結婚時丟了一次臉,離婚又再丟一次了。現在竟然還想把外室扶正再婚,你到底要把沈家的臉丟多少次,纔會覺得甘心。”男人冷漠說着。
沈仲承看着年輕侄子的臉,不自覺得打了一個冷顫,一個字都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