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

首席哥哥不好惹

血混着淚,苦澀的味道,在口中散開。

“你還想怎麼樣?要不要我把衣服脫了,張開雙腿,像那天一樣,等着你來羞辱折磨我?”

她的話,像是鋼針刺骨,將他釘在十字架上,讓他萬劫不復。

火熱的激情,轉眼變成冰封。

旗燁突然停下動作,他艱難地推開她,然後,用力的反手給了自己一計耳光。

響亮的聲音,在空寂的街道之中迴旋。

“我總是讓你哭……總是在傷害你……我明明並不想這樣……”

眼淚迷糊了視線,使眼前的這個男人,變得看不清楚。陳果果用手捂住耳朵,站起身,飛快地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不要再動搖她的心,她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看。

老舊的筒子樓,過了12點就不再有電梯。

她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地狂奔了三層樓梯,不知摔了多少跟頭,蹭傷了多少地方,終於到了家門口。

樓道里黑漆漆的,腳下不知踢到什麼東西,發出“咣噹”一聲響,陳果果顧不上管,她只想趕快把自己藏起來,然後永遠也不再出來。

關上門,陳果果靠着門板滑落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整個世界坍塌成一片廢墟,除了黑暗和寒冷,什麼也沒有。

“陳果果……對不起……” 門外傳來男人暗啞的聲音。

她想對他說,你確實對不起我,你對我做出那些事情,你早就應該對我說這一聲對不起。

可是,你說得太晚了。

所以我拒絕原諒你。

旗燁半蹲在門前,手掌輕撫着冰冷的門板,像是可以感受到門後陳果果的存在,他斷斷續續的喃喃自語。

“我從來也沒想過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離開我,離開我,就沒有人再騷擾你。你走了之後,我和夏末在北海道被人追殺……我卻覺得很開心,因爲坐在我身邊的不是你……小東西……你雖然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可我卻喜歡……如果他真的對你好,千萬不要放過他,你值得他對你好……你值得最好的……”

這些話,若不是因爲酒醉,他到死也不會講給她講。

眼淚從指縫之中涌出,陳果果緊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聲。

心裡面難受極了。爲什麼現在告訴她這個?爲什麼不肯早些說?爲什麼麼一定要等她好不容易纔做了決定之後,還要再回來撥亂她的心?

腦子裡亂成一團,她聽着他的腳步聲在漸行漸遠。

遠得,再也聽不見。

步伐踉蹌的走下樓梯,旗燁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剛纔就在這裡,他看見安泊拉着陳果果的手親吻,那個該死的場面,美好的讓人心悸。

他已經許多年都沒有這麼狼狽的落荒而逃,他以爲逃到黑暗之中,有了黑暗做保護色,就可以讓自己更加強大一些。

可是她的三言兩語,卻讓他在片刻間潰不成軍。

夏末說的對,安泊很好,人好,性格好,家世也好,最主要的是,離得那麼遠,他也可以瞧出安泊看陳果果時眼裡那份專注。

他不會辜負她,他會對她很好。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局,把陳果果推開,推到一個更好更可靠的懷抱。可是爲什麼當它真實發生的時候,他卻恨不得就地把安泊殺了纔好。

可一想到,如果真的對安泊動手,陳果果一定會哭吧。他就再沒有任何勇氣。

“真是自作自受。”旗燁自嘲地笑着,點燃一根菸,看它在自己指間燃燒成灰。

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他這一回,是徹底的走投無路。

按了按車鑰匙,停在牆角的一輛銀灰色的奧斯頓馬汀跑車發出“啾啾”的兩聲鳴笛。

再去哪裡喝個痛快吧?

一醉解千愁。

試了幾次,旗燁才歪歪扭扭地把車鑰匙捅進鎖孔之中。

車子大燈點亮,發出一聲轟鳴。

他剛剛要掛擋加油,沒想到有個小小的人影,突然從樓道里衝出來,張着手臂擋在車頭前面。

踩了腳急剎車,旗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所謂上帝的存在,那這一定是他給他最好的恩賜。

如夢遊般從車子裡出來,他一直走到陳果果面前。

“你……”

“你喝得太多了,醉成這個樣子開車太危險。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明天的早間新聞,又多一樁車禍……”

儘管已經千萬次的和自己說,不要接近他,不要理會他,但她仍是沒辦法把他從心中全部切除。

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他去送死……

“那我不走了……在車裡湊合窩一晚上……你快點上去睡覺吧。”旗燁完全沒料到陳果果會下來找自己,又驚又喜,簡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了那輛兩門的小跑一眼又看了高大的旗燁一眼,陳果果頭痛似的皺起眉頭。

“你和我上來吧,沙發怎麼也比那裡面舒服些……”

狹小的客廳裡堆滿了紙箱,就連沙發上也攤滿了各種雜物。

“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裡睡一覺吧,等酒醉了,什麼時候想走都可以。”

陳果果彎腰,把零零碎碎地東西攬在自己懷裡抱到一旁。起身的時候,旗燁已經貼近地站在她身邊。

“小……陳果果……我……”

“什麼也別說,再多說一個字,我也許就要改變主意把你趕出去了。”她低着頭,錯開他伸出的手臂,走回自己的臥室,把門輕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