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當時的掙扎，也有恨和無望。
還有那一刀捅下來之後，她臉上的仿徨和失措。
不論過去多久，都永遠的，連同這個疤痕一樣烙在他心裡。
穆北沉手臂的動作很輕，在她後背輕撫，“人總會死。但你不想讓我死，我就努力活着。”
“你保證的？”
“我保證。”
蘇煙抱着他，還是覺得不足夠。
她又伸手去抱着他的脖子，挨着他的臉，想更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和氣息。
爲什麼她之前沒有想到呢。
那不可能是生病。
就算他的傷口已經徹底長好了，她也不敢多想一下，他要是死了會怎麼樣。
蘇煙在他身上趴了一會兒，才重新擡了下頭，“你累不累？”
穆北沉看着她看病人一樣的眼神，“你這點小身子骨我還不至於累。不過你再繼續不下來的話，確實有點麻煩。”
“什麼麻煩？”她緊張的問。
他輕勾了下脣，不答反問，“你想跟我睡？”
蘇煙被他明明白白問出來，也懶得再假裝，歪着頭蹭在他身上，“對！不行嗎？”
她的小心思其實早就逃不過他眼睛，只不過一直當作不知道。
這種發乎情止乎禮的君子行爲，他比她難熬得多。
“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蘇煙嘟囔着聲音，頭埋到他脖子，“能不能別問這種弱智問題，我說了我又不傻……”
如果說他們真的是剛剛開始，那她也不會覺得他表現得有多異常。
但很顯然，他們不是。
所以她才尤其不能理解和接受他這種刻意的疏遠。
這不關乎所謂肉慾，而是感情上的敏感，讓她覺得他們之間有層什麼被擋着。
愛情不該是平等的嗎，可他將她當做是易碎的玻璃。
她聲音越來越低，“不過之前的我不記得，所以……我是第一次……”
穆北沉沒開口，聽着她又想理直氣壯又有點耐不住的羞澀。
“那你也要把我當成第一次，不能……當以前。”蘇煙心血來潮的問，“我們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呀？”
他臉色比剛纔還蒼白了幾分，薄脣輕動了下，仍舊沒能出聲。
“是不是很疼？”蘇煙沒看見他臉上什麼表情，微眯着眸自己一個勁的想，“聽說是會很疼。”
穆北沉大掌在她後背按了按，“煙兒，我還有事要忙。”
蘇煙：“……”
他掃了一眼，她小情緒開始狂漲的眼神，抱着她坐起身，“你還是先想清楚好麼？”
“你不想麼？”她眨了下眼睛。
“我想。”穆北沉眼底濃濃的自我嘲弄，但只要看見她毫無陰霾和黑暗的美好，他就覺得自己不能再毀掉她。
她是因爲愛他纔會這麼做。
但她現在有多愛他，以後就會有多後悔。
她會憎恨她自己。
他對她現在唯一所願，是她活得毫無負擔的快活。
她想要什麼都可以，唯獨不需要爲他做什麼。
“但是我希望你想清楚，不用爲了我這麼做。”
穆北沉在她臉上親了下，看着她眼裡的懵懂，低笑道，“我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