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遲果斷按掉了電話,心還因爲剛纔跟他的激辯砰砰亂跳着。
其實她很怕他,比她自己想象中要怕。即使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父母,她還是怕。
歐陽清鐵青着臉,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氣的甚至想把話機給摔了。
不過他這人越是憤怒就越是冷靜,她再跑,也跑不出他的掌心。
她越是怕,他就越要把她控制住,要是搞不定一個女人,他還能叫歐陽清?
再打過去,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和他預料中的一樣。
白遲遲,以爲這樣我就找不到你了?
歐陽清這傢伙不知道認不認識警局的人,萬一給她電話追蹤什麼的,可就慘了。
白遲遲想了想,去酒吧服務檯借了一支筆一張紙,把重要的手機號碼抄下來,然後把兩個手機都關了。
“阿凡,你在這裡上班,我先把這兩個手機放你這兒。那傢伙太可怕了,我怕他會找到我。”
費世凡看她的表情很是緊張,微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放鬆點兒,他找到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有再大的權力也勉強不了你結婚,放心好了。”
“真的嗎?哎呀,我真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過你不瞭解那傢伙,他簡直就是一個惡魔。我親耳聽到他跟部隊裡的首長打電話,還強迫我照了一張照片,差點就直接去辦了手續。軍婚啊,我想離婚都離不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找個地方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好去三亞。”
白遲遲決定了雖然她錢不多,她還是要住旅店,這樣比較安全,不容易被歐陽清找到。
費世凡猜也猜得到她的處境,而且歐陽清的確不是一般人,她要是脫離了他的保護,恐怕一下子就要被他給抓回去。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假如你能夠信任我的話,其實我早想開口了,就是不太好意思。”他對着白遲遲突兀地說道。
“我當然信你了,你是我朋友啊。有什麼忙你說吧,我能幫你的話一定不會推辭。”
“我聽你說過你是學醫的,我一個朋友的爺爺身體不大好,其實也沒什麼大病,他的各項檢查結果都正常。可是就是會擔心這擔心那的,晚上總睡不着覺。要是你能幫我跟他爺爺聊聊天,用你的專業……你不是學過病患心理學嗎?不知道這會不會讓你爲難。”
“不爲難啊,一點兒都不爲難。就是我明天要去三亞了,等我回來就去幫你這個忙吧。”能夠幫他的忙,白遲遲是高興的,她本身也不願意欠別人太多。
“就今晚吧,你不知道,他爺爺已經連續好幾天靠藥物入睡了。我跟他說了,要是能請到你幫忙,今晚就和你一起過去他家裡住。他家裡也就是有兩個保姆和他爺爺,他本人出差了,你不用擔心不方便。當然了,前提是你能相信我不會對你……”費世凡說到對她怎麼樣時,臉不自覺的有些紅。
“不會不會不會,你一看就是那種很值得信任的很有風度的男人。纔不會像歐陽清那個混蛋……哈哈,扯遠了。你朋友的爺爺既然那麼急,那我們現在過去吧。你上班能請假嗎?”
“能,這裡的老闆對我很照顧,你到那邊去坐一會兒,等等我。”
費世凡待白遲遲走遠了,纔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爺爺,今晚我帶個女孩子給你看,大概二十分鐘到家。”
“你還真是你爺爺的孫子,什麼時候都不按套路出牌,帶女孩來見家長都選在半夜。”費爺都已經要睡下了,一聽到有女孩子上門,立即來了精神。
他在外面做的事,他多少是有些耳聞的。
他要是不往家裡帶,就說明不夠認真,要是帶回家了,就說明他認定了。
“我要是按套路出牌不就給費爺您丟臉了嗎?”他輕笑,心裡知道爺爺愛自己,寵着自己,覺得很溫暖。
“哈哈,你小子。爺爺給你準備好房間,你晚上就跟女孩子一起睡吧,看看早點給我生個重孫子出來。”
“別急,爺爺你太急了,我還沒跟她表白呢。我們現在是普通朋友,她遇到了一點兒小麻煩,我是說你晚上睡眠不好,她是醫生,我要她來幫你的。”
這小子平時就慢悠悠的,這種事竟然也慢悠悠的,這點看,可真不像他的孫子。
別管怎麼說,女孩子上門還是好事,至少說明這小子的取向還是沒問題的。
“行,你就帶她來吧。”
“還有一句話,爺爺,你不是我的爺爺,你是別人的爺爺,我只是個酒吧的服務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費爺。”
“你這死小子,你就氣我吧!”
爺爺這語氣就是同意幫他了,費世凡彎了彎嘴角,掛斷電話,跟白遲遲一起出了六月雪,打了一輛車直奔費宅。
費爺住的地方算是一個城中城,坐擁城市裡最繁華的地段,因爲只是商人,沒有政治頭銜,不必低調,所以他的吃穿住行都是奢華的。
費世凡帶白遲遲來的時候,所有下人早被打過招呼了,一路上所有想要稱呼凡哥的人都默不作聲,只把他當個客人一般對待。
“你朋友家好大呀,看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誰的住宅有這麼大呢。”
白遲遲一進住宅就被費宅恢弘的氣勢震懾住了,她眨了眨眼,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整棟大宅都是歐式建築,是當年費世凡父親給他母親的獻禮。
此時是深夜,燈火輝煌,整個建築看起來如夢似幻,就像傳說中的王子城堡。
“再大也沒什麼意思,人丁稀少。”費世凡感慨道。
假如這裡能有一個像白遲遲這樣活潑的女主人,就熱鬧了。
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缺少熱情,未必他就適合熱情的人,就像飄裡面的艾希禮,他總以爲他愛上的是火一樣的斯嘉麗。
其實他的優雅,他的思想深度,不是單純的女人能夠理解得了的。
“阿凡,每件事都要兩面性的呀,你要看好的一面。”白遲遲看他一臉的憂傷,連忙勸道。
在她的印象中,費世凡總是溫和有禮的,讓人信任,讓人心安。
像此刻這樣憂鬱的樣子,看着還真讓人心疼。
“我會的,主宅到了,我們下車吧。”費世凡攜白遲遲下了車,老頭子好奇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早等在門口了。
“爺爺,我是阿凡,這是我的朋友白遲遲,她是一位醫生,她會給你專業的建議。”
白遲遲上前,主動對精神矍鑠的老者伸出手。
“爺爺你好,我叫白遲遲。我還只是醫學院的大三學生,不是什麼專家啊。不過我的確學過病患心理學,希望能幫到爺爺。”
老頭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幾眼白遲遲,總體印象還算不錯。
她樸實而不誇張,真誠不造作,不會自我吹噓,看來費世凡的眼光還不算差,這一點也像他。
“好,進來吧。”費爺說了一聲,讓費世凡帶白遲遲一起進了客廳,早有下人端了幾杯飲料過來。
鮮榨的橙汁,鮮榨的獼猴桃汁,還有一杯檸檬水。
“隨便喝吧,到這裡就像到家裡一樣,費爺爺很喜歡我的。”費世凡一句費爺爺,說的費爺眼角直抽抽。
這小子,竟然連自己姓費都沒告訴人家,難道姓費讓他很丟臉嗎?
白遲遲的確有些渴,天太熱了,也就沒客氣,隨手拿了一杯檸檬水喝了。
“費爺爺,您老人家每次睡不着覺的時候,都想些什麼?我看您生活肯定沒什麼操心的,難道是爲兒孫煩惱嗎?”白遲遲喝了水,調整了一下語氣,開始她今晚的“工作”。
費爺瞟了一眼自己的孫子,暗說,你找這丫頭可真好騙,你就喜歡這樣的呀?
也是,他自小不喜歡太有心計的人。
費爺長嘆一聲,極其煩惱地開口:“你這丫頭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不瞞你說,我最操心的就是我那個小孫子。”
這回換成費世凡眼角直抽抽了,爺爺,犯不着這麼有仇必報的吧,我可是你親孫子啊。
“哦,他哪方面讓您操心?您跟我說一說,說不定我能幫到您呢?”白遲遲被他誇了一句說到點子上,就更有信心幫到他了。
“費爺爺,其實你孫子人也不錯,你爲他操心就屬於有點杞人憂天了。”費世凡果斷攔住爺爺數落他的罪行,卻被費爺打太極似的回擊過來。
“他人是不錯,就是你們現在年輕人說的慢熱,太慢熱了。你就說他找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到現在都不跟人表白。我這急着抱重孫,他呢,慢悠悠的,是想急死我呀。”費爺說的捶胸頓足的,白遲遲也是個急性子,當然也跟着急。
她本來就比較多的理解老人的想法,這會兒自然要跟着費爺一起聲討他孫子的不是了。
“那是他不對了,愛要說,愛要做,男人就應該勇敢一些的。我跟您說,爺爺,你就告訴您孫子,說女孩子不喜歡吞吞吐吐的男人,都喜歡強勢的。你沒看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嗎?有句話,叫小姐愛流氓……咳咳。好像有點辭不達意,爺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
費爺那個笑啊,剛開始還憋着,後來索性就放開了聲,真的哈哈笑出了聲。
費世凡直撇嘴
,他可是真有夠不給他面子的呀。
不過爺爺這麼高興可是少有的,白遲遲果然是個開心果。
白遲遲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開心果,她有點兒侷促不安,爲嘛她一着急老是出錯啊,唉,認認真真地勸老人家,結果變成講笑話了。
那怪歐陽清那個混蛋會說她是個白癡,有時候她還真夠白癡的。
見白遲遲侷促的臉都紅了,費爺才收住了笑,很認真地說了聲:“爺爺明白,阿凡,你明白了沒?”
“阿凡明白有什麼用?”白遲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爺爺的意思是,要是我明白了,就可以勸勸他孫子了,我們是好朋友。”費世凡忙解釋,化解到白遲遲腦袋中的小疑問。
你這死小子,你這樣下去,得什麼時候能把她弄到手,急死我老頭子了。
“不瞞你說啊丫頭,我請了很多個家庭醫生,他們給我又是開安定,又是用各種各樣別的藥。就連很多心理醫生跟我聊天都沒用,我發現跟你說說話,好多了。看來我們兩個投緣,你看你能不能到我這裡兼職做一下我的家庭醫生?也不用做別的,就是陪我說說話就行。”
“這……費爺爺,我明天要去三亞了,可能不方便。”
“回來呢?”他追問道,爲了孫子,就是帶着點兒強迫,他也要出手了。
“我,我想考慮……”白遲遲還想說要考慮一下,費世凡笑着靠近她耳邊耳語:“你不正要脫離你未婚夫嗎?費爺這裡很安全,一般人找不到。就算是知道你在這裡,也不是誰都能進來這裡要人的。”
他已經瞭解了爺爺的意思,他跟白遲遲的接觸機會的確是少,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多相處,也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白遲遲此時最大的煩惱就是被歐陽清找到,想到他會控制她,把她關起來非要讓她生孩子,她就覺得沒法呼吸。
在這裡,作老人家的家庭醫生,她也可以接觸到很多優秀的醫生,能學到東西,還能賺錢,其實對她是沒有任何壞處的。
“好,費爺爺我就答應你,來做你的家庭醫生。因爲我沒有經驗,你只給別人工資的一半就行。我先試用一個月,試用期我不要錢。”
“你別傻了,費爺爺就是錢多用不完。你應該每個月跟他要十萬,他都會給的。”費世凡玩笑地說。
“要是她做了我孫媳婦,生了曾孫,我所有的家產都給她。”老頭子還真就跟費世凡槓上了。
白遲遲一聽老人要牽紅線,連連擺手。
“不行啦,費爺爺,我還有……”
“白遲遲,我看今晚爺爺能睡個好覺了,我帶你去客房看看。這裡客房很多,你挑一件。”費世凡適時截斷她的話。
看得出費爺對她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前提是他還不知道白遲遲是歐陽清看中的女人。
費爺誰都不在乎,在整個洛城,他唯一不願意碰的還就是歐陽家。
這不是誰怕誰的問題,而是他敬佩歐陽家的爲人,從歐陽百川的長輩算起,從來沒有仗勢欺人。
遇到哪裡有個什麼災禍,歐陽家都會拿出鉅額善款。
最主要的是他們不是靠做這個來維持什麼威望,賺面子什麼的。
他家很低調,又是軍隊裡的人,跟地方本身聯繫也不多,不需要去做面子工程。
費世凡明白爺爺不會願意爲了一個女人去跟歐陽家交惡,何況他也不想讓爺爺爲他的事過分操心。
要真到了不可開交的時候,再跟他說明也不晚。
白遲遲哪兒明白費世凡的意思,被動地讓他拉着胳膊就扯了起來。
“去吧,去看看,也不早了,早點休息。”費爺聽何勁隱隱提過,這個女孩跟歐陽家可能有點聯繫。
若不是他親孫子的事,他是不願意跟歐陽家有任何過節的。
不過既然孫子看中了,只要兩個人真的能兩情相悅,他也沒有多懼怕歐陽家。
此時且按兵不動,當做不知道,慢慢觀察着。
“你看,要睡哪間?我從小就跟他孫子熟,是這裡的常客了,天天來住,費爺家的人都沒把我當外人。你以後要來做家庭醫生,也別當自己是外人,有什麼需要儘管提,費爺爺人很好的。”
“睡哪間都可以,我對這個沒有任何要求。”
“那就這間吧。”費世凡指了指,這間房整個用的嫩綠的色調。
據他觀察白遲遲喜歡鮮亮的顏色,他選的白遲遲果然是非常滿意的。
“你去洗個澡,一會兒會有保姆給你送睡衣過來。另外,你和你未婚夫的事,先不要跟爺爺說,我找個機會跟他聊起來的時候再說。”
費世凡的語調是溫柔的,卻也是不容置疑的。
白遲遲喜歡聽他溫柔的說話,不強勢,讓人聽了很舒服,自然而然的不願意拒絕他的話。
“好,你對他和這裡比較熟,都聽你的。阿凡,太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鐵定被那傢伙抓回去了。”
“跟我就別客氣了,晚安,明天早上會有人叫你吃早餐的。”
費世凡走後就有小保姆給她送來一套新睡衣,並且幫她把洗澡間的水溫調好。
洗完澡躺在牀上白遲遲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歐陽清,他估計要氣的一晚上睡不好了。
唉!
她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想着他夜不成寐,就是有些不放心。
可惜手機都放到酒吧裡了,也聯繫不上他。
即使能聯繫,她也沒膽子。
跑出來再被抓回去,可比沒跑出來的時候更要慘,她是知道的。
現在只能祈求那傢伙對她不是真心,過一段時間就不再想起她了。
第二天一早,費世凡拿了一部看起來有些舊的手機給白遲遲。
“這是費爺爺以前用的,你現在身上沒手機,聯繫起來不方便。他反正手機多,放着也是放着,等你回來交還給他就行了。”
“那怎麼好意思?不用。我家裡沒有電話,我出去了就不需要聯繫。”
“一定要帶着,不然我不放心。”費世凡把手機放到她手上,握緊。
爲了不讓她起疑,他是不會跟她同行的,此時也不是他介入向她表白的時候,否則會有乘人之危之嫌。
這次叫她一個人好好地在那邊散散心,也好考慮清楚她到底要不要跟歐陽清在一起。
“帶着吧,這是我以前的手機,好久不用了,閒着也是閒着。阿凡這孩子,要是爲誰着想,對方拒絕他,他會生氣的。”費爺也在一旁勸說。
白遲遲當然不願意費世凡不高興,想着再過半個月就可以不用這麼膽戰心驚地過日子了,再還費爺也不遲。
她也不知道這手機不同於一般的手機,有非常精確的定位功能。即使是關機了,也能找到她的方位。
吃過早餐,費爺派了車讓他們去辦事,白遲遲千般推辭,還是抵不過兩個人的熱情。
到了下午費世凡親自送白遲遲入關,也沒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跟着她,他才放心的回頭。
白遲遲第一次做飛機,新奇的同時又有些緊張,不知道會不會有些暈。
她的位置很好,靠窗,飛機滑離地面鑽入雲層的時候,她能清清楚楚看到窗外的景色。
飛機穿過一片灰濛濛的雲帶經過一段時間的飛翔進入平流層,世界變得耀眼極了。
大朵大朵的白雲像棉花糖一般,碧藍的天空彷彿圍繞着她,美好觸手可及。
白遲遲,這是不是預示着你的生活從此有了新的開始。
就像這明媚的陽光,碧藍的天空,生活要變的純粹起來了。
沒有懷疑,沒有什麼婚約,就像以前一樣,簡單單單,快快樂樂。
再見了,歐陽清。
從此以後,歐陽清這個人再也干涉不了她的生活。
一想到此,快樂的情緒把暗涌的傷感也抹去了。
白遲遲一直在看着外面的雲,高低起伏的雲變換着各樣的姿態,由遠而近,再慢慢遠去。
歐陽清,真的永不相見了吧?就像看過的雲一樣遠離,即使再見,也一定是另一番模樣。
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還想着從前歐陽清跟她說過的志得意滿的話:“白遲遲,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女人,你是跑不了的。”
像要跟他較勁似的,她喃喃自語道:“我不是還是跑了嗎?你再有本事也不能把飛機給拖回地面吧。”
剛想到這裡,就聽到機艙內的廣播響了。
“各位乘客,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很抱歉的通知您,我們的飛機接到地面指揮中心的命令,出於安全考慮,即將返航……”
汗……人在囧途?她只是想了想,不至於吧?
白遲遲不可置信的豎起耳朵,廣播連播兩次,身邊乘客的吵鬧聲此起彼伏,她沒有做夢。
她真長見識了,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飛機在天空中繞了一圈又飛回去。
返航時的速度好像比出發時還要快,機身有些顛簸,一直到重新落地,機艙內還充滿了抱怨聲。
“很抱歉,我航空公司向大家承諾會盡快安排另一架班機起飛,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還好
還好,她還有機會去三亞的,只是稍微等一些時間。
白遲遲隨着人羣走到機場出口,剛一現身,立即有兩個穿警服的年輕男子靠近了她。
“白遲遲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我?”她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長這麼大還沒跟警察叔叔打過交道呢。
“對!”警察叔叔異常嚴肅。
“有什麼事?該不會懷疑我攜帶什麼危險品,恐怖襲擊之類的吧?”
她純屬調侃的話,兩名小警察表情卻更嚴肅了,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個,檢查了才能下定論。”
不由分說的,她被兩人控制住,在衆人的圍觀下拉進特別通道,拐了兩道彎拖進機場審訊室。
“咣噹!”一聲,機場審訊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白遲遲被嚇的一激靈,三魂七魄都移了位。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被非法拘禁了?
不知所措地站在灑滿夏日陽光的審訊室,她惶恐不安地朝前看去。
審訊桌前一個男人正襟危坐,身上週正的軍服,肩膀上的兩槓三星無聲地訴說着威嚴。
他的臉很剛毅,因爲長年的訓練臉呈古銅色,五官深刻,那廝不是歐陽清又是誰?
儀表堂堂,卓爾不羣的男人,在她看來卻面目可憎。
她終於明白了,一定是他讓飛機返航的!
她真想衝上前使勁兒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揍他一頓。
“你無恥!”在他冰冷的雙瞳掃視過來的一剎那,她這話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所有的血液彷彿都凍結了。
他的神情讓她害怕,明明她有權利追求自由,爲什麼在他森冷的注視下,她會覺得壓迫,心虛,好像她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白遲遲,你不要怕他,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驕傲地揚了揚臉,她把所有恐懼的情緒壓回去,強自鎮定地開口。
“放我走!你沒有權利禁錮我的自由!”
揹着他差點飛到了那個男人的懷抱裡,她倒還有臉理直氣壯,好個沒心肝的女人!
桌子後方,他的拳頭捏了又捏,表情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優雅地起身,踱着方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把她整個人罩在其中。
“白小姐,有人舉報你身上攜帶了危害公衆安全的物質,所以我要對你搜身,請你配合!”
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呸,誰舉報她了?恐怕是他本人吧!
她深吸了幾口氣,忍住對他咆哮的衝動,不卑不亢地擡頭與他目光對峙。
“搜身可以,叫一名女警來!”
“爲了謹慎起見,我要親自搜!”歐陽清的每個字都從牙縫裡擠出來。
語畢,他的大手猛的一伸,在她的驚慌之中,整個人像一隻沒有反抗能力的小雞,瞬間到了蒼鷹的懷抱之中。
“喂!你這個混蛋,你摸哪兒呢?”她不淡定了,也沒法淡定。
這是什麼地方呀,審訊室啊,媽呀,應該有攝像頭的吧?
“懷疑有人體炸彈,很可能是體內攜帶的,爲了國家安全我願意犧牲自己,深入檢查……”
丫的,他這混蛋王八蛋殺千刀的,不會來真的吧?
“歐陽清你別胡鬧,這裡有攝像頭,你別亂來,會被發現的。”
“怕嗎?”他貼在她耳邊低語,用氣息誘惑她,逗弄她。
他這時恨不得把這女人給吞到肚子裡面去才能解恨,揹着他跑了,還是飛到海南,去找下三濫的秦雪松。
不僅這樣,她在出發前密切接觸的人還是費爺的孫子費世凡。
他昨晚就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只是刻意沒有打斷她的行程。
就等她上了飛機,他才下手,等她覺得自己完全達到目的了,才殺她個措手不及,讓她從幻想中的天堂掉下來。
“廢話,當然怕了,你快點兒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吧!你現在喊話,更會被當成是恐怖分子。”他口中說着,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這會兒,她仰頭看着黑漆漆的攝像頭全都在對着她拍攝,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們呢。
想到這裡,她就嚇的幾乎不能呼吸了。
“歐陽清,別這樣,我知道錯了。你放開我,有話好好說,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不行!你必須受到懲罰。”歐陽清冷冷的說道。
“好像沒感覺到什麼,讓我想想,還能怎麼樣檢查。”
白遲遲被他弄的臉漲的通紅,腦袋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怎樣才能躲避開那些攝像頭,才拍不到這樣刺激的畫面。
“怦怦!”忽然有人敲門,白遲遲如遇大赦,心想這下子會有人打斷了,她就能倖免被真正的侵犯了吧。
“報告首長,替換的飛往三亞的班機已經準備妥當,是否還要着重安檢?”
“不必了!直接起飛吧!”歐陽清交代了一聲,那人的腳步聲很快消失。
在他報告的時候,歐陽清已經把軍服脫了。
他要懲罰白遲遲,不會穿着軍裝。
白遲遲想趁着有人打斷跑出去,剛跑到門口又被已經光溜溜的歐陽清給抓了回來。
當她撞到他身體時,她嚇的差點背過氣去。
他得是多大的膽子敢在審訊室裡把自己變成條大白魚。
“你瘋了,我會恨你的。”白遲遲連連搖頭,卻被他狠狠欺負。
白遲遲到這時還沒反應過來他早就命令下面的人把攝像設備全關了,她最擔心的就是被看見,一輩子都完了。
歐陽清怎麼都不解氣,讓你跑。
“我會恨你。”她在顛簸中斷斷續續地說着這樣的話。
“我也恨你!”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白遲遲知道逃不了了,索性閉上眼,不再看他。
歐陽清並不是爲了逞怒火,實在是氣不過她逃跑,又沒別的辦法罰她才這麼對待她。
看她嚇的這副模樣,他停了下來。
“晚上到家再好好收拾你。”他冷冷說了一聲又重新穿戴好衣褲。
“快點把衣裙整理好,現在開始別說話!”歐陽清沉聲命令了她一句,見她顫抖着手整理好自己,才按下審訊桌上的一個按鍵,說了一聲:“我已經親自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人可以釋放了。”
“是,首長!”對方畢恭畢敬地答道,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引領白遲遲出去。
白遲遲走後,歐陽清跟歐陽遠在審訊室裡把軍服換過來,一身便裝的歐陽清出了門,直奔機場大門口。
被欺負了的白遲遲出了審訊室之後就覺得全身虛軟,那兩個小警察在代表機場安全部門給她道歉,她就像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似的。
“我可以走了嗎?”她只關心這個結果,至於她被冤枉什麼的,那不是這些小警察的錯,是那個混蛋壓下來的,他們有什麼辦法?
“可以!您可以走了!非常抱歉!”
“由於你們的原因延誤了我的航班,是不是要負責我坐最近的一次班機飛走?”
她知道十有八九這個要求是會被無視的,果然不出所料,對方還是說抱歉:“沒接到上級的命令,您的問題可能需要聯繫航空公司去解決。不過,最近的一班飛機剛剛已經飛走了。”
混蛋歐陽清,太無恥了!
她要趕快跑,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其實她加快腳步的時候心裡也明白,上了飛機都能返航,她再跑也是徒勞的。
離開了小警察還沒走上十步,就看到歐陽清沉着一張臉站在她面前不遠處。
剛纔離開審訊室她也想明白了,他就算能允許她曝光,也不捨得他自己名譽受損的,所以審訊室裡的攝像頭應該是沒有拍到他們的。
躲不掉了,她索性迎着他走過去,在他面前站住,冷漠地開口:“歐陽清,你已經那樣對我了,難道還不解氣嗎?我走,也是因爲你不信任我,你那樣對我,我覺得我們不合適。結婚是自由的,我有權力不跟你結婚。希望你別再這樣執着,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跟你回去的,再見!”
她直視着他,嘗試着與他理性地談判,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她,待她說完了,他只輕聲說一句:“跟我回家!”
白遲遲再次感覺到無力,爲什麼她遇到他,就覺得自己的命運都不由自己主宰了?
她要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他打消跟她結婚的念頭?
見她仍然不動,歐陽清涼涼地問她:“你是不是想要在衆人的圍觀下,被我扛着回去?”
他真會這麼做的,會有很多人看她,太丟臉了。
可要她跟他走,她又不甘心,正在兩個人對峙之際,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穿一身白色休閒裝,走的很快,一直注視着白遲遲,終於看到她了,他幾步跑上前。
“白遲遲!”
“阿凡?”白遲遲有點不可思議,這阿凡真是神通廣大啊,難道未卜先知地知道她沒有上飛機,還在機場嗎?
他身後還跟着幾名黑壯的保鏢,看樣子就很能打,不知道要真跟歐陽清交手,會是誰勝誰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