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說着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可是笑完後卻又一起陷入沉默,現在的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當初我們也只是單純的想打抱不平。纔會想着去對付周龍,可是誰知道會突然牽引出這麼多隱秘的往事出來。
就在我倆都陷入沉默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敲門,聽聲音是寒姐。門打開以後,寒姐站在門外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後來她又看了一眼馬老六。
我也看了馬老六一眼。說:“老六,你先出去一會。”
馬老六點了點頭,臨走前指着寒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心裡面打的什麼鬼主意,但是我對寒姐一點意思沒有,而且她喜歡的是我爸,而我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孩子,她現在看我,就好像當年我爸看她一樣。
至於她對我的好感,完全都是因爲我跟我爸長的像,愛屋及烏而已。
馬老六走後,寒姐把門關上了,拖着人字拖朝我走過來,過來以後也沒跟我說話,直接將一張相片遞給我,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寒姐也沒多解釋什麼,就讓我自己看。
我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結果寒姐手中的照片看了一眼,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照片上的女人雖然看起來很陌生,但是卻感覺很熟悉,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我就是死都不會忘記,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一個人會有兩張完全不同的相貌,照片中的女人風情萬種,姿色絕對不亞於寒姐,很難讓我把她跟我心中一直記掛着的那個女人聯繫在一起。
“可是這怎麼可能?”我搖着頭,難以置信的問。
寒姐無力的嘆息着,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猛地擡起頭,緊盯着寒姐的眼睛,說:“這絕對不可能,我媽根本就不是長這樣,而且我媽還是個啞巴,可是照片中的這個女人長的那麼漂亮,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啞巴。”
寒姐突然在我旁邊坐下,說:“是不是,難道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
我愣神的僵着,寒姐說的沒錯,我已經感覺出來了,都說血脈相連,從我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認出來她就是我媽,只是我不願意承認而已,因爲我害怕,我害怕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問題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我爸十四年前被人仇殺,一夜之間大起大落,淪爲喪家之犬,拋妻棄子,遠離他鄉,而我媽卻又不知道在何時,面容驟變,甚至還成了啞巴,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着多少秘密,我根本就不敢去揭開。
我情緒徹底失控了,淚水情不自禁的就已經悄然落下,嗓音沙啞的衝着寒姐吼:“可是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寒姐突然將我擁入懷中,安慰說:“小皓,你別這樣,世事難料,又有誰能料定終生的,縱使你爸當年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可是最後……”
我抱着寒姐哭的厲害,我是第一次這麼脆弱過,哽咽着說:“寒姐,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爲什麼嗎,我媽到底爲什麼會變成後來那副模樣。”
寒姐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對我說:“小皓,放棄吧,好嗎?”
我愣了一下,將她推開,定眼看着她,苦笑着說:“放棄?你現在叫我放棄?”說到這我已經憤慨不已,嘶吼道:“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媽,他們現在被人害成這樣,你現在叫我放棄,我他媽還是人嗎?”
寒姐沉默了,隨後突然對着我苦澀的笑了,說:“起初我也不願意讓你知道這件事,畢竟這對你來說負擔太重,但是你爸執意要讓你知道,現在看來或許你爸是對的。”
我疑惑的看着寒姐,問:“什麼意思?”
寒姐輕微的搖着頭,說:“沒什麼意思,只是這件事情終歸需要有一個了結,但是你爸現在還不能出手,只能由你來,而這張照片,是他讓我給你的,我想你應該能懂他的意思。”
聽到寒姐這話,我也苦澀的笑了,我爸他這是誠心在玩我啊,他一早就打定主意,想要把我牽扯進來,現在我進來了,他也如願以償,但是他又怕我決心不夠,怕我做事不夠狠,想用我媽來刺激我,不過也是,誰讓他是我老子呢,兒子幫老子報仇,天經地義。
“我媽到底是怎麼變成後來那副模樣的?”我冷凝着面孔問。
寒姐沉默了一會,說:“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知當初她是爲救你爸,被人潑了硫酸,還灌了毒藥,後來臉毀了,嗓子也啞了,不過還好最後保住了一條性命,不然就憑你爸當年的臭脾氣,十四年前的血案恐怕早就已經上演了。”
難怪當年我爸要跟我媽離婚,我媽情緒會那麼激動,最後還把自己給逼瘋了,而我爸一直都說我媽是孬種,是因爲我媽沒能理解他的苦衷,可是我媽沒錯,她那麼愛我爸,換誰都會受不了的。
不過想來也可笑,我爸在縣城躲過一劫,逃到外地還是沒能逃脫這個厄運,不管走到哪裡總是仇人多如海。
“我媽這事也跟十四年前的事情有關嗎?”我尋思着問道。
寒姐默認的點了點頭,說:“算是導火索吧,所有的爭鬥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我緊皺着眉頭,陷入一陣沉思,隨後問道:“那我媽是什麼人,有來頭嗎?”
寒姐黯然的搖着頭,說:“這點除了你爸,恐怕沒人知道,但是說不定有些老傢伙會知道也說不定。”
我切了一聲,看着寒姐沒好氣的笑了笑,說:“寒姐,你這是要跟我爸一起來坑我是吧。”寒姐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告訴我,要想把這事弄清楚,就非得把整個縣城的地下勢力鬧個底朝天不可。
寒姐微微笑了笑,突然伸手摸着我的臉,說:“小滑頭,趕緊睡覺吧,明天我就帶你去會會周龍,你不是一直都想幹掉他嗎。”
說完寒姐笑着起身離開了,她走到門前的時候,我心裡面突然有個疑問,寒姐雖然挺厲害的一個女強人,但是縣城地下勢力這麼龐大,如果只是憑藉她現在的力量,能把這些事情都弄清楚嗎,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那可就虧大了。
於是我就叫住了寒姐,調侃着問道:“寒姐,萬一真遇上什麼危險,你能保得住我嗎,我可是很怕死的,我還沒娶媳婦呢。”
寒姐停下腳步以後,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着我,說:“我死,你都不會死,萬一你真要是出點什麼事,大不了我就爲你守一輩子活寡。”
一聽她這話,我都尷尬了,臉都紅了,前面不是說的好好的,後面怎麼想就起來冒出這麼一句來了,我尷尬的笑着,說:“寒姐,你就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就一小屁孩,你還是把你的心思用在我爸身上吧,沒準他還會爲你回心轉意也說不定,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爸現在身邊的那個女人可厲害了。”
寒姐面容忽然變得有些僵硬,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淺笑,說:“行了,早點睡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寒姐出去關上門以後,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剛好他媽緊張啊,調.戲我爸的女人,這要被他知道了,還不得給我活活打死不可。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覺得寒姐花多少心思在我爸身上都是白搭,先不說我爸這人有多冰冷,且說說喬姨,喬姨多厲害的一個女人,一般人誰惹的起啊,而且說實話我現在挺喜歡喬姨的,喬姨做我後媽,我現在也認了,但是讓寒姐做我後媽,我咋就感覺那麼彆扭呢。
寒姐剛走還沒一會,馬老六就進來了,他進來以後好像挺困惑的樣子,說:“耗子,你剛剛把寒姐咋了,我怎麼看她一臉不高興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能把她咋了,再說丁嘉和喬晗都在,你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亂來啊,而且寒姐喜歡的是我爸,我要對她有啥非分之想,這不是大逆不道嗎。”說着我僵硬的笑了笑。
馬老六想了想覺得也是,等他走到牀邊躺下後,突然發現牀上的照片,好奇的撿起來看了一眼,問我這女的是誰,長的還挺漂亮的。
我沉着臉,接過他手中的照片,看着照片愣神的發呆,說:“她是我媽。”
馬老六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表示非常的吃驚,因爲在我家也有我媽的照片,但是和現在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完全判若兩人。
半夜睡覺的時候,我一直難以入眠,左思右想後,我還是決定叫醒馬老六,馬老六睡的正香,被我鬧醒以後,一百個不樂意,幽怨的瞪着我,問我幹啥呢。
我吸了口氣,非常嚴肅且認真的跟馬老六說:“老六,你明天就帶着丁嘉和喬晗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