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飛兒,給我……結婚,否……則,我將這些……東西交上中……南海。”她不怕死地威脅!
“做夢。”焰君煌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兩字。
這個女人就像一個瘟神,妄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操控着他的人生,他焰君煌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讓她當軟柿子捏?
兩指加重了力道,陽光下,能夠清晰地看到女人面色一寸寸地變紅!
“這輩……子。”女人呼吸漸漸變得困難,雙眼也眨着黑,焰君煌那張帥氣的臉孔也慢慢變得糊模,模糊中,輪廓依然是那麼陽剛漂亮,這個她愛若心魂,發誓要得到的男人。
“能……夠死……在……你……手中,死而無……憾。”她艱難地說着,眸子裡仍然是濃得化不開的癡情,滿滿的愛戀。
“只是,如果……殺了我,我姑父不會放……過你,你……想你最……愛的米飛兒……當寡婦不成……還有你那個兒子……”
陸之晴的字字句句直戳他的心窩!是的,他不能殺了這個女人,如果真呈一時之愉除掉了,會惹來一身的麻煩,也會給父親,還有飛兒及兒子帶來災難。
手指漸漸放鬆,陸之晴呼吸暢快,嘴角的笑意勾深!
焰君煌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陽光底下,衝着她火大地警告:“陸之晴,我不可能讓你的計謀得逞,我從不愛你,至始至終,都是你一廂情願,難道你就這麼賤?”
“如果想嫁自己心愛的男人爲妻是賤的話,那麼,普天之下就沒有一個不賤的女人了。”
陸之晴嫣然一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眸子裡亮光閃爍!蘊含着絕世的喜悅,焰君煌鬆了手,就在剛纔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只要焰君煌妥協就代表着她穩操勝券!
“焰伯父年紀大了,一旦進去,今後的餘行將會就遠在裡面度過了。”
“君煌,我很不忍心的。”她走至他面前,纖纖玉指劃過他的軍大衣排扣,‘啪’,焰君煌毫不猶豫就拍開了她不安份爪子。
“你以爲我會被你牽着鼻子走?”
惱怒地低吼,深幽的眸瞳裡有陰戾在閃動!
“我可以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陸之晴不理他的怒斥,嫣然笑着離開,剛走出兩步,又轉過身來,朱脣開啓:“記住是兩天喲!”
再度提醒,搖着豐臀得意洋洋地離開!
*
軍區的高特各種醫療設備設施都是一流的,病房裡不但有衛生間,還有廚房,裡面可以做菜,就如家裡一們舒適。
焰君煌走進病房的時候,小王正在廚房裡炒着菜,老爹正坐在沙發椅子上吃着橘子看着電視。
荼幾處放着一張報紙,他瞟了兩眼,是關於老五逃往美國的報道,老五成了通輯犯,駱北城真是狠哪!
他要斷了老五的後路,讓老五再也沒辦法踏入京都這片土地,而且,父親看到這篇報道,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這有點不像他的風格。
“來了?”焰嘯虎眼睛仍然望着電視,淡淡問了一句。
“嗯!胸口還疼嗎?爸。”父親實際上是被大哥氣的,同是父親的兒子,父親偏袒自己,纔會讓大哥與老三生恨,整出這麼多事兒出來。
他在父親身邊坐下。
“好多了,老四,上面有風聲傳來,我可能要退下來了。”焰嘯虎的話不慍不火,平淡的仿若在訴說今日天氣一般。
聽了這話,焰君煌神色正然,他知道,父親的內心絕非表面上見到的這般淡然。
難怪他知道老五被逼逃往美國,一聲也不啃。
沉默在周圍凝玄迴旋,半晌,焰嘯虎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呵呵地道:“祖國的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老四,好好幹,就算退下來,我還是國家極元老,還是可以做你堅強的後盾。”
父親明明在笑,可是,焰君煌卻感覺他的心有陰霾纏繞,好似拔不開雲霧,在哭!
眼尾掃到了兩許銀白,這才發現,不過旦昔之間,父親似乎蒼老了許多,大哥認賊作父,焰氏破產,還有老五的逃亡,焰家成了一盤散沙,父親雖是一名鐵錚錚的軍人,但畢竟是幾軀*啊!
看得出來,在他臉上明明寫着悔意,他不該對老三那麼狠,讓他瘸了一條腿!
還有老大,他不該將他送進監獄,他想教訓一下他,讓他安安份份過日子,沒想到,老大卻誤會了,將茅頭指向了焰家,甚至登報與焰家斷了一切關係,認了父親的死對頭倪滄海做了乾爹。
父親一向剛復自用,他認定的事情就會去做,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駱北城與陸之晴就在這個時候,在焰家內戰的當口趁虛而入,焰家搞成今天這個樣子,能怨父親麼?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他呀!他能說,父親,你還是少愛我一點麼?
“開飯了,四少,你在這兒用餐吧!我頓了一鍋雞湯,還有豬蹄,灑了茐花,很香的。”王警衛員笑臉吟吟地走出廚房,拿下了腰上作廚的圍裙,將菜一一端上了桌子。
“好。”第一次,焰君煌安安靜靜陪着父親吃了一頓飯,想着曾經忤逆父親許多行爲,心中絲絲悔意肆起。
焰司令吃了一碗飯,又讓小王給他添了一碗湯。
這餐飯,焰君煌吃得心裡跛不是滋味兒,從椅子上拿起軍大衣,轉身欲離開,身後傳來了焰嘯虎的聲音:“把老三接回來吧!”
“我知道該怎麼做,爸。”
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高特醫院。
*
黃昏時分,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無緣由地,腦海裡居然浮現了這首優美的詩詞,焰君煌偉岸的身形站在香山懸崖邊,放眼望去,祖國山川河流多麼遼闊,夕陽的餘輝灑照在香山的每一個角落,仿若給香山鍍上了一層金邊,香江湖裡霧氣升騰,拔拔白手霧籠罩谷底,讓人無法一眼望入底,薄薄的霧氣與淡淡的光輝纏繞,形成了一種美好的風景,感覺猶如童話中的仙鏡。
從軍衣口袋裡摸出一支香菸,點燃,吸了兩口。
“這景色真美!”飛兒拿着一個花環來到他身邊,順着他的眸光望過去。
眼底的景色讓她心曠神野,將黃色的花環戴着自己的頭上,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強健的腰身。
下巴抵在了他的背心處,輕問:“爲什麼想着帶我來看夕陽?”
“夕陽這麼美,不看太可惜,以前,我總忙於工作,都沒什麼時間陪陪你,這兩天,我手上許多事都交給了樑軍強去做。”
玉指奪過他手上香菸,放入脣邊吸了一口,然後,叫了一聲:“這味兒太苦澀了,搞不清楚你們爲什麼喜歡抽?”
展顏最近也迷上了這種煙的味道。
掐滅掉猩火的菸頭扔去了老遠。
男人執起她的玉手,緩緩轉過身,凝望向她的眸光非常深情!
女人戴着花環,一頭柔柔筆直的秀髮披散在腦後,皮膚在陽光下透着誘人的光澤,面情因爲五月的天氣有些紅潤,也許,她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在他眼裡,卻是獨一無二的。
“怎麼,不喜歡我陪你?”“喜歡,跟我打牌的那幾個太太,每一次坐上桌就一直誇我福氣好,說太羨慕你能這樣子寵着我。”她說得是實話,前兩天,她出去打了一場牌,那兩個牌搭就豎着大拇指誇讚焰君煌,像他這樣子把老婆捧在手心裡的男人不多了,不但人長得帥氣,又不嫖不賭,工作能力綽越,眼裡心裡唯一裝的就是老婆大人,她們直說羨慕嫉妒恨哪!
他爲她修建了一座庭園,更是在軍區傳爲一段佳話!能嫁給這個男人,是她米飛兒一生最大的幸福!她好感激上蒼,三歲的時候,在那個秋雨綿綿的季節裡,她遇上了那個見面就直呼自己‘娃娃’的小男孩。
“飛兒,我不管別人怎麼想,關鍵是你自己覺得幸福嗎?”望着她,眸子有些炯亮。
“這還用問,當然幸福。”
幸福二字讓他的眼角有些溼潤,他一把摟住了她纖美的身子,與她並肩一起觀看着香江湖畔的日落!
“我多想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捧起她的臉蛋,大掌將她的後腦勺壓下,深深地吻上了她的脣!
風在吹,女人白色的裙裾飄飛,白色與軍衣的綠色衣角一起共舞,形成了一幅非常唯美的畫面,能灼傷人的眼瞳!
那一天,天空一片橙明,紅霞朵朵飄飛,他攜着她的手跑去了白雲寺,把從野外採摘來的鮮花插到了佛殿裡,最中央,最有威望,香火最旺的那尊佛像前。
兩人肩並肩心有靈犀地許了一個願望,睜開眼的那一刻,兩相相視而笑。
“許了什麼願?”走出佛殿的時候,他溫柔地低問。“你先說?”飛兒將額頭上花環拿下,放在指尖裡把玩。
望着她嘴角甜美的笑容,他也牽脣笑了,伸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道:“我願你與貝貝能夠平平安安。”
“我也是,我願你與貝貝能夠幸福安康,當然,還有我媽,我弟。”
“小沒良心的,那我爸與我媽呢?”“噢!”飛兒拍一下自己的腦門,叫了一聲:“該死,我忘了,要不,去補回來。”
“不用了。”他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伸手拽住她的手臂,抱進了懷中,清爽的草木氣味噴吐在她細嫩而紅潤的肌膚上。
“只要有那份兒心就夠了。”
他們沿着彎彎曲曲的小徑行走,一邊欣賞着沿路的風景,明明都已是夫妻,可是,飛兒感覺他們就是一對年少癡狂的男女,好似正處在熱戀中。
山林裡很安靜,幾乎能聽到蛐蛐的低鳴聲,偶爾還有鳥兒的叫聲從林子裡傳來。
焰君煌將手放在自己的嘴脣上,學了兩聲鳥叫,學得那樣維妙維肖,把飛兒逗樂了,清脆的手機玲聲打破了靜謐的空間。
“喂,君皇,我已經將車開到山下了。”電話裡傳來了小蘇子的聲音。
“好。”掛了電話,焰君煌牽着飛兒的手,兩人的步伐向山下慢慢地邁去。
忽然,飛兒尖叫一聲。“怎麼了?”焰君煌心驚地詢問。“我,我腳好像崴了。”她剛纔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小石子,然後,就崴到了腳。
“我看看。”焰君煌蹲下身子,急忙將她的鞋脫了,捲起裙襬,雪白的腳踝處紅腫一片,果真傷到了。
撐起身,焰君煌四處張望了一下,眉心漸漸擰了起來。
“早知道,就把傅醫生帶上。”傅醫生是焰家的家庭醫生,飛兒見他一臉着急,又聽了他的話,‘撲嗤’一聲笑出了口。
“帶醫生多不方便啊!只是意外而已。”
“還能走麼?”他有些擔憂地看着她。“應該……可以吧!”飛兒踮起受傷的腳尖,試着走了一步,可是,腳踝處的疼痛似一把寒針在捅疼極了。
疼得她玉額上冷汗直冒。“我揹你吧!”“這樣不太好吧!”飛兒感覺有些彆扭,他是堂堂軍區的首長,如果背一個女人下山,被認識的人看到了總是有損形象的。
香山本是旅遊聖地,來來往往的人羣也挺多的。
不理她的彆扭,焰君煌身子已經呈了半蹲的姿勢,就等着她爬上去了。
將臉埋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她一直不太敢向路旁那些女旅遊客羨慕的眸光,真是羞死人了。
焰君煌是一名軍人,體力與一般的男人相比,自然要勝一籌,常年習武,也讓他體格變得強壯。
揹着她很輕鬆,步伐邁得很慢,很慢。
“飛兒,我多想就這樣一直揹着你,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不要停留,一直走,一直走,然而,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
“我很沉的。”飛兒悶悶的聲音從背心裡傳來,米妞兒害羞了,呵呵!
“不沉,很輕盈,如一片薄薄的羽冀。”他的形容她簡直不敢恭維。
“沒那麼輕吧!”她又不是紅夢樓裡的林黛玉,至少,她很健康,不可能似一片鳥兒的翅膀。
“你說,咱倆像不像高老莊的豬八戒背媳婦兒。”
“豬八戒可沒我老公帥,而且,那頭豬太花,我不喜歡。”見了女人就流口水,一副色痞樣。
汗,豬八戒可是衆多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老公人選呢!
焰君煌多希望這路路永遠走不完,或者希望時間永遠地定格,然而,再長的路終究還是走完了。
傅醫生提着藥箱趕來了,替少夫人檢查了一番,抹了一些藥,對首長道:“四少,沒傷到筋骨,不礙事的。”
“好,有勞你了。”傅醫生沒兩分鐘就匆匆離去了。
然後,焰君煌又帶她去電影院,換了便裝,第一次享受了平凡夫妻應該享受的樂趣!
小蘇子還體貼地爲他們買來了兩桶爆米花!
他們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光影惹隱惹現,飛兒感覺今天的焰君煌有些不同尋常,到底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她問他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奇怪的是今天不是什麼重大的節日,她回憶了一下,即不是她們任何一個的生日,也不是什麼紀念日,然而,焰君煌帶着她卻浪漫了一整天。
電影播放的是港臺言情片由袁詠儀與劉青雲飾演的《昨夜長風》,片子有些老了,不過,畫面還是挺清晰的,而且,經典的電視總是令人回味!
影片女主角賽明軍被左思程爲了富貴而拋棄,五年後,左怕賽明軍成爲他追求夢想路上的絆腳石,居然,跑過來糾纏,說他愛她,讓她離開建煌,從此後,他養着她們母子。
飛兒感覺這時想的賽明軍真的好傻,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愛過她,然而,她卻爲他生了一個兒子,歷盡艱辛,一個人帶着那個孩子,度過了五年的歲月。
賽小姐的經歷太像她的人生,而焰東浩就是那個左思程,從未愛過她,膩了就拋棄,爲了榮華富貴,可以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她與賽明軍不同的是,她是焰東浩明正言順的妻子,而左思程卻從未給過賽明軍婚姻。
左思程顯得卑鄙,焰東浩則正大光明頂着婚姻的帽子行騙,比左思程更爲無恥,骨子裡,他們是同一類人。
見到賽明軍帶着兒子與謝適文走在一起唯美畫面,她哭了,哭得唏裡嘩啦,焰君煌什麼也沒說,只是拿着紙巾不停爲她拭去眼角的淚。
那天晚上,她們是步行着走回焰府的,小蘇子開着黑色的奧迪,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那天晚上,他擁着她入眠,無慾無求的擁着,想一直就這樣擁着,直至地老天荒!
*
清晨,她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男人俊逸非凡的臉孔。
“我沒去上班?”真是天下紅雨了,男人這兩天腦子進水了,昨天陪了她一天,按照以前的慣例,這會兒早上
班了,要知道,他可是軍區出了名的工作狂。
所以,飛兒感覺有些吃驚啊!
“等會兒再去,我主要是擔心你的腿。”說着,他還拿起她的腳,在那片紅腫的地方,輕輕按摩兩下,紅腫好像消了一下。
“快去上班吧!別耽誤了工作。”她不想拖首長大人的後腿,古代君王爲了妃子不上早朝,大臣們等在大殿上,直呼昏君!她不想成爲誤國誤民的妖妃。
“你媽做過開顱手術?”“是。”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飛兒老實地回答。
“多長時間了?”從她身邊站起身,走向了窗臺邊,爲自己點了一支菸。
“一年多,咋了?”“飛兒,不是我說你,都一年多了,你應該帶媽去美國複查一下。”
“開顱手術發病率是很高,醫生也說過讓我半年去一次,可是,回國後,我就把這事忘記了。”
她真該死,怎麼可以將這種事情也忘記,那可是關係着母親的性命啊!萬一哪一天,母親病情復發,那就無力迴天了。
“我明天就出發,帶我媽去美國複查。”想着母親發病時候的模樣,飛兒感覺背脊就有些發涼!
“我想帶貝貝一起去,還有谷醫生。可以麼?”
“嗯!我讓小蘇子陪你們去。”他頭也不擡地回答,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不用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飛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提議。
“可是,你們去那麼遙遠的地方,我不放心。”他扔掉了菸蒂,邁步過來,再度將她摟進了懷裡。
“就分開幾天嘛!等我媽複查完,我立刻就帶着他們歸來。”
這男人太膩了,不過是分開數十天,就糾結成這樣。
她堅持不要小蘇子跟着,一個大男人跟在她身邊,她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收拾好行李,焰君煌親自將她們送到了機場!
“兒子,要想爹地啊!”焰君煌十會不捨地捏着貝貝的小鼻頭,愛憐地囑咐。
“當然,老爹,我會想你的,可是,晚上,你打電話給我講故事好不好?”貝貝嘟着紅紅的小嘴兒,圓臉蛋兒不停在焰君煌胸膛上磨蹭。
童稚的聲音撒着嬌兒。“好,沒問題,爹地求之不得。”焰君煌親自將她們送到了檢票口。
小貝貝由阿菊帶着走向了候機室,焰君煌從小蘇子懷中拿過一大束香豔的玫瑰,對飛兒道:“老婆,這是888朵玫瑰,七種花色代表我七顆真誠的心,期盼着你能早日迴歸。”
“謝謝老公!”飛兒接過花束,不停親吻着,漂亮的臉蛋兒洋溢着青春幸福的笑,那笑迷暈了焰君煌的眼瞳。
轉身,抱着花束的飛兒向焰君煌揮了揮手,然後,轉過了美麗的身形,登上了飛機。
焰君煌高大的身形凝立在機場寬闊的正中央,陽光在他腳邊拖下一抹長長的影子,擡起頭,望着那架裝載着他妻兒的飛機越飛越高,穿梭進了雲層,直至隱沒在了雲朵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他才依依不捨地帶着小蘇子離開機場,回到了軍區。
*
“君皇,陸小姐約你去咖啡店見面。”樑軍強知道他回來了,不敢怠慢,立刻向他轉述了剛纔陸之晴的話。
焰君煌一句也沒說,筆直走進了自己辦公室,並‘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房門甩上的震動聲很大,可看得出來,首長大人正滿肚子火,小蘇子與樑軍強兩人對望了一眼,再相互搖了搖頭,縮着脖子離開,整層樓整整一天就處在低氣壓中。
首長大人臉色黑如鍋底,誰都不敢走進他的辦公室半步。
“君……皇。”小蘇子手上拿着報紙,站在首長辦公室門前,不停叩着門,垂下眼簾,望了一眼報上的內容,那項內容嚇得他魂飛魄散啊!天啊!他在心裡哀叫!
這報紙這是胡寫八道啊!
他知道這件事情首長大人遲早會知道,到時候,會怪他將這件事情隱藏起來,紙是包不住火的。
知道首長大人心情不好,但是,他還是麻着膽子上來了,就算是面臨着殺頭的危險,他還是得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否則,隱瞞這件事情後果,他小蘇子有十個腦袋也承擔不起,紙是包不住火的。
“進來。”屋子裡傳來了首長大人冷妄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冷得讓他背心發憷。
推門而入,只見首長大人正埋首在一大堆文件裡,眼神專注,文件上方是一張撲克臉,沒什麼表情。
小蘇子望了他一眼,在心裡替自己壯了壯膽,邁開步伐,直接走到了首長大人的面前。
“君皇,你看看……這個。”
他遞上手中的報紙,誠惶誠恐結結巴巴地說。
焰君煌淡下眼瞳,淡閱了一下報紙上的內容,然後,面色忽然暗沉,撿起報紙仔細地飛快閱讀了一遍,然後,緊緊地握住了報紙,報紙傾刻間在他手掌心裡變成了梅菜乾。
他一把將報紙撕得粉碎,憤怒地擲向了小蘇子,然後,整個手臂一揮,桌案上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掃落到了地面上,發出一陣劇烈的‘乒乒乓乓’的聲音,覺得還不解氣,甚至一腳踢向了角落裡的盆栽。
盆栽一時間四分五裂,細沙從盆子裡灑出,白刷刷的根苗從細泥沙裡露出些許,盆栽的碎裂讓小蘇子看得膽戰心驚,他就知道是這種結果。
這整條內容,全部不是真實的,連他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首長大人啊!首長大人那麼寵愛米妞,簡直把她寵上了天,怎麼可能容許有人這樣子誹謗米妞?
報上說,米飛兒並不是焰君煌的妻子,他們沒辦過手續,沒領過結婚證,只不過是情婦一個,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一直呆在焰家,怎麼趕都趕不走?
而且,報上還說,焰君煌大校從小與陸之晴小姐就有婚約,陸小姐賢良溫婉,不在乎焰首長的花心,願意與他結成連理,共度此生,並且,婚期已經決定在本月的18號!
媽呀!想着就有些頭大,小蘇子在心裡哀嚎!
焰君煌踢飛了辦公室所有的東西,然後,一拳擊到了辦公桌上,辦公桌上邊緣將他粗厚的指腹劃破,鮮血從他關節處滴淌而下,落到了磨砂桌面上,炫開成了一朵又一朵紅色而妖冶的小花。
然後,他撈起椅子上的外套,像一陣疾風一樣卷出辦公室。
“君皇,你去哪兒啊?”小蘇子怕首長大人出事,拔腿跟隨着跑了出去,此刻的君皇,就是一頭被激怒的豹子,感覺有些失去理智了,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
焰君煌去了報社,他的闖入,讓所有報社的人驚若寒蟬,望了一眼他肩上那些代表着地位與身份的獎章與灰色的星星,再看着他雙眸的血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個個全都退避三舍,不敢惹這頭被激怒的野豹,怕自己惹火燒身。
“焰首長,我們,我們也是不得已。”戴着眼鏡的主編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第一次,他見識到了首長大人的虎威,而且,平生第一次,他看到了帶着狂怒闖入報社的軍區重量級人物。
這種人物,他們這種小報社得罪不起啊!他還想將這家報館做活了,看來都惹上是非了。
“說,誰讓你們這麼做的?”焰君煌沒有習慣性揪主編的衣領,明是怒氣滔天,可是,他掩藏得很好,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怒氣就快衝破肌膚爆裂開來,聲音更是如帶刺的冷刀,似要伸出鋒利的刀口割破報社裡所有人的腦神經。
“是……是……”
小蘇子見主編支支吾吾,皮笑肉不笑地恐嚇:“主編最好說一下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要不然,你應該清楚那後果。”
戴着眼鏡的主編瞟了一眼渾身瀰漫着陰戾氣息的焰君煌,尤其是他眼裡的匪氣,讓他怕到雙腿打着顫,雖說,現在是新社坐,解放軍的名聲是出了名的好,可是,背後捅冷刀子的事早已屢見不鮮。
罷了,罷了,都是一羣惹不起的人物,反正,只能像房騰上的冬瓜兩邊滾了。
“說啊!”見主編哆裡叭嗦的,小蘇子忍不住,雙手拍在了一沓報紙上,怒聲嘶吼。
這一吼就吼出了想要的答案。
“是陸上將的女兒,陸……之晴小姐。”
果然是這個死女人,焰君煌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一把揪起了主編的衣領子:“她給了你們多少錢?要這樣子誹謗我老婆,我要告你們。”
一把丟開主編的衣領,主編是一個文文弱弱的男人,被他這樣用力一甩,額頭撞到了牆壁,額角即刻就腫起了一個大腫包,連視線都擋住了,但是,他不敢吭聲兒,畢竟是自己不對,焰首長說得不錯,他的確收了陸之晴的十萬元錢,這種頭版頭條能將報社炒火不說,焰首長與米飛兒之間的事,曾經有多少人關注,今天,報紙剛銷了出去,銷量就比昨天增加了好幾萬份啊!
有這樣的爆炸性新聞可以讓報社賺錢,還有錢可以拿,何樂而不爲呢?
只是,他沒有想到,焰君煌寵愛米飛兒,把她寵上了天,這事不是空穴來風,如今,瞧着首長大人這副怒氣騰騰的尊容,畢竟自己有錯兒在先,他捂着額頭是大氣也不敢出。
望着焰首長帶着警衛員怒氣衝衝而去,主編心中升起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主編。”見首長匆匆離開,有兩位記者撲過來,牽起了主編大人。
“傷着沒有?”他們關切地詢問。“還好吧!”主編心裡是有苦說不出,拿了人家的錢辦這咱事,真是吃力不討好呀!
“爲什麼沒人告訴我,米飛兒並不是焰君煌真正的關係?”主編一頭霧水,這個焰君煌不是與陸之晴青梅竹馬,而且,兩家又是世交,是軍政聯姻,他們的結合是衆望所歸,天作之合,對焰陸兩家都有很好的利益啊!
從剛纔焰君煌滿臉憤怒,恨不得將他一口吃了的樣子看來,他愛的應該是那個米飛兒啊!
主編大人受了鳥氣,捂着頭上的腫包,在所有屬下面前發飆!
“主編,你都不知道,焰君煌有多寵那個米飛兒,甚至不惜一擲巨資,爲她修建了一座庭園,還取名爲‘飛園’。”
“爲什麼不早說啊!”天啊!主編在心裡嚎叫,這下他猜到地雷了,爲什麼沒人事先告訴他,焰君煌愛的是米飛兒,並不是陸之晴,焰君煌與米飛兒一直沒有辦過婚禮,也難怪他不知曉,還以爲米飛兒只是焰君煌在外面金屋藏嬌的女人。
“主編,你興致勃勃,我不忍心打擊你啊!”一位記者嘆息。
“不忍心?這下好了,惹怒了焰君煌,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主編焦頭爛額,後悔死了。
結果,那間報社發行的那張報紙全數被追回,並且,直接讓它與另外一間稍在的報社合併,員工不變,但是,主編成了普通的員工,知曉整件事情的員工都對他敬而遠之,爲了區區十萬元,戴眼鏡的主編斷送了自己前程,一失足成千古恨,腸子都悔青了。
*
法國西餐廳,優揚的鋼瑟聲綿長而悠回,聽起來很扣人心絃,好似輕訴着一個美麗而動人的愛情故事!
陸之晴吃完了盤子裡的牛排,將刀叉放到了盤子旁邊,動作高貴而優雅,焰君煌面前那一份則原封不動擺在哪裡,完全當成了擺設。
一雙凝望向女人眸子正燃燒着兩團熊熊的怒火!
“要不要來一杯飲料?”回答她只有空氣,女人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然後,伸手招來也買花的小姑娘,掏錢買了一束火紅的玫瑰。
小姑娘正要找她零錢,她卻衝着小姑娘心情良好地道:“小妹妹,不用找了,拿去買零令吃吧!”
“謝謝姐姐,哥哥,要對姐姐好喲!”小姑娘向他們鞠了一個躬。
“希望哥哥與姐姐永浴愛河!再見。”說完,衝着他們露齒一笑,然後,提着裝滿玫瑰花的竹籃子離開。
聽了賣花姑娘的話,陸之晴心花怒放,她將花束遞到了男人的面前,燦笑着說了一句:“真是好笑,一般情況下,都是男人送女人花,可是,爲了你,我不在乎這些。”
對她的話,焰君煌充耳不聞。“爲什麼要那樣寫?”焰君煌整張臉孔看起來有些鐵青。
“因爲,那報社寫得是事實。”
她想也不想地回答。“米飛兒纔是我真正的妻子,陸之晴,你算個什麼東西?不要太高估了自己。”
出口的話冷得如千年不化的寒冰,這一句幾乎是咬牙吐出來的。
“君煌。”陸之晴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地褪去。一臉正色吐出:“我沒有高估自己,報上說,米飛兒是你情婦,其實,一點都不假,因爲,就在昨天下午,你們已經離婚了。”
塗着丹寇的玉指,從包裡摸出一本綠色的小摺子,‘啪’的一聲亮在了桌子上,氣勢太強,咖啡杯跳動了一下,黑色的咖啡潑灑了出來。
“君煌,當初,你有辦法讓焰東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米飛兒離婚,我今天只是依葫蘆畫瓢!”
這一招真是高啊!也很狠!焰君煌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了眼前的那張綠色的本子上。
‘離婚證’三個字,灼痛他的眼,意欲要燒破他的心,黑亮的瞳仁猛烈地一陣緊縮。
“很疑慮吧!或者說,你很懷疑這小本子的真實性,不過,我告訴你,昨天下午才從民政局拿出來的,絕對是真貨,是你大哥把你們的結婚證偷出來給我的,其實,也不能怪他,因爲焰伯父寵愛你,所以,長久以來,他心裡嚴重失衡。”
“卑鄙!”焰君煌額頭的青筋根根賁起,倏地從椅子上站起,然後,擡手將那本寫了他還有飛兒名字的綠色小本子撕得粉碎,端起一杯紅酒就向陸之晴潑了過來。
‘匡當’一聲,空空如也的紅酒杯在他手中應聲而裂,一縷血紅從他指縫間流出來,滴落到桌面上,然後,擡手一揮,整張桌子上的所有杯盤全部被砸到地面,驚人的巨響讓所有客人不約而同投射過來眸光!
焰君煌帶着滔天怒氣拂袖而去,陸之晴用紙巾擦着身上的紅酒,衝着所有凝望着她的客人吼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兩口子吵架啊!”
她這一吼,客人們全都臉色危襟地別開眼。
去了一趟洗手間,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她踩着五寸高跟鞋走向了吧檯。
對收銀小姐燦笑着道:“那桌子上所有破損的器皿全部算錢。”
當她付了錢搖着豐臀走出法國餐廳,客人們個個遙着頭,人世間,有誰被男人潑了紅酒而仍然保持着這種風度?
雖說,那個男人帥得不像話,是牛逼雷神級別的人,可是,這樣巴着人家不放,也太丟女人臉了。
但是,陸之晴纔不會在乎這些人的眸光,總之,爲了得到自己的所愛,她會不擇一切手段!
*
到美國後,飛兒帶着小寶貝,阿菊,還有谷醫生,母親住進了酒店!
展顏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越洋電話,長途,看着手機上閃爍的字幕,她高興死了。
“顏,我在美國。”
言下之意是提醒着展顏有什麼事長話短說。
“我知道,飛兒,你看昨天的報紙沒有?”展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什麼報紙?”她爲什麼要看報紙?她都出國了,而且,她一向不關注國內娛樂新聞的,總覺得關於豪門高幹之家八卦太多。
“果然。”展顏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醞釀了一番,想把傷害度減到最低,可是,她不能看到那則新聞裝作沒看到,她不能讓焰君煌傷害飛兒,飛兒是她一生難能可貴的摯友。
儘管爲了駱北城,她們之間矛盾重重,但是,她絕對希望她幸福。
“報上說,你與焰君煌離婚了。”
展顏戰戰兢兢地吐出這句,飛兒愣了兩秒,反應過來,笑着迴應:“顏,那種八卦你也信,我離沒離婚,我自個兒清楚呢!”
那一刻,飛兒清楚地聽到了展顏的抽氣聲,好似很急迫。
“飛兒,我不能讓你被矇在鼓裡,焰君煌就快與陸之晴結婚了,婚期已經定在本月18號,陸之晴已經向媒體宣佈,她與家裡人正在籌備她與焰君煌的婚禮。”
“不可能。”飛兒絕不相信,她在電話裡吼了起來。“展顏,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種玩笑最好不要亂開。”
展顏閉了閉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都被人家甩了,自個兒還矇在鼓裡,真是可悲!
“我沒有騙你,你最好趕快回來,要不然,你肯定會後悔。”
展顏後來說了什麼,飛兒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總感覺眼前的世界一寸寸地變黑,變得冷妄,冷風在她身邊纏繞,從她衣袖鑽進去,讓她肌膚漫過一陣涼意。
電話是怎麼掛斷了,她已經記不起來了,腦海裡,整個就浮現了一句:“他們的婚期定在本月18號。”
18號就是後天,猛然身體一個激靈,飛兒拔腿就往機場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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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三十六招,七十二式,按照她的話,一一擺了個遍,還順帶拍照錄像!
親們,不要惡意中傷,每安排一個環節都要廢很多腦細胞,都有一定的伏筆,暮哥碼字幾小時,親們兩分鐘就看完了,所以,即便是對文中人物再不滿,也不要惡意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