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勉強扯起一個笑來,卻是比哭還難看,“我沒事,倒是王爺有事,這個毒,很難解。”
“秀清也知道這個毒?”樑璧君詫異地看着楊秀清,忽然覺得極爲可笑,自嘲一笑,“秀清你見多識廣,自然是知道的。”
楊秀清沒有說話,瞧着地上的用暗黃植物做的管子,心裡一陣駭然,“姐姐,若是王爺死了,你——”
“王爺他不會死,不會的,絕對不會。”沒等楊秀清說完,樑璧君立馬否決道,“王爺不會死,絕對不會死。”
有什麼模糊了楊秀清的眼睛,卻是瞬間忍了回去,“還好我早來一步,若是我不來,姐姐是不是要一命換一命了。”
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樑璧君激動地握住了楊秀清的胳膊,“秀清,你可是知道這毒的解藥?”
楊秀清搖頭,“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抑制紫色蔓延,延續王爺的性命,只是這些天身子會飽受疼痛,回了宮再喝下一位大師給我的藥,便會好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楊秀清的話漏洞百出,但是樑璧君哪裡還有心思去聽那些,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王爺他有的救了。
楊秀清從兜裡掏出了兩個瓷瓶,一個瓷瓶是紫衣的解藥,而另一個瓷瓶則是一種會讓筋骨疼痛的毒藥,“這藥是我爹在我進宮之前給我的,說是可以解一部分毒性,我當時不信,後來被蛇咬了,一吃就好,我在想既然都是毒,定是可以解紫衣一些毒性的。”說着將幾粒藥丸遞到了樑璧君的手上。
樑璧君喜出望外,“秀清,你果真是我的貴人,也是王爺的貴人。”忙將手中的藥丸塞進了李繼瀟的嘴裡,可是他卻吃不下去。
樑璧君又急了,“怎麼辦,王爺他,沒辦法嚥下去。”試了幾次無果,樑璧君的眼淚又要出來,“王爺,你吞進去,吞進去就好了,吞進去啊......”
楊秀清被她的哭腔弄得眉心隱隱作痛,連帶着頭也疼了起來,瞧着李繼瀟又吐出來的藥丸,拿起藥丸便塞進了他的嘴裡,猛地一擡
他的下巴,使勁甩了兩下,那藥丸順着喉嚨口,便這麼下去了。
如此粗魯而野蠻的喂藥舉動,就好像一隻被抓上了屠宰場的豬,拎來就宰。
樑璧君愣住了,周將軍也愣住了。
楊秀清見她不動,忙的又將兩外兩顆藥一股腦兒塞進了李繼瀟的嘴裡,跟剛纔更快更狠的動作,若是按着楊秀清的意,倒是要在李繼瀟的臉上猛地來兩巴掌,狠狠出一口惡氣。
“王妃,王妃?”楊秀清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知道把樑璧君嚇壞了。
樑璧君回過神來,溫婉的臉上帶着一絲不自然,這般粗魯的舉動出現在楊秀清的身上,讓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卻真實發生了。
也託楊秀清的福,王爺總算是把藥給吞進去了。
“下面,要做什麼?”樑璧君說話都有些口吃了。
“若是不出意外,一兩個時辰之內,這紫色會退去,但是必定傷筋動骨。對了,看王爺該是許久沒吃東西了,我這裡還有幾個餅。”說着從包袱裡拿出幾個餅子,分了一個給周將軍,周將軍感激地看着她,忙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王爺若是醒了,就給王爺喂點吃的吧。”掂量了一下腰間的水壺,已經沒有多少水了,“還有這些水......”也一併遞給了樑璧君,“還有,姐姐你也該吃點東西,若是病了,王爺該心疼了。”
樑璧君看着使勁將東西往她懷裡塞的楊秀清,心裡涌起一股暖意,“秀清......真高興遇到了你,真的......”
“姐姐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既然我叫了您一聲姐姐,做妹妹的,怎麼能不顧着姐姐呢。”楊秀清心裡慨然,其實早就已經被樑璧君震撼,逼得她不得不出手救李繼瀟。
樑璧君點了頭,將餅子含在嘴裡咬了一口,雖然吃不下,但是還是硬是吃了半塊。小心地將李繼瀟靠在自己的懷裡,等着他醒來。
楊秀清不想看到李繼瀟醒來的樣子,於是出了屋子,周將軍跟在她身後出了屋子。
“姑娘
......”周將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總覺得楊秀清說的話有些紕漏,但是又說不上來。
光是她身上帶有紫衣的解藥就足夠讓他驚奇的了,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
“將軍若是有什麼要問的,我無可奉告。將軍若是覺得我會害王爺,我想將軍想多了。將軍若是覺得有什麼蹊蹺,我只能說,事情就是這麼巧合。”寧若涵三句話,一下子堵住了周將軍的嘴,把他噎的半句話說不上來。
好半晌,周將軍才假裝咳嗽了一聲,“姑娘多心了,我也不過是想要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而已。”
楊秀清繃緊的弦微微鬆了些,無法壓下心裡極大的落差,在最後的關頭,輸給了十年前的自己。
李繼瀟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夠讓前世的自己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而前世的自己,沒有李繼瀟便不能活下去。
這種極強的震撼再一次衝擊着楊秀清,不禁會問道,那是自己嗎,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當時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腦子裡除了李繼瀟,是不是還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胸口疼痛難當,好像被一塊大石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再沉沉地壓着她,讓她情不自禁地撫上了自己的心口。
“好痛......”
周將軍想要轉移目光,餘光卻瞥到了楊秀清的動作,蹙緊的眉帶着愁容,眉心糾纏打結,讓人擔心,“姑娘,你沒事吧。”
楊秀清似乎沒聽到他說話似的,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
不知過了多久,小屋裡傳來了樑璧君的尖叫聲,“快來啊,王爺醒了。”
周將軍聽到聲音,忙跑進了屋子。
楊秀清杵在原地,一想到要面對李繼瀟,心裡就很不舒服,恨不得現在就跑的遠遠的。
李繼瀟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淚流滿面的樑璧君,好像睡了一個特別長的覺,頭痛欲裂,意識開始清醒,伴隨而來的巨大的疼痛讓他暈眩,聲音沙啞而虛弱,茫然地看着樑璧君,“我,我這是怎麼了?璧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