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鐘很快便過去了,太后在不久後也駕到了,這年會便也就開始了,年會上的所有曲樂歌舞皆不是由歌姬舞姬表演,而是各個小姐,這也算是太后的意思,說是那些舞姬太過庸俗,不若讓這些千金小姐展示展示各自的才藝,皇帝后宮之中太過冷清,也該添添新人了。
說實話便是嫌這些嬪妃沒有鬥起來,要送進來幾個不安分或是喜歡挑撥是非的。
蔣昕只是冷眼看着一個個的大家閨秀或是賣弄歌喉,或是彈奏器樂,又或是舞蹈,只是那些女子的舞蹈始終勝不過蔣昕與蔣嫺芝的合舞,自然也入不得眼。
只是當中有一個叫鈕祜祿卉雅的,一手琵琶甚爲出衆,模樣也是極爲清秀,不過十四歲,還未及笄,一雙靈動的眸子很是狡黠,總喜歡甜甜的笑着,臉頰兩旁也有着一對兒可愛的酒窩,與蔣昕的梨渦不同。
蔣昕的梨渦只給人甜美溫和的感覺,而她的酒窩則是給人一種活潑可愛的感覺。蔣昕不由得對這個鈕祜祿卉雅心生好感,她一直都是笑着,而且眼底裡也是滿滿的笑意,蘭芳會那次,蔣昕並沒有見到她,蔣昕打聽到,那次蘭芳會,鈕祜祿卉雅染了風寒,沒有進宮,是這幾天才進宮的。
那些女子的技藝也並不高明,只是有幾分才藝,卻未到那種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宮中從來不乏十分高明的美麗女子,所以便也沒有映在衆人心裡,最後一個是紀蘭煙,好似壓軸戲一樣最晚出場,卻不是歌舞,也不是曲樂,而是繪畫。
五面屏風被搬了上來,是連起的,就如同儲秀宮裡的那面白色的屏風一般,一點花紋也沒有,只是最純潔的白色,衆人都是心生疑惑,難不成紀蘭煙要在這屏風上作畫?
蔣昕卻是肯定了紀蘭煙要在這屏風上作畫,因爲蔣昕早前便聽聞過前朝北狄的羽貴妃曾於屏風上作畫,而且畫的是山水,別緻得很,只是後來北狄亡了國,那面屏風也在戰亂之中失傳了,好似是傳到了江南一帶,無數有心人曾前往尋找,卻從未有人尋到過。
紀蘭煙也不將水袖綰起,只是優雅的手執狼毫,沾了些許墨汁,便翩翩起舞了起來,手輕輕一揮,一行墨點浮現於屏風之上,又朝屏風靠近了些許,細筆便輕輕勾勒了起來,一座秀氣的山巒便隨着筆尖的運動而漸漸浮現衆人眼前。
而剛剛揮灑的一行墨點,此時成爲了嶙峋起伏的山峰的大小不一的岩石,由於那墨點深淺大小都不一樣,作爲了岩石,倒覺得更加真實,也自然的多,隨着她的翩躚起舞,山上的青松與雲霧都漸漸顯露出來。
衆人都很是驚豔,因爲她這畫作簡直與那雲霧纏繞的青峰一模一樣,有了一份清澈出塵,好似仙境雲端一般。
而她的翩躚起舞非常輕盈,常雲髻下頭的一束髮絲隨風飄動,髻上的兩縷絲帶也是隨風飄舞着,雲袖輕舞,裙襬漸漸綻開,蜜合色的漸變藍格外好看,無意似得在屏風上添上幾筆,雲端之間的一隻小小云雀便栩栩如生了起來。
在旋轉之間落了寥寥數筆,一副精美無比的畫作便就完成了。
蔣昕看着那一幅屏風畫作,竟與相傳的羽貴妃的屏風畫的描繪甚爲相似,都是羣山起伏,也都有云雀雲霧,更是擁有一樣的朦朧仙境之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