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63年的那場大敗算起來,晉國也已經有了四年多的恢復時間。現在,晉國的軍事力量大致分佈如下:
關中軍團:司令官司馬望,駐地長安,兵力六萬(重建)。
隴西軍團:司令官胡奮,駐地冀縣,兵力五萬(重建)。
荊州軍團:司令官司馬亮,駐地南陽,兵力四萬(戰損)。
揚州軍團:司令官司馬伷,駐地壽春,兵力八萬。
青徐軍團:司令官司馬駿,駐地下邳,兵力五萬(新建)。
幽冀兵團:司令官衛灌,駐地薊縣,兵力五萬(補強)。
幷州軍團:司令官司馬泰(司馬懿四弟,季達司馬馗之子),駐地太原,兵力兩萬(新建)。
此外還有重新組建的洛陽中軍十五萬(其中,陳騫帶走了兩萬)。全國常備兵力合計五十萬。
“陛下,現在雍涼兵團一共有十一萬大軍,爲了以防萬一。臣建議,從洛陽中軍裡再抽調三萬人對其補強。”
“可。但何人可以領兵呢?”
“呃……”這個可真的把張華給問到了。現在大晉朝廷裡,最能打的肯定是石苞。但是剛纔您已經說了不準用他。那難不成派司馬孚去?那位老爺子能力倒是沒問題。關鍵是請不動啊!
於是張華把眼光轉向了裴秀。
裴秀也鬱悶啊。大晉這麼大的一個國家,要找一個大將還是不太難的。但關鍵是老闆你們司馬家的心胸一代比一代窄啊!看看現在大晉各個地方的軍團司令官吧。胡奮、衛灌都和你們家有姻親,剩下的全部都姓司馬!我要是推薦一個其他姓氏的,在你那裡根本就通不過啊。可是你們司馬家,真的除了司馬孚、司馬望父子,就沒有能打的了啊!
“呃,陛下,臣舉薦安平王世子、侍中司馬子魁領兵。”
司馬子魁,就是司馬孚的長子司馬邕。在司馬昭生命的最後時刻,曾經短暫的擔任過曹魏帝國的中領軍。在魏晉禪代的時期,成功的維持了中軍的穩定。有力的保障了魏晉禪代的順利進行。
但是司馬炎上位之後,就馬上翻臉不認人。把自己的老丈人加了一個鎮軍將軍的頭銜,想要把中軍更緊密的抓在自己的手裡。而司馬邕呢,這位世子其實身體不是太好,對於司馬炎的手腕,倒也落得清閒。所以很爽快的交出了權力。
所以裴秀這個建議很合司馬炎的心意:三爺爺,你的長子出兵,你不指點兩下說得過去嗎?堂叔啊,這個,撤了你的職我是有點不好意思。這不,補償來了嘛。
“善!尚書令此議,深得朕心。就這麼辦!”
“謝陛下。陛下,按照以前西蜀的進犯規律。蜀賊國小力弱,每次出兵,都喜歡拉上東吳一起出兵,所以……”
哎,心裡很清楚,裴秀說得很對。但是國家這麼多窟窿要去填補。這可怎麼得了!
“嗯,尚書令說得很對。但是以朕對東吳的觀感來看,這個國家,自保有餘,進取不足。四年前的那一仗,很能說明問題。”
“那麼陛下的意思是?”
“傳旨給四叔、五叔,讓他們加強戰備,提防東吳偷襲也就是了。另外,也給六叔和大將軍去旨,必要的時候,六叔支援五叔(青徐軍支援揚州軍),大將軍儘快平定上庸之亂,然後不忙率軍回到洛陽。必要的時候支援荊州。”
“遵旨。”
……
當天夜裡,朝廷準備讓司馬邕掛帥馳援雍涼的消息就傳到了安平王府裡。
“父親,孩兒從未上過戰場。這一次率領三萬大軍西征,還需要父親多加指點。”
安平王司馬孚,這一年已經八十七歲了。老影帝雖然在人前仍然處處以大魏遺臣自居。但現在是在家裡,就沒有必要那麼僞裝了。
“嗯,吾兒此次去,注意三件事。”
“請父親示下。”
“第一,去了長安以後,不要以爲子初是你的弟弟就對其頤指氣使。子初雖說爲人確實貪鄙了一點,但他的兵法韜略遠在你之上。所以去了長安後,一切聽他的指揮。”
“喏!孩兒記下了。請父親放心。子初雖然是孩兒的弟弟,但現在已經出繼大伯家。是長房嫡子。孩兒當以小宗侍奉大宗的態度對待他。”
“嗯,甚善。這第二呢,這次去了長安,你可以直接向子初請命,單獨率領這三萬中軍,先開拔到街亭!”
“街亭?!”
“嗯。爲父活了八十多歲,見過了曹孟德,劉玄德和諸葛孔明……三十多年前諸葛孔明第一次入寇,差點動搖了魏國的根基。要不是張雋乂拿下了街亭……這些年,西蜀國力越來越弱,根本就打不到街亭,所以街亭城塞已經完全廢棄了。但是這關子豐不一樣,我看他在西蜀的變法,應該能收到不小的成效。所以這一次西蜀的入寇,等閒不可小視。你這支援軍進入雍涼後,就駐守在街亭。如此,不管是關中還是隴西出了問題,你都可以有效馳援。”
“遵命,孩兒去了長安後就和子初商議此事。一定按照父親的意見辦理。那麼,還有第三件事……”
“嗯,你前兩年做中領軍做得很好。但是畢竟沒有真正的上過戰場。所以必須要有人輔助。”
“這正是孩兒憂慮的事情,還請父親示下,何人可輔?”
“嗯,爲父建議你明日向陛下請旨,徵調王戎王璿(xuan)衝,王濬(jun)王士治、周旨周子美三人隨你出征。”
“呃,父親。王璿衝孩兒很是熟悉。此人長袖善舞,善於安撫將士百姓。他若是能在孩兒軍中,孩兒是不擔心軍隊士氣的。但是這王士治和周子美是何人?孩兒從未聽說過啊。”
“王士治是徐景山的女婿。”
“啊?!父親說的徐景山,可是以前魏國那位每到一地,必然使得當地百姓安居樂業的徐邈?”
“正是此人。如何,他相中的女婿不會差吧?”
“應該不會差吧。”
“呵呵,你不要小看了他。此人家中也是累世兩千石高官。單就家世而言,比我司馬家都要顯貴。此人之所以名聲不顯,不過是沒有那些所謂的名士,如那位火雲邪神那樣,故意的去僞裝養望罷了。爲父以前擔任司州刺史的時候,他還是河東郡的小從事。從那時起爲父就很關注他了。這人現在在荊州羊祜的手下擔任參軍,叔子也是對其才華讚不絕口。有了此人,你行軍打仗、排兵佈陣都完全不用操心了。”
“哦!好啊!那麼父親,最後的這位周旨周子美呢?”
“此人出身貧寒,所以升遷困難。爲父以前出鎮關中的時候他就是個牙門將了。但現在在杜預的手下還是一個牙門將。哼,周子美的才華,哪裡是一個小小的牙門將就裝得下的?嗯,此人要做類比的話,估計可比張文遠吧!”
“啊?!父親,多謝父親。有了這三人。孩兒就可安心去雍涼上任了。”
過了一會兒。
假寐的司馬孚睜開了眼睛:“你還有事?”
“呃……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還需要父親指點。”
“你是想問,爲什麼齊王來我府上要我出面對陛下的太子人選做出建議,而老夫沒有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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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父親,衷兒我是很熟悉的。那癡呆真不是長大後就可以改變的。這樣的人做儲君,我大晉……”
“呵呵呵,這個大晉,是二兄仲達家的大晉,不是我們三房叔達家的大晉啊……所以,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要參合進去。”
“父親!”
“好了,爲父乏了,你儘快聯繫杜元嘆、羊叔子,讓他們放人吧。來人啊,扶老夫回房。”
……
當司馬孚憑着出仕六七十年,人脈遍天下的優勢,給自己的長子隨隨便便就巴拉出三個優秀人物,使得司馬邕忐忑不安的心靈得到極大慰藉的時候。晉國皇宮內,司馬炎也在自己的皇后楊豔那裡尋求安慰。
“哎,雖說這關子豐撕毀盟約悍然入寇,但因爲其入寇。朕的耳朵最近終於可以消停一些了。”
司馬炎的現任皇后楊豔,其父親楊柄死得太早。她是在養父楊駿的家裡長大。所以一直以來養成了小心謹慎的性格。對於這位皇帝的傾訴,楊豔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陛下,梓潼多謝陛下顧念舊情。只是衷兒他……梓潼看見陛下日夜操勞國事,只覺得這帝位有着太多的責任與辛勞。若是衷兒有朝一日……”
“皇后放心,朕豈不會爲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東宮既定,接下來就是給他找好的老師了。等西蜀這邊的事情了結了,朕就把胡奮調到幽州去,然後把衛伯玉給調回來,做衷兒的太傅。此外,衛伯玉的女兒不是聽說長得很漂亮,又知書達理麼?到時候就讓她來做朕的兒媳好了。”
“如此,梓潼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