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對中華國而言,與北美督府這樣的“國家”進行戰爭是絕不能輕視的,移民過去的都是年輕的家庭,大多接受過新漢學教育,擁有一定的技術能力。
這樣人口已是接近千萬級別的大國,現役軍備的水平幾乎與中華國等同,但在數量上吃虧。若是舉全國之力討伐,那北美必然叛逆失敗。但遠隔萬里海洋,只海軍作戰的話,受到各方面因素影響太大,國會也不可能批准一場有傷國運的戰爭。
但是不打是肯定不行的,組宣總署將北美的版圖和豐饒的物產已向國民形容的美如人間天堂,這麼大片肥沃的國土幾乎相當於第二個中華國,猶如一塊肥肉引人嘴饞。
軍部開始組建討伐艦隊,從北洋、南洋、東洋大艦隊中抽調主力艦混編入太平洋特遣艦隊中,打造出一支排水量超過五萬噸,四百餘艘戰艦組成的龐大海上力量。
吉布行省副總督,少壯派軍官趙良玉就任特遣艦隊指揮司令官,提爲準將軍銜。由於是內戰,東亞盟約國均沒有派兵參與,而是組織了少量軍事骨幹學員凳艦觀戰,負責記錄這歷史上頭一遭鐵甲艦隊之間的對決。
相比之下,北美督府的家當則只有一百八十餘艘戰艦,總計排水量不超過兩萬五千噸,實力懸殊。但其駐軍北美多年,佔有地理優勢,且軍隊素養不弱於中華本土。
這一戰的勝負難料。
“父親,真的要打麼?”
皇武殿,暖心閣,張林閒來無事前來看看兒子辦公,卻沒想兒子滿腹心思,就北美之事對他提出了問話。
他會心一笑:“這話要問你纔對,你乃文定皇帝,安民守土,保家衛國是爲己任。”
張海苦笑道:“父親,如今是孩兒問您。說實話,我國國土面積已是夠大,即便讓了北美與大哥也是無妨,兩國立下盟約建立邦交,互相扶持,將來未必不是一段佳話。”
張林搖頭道:“那你置你三哥張正和六弟、七弟於何處?”
張海頓時啞口無言,想及此處,總不能是把其他兄弟都封王裂土吧?再者,就算他答應,內閣和國會也不答應,國民也不會允許回到諸往分藩的混亂時代。
誰都知道天大一統才能免於兵災。不過換個念頭想想,北美那麼遠,只是一個督府而已,就算地大物博,還能比得上中華本土?那邊的掌舵人是開國元武大帝的大皇子,說來都是一家人,犯不着拼命到死。
張海在父親這裡沒得到意料中的答案,頗感無奈,他即位後一心撲在發展民生經濟和工程建設上,想的是萬民而非一人一權的皇位。
正因如此,內閣和國會每每商議大事都要把文定皇帝請去坐鎮,對於這樣不管事又能代表某位存在的人,大家還是很看好的。
入冬年,張林拖家帶口搬到了皇家科學城再往北面點的郊外莊園,自此把皇宮讓與兒子居住,一宮怎能有兩主?兒子孝敬歸孝敬,但他這當老子的總不能倚老賣老。
嬪妃妻妾們並未感受失落,反而是興奮異常,皇宮那個冷清之地她們早已呆夠了,怎有此處鳥語花香的莊園好呢。
閒得慌,可以去莊園的地裡打理菜園,養幾頭羊羔子,弄些狗兒,仿若回到了大門大戶老爺的時代。
對北郊這個莊園,感觸最深的要數唐玉仙等人,後來者諸如白菲菲、納芝香凝、折美鳳幾女則沒辦法感同身受,她們是在男人事業有成時才入門。
搬到這裡住以後,大家都身心愉悅,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皇宮看似雄偉壯闊,富麗堂皇,真的是個冷冰冰的地方,只有靠不斷選秀納入年輕女子才能把人氣聚起來。
本土和北美的政治形態牽動着東亞各國的目光,所有人都在等着戰爭爆發的那一天,藩王叛逆不是開玩笑的,也就是北美督府早先並沒有太多人關注,等到現在真相大白後,事態已一發不可收拾。
事關大國體面,戰爭準備不是兒戲,對手是脫胎於中華國的勁敵,軍部自然不會輕視對方。
但在戰爭之前,本土和北美依舊就“和平”進行着國與國之間的溝通,能不打自然是最好,除了那一小撮奢望軍功晉升的少壯派軍官。
就朝廷而言,期盼打起來的人還是佔大多數,因爲這是試探皇權最直接的手段。打起來結果無關緊要,關鍵是前任君主--開國的元武皇帝的態度。
內閣首相秦檜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揣摩人心最爲拿手,要說這個世界上誰對元武陛下最爲了解,他秦檜自認第二,恐沒人敢認第一。
面子是要的,裡子也是要的。
太平洋特遣艦隊共計四萬七千噸排水量,約莫兩萬八千餘海軍士兵,趙良玉雖是掛帥,但大本營總司令官卻是一直人選未定。
按照古時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規矩,遠征一般是由當朝聖主亦或聖主親王掛職,但中華國無有封王,羣臣都將目光瞅向皇宮。
張海的壓力非常之大,他怎也想不到會有手足相殘的一天,更不會想到他的父親早已安排好了這一切,而代價只是普通國民士兵的性命。
海軍大臣趙長河前來北郊莊園拜訪,這些天鮮有人來打擾張林修養,不過這小趙同志不能不見。
張林在內廳見了他,開門見山就笑道:“我早知你會來此。”
趙長河應聲道:“陛下明見。”
“你回去告訴貴武,該怎麼打就怎麼打,要打出威風,打出真火,打出一個雙方都可接受的局面。”
趙長河訝然道:“陛下之意?”
“既然來了,陪我這老頭下盤棋吧。”張林拍拍手,叫女應端來棋盤,與這位一手栽培起來的海軍大臣對弈了三局。
三盤旗,三盤和局。
趙長河明白了,索性不再提北美督府之事,留下陪自稱老爺的陛下用一頓晚膳後告辭離去。
自海軍大臣登門之後,張林直接閉門謝客,陪着妻妾嬪妃們出去玩耍,一連兩月未歸,直至年節十分才從蘇州回返杭州北郊。
而遠征特遣艦隊已是準備妥當,只等來年開春後北風轉南,便要前往中途島進行戰前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