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見狀一把拉起我就往沙洞內部狂奔,老羅也翻身跳上了黑駱駝從後向前接應我們。雖然那些大蟲的移動速度很快,但和我們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如果即使跳上黑駱駝以剛纔那種速度狂奔,一時半會還不會被追上。
就在老羅已經騎着駱駝跑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我猛的想起還躺在沙丘底部昏迷不醒的冷琦。轉頭一看她仍然靜靜的躺在那裡,而有一道隆起正直直的衝過去!情況緊急我還來不及多想,連忙拔出腰裡的五四式舉着手電拼命往回跑。光頭見我忽然這麼瘋狂,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邊在後邊追我一邊叫道:“老張,你睜開眼睛看看,跑錯方向啦!”
此時我已經沒有時間去跟他解釋,只能窮盡所有氣力與那道隆起賽跑。相比之下,我和冷琦的距離要比大蟲短的多,但無奈在這鬆軟的沙地之上,一腳踩下去又一半都進了沙子,大大減緩了我的速度。我就像一個剛學會走到的小孩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前衝,而那條大蟲則像開足了馬力的大吉普,快的讓人難以想象。
光頭跟在我的後邊跑了幾步也發現了異常,看到我手電光下不遠的冷琦也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一邊掏出左輪開了保險一邊喊道:“我掩護,你快點!”說着一改方向跑到我側面,將槍口提前瞄在了還未出沙的大蟲身上。幾十秒後我終於衝到冷琦身旁,由於高度緊張和速度過快,猛然停下來物品頓時覺得雙腿一陣陣發軟,心臟也在帶着整個胸腔劇烈跳動。
然而當下的情況並沒有給我一絲喘氣的機會,大條大蟲幾乎也是跟我同時到達,隨着一大團沙子從地面迸發而出,一張足以將我整個人完整吞下的血盆大口出現在我的面前。雖然我已經在衝過來的路上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當真正面對這如此悚人的怪蟲和滿嘴獠牙的大嘴時心中還是吃了一驚,一瞬間身體竟不聽使喚的呆在原地!
那大蟲站在我面前直立起身體,腹部密密麻麻的腿足都被手電光照的一清二楚。它頓了一下,似乎知道冷琦已經沒有什麼反抗能力,於是張着嘴衝我咬了下來!我本能的舉起手槍反擊,卻發現慌忙之中竟然忘記了打開保險,扳機扣了幾下只有咔咔的空響。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在旁邊早有準備的光頭對準大蟲的頭部和身體將六顆爆裂式左輪子彈全部打了進去。隨即便是一陣血玉降臨,那大蟲的身體被炸的千瘡百孔,無力摔倒在我的腳下,周圍的沙地也隨之一震。光頭擺了個耍帥的姿勢臉上得意的一笑:“老張同志,這次回去你要是不請我去個高檔點的賓館喝點高檔香檳住一住高檔客房,我可不讓你!”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住,必須住!回去非得整個總統套房讓你爽爽!”
可能是剛剛大蟲死後摔在地上的動靜過大,冷琦在這一震之下竟然慢慢甦醒了過來。臉上竟浮現出少有的懵懂面容,一雙唯美的大眼睛顯得格外清澈。不過這一些都是轉瞬即逝,當她完全恢復意識的時候冷漠和冷淡便再次重新掛回到了臉上。光頭見狀在邊上一樂:“呦,我們的睡美人終於睡醒了,再不醒估計老張就得被累死了。”
冷琦瞪了他一眼,隨後準備站起來。我伸手去拉她,卻忽然發現她身下的沙子正在快速下陷,地面也在微微顫抖!在這個奇怪的沙洞內,出現這種現象的唯一解釋就是下邊還有大蟲。於是我來不及多想,一把將坐在地上的冷琦攔腰抱住猛的向旁邊褪去。
冷琦不瞭解此時的情況,也沒有任何防備,我這麼一用力輕而易舉的將她退到了三米開外。然而求生的機會只有一次,在將冷琦推開的同時,我也因爲用力過猛摔在了她剛纔的位置。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覺得身下一軟,接着一股腥臭的氣體直衝而上,我被薰得眼前一黑意識眼前一片模糊。
恍惚間我依稀聽到光頭在不遠處大喊:“老張!”但我已經無力再去反抗,整個人就好像被塞進了一個巨大的蛇皮袋中一樣,全身被死死箍住想動也動不了。慢慢的,我的感到胸口越變越緊,呼吸也極度困難,直到最後所有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而我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甦醒的時候,沒等睜開雙眼便率先聞到了一股令人極度作嘔的腥臭味道,那感覺就好像一堆腐爛發臭的鹹魚,而我就被埋在其中。這種味道十分刺鼻,我慢慢調整呼吸,適應了一點之後才慢慢睜開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幕讓我剛剛調整均勻的呼吸毫無意識的又急促起來,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兩個字就是“自殺”!
我似乎已經身處在另一個沙洞之內,手電掉在一邊依然亮着。在微弱的光芒下,我看到這裡並不像剛纔那個沙洞一樣只有沙子,而是密密麻麻爬滿了之前襲擊我們的那種大蟲。它們似乎都在睡覺,每一個都趴在地上還無反應。而我竟然被泡在一灘巨大的黃色粘液中,這種液體非常粘稠,不到十釐米的厚度竟然能把我牢牢固定!
此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一樣,等着那些大蟲前來享用。那把五四式依然被我攥在手上,但都處在粘液之下無法拔出來。正當我想着準備提前給自己來個舒服點的死法的時候,耳邊竟然傳來了骨頭的聲音:“老張,你是不?俺在這呢!”
這時候聽見骨頭的聲音讓我覺得又驚又喜,驚得是骨頭怎麼會也在這裡邊,喜得是至少他還活着。我尋着聲音的方向費力轉了轉腦袋,強忍着那股腥臭味道看向一邊,竟然發現骨頭也躺在距離我不遠的另一攤粘液之中。我輕輕呼吸了兩下開口問他:“老骨,你怎麼樣,沒事吧?”
骨頭的聲音似乎跟我一樣痛苦:“現在還沒事,不過在這麼下去恐怕俺就要稱爲世界上第一個被臭味薰死的人了!老張你知道這是啥地方不?這些奇奇怪怪的都是啥東西啊?”我苦笑一聲:“知道我就不會被粘在這了,倒是你怎麼回事,還有其他人呢?”
骨頭一邊掙扎着擡起頭看着四周一邊說道:“刀疤瘦和土魯肥還有濤哥都在這,其他人……我艹!人呢?”說完猛的一轉頭滿臉驚恐的看着我道:“老張,剛纔他們三個就在對面,現在怎麼都沒了?不是被吃了吧?”我輕聲安慰他彆着急,先想辦法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我強忍住內心的噁心,開始研究周圍這攤粘性極大的橙黃色液體。這攤液體就像是固體膠一樣,人被黏在裡邊就像是被封在了一塊膠條之中,想動也動不了,反而會越掙扎越緊。唯一不同的是,固體膠在經過一段時間後會乾燥凝固,而這種液體不知道其中含有什麼抗凝的元素,竟然可以一直保持溼潤。這樣一來,再有其他東西一樣可以黏住,說白了就是能重複利用。
想到這些,我飛速轉動大腦,回憶着曾經瞭解過的一些有關固體膠的知識。想來想去,我只知道大部分膠體利用火源都可以將其熔化使其失去粘性。但是別說我們現在都動彈不了一分,就是能動彈,我和骨頭都不吸菸,身上也沒有任何引火的物品。
骨頭聽完我的分析重重的嘆了口氣,將腦袋往後一趟喃喃道:“在這被薰死,還不如直接一槍把俺給打死!”聽到他提起‘槍’這個字,我頓時眼前一亮。開槍就有火,而我手裡就有槍啊!於是我使足了力氣將五四式側邊的保險筏打開,將槍口對準了一個較爲安全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在一聲悶響之後,我確實感覺到拿槍的右手輕鬆了許多,但隨即又被涌上來的粘液重新包裹。這既是一個壞消息,又是一個好消息。壞的是用槍這個辦法行不通,開槍只會浪費子彈,對逃生起不到任何作用。好的就是既然這些粘液不會乾涸,並且具有一定的流動性,就說明我們可以利用‘水滴穿石’的原理通過放慢速度逃出來。
隨後我一邊指揮着骨頭,一邊緩緩的將雙臂高擡。這個辦法雖然耗費時間,但效果奇佳。不到五分鐘我的雙臂就已經從粘液中完全解脫出來,隨後整個人也徹底脫離了那灘噁心至極的液體。
骨頭的體型比我要龐大,受到的拉力也相對來說多了一些,在我的幫助下才慢慢爬了出來。隨後我們脫掉了上衣和外褲,拿出了必要的東西。那股腥臭的味道頓時小了不少。雖然身邊依然充滿了這些味道,但現在對我們來說只要不在自己身上,那就已經是一種享受了。
一切收拾完畢後,骨頭衝到對面的地方,發現那裡有一大灘粘液。刀疤瘦依然被黏在其中,只是已經昏了過去,其他的兩人卻是真的不見了蹤影。雖然刀疤瘦與我們沒什麼交情,但是秉着不能見死不救的風格,我還是決定將他拉出來按照光頭的法子賞兩個耳光看看能不能弄醒。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走到粘液之中拉刀疤瘦出來的時候,腳下的地面忽然微微顫抖,同時在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沉悶的隆隆聲音。我和骨頭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放開刀疤瘦慢慢離開粘液向着聲音相反的地方退去。因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故意將手電插在了粘液中準備一看究竟。
一分鐘之後,一個黑影出現手電光下。此時我發現,原來這纔是真正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