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裡,梅傲雪擡頭看了一眼賀蘭,繼續說道:“還]是劉顯的宗家,一直與孫家是姑舅親,錯綜複雜,不能不說是一股力量。最後說說秦家,蘭兒,你可能不知道秦家,秦家,比起其他三家卻有些遜色,但是秦家負責看管玉璽,皇帝身邊的大部分貼身侍衛都是來至於秦家,秦家的男人上馬平天下,下馬治天下,不僅如此,六部裡都有秦家的人,雖然都是一些三四品的小官,但是可見皇帝對秦家人的信任。”
賀蘭無奈的搖搖頭,道:“秦家,我一個人都不知道。”
梅傲雪婉然一笑,道:“想知道秦家的人,涵書會很清楚。”
“涵書?”
“王涵書就娶了秦家的女子,他對你可真是一心一意。”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有見過涵書,只到凌霄殿上朝的時候,遠遠的見到過他一次,可還沒有說話。現在這種情形,我怎麼找涵書?而且朝廷的事情,身居問天閣的我,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梅傲雪也點點頭,道:“蘭兒,娘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
“謝謝娘!”
“謝什麼?現在這種情形,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梅傲雪俯身起來,又說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不要跟傲冰胡鬧。”
梅傲雪離開,梅傲冰望了望鬆長風苦瓜一般的面色,也說道:“我去小宮女親熱了,你自己玩吧!”就溜掉了。
內殿裡只剩下了鬆長風和賀蘭兩個人,賀蘭的小眼睛鬼鬼樂樂的望着長風,他只是一味的低着頭喝茶。賀蘭沿着榻榻米爬了過去,她知道他生氣了,就算賀蘭心裡想不到,可長風已經將神情掛到了臉上,賀蘭還能看不出來?她貼在他的懷裡,嬌聲嬌氣的說道:“真的生氣了啊!我是跟你鬧着玩的,但是我覺得你和我娘倒是真的很般配,齊宗棠也比娘小,被娘管的服服帖帖的,而且你又是舅姥爺,那個老妖怪的徒弟,還是陰月王子,我娘雖然是二婚,但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娶我娘不吃虧,而且我娘也比你大三歲,女大三抱金磚……”
“還沒完沒了……”鬆長風將手中地茶杯扔了出去。在桌子上打着轉轉。賀蘭嚇了一跳。擡眼看他。轉而安慰道:“那我娶你還不行。乖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哄!”長風冷冷地說道。可卻有些酸。
“你不讓我哄。誰來哄?……陪我洗澡好不好?至從蒼許離去。還沒有男人陪我一起洗澡呢!”賀蘭在長風地懷裡撒嬌。可長風根本就無視她這套。“我又不是你男人。自己去洗!”賀蘭扮哭地抽抽鼻子。也沒有惹來長風一絲地可憐。
賀蘭貼在長風地懷裡。突然問道:“莫修羅。他好嗎?娘不讓我跟他接觸。”
“還好。雖然朝廷一直削藩削藩。但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沒有響應地。你二哥洛明軒躲在北凌。皇帝太子不管召多少遍。就是不出來。很讓人佩服。你大哥是有錢能使磨推鬼。纔沒有因爲你受到牽連。這種情形。莫修羅只是安分地在魏源養精蓄銳。遇到何事都不動一兵一卒。心態很是沉穩。而且經歷了兩年地免稅休養。魏源也慢慢地富庶起來。這傢伙也學起了你。沒事對那些危害鄉里地人物抄家問斬。收颳了不少地錢財。用於養兵。但是蘇蔓若卻是一個障礙。處處與他爲敵。不好對付。好在有徐文長先生一直在魏源協助他。纔不會讓他孤軍奮戰。還有吳天。葉方宇。莫子夜等一干人等協助。”
“魏源地人口恢復地怎麼樣?去年地狹鄉遷寬鄉有何成績?”
“全郡一共增加了二千餘戶,還不算今年春天又到魏源的人口,北方土地肥沃,地廣人稀,風調雨順的年頭頗多,而且又與大荒打了勝仗,民心平穩,是人口流入的大郡。”長風說完這話,賀蘭高興的點點頭,莫修羅穩定了北方,是對她最大的支持。一年半沒有見面了,雖然還是有點點的思念,但是時間真的會流失一些東西,包括意念。
“這樣就好,他最少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對了,派到魏源的遊佳還可以吧?”“他?不太清楚,都是與雲淵接觸,雲淵更瞭解一些吧。”賀蘭抓起長風的手,在手中玩弄着,可他卻抽了回去,隨後默默的說道:“蘭兒,告訴你一個稱不上好,也稱不上不好的消息,王祖母讓我回陰月繼承王位。”
“什麼?”賀蘭張大了嘴,看着長風,隨即反問道:“陰月是不是女王制嗎
“是的,但王祖母卻想讓我繼承。”
“你拒絕了沒有?”賀蘭急切的問道。
“還沒有!”
“你那個王位有什麼好的?爲什麼不拒絕,你姐姐本來就討厭你,如果被她知道了,不是更是水火不容。”
“本來就已經水火不容了,我能怎麼辦?女媧石找不到,陰月的王位不過是一個虛位。”
“管它是什麼位,反正我不讓你回去。”長風的眼神變的溫和細膩,隨即他又微微一笑,將賀蘭抱起,說道:“我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倒是你早晚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賀蘭貼在鬆長風的胸口,傾聽着他的心跳,嫁人何談容易?
幾日之後,陳武帶着二十個侍衛到了京城,對於出了內奸這樣的事情,他閉口不提,倒是重新調整了侍衛,保護賀蘭。
洛邑被困,萬晉的精銳折損一半,他本人也是身受重傷,賀蘭的侍衛護衛更是慘重,一等侍衛任兵,二等侍衛沈偉光、金林,三等侍衛劉強、王彪陣亡,護衛接近全軍覆滅,不是問天閣裡還有留守,陳武攜十多個護衛在君安督辦採糧事宜,賀蘭帶到京城的人馬就要全軍覆沒。靜闌王府十三人的侍衛隊,就剩下了七人,王雙、李虎在京城,遊佳在魏源,陳武在君安,並沒有參加。
陳武此次入京將王雙、黃嶺、張一恆、趙陽、周小新這五名侍衛皆帶在身邊,賀蘭見了他們輕嘆了一口氣,對着陳武說道:“補齊侍衛的空位,這次將萬晉納爲一等侍衛,其他人你看着辦吧!對於長久外派的遊佳,不要忘記給予補貼。”
“是,公主。”
“現在問天閣裡,有很多太子的人,你們注意一下,不要跟他們出了爭執。”
賀蘭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吧,王雙卻沒有動,將一封書信交給賀蘭,低聲說道:“公主,這是青竹讓我帶給你的。”
賀蘭打開一看,蹙了蹙眉頭,將信收到了懷裡,道:“我知道了。”
王雙見賀蘭表情並不是很震驚,有些懷疑,隨即說道:“公主,青繡請你早做決定爲好。”
賀蘭笑笑,道:“很多的事情,用不着非要較真,順其自然就好!”
“可是……”王雙還要說什麼,賀蘭擺擺手,“一路勞累,先去休息吧!”
長風在門外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正好迎上出來的王雙,長風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會辦的!
賀蘭緊閉着雙眼,依在桌子上假寐,長風走過去,爲她沏上一杯茶,“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事!”賀蘭卻長舒了一口氣。
長風笑笑,“不要將什麼事都憋在心裡。
”
“真的沒事,不要來煩我好不好?”賀蘭突然提升了語氣,長風坐着沒動,臉色卻由紅變白,默默的說道:“我沒有煩你。”
賀蘭將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搖搖頭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起身向殿內走去。
隨後屋子裡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長風低垂着眉頭,獨飲了一杯清茶,自言自語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沒過一日,費無極的辭呈就到了賀蘭的手中,而他的人,已經啓程趕往京城了。費家,枉水帝國的祭祀家族,洛明恪他怎麼能放過,高官厚祿等着他,小小的靜闌王府怎麼會是人家的歸屬,蒼許已亡,他最後的憐愛隨風而逝,他怎麼還可能留在靜闌?
賀蘭在辭呈上按上了玉印,少見的用硃筆寫下了一段話,“君臣一場,好聚好散。”
問天閣裡,百花凋零,東方依舊是時戰時停的消息,惱的洛明恪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的杯子,賀蘭被宣到了武英殿,她跪在地上,聽着洛明發脾氣,卻是一言不發。
“你說,有什麼辦法平定內亂?”洛明恪終於放慢了語速。
“殿下,何不御駕親征?”賀蘭從嘴裡吐出這句話,平平淡淡。
洛明恪低頭看她,俯下身子,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說道:“你想讓我死嗎?”洛明恪起身將一個裝聖旨的盒子,拋給她,她打開一看,這是封她做太子妃的聖旨,日期還是三天前,她又收回盒中,說道:“殿下,賀蘭誓死也要抗旨。”
“蘭兒,你娘,你舅舅,還有鬆長風,還有靜闌王府裡那麼多的侍衛,你以爲你死了,我就可以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