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一共有三個男人死在與黑寡婦結婚的洞房花燭夜。
第一個男人是個本地財主,家中獨子是個病夫,花了錢大錢把黑寡婦娶進門,目的是給兒子沖喜,順便留下個種子來。不料兒子身體太差,拜堂都是兩個下人扶着完成的。
等到進了洞房,還沒看清楚黑寡婦的樣子,直接就暈過去,當天夜裡就嚥氣了。
黑寡婦就成了寡婦,財主公公不甘心絕後,就動了歪念頭。夜裡摸到黑寡婦的牀上,不想這女人性子極烈,身邊還藏了剪子,一剪子就給他肚子上紮了個窟窿。在牀上躺了三個月,這無良的財主也沒撐下去。
黑寡婦被關在拆房裡,宗族裡的長者判她勾引公公,要浸豬籠。誰曾想那一夜,海匪龍捲風上了岸,一個村子裡的人殺了個精光,就剩下一個黑寡婦被龍捲風看上了躲過一劫。
龍捲風要娶黑寡婦做壓寨夫人,在匪巢烏湖島上大辦宴席,不料新婚當夜,島上海匪因爲分贓不均,發生了內訌。兩夥人拿着刀對砍,龍捲風打贏了,但是卻捱了兩刀三箭。
就島上的醫療條件,傷口感染幾乎是必然,龍捲風沒能完成洞房,在牀上躺了一個月,渾身高燒中死去了。黑寡婦又當了一會寡婦!島上的海匪們,一時半會也沒找到能服衆的頭頭,互相不服的情況下,推舉黑寡婦做了頭領。
不料黑寡婦卻是個極有天賦的女人,坐上頭領的位子就不下來了。好幾個覬覦頭領位子的海匪,都被她想法子弄死了。這女人心狠手辣的天賦,在海匪頭子的位置上綻放出異彩。
第三個男人則是另外一個海匪頭子,一次海上遭遇,聯手搶劫之後,這個海匪頭子也看上了黑寡婦。提出聯姻,共同將海匪的事業發揚光大。
黑寡婦居然還同意了,於是那個海匪頭子懷着人才兩得,基業壯大的美好憧憬,在自己的老巢裡辦酒娶親。不想黑寡婦在這一夜突然發難,一刀結果了這廝,吞併了這夥海匪。
李誠的馬已經走遠了,黑寡婦湯來弟還在遠遠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關於男人的記憶,湯來弟最深刻的就是那一夜,那個扒灰的老東西,露出那根難看的傢伙,伸手在她身上亂摸,臭嘴亂啃,就像一條餓極的癩痢狗。
湯來弟並沒有想捅死他,只是想嚇唬他一下,拿着剪子一陣亂揮,不想在他肚子上開了口子。血濺出的時候,湯來弟恐懼之餘,感受到了一絲的興奮。甚至還有意識的,用力往裡又捅了一下,然後還攪動了剪子。
第二次洞房之夜前,湯來弟是認命的,反正已經沒地方去了,就安心的當個海匪婆子吧。誰聊到風雲突變呢?居然成了海匪頭子,當時聞着空氣中的血腥氣息,湯來弟又想起了老扒灰那醜陋猙獰的嘴臉,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快意。
短短兩年的時間後,湯來弟從無意識發展到了有意識,然後又做了第三次寡婦。
豬狗一樣的男人啊,滿嘴的臭氣,令人作嘔。
但是今天湯來弟徹底的改變了對男人的看法,李誠的顏值顛覆她對男人的認知。站在他面前,聽他說話的時候,一口白牙,陽光的令人內心最陰暗的角落也被照亮了。
李誠是個貴人,這一點毫無疑問,湯來弟這一輩子都沒想過有這麼一天,能站在這個貴人面前跟他說話,得到的是認真的溫和的回答,還有真誠的笑容。而不是那種嫌棄的眼神,還有不屑的舉動。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黑寡婦在手刃海匪頭子的時候,心不跳手不抖,但是在想到李誠那俊秀的面容時,心在跳,手在抖,脖子在發燒,臉頰的紅要不是黑,一定很明顯。
連着三天,李誠跑了五家民間船廠之後,總算是有了點休閒的時間。坦白講,這一趟外面跑回來,李誠很無奈。杜老頭的船廠算是最牛逼的,能造四百料至五百料之間的船。
其他的不能算船廠了,只能算是小作坊,造的也都是一些小舢板,最大的也就是能造二百料的船,打漁還湊合,水師就用不上了。
回到登州城裡的李誠,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李世民寫奏摺,說明了登州這邊的情況,迫切的希望得到朝廷的支持,抓緊確定水師的架子。另外就是李誠希望延長在登州的時間,理由打算親自去參與到造船中去。
寫好信就讓崔成派人送回去,然後李誠決定休息兩天。主要還是要給杜老頭一點時間,消化李誠的建議。要說眼光,李誠是這個世界第一,要說動手能力,杜老頭的徒弟就能甩李誠十幾條街。要造大船,還得看杜老頭的。
李誠的計劃,給杜老頭一年的時間,估計就能造出他想要的船了。並且利用這一年的時間,抓緊培養船廠的工人。爭取三年的時間,造出五到六艘一千料以上的大船,配合一些小船,足以橫掃這一片海域了。
唐朝的造船業最發達的地方,其實還是在江東。所以李誠再三要求朝廷重視這個問題,從南方把匠人調過來,或者就地在南方造船,然後沿着松江出海口北上,也是一個選擇。
具體怎麼選擇,李誠就不說了,這事情得看皇帝的意思。聰明的臣子,就算猜到皇帝的心思,也不會給出一個標準答案,而是提供幾個答案,供皇帝選擇。一旦皇帝做了選擇,那就必須是英明的決定。如果結果不好,那就是臣子的建議錯誤,主動背鍋。
閒暇之餘,李誠有個臭毛病,喜歡逛菜市場,喜歡自己做菜。吃貨都這德性,要買到最新鮮的食材,還有最好的調料。臭氣熏天的菜市場裡頭,兩女的肯定不願意陪着去啊。
但是李誠要出門去,她們悶在家裡好些天了,也想出去透口氣。李誠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去菜市場的計劃。陪着兩個女人,在小小的登州城裡瞎轉悠。
問題是這三個人太出彩了,走在街上太能抓眼球。就算兩女的帶着面紗,也無法遮掩她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光彩。
湯來弟站在七八步外,看着李誠一個雜貨鋪門口抽菸鬥。小心翼翼的上前來,打算再討個近乎啥的。沒想到裡頭兩個女的出來了,面紗沒帶呢,被湯來弟看的了清楚。
就這兩女的,登州城都傳遍了,是位京師來的貴人身邊的通房。湯來弟只是一眼,就生出了無限的自卑,下意識的後退了三步才站住。
身邊的通房都這個樣子,正牌的夫人還不是天上的神仙麼?湯來弟想多了,這倆女比較特殊,輪顏值其實都不太差,甚至就審美角度而言,更符合李誠的口味。因爲太兇了!如果是兇殘的話,還有兩條筆直。
不過這兩條筆直呢,只能在閨中才能欣賞的到。唐朝人跪坐的習慣,導致女人的腿都存在一些問題。這些問題呢,不符合現代人長直的的審美。
好吧,李誠其實要求沒那麼高了,但是總會下意識的去認可這種。
李誠和兩個女的都走遠了,湯來弟纔回過神來了。感覺自己的心頭就像被人剜了一塊肉似得,疼的難受。美好的憧憬,就像雨後的彩虹,堅持不了多久就沒了。
怎麼辦啊?回到客棧,湯來弟在榻上翻來覆去的想。腦子裡生出一個念頭來,要不把他綁回去,做個壓寨郎君?這個念頭誕生之後,如同春天雨後的野草一般瘋長。
李誠本以爲還要等兩天的,沒想到陪着倆女逛街回來,就看見了院子門口徘徊的杜老頭。
“貴人!”看見李誠,杜老頭趕緊上前見禮,李誠露出微笑上前拱手:“怎麼好勞老者親自走一趟,有什麼事情讓人帶個話就行了嘛。”
杜老頭卻使勁的搖搖頭道:“貴人一番點撥,如同撥開雲霧,老漢得見明月。”
李誠示意兩女進去,然後在院子裡搬了兩把椅子,擺上茶几,陪着老漢喝茶聊天。
大概是第一次喝這樣的茶,老漢顯得很侷促。李誠有意識的把話往造船上引,杜老頭才漸漸的進入了狀態,說了很多自己的想法,都是基於李誠提出的建議。
“老漢讓幾個徒弟做個樣子,還請貴人幫着看看。”杜老頭摘下一個包袱,打開后里面是個帆船的模型。李誠仔細觀察一番,還是一個傳統的平底結構,但是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
“這龍骨,就是榫卯組裝而成。老漢很想試一試,就是缺點錢。”杜老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李誠聽了微微一笑:“不如這樣,我也訂一條船,就一千料吧。先付八成的定金,餘下的等造好了再清,老者以爲如何?”
杜老頭激動的站了起來,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千貫,不對,八百貫就行。”
李誠笑着下壓雙手,淡淡道:“坐下慢慢說,一千貫好說,我可以給你兩千貫,用最好的料。能造多大造多大。嗯,不怕失敗,只要能造出合格的海船,我許你一個九品官。”
“啥?”杜老頭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還能做官,當時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的狀態,眼神裡充滿了狂熱,似乎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