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李誠笑起來的樣子很陽光,一口白牙太稀罕了,看的若兒眼睛都有點星星冒出來,這哪是之前那個冷厲的男人啊?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申蓉也被李誠的笑容晃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頭去躲開。不想李誠伸腳勾一下,申蓉一個沒防備,身子往前一撲,起到好處的撲在李誠懷裡,被雙手託在軟肉上,頓時身子就軟了,眼珠子裡水都快溢出來,紅撲撲的臉蛋像抹了上好的胭脂。
“自成先生自重。”申蓉的話好像是從鼻孔裡發出來的,尾音拉的很長,如泣如訴。
“你都把我女人勾走了,我爲啥要自重。”李誠在耳邊說話的時候,申蓉的身子突然一僵,從忙亂的情緒中跳出來,擡手一推李誠的肩膀要站起來,不像李誠雙手一環:“想走,沒那麼容易,來都來了。”
申蓉肯定沒聽說過“霸道總裁”,但是意思是一樣的。趴在李誠的身上時,口中還在做最後的努力:“江左風情有四大名花,只要先生折節而往,一起陪着先生也無妨。妾身人老珠黃了,啊……。”啪的一聲,屁股上捱了一巴掌。
“我還就喜歡你這個年齡的,敗火!”李誠看着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一定睡服這個女人的架勢,而且還霸氣十足的一使勁,給人扛起來了往裡走。
申蓉在李誠的背後,先是一臉的驚慌,無奈之餘閉上眼睛,臉紅入晚霞。最後的求生欲粗使她做了抵抗:“都道先生的翩翩君子,如何學那土匪行徑。”
“沒錯,我就是土匪,正在搶壓寨夫人。”珠簾晃動,堂前的若兒嫉妒的看了一眼,沒有跟進去,轉身對幾個丫鬟道:“還不出去?”話音剛落,裡頭刺啦一聲,布帛撕裂。
“假母,這個不好吧?”申蓉身邊的小丫鬟嚇壞了,說話毫無說服力。
“嘿嘿嘿!”若兒蕩笑了三聲,擡手托起小丫鬟的下巴道:“妾身是自成先生的人,這屋裡先生說了算,誰來都不好使。先生要用強,妾身便給他望風,有甚麼好不好的?這回是你那假母申蓉,沒準下回就是你攤上好事。”
“啊……!”屋裡頭低淺的呻吟,好像在強行壓抑不敢高聲。
小丫鬟趁若兒不注意,一低頭衝進珠簾內。若兒也沒攔她,反倒是露出肥肉到嘴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走到院子門口:“都給我看好了,一個蒼蠅都不許進去。”說着走遠一點,站在一顆樹下擦頭上的冷汗,自言自語:“好險!”
小丫鬟衝進來就愣住了,假母申蓉雙手被綁在牀頭,衣衫穿的倒是整齊的很。就是鞋子被脫了,露出兩隻玉足。李誠坐在椅子上,手裡拿一根鵝毛,看了小丫鬟一眼沒搭理她,也不叫她出去。低頭用鵝毛在足底輕輕的一劃,奇怪的聲音又響起了。
小丫鬟盯着李誠,卻不敢上前。李誠只是擡頭看她一眼:“手在袖口裡藏着,想行刺麼?”這一下小丫鬟的眼珠子圓了,右手握着的匕首鬆開一下,又緊緊的握住,眼神不在看李誠,似乎這樣她就有勇氣拿匕首捅過去一樣。
不料李誠又來一句:“你不說話,我也不會拿你當啞巴。既然進來了,就不着急走了,我請你看一場好戲。”小丫鬟不自覺的身子在瑟瑟發抖,這個傢伙平心靜氣的說話時,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時間寶貴的很,沒力氣跟你們磨洋工。”說着丟了羽毛,手在申蓉的玉足上撫摸。似乎像在對情人一往情深的訴說:“對美的腳啊,是紅燒好呢?還是清蒸好呢?都不好,紅燒和清蒸都不夠爛,咬不動。最好還是小火慢燉一個時辰。”
榻上的申蓉使勁的扭動身軀,眼神裡充滿了驚恐,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小丫鬟這才發現,她的嘴被一方帕子堵上了。李誠還在繼續說:“這樣弄肉夠爛不說,還有嚼勁。”
小丫鬟回過神來,遭遇李誠一道詭異的眼神,有一種被廚子看上一塊肉的感覺。嚇的臉色微微發白,但還是鼓起勇氣站在原地,袖子在微微的發抖。
緊張的手終於控制不住了,從袖子裡抽出來,幽藍的匕首對着李誠,嘴脣微微發抖:“你你你……。”李誠的眼神再次變化,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語氣也如春風拂面:“我怎麼了?小娘子,倒是你,拿一把匕首對着我想幹啥?”
小丫鬟還是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太緊張了,李誠一伸手:“匕首給我,小娘子家家的,沒事玩這個幹啥?”小丫鬟這纔沒那麼緊張了,哆嗦道:“不給,你放了蓉娘。”
李誠放下申蓉的腳,站起走到跟前一伸手,就像一個哥哥對淘氣的妹妹說話:“乖,給我!”小丫鬟就像被控制了一般,把匕首伸過去,李誠兩指一拈,匕首易主。
李誠低頭看着匕首,笑道:“還是李氏製造的匕首。”發藍工藝,屬於李氏製造特有。
輕輕往下一甩,匕首紮在臺子上,輕輕地搖晃。李誠擡頭一笑,聲音似乎帶着鉤子:“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好好的大家閨秀,在平康坊裝什麼丫鬟?還學別人舞刀弄槍。”
小丫鬟與李誠對了個眼,身子就有點軟,她可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暖的讓人心悸。下意識的就走到李誠的面前,雙手在胸前扣着,低眉順眼的站着也不說話。
“好,你不說,有人說。”李誠又笑了笑,小丫鬟驚慌的擡頭,看見戲謔的眼神又低下。
李誠一伸手,把堵在申蓉嘴上的紅布團揪了下來,張嘴的申蓉沒着急說話,而是大口喘息。小丫鬟跑跟前看着她,看到的是鼻涕眼淚把臉都糊起來的慘狀。更慘的是她的腰帶綁着手,襟懷半開,李誠用來擦臉的是她的肚兜。
“說吧!”李誠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完全讓人難以置信之前那個人是他。
“解開妾身!”小丫鬟緊張的看着李誠,眼神裡帶上了哀求。
李誠聽着悠悠嘆息一聲:“好,都這個時候你還講條件。看來我這個人給別人的印象,一定是個非常善良可欺的人。”
小丫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申蓉也是一臉的驚愕。不要侮辱“善良可欺”這四個字的表情溢於言表。“你出去吧,有的事情你在場不合適。”李誠突然露出怪笑。
小丫鬟已經不小了,自然知道能察覺到這笑容裡的含義,驚恐的捂着胸口,想走又不敢走,只好驚慌不已的低聲道:“你放過蓉姊姊好不好?”
“小姐,不要求他!”申蓉喊了一聲後,眼神裡出現了飛逝的驚慌。
李誠一直在看着申蓉的反應,精準的抓住了這一道驚慌。如果她不是說漏嘴,喊了一聲小姐,想來也不會出現驚慌吧。
“唉,這位小姐,你出去吧,你太小了,我不喜歡。”李誠說的很真誠。
被稱作小姐的小娘子聽出了意思,不但沒走,反倒坐在牀上,平靜的看着李誠說:“你放過蓉姊姊,我留下來陪你。”說着咬了咬嘴脣:“妾身不小了。”
李誠看她一眼,嘆息一聲:“江左的小娘子,都像你這樣智商捉急麼?讓你走你不走,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是個好人,做不出兩個都留下的事情呢?”
“妾……。”小娘子還要說話,申蓉已經先喊了一聲:“別說了,小姐,出去吧。”
李誠回頭笑着看看她:“現在還來得及!”說着一伸手抓住了小娘子的手,不想這小娘子手腕本能的一翻,反拿李誠的手腕,想要來個擒拿。
“小姐不要!”申蓉喊了一聲,但是已經晚了,李誠的反應速度更快,手往前一伸,往回一拉,反抓住小娘子的手腕,往回一帶,整個人都被抱個滿懷。
“刺啦!”布帛撕裂的聲音。“我說!”申蓉終於開口了。李誠望着她笑了笑:“你看,早開口多好呢?現在,晚了!”
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李誠對這點現在有很深刻的認識。對於有的人和事情,真的不能慣着,也不能一再妥協,就算對方是女人也不行。
明月軒的門口來了一羣人,看裝束都是緊身短打,腰間也都帶了傢伙。
抱着棍子坐在門房打瞌睡的李山突然睜開眼睛,緩緩的站了起來。
“止步,不然就死!”李山的聲音如炸雷一般的,這羣人被喝止了。
人羣中走出來一個文士,抱手道:“江左風情的申娘子,是不是在這裡?魏王府的人有事尋她,還望通報一二。”
“對不住,請回吧。主人不見外客!”李山一點都不客氣。
“放肆!給我拿下!”人羣中有人喝了一嗓子,爲首文士笑着後退兩步。身後黑衣人紛紛抽刀,撲了上來。李山一點都不擔心,雙手橫端着鐵棒,露出獰笑。
嗖!破風之聲響起,一道黑色的閃電,撲向李山,身後一羣黑衣人也都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