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聽賈詡說自己有一段天命在身的時候當時便愣住了。袁術出生的時候,他母親曾夢到神仙,說她懷中的孩子有一段天命在身。這種事兒在當時可不能隨便說出去,否則讓皇帝知道了是要掉腦袋的,所以只有袁家少數人知道。袁術真沒想到南燁法師竟然能算出此事來,看來南燁法師果然大道通神。
心中信服的袁術看看左右,而後便命閒人退下,只留心腹在場,出言問賈詡道:“敢問先生,法師所云天命爲何意?”
賈詡道:“昔日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服從。漢高祖爲義帝發喪,而天下歸心。如今天子蒙塵,將軍若能奉天子以從衆望,必成大事。天子日後若無以爲繼,以將軍之功,必然承接天命,豈不是天命在身?”
袁術聞言心中大喜,可這畢竟是賈詡一人之言,他也不敢輕信,便問麾下謀士道:“你等以爲文和先生所言如何?”
楊弘道:“主公生於宰輔世家,四世三公之後,以忠義匡濟天下。如今陛下流離失所,宗廟毀壞殆盡。而州郡牧守以興義兵爲名,行兼併之實,唯有法師保衛天子,庇護百姓。將軍若能效仿法師,早迎聖駕,在壽春建都,奉天子以令諸侯,蓄兵馬以討不臣。那時天下還有誰能抵禦?”
韓胤卻道:“漢室衰微久矣,當今英雄各據州郡,士卒數以萬計,何人還聽天子號令?正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主公將天子迎到自己身邊,動輒上表請示。服從天子之令便失去了權柄,不服從就有抗拒詔命的罪名,這不是自縛手足?法師不迎天子往交州便是此意。將軍若真有天命在身,何必等天子無以爲繼?”
袁術覺得兩個謀士說的都有道理,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又看向了賈詡道:“此事關係重大,非一日能決,文和先生不妨先回驛館休息,待明日再議。”
賈詡離開南燁之時正是韓暹等人取代南燁護駕的時候,此時賈詡並不知道南燁已然奪回了聖駕,所以他十分希望袁術可以早日出兵。?兵。如此一來南燁就能與袁術合兵將聖駕從韓暹等人手中再奪回來。心中急切的賈詡想起了臨行之時南燁所言,於是道:“將軍能否借一步說話?法師還有天機命某轉告將軍,只是不宜爲他人所知。”
袁術剛纔聽賈詡說他天命在身的時候,便信了八分,此時一聽還有天機泄露並不懷疑,說道:“先生請近前講話!”
賈詡來到袁術身旁附耳說道:“法師曾言,袁姓出自於陳,陳是舜之後,以土承火,理當代漢。又有讖文雲:代漢者,當塗高也。塗者途也,將軍字公路與之相合,門第之高無人能及,豈不是將軍代漢?法師自知天命不敢相爭,這才讓將軍奉迎天子。只要將軍威望權勢超過董卓、李傕,便是讓天子禪讓也不是難事。”
袁術聞聽賈詡之言面現驚色,怦然心動。古人十分迷信,袁術也不例外,自從他知道自己有一段天命在身之後,便一直想要看破天數,找到自己是真命天子的更多證據。而賈詡所言正是他找到的最有力“證據”。
賈詡所言皆有典故,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相傳白蛇是白帝子,劉邦是赤帝子,所以漢朝五行屬火又被稱爲炎漢。按照五行相繼,火之後爲土,袁字是土字頭,五行屬土,這便是袁術第一個天命所歸的證據。
“代漢者,當塗高也。”出自《春秋讖》:漢家九百二十歲後,以蒙孫亡,授以承相。代漢者,當塗高也。而這《春秋讖》大概就相當於瑪雅預言一類的書籍,專門記錄各種隱語讖言。袁術的“術”字有邑中道路之意,公路也是同意,塗與路途的“途”想通。這便是袁術第二個天命所歸的證據。
這些證據當然都是袁術自己心中所想,就連麾下文武都少有知曉,如今從賈詡口中說出他又怎能不驚?關鍵賈詡說這些都是南燁法師看破的天機,這就更讓袁術相信,因爲誰都知道南燁法師可以未卜先知,曾經預言過洛陽的戰亂和大火,還提前遷移了洛陽百姓。如今南燁說自己是真命天子,袁術怎能不欣喜若狂?
袁術拉住賈詡的手道:“文和先生,法師有沒有說我何時可繼大統?”
賈詡見袁術果然信以爲真,心中萬分佩服南燁,神神秘秘的說道:“法師曾言將軍得到一物之後自然便知是天命所歸之時。”
袁術悄聲問道:“法師可言究竟是何物?”
賈詡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說罷便站直了身子。
袁術聽完了賈詡之言心頭火熱,當時便對麾下文武道:“張勳、韓胤留下守城,其餘人等皆隨我出兵去迎聖駕!”
殿下文武也不知賈詡與袁術說了些什麼,不過既然主公下令,衆人自然遵從。於是紀靈爲先鋒,袁術親領上將十員精兵五萬,直奔洛陽而來。
夜幕已然降臨,科學城中一片黑暗,只有軍營區和居民區隱約會有燈火閃爍,工廠區則是完全被黑暗所籠罩。南燁回到科學城後兵馬自然是駐紮在軍營裡,楊奉、韓暹、李樂三人的兵馬則駐紮在居民區。
在一所寬敞的民房中,楊奉三人正湊在一處,正在商議着什麼。只聽韓暹道:“如今天子、糧草皆在法師之手。我等兵馬雖衆,卻如掌上嬰兒一般,全憑法師哺育,一旦糧草斷絕,我等立死,不如投效法師如何?”
李樂冷哼一聲道:“此乃南燁之計,他斷我糧草又不許我等出城劫掠便是要逼我等投效。可是我等論武藝不如典韋、周倉,論智謀不如郭嘉、賈詡,論親近不如張燕、郭太,論官爵卻比這些人都大,南燁如何用之?況且我等被逼降,並無覲見之禮,怎會得他重用?恐怕還會被時時提防,便是削去兵權無端斬殺也不無可能。”
楊奉皺眉道:“李將軍言重了吧!法師一向仁慈,善待降卒,又怎會斬殺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