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涼兒囁嚅着不敢開口說下去。
就在衆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太子卻猛地飛起一腳,將涼兒踹出了2丈遠。直到涼兒吐血倒地,大家才反應過來。
“賤婢,本宮問話都敢吞吞吐吐,顯然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這等囂張的奴才,留她何用?來人吶,拖下去,杖斃!”那兩個字一從太子的嘴裡蹦出來,司寇便覺得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
她連忙上前幾步,跪倒在地,哀求道:“還請殿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她一命。臣妾往後定當帶回去好生教訓,求殿下開恩。”
“怎麼勤王妃居然連這樣氣性的奴才都能留在身邊嗎?怪不得他們一個個奴大欺主,說不定,上次你落水一事,就是這幫刁奴伺候不周的緣故。眼下,二皇弟正在邊疆,本宮有責任替他好好照顧你,這樣的奴才,還是讓本宮幫你處置了吧。日後再挑好的送過去就是。”即便司寇苦苦哀求,太子還是執意要處置了涼兒。
司寇不死心,轉而向皇后哀求道:“母后,母后,求您了,求您救救涼兒吧。涼兒縱然有千般過錯,但也從小服侍兒臣,盡心盡力,兒臣身邊不能沒有她,求母后開恩,饒了她吧。”
見司寇梨花帶雨,哭的毫不悽慘,皇后心裡就覺得一陣痛快,但面上卻嘆了口氣道:“本宮倒是有心饒她,但她如今得罪的是太子,是側妃,你還是去求他們兩個吧。這事,本宮不插手。”
讓自己去求司曼青?那真是比殺了她還要難,但眼下涼兒性命垂危,不開口,又能如何呢?
於是司寇艱難的走司曼青的面前,福了福身子,說道:“姐姐,以前都是妹妹不懂事,有眼無珠,惹姐姐生氣,還請姐姐不要怪罪。你也知道涼兒從小陪我一起長大,情分不同別人,求姐姐能夠出手相助,妹妹感激不盡。”
“妹妹這說的是什麼話,姐姐能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嗎?只是如今太子正在氣頭上,姐姐也不好說。妹妹還是多擔待,往後尋個更好的也就是了。若是妹妹喜歡,姐姐可以把夜櫻送給你。”這麼多年了,司寇,你也有向我低頭的一天,你不是一向很囂張嗎?不是高高在上嗎?不是處處都比我強百倍嗎?那如今你怎麼也求到我的頭上來了!風水輪流轉,你也有今天!
司曼青心裡暗自嘲笑,受了司寇的大禮,卻不打算爲司寇辦事,反而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湊到她的耳邊,不無嘲諷的笑道:“司寇,你若是跪下,我就考慮爲你的涼兒求情!”
聽了她的話,司寇猛地擡頭惡狠狠的看着她,司曼青冷不丁的被她幾乎是要吃人的眼光嚇了一跳,輕撫着胸口,低聲說道:“你還別這麼看我,收起你那兇狠的眼神,你看,涼兒就要被拖出去了。你猜,就她的身子骨,能扛過多少大板呢?”
司寇此刻心如刀絞,涼兒趴在地上,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只是不住的念着讓她好好保重自己,涼兒來生再來伺候你!
“不過就是讓你跪下而已,你不是跟她情同姐妹嗎?一個姐妹,還不值得你一跪?還是說,你本性就是如此自私,一條人命也比不過
你高高在上的自尊?”
司曼青表面拽着她,讓她不要過於激動,但實際上,卻一直貼近她的耳朵,說着讓她心如刀絞的話。
眼看着涼兒已經被架上長凳,開始行刑,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涼兒的身上,發出鈍鈍的聲音,但涼兒卻連一絲慘叫都沒有,她咬緊牙關,就是不肯求饒,爲的也是不讓司寇爲難。
司寇捫心自問,自己的自尊真的高過一切嗎?爲什麼就不能跪下來求一求呢?但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卻開口說,司曼青是騙你的,她不過是爲了故意的羞辱於你,哪怕你跪了,她也不會救涼兒。你應該要另外想辦法。可是,怎麼另外想辦法,如今在這景仁宮中,她是孤立無援的啊。
景仁宮,景仁宮!
司寇突然想起來,御昊天曾經跟他說過,在景仁宮中有一個自己人,對了,自己人,讓她去請皇上,看在御昊天和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皇上會開口饒了涼兒的。
就在司寇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去聯絡那個暗樁的時候,皇上卻意外的到了景仁宮,見宮門口人人都圍做一團竊竊私語,登時皺起了眉頭,問道:“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一聽是南漠帝的聲音,衆人當下便跪了一地,就連打板子的人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給皇上行禮。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個宮女犯了什麼罪?”南漠帝開口問道,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敢回答他的問題。
“怎麼,都啞巴了嗎?還是都聾了?聽不見朕說的話了?”南漠帝眉頭深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不回答他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景仁宮裡得到消息的皇后衆人,登時面色一變。
司寇是喜,喜的是有人可以救涼兒了。
太子和皇后,還有司曼青則是又驚又怒,難得找到機會可以將司寇整治一番,眼下正在興頭上,皇上怎麼來了?
顧不上多想,皇后連忙帶領衆人走到宮門口,果然看到南漠帝站在行刑的長凳面前,皺着眉頭,明顯已經不高興了。
“臣妾(兒臣)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領着衆人高聲唱偌,待南漠帝輕輕擡了擡手才起了身。
“皇上今日怎麼想着到臣妾這來了,也不派人來提前說一聲,好讓臣妾準備準備啊。”皇后上前寒暄道。
但南漠帝此時卻只想弄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擡起頭看了皇后一眼,問道:“朕剛剛問了一圈都沒有人敢回答,這個宮女到底犯了什麼罪?不知道皇后可否解答朕的疑惑啊?”
沒想到皇上居然會問起這樣一個卑賤的丫頭,皇后有些愣愣的,還沒開口呢,司寇便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知道,兒臣來回答父皇,可以嗎?”
“哦,是勤王妃啊,你今日怎麼也進宮了?朕記得你上次不是落水動了胎氣嗎?眼下可有好一些了?”見是司寇,南漠帝的語氣溫和了一些,面上也稍微帶了點笑容。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已經好多了。今日只是記掛着母后,父皇,所以想進宮來請個安。順便有一些事情需要母后爲兒臣做主。”司寇沒
有說自己是專門來找茬,不然南漠帝該責怪她鬧得後宮不寧了。
“哦,什麼事,說來朕聽聽?”對於司寇這種不輸男兒的魄力和膽識,南漠帝一貫都十分的欣賞,所以每每跟她說話時,也多了幾分耐心。
而邊上的皇后和太子還有司曼青,見了卻氣的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在兒臣說故事之前,還請父皇移步殿內,如今正是寒冬,天氣還冷着,父皇還是不要站在風口,以免着了風寒。”如今御昊天不在,南漠帝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當然要多多的關心一下了。
“好,那我們就進到殿內說話。”幾乎沒有享受過兒女的關心,第一次從司寇嘴裡聽到類似於關懷的話,南漠帝倒覺得十分新奇有趣。
“對了,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求。”臨走前,司寇看了一眼涼兒,安撫的笑了笑。
“說吧。”南漠帝此時心情正好,倒是很願意與司寇多說幾句話。
“兒臣想請父皇讓人將涼兒也帶進殿內。”眼下正是天寒地凍,她不能讓涼兒也跟芸心受一樣的苦,所以司寇先替涼兒求情。
“涼兒?誰是涼兒?”南漠帝對這個名字倒是很陌生。
“涼兒是兒臣的貼身婢女,也是如今正躺在長凳上受刑的那個。”司寇介紹了下涼兒的身份,便指向了長凳那邊。
“既是你的貼身婢女,怎麼會趴在那裡受宮刑呢?”南漠帝越聽越糊塗了。
“這,請容兒臣慢慢道來。”見南漠帝點了點頭饒過了涼兒,司寇這才上前將整件事情的經過細細的說給了南漠帝聽。
當說到司曼青往她的膳食中放了蘆薈的時候,司寇敏銳的察覺到了南漠帝周身的變化,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殺氣,彷彿要將人吞噬一般。
而此時的皇后神色也有些不對勁,彷彿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面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走在她身邊的太子察覺到了皇后的不對勁,上前扶了一把,然後問道:“母后,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我們進去吧。”聽到太子的聲音,皇后這纔像是如夢初醒,定了定心神之後,便往景仁宮正殿走去。
進了門,司寇已經抓緊時間將事情跟南漠帝說了個七七八八,當然了,跟司曼青一樣,她說的時候自然也會稍微偏向自己一點。
聽了司寇的敘述,南漠帝沉吟了許久,見衆人都進來了,這纔開口問道:“聽說側妃將蘆薈悄悄的放進了勤王妃的膳食之中,這是否屬實啊?”
司曼青不敢回答,打死她也想不到最後來過問這件事的會是南漠帝,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偏向於司寇,這是衆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司曼青哪裡敢承認。
“皇上,側妃她也是好心,爲了勤王妃的身子着想,並不是有意想要害她。更何況,她爲了照顧勤王妃,弄得渾身都是傷,也着實是不容易啊。”見沒人出來說話,皇后礙於太子的面子,只能出來打圓場。
“朕在跟側妃說話,皇后不必插嘴。”南漠帝沒有領皇后的情,執意要讓司曼青自己出來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