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聯安往正門去了,喊上了小廝,讓車伕駕駛着馬車到門口,接着上了馬車。
尹聯安倒是好想頭,他認爲夢繞就是他生的,若是沒有了他,也便沒有了夢繞。
若是夢繞不能出生,那還能有如今的成就嗎?還能有幸被賜婚?
所以,尹聯安認爲夢繞此時所得的一切這全都是因爲他。
馬車上的尹聯安咧嘴一笑,喃喃自語,“我生她養她多年,光是這麼多年的吃食飯菜便抵消了那一萬兩了,也別提生育之恩養育之恩了。如此,我到大丫頭店鋪拿個一萬兩週轉便也使得。”
尹聯安簡直就是掩耳盜鈴!遠在明國的夢繞不知此時她的店鋪子很快就要上演一場鬧劇。
尹聯安在沁心會所下了馬車,立即往店鋪裡走去。
沁心會所的曹掌櫃見到了尹聯安笑着走了去過。
“尹大人今天可要用飯?”曹掌櫃說着又往尹聯安身後看去,只見他身後空無一人便奇怪地看着尹聯安。
自從夢繞往明國去了,這尹聯安便仗着自己是夢繞的父親經常帶着三四個人到了沁心會所騙吃騙喝,這倒也罷了,畢竟尹聯安是夢繞的父親,店鋪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可每天都帶着人來,吃了一頓好的後還不滿意,還經常讓廚房拿着大個食盒裝滿了,給他那些個朋友往家裡帶,再這生意倒是做不成了!可不每天都虧了!
曹掌櫃雖是賠笑着,但依舊覺得尹聯安這般他是無法交差的,還是要給尹小姐寫上一封信才行!
曹掌櫃這般在想着店鋪裡虧錢,那邊的尹聯安卻是將今天的來意說個一清二楚。
“曹掌櫃是吧?”尹聯安頗爲不屑地問道。
尹聯安自然是不屑了,他是誰?他是個官家!且他的女兒尹夢繞是這家店鋪的主人,這曹掌櫃他自認是看不上眼的。
“今個兒呢,我並不是來用飯的。我是來辦事兒的。”尹聯安嚴肅道。
曹掌櫃又怎麼會看不出尹聯安的不屑,只是他一直是做生意的,面對這般的臉色依舊臉上的不動聲色,該笑笑便笑笑,不該笑,還是得笑。
“這沁心會所可是用飯的地兒,不知尹大人這是要……”曹掌櫃笑問道。
尹聯安瞧着曹掌櫃那一副皮笑肉不笑地臉,不由得煩躁起來。
“我也不跟你扯彎,你此時便開了店鋪鎖銀子的櫃子,拿個一萬五千兩出來。”
“什麼?”曹掌櫃愣住了,精明細長的眼睛不由得瞪大,嘴巴微微張開,一臉不可置信。
他沒聽錯吧?這尹大人要他開了鎖銀子的櫃子,拿出一萬五千兩銀子出來?
“你耳朵是不好使?我讓你給我將銀子拿了出來!”尹聯安伸出手,便是往曹掌櫃身上一推。
不過是他女兒店鋪的掌櫃,還敢跟他囉嗦,簡直是活膩了!
曹掌櫃了冷不防尹聯安會動手,這會兒往地上摔了去,摔得胳膊腰部都是疼的。
裡面的小廝店小二都聽到了動靜,紛紛走了出來,只見尹聯安囂張地站在門口處,而曹掌櫃則是躺在地上捂着胳膊只呼疼。
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知道尹聯安來鬧事了,可尹聯安卻是尹小姐的父親,這……
小廝與店小二也只能將曹掌櫃扶起,低聲問了曹掌櫃事情的經過後,卻不敢再說話,只是走到裡間去,找五公主李玲瓏身邊的宮女芍藥姑娘。
夢繞到了明國之時,曾經吩咐了李玲瓏,將身邊信任的又會管帳的婢女留到沁心會所來。
畢竟李玲瓏是一國的公主總不能因爲要照看沁心會所而時常出宮,所以,李玲瓏便讓自己身邊的芍藥到了沁心會所幫忙照看生意。
小廝到了裡間,在芍藥面前將事情的經過學了一遍。
芍藥是李玲瓏身邊的伺候多年的,不但是個人精而且這脾氣倒是跟李玲瓏相似,都不是個容易惹的。
她冷哼一聲,“尹小姐要在店鋪挪用銀錢,還得與我們公主商量呢,這個尹聯安的膽子倒是比熊來要大!得了,我與你出去瞧瞧。”
芍藥說着便起身,往外間走去,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可把她嚇死了。
尹聯安竟然在曹掌櫃身上搶了裝銀子櫃子的銀錢,正要打開了櫃子。
這四周還圍着不少看熱鬧的人呢!
這鎖銀子的櫃子一開,要是這錢的被尹聯安拿去了,還能找到主兒,要是被看熱鬧的人拿了去,那可是沒影兒的事!
“住手!”芍藥怒吼,一點臉面也不給尹聯安。
尹聯安正認真地拿着那一條條鑰匙在試,冷不防此時一聲怒吼,將他嚇了一跳。
他猛地擡眼,只見一丫環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尹大人倒是個沒臉皮的人,店鋪的銀錢也能來偷!”
什麼叫偷?他尹聯安那是光明正大地拿!
“滾開!不就是一個小丫環,有何資格管了我的事,再說了,這是我女兒的銀錢,我愛花便全是我的!”
尹聯安只要一想到銀錢要到手,美人兒要到手,便管她個三七二十一,拿了再說。
芍藥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她抖着脣,心口的那氣兒硬是出不來,難受得緊了!
她使了眼色小廝與店小二將尹聯安抓了起來,“這是公主的命令,要是不聽便都一起送到衙門!”
小廝與店小二聽了芍藥的話,哪敢不從,立即將正在開鎖的尹聯安抓了起來。
只見尹聯安一個勁地再罵人,別說罵得多難聽了!
芍藥氣得心肝脾肺都疼,她柳眉豎起,扯着嗓子發泄一般喊道:“堵住!把他的嘴巴堵住,給我扔去衙門!快!”
小廝聞言,立即將尹聯安的嘴巴堵住,而曹掌櫃此時也站了起來,他捂着被摔疼了的胳膊,往尹聯安那處靠近。
尹聯安正被小廝堵住了嘴巴,可嗓子並沒有啞不是?他一直在“嗚嗚”直吼。
直到自己那五隻手指被人一腳狠狠地踩着之時,他才停止了吼叫,反而“啊啊!”地叫出來。
小廝終於將尹聯安擡到了衙門,芍藥心口堵着的氣過了不知多久纔下去,她眼光一閃,往裡間無人的廂房去了,寫下一封信便讓小廝送去明國。
尹聯安在沁心會所鬧這一事很快便傳到了翠柳坊的二樓廂房,一個男子正慢慢地喝着美酒,聽着身旁的美人兒說着這一段鬧劇。
良久,這男子纔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嘶啞的聲音響起:“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