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明白你對我的好

不顧一切地大哭起來,“孩子是我的,是我生的,我就是孩子的孃親——我這就是這孩子的孃親!求陛下,讓郡主把孩子還給我!”

段櫻離的語氣卻緩和了些,“這孩子的爹,可真的是我那哥哥段逸嗎?”

“是!是!所以你知道我爲什麼恨你了吧?我恨你——你重傷了他,我好不容易纔將他救過來的!結果還是被你殺了,我恨你,恨你——滬”

段櫻離仔細地觀察着懷裡小嬰孩的臉,只見他一雙大大的黑眸軲轆亂轉,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聽他哭過,長大後,肯定是個又堅強又聰明的孩子……手指輕輕地撫過他柔嫩的臉頰,“真是沒有想到,我哥哥竟然還留下了一個孩子。”

段櫻離像是聊家常一樣,道:“可是賢妃,你即是已經有了孩子,是孩子的娘了,怎麼還能夠冒充黃花閨女進入宮苑當皇妃?你可知,這欺君之罪,你是扛不起的。”

又轉向唐瑞道:“是不是,唐大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直到此時,衆人才徹底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見鳳青鸞面如寒冰,冷冷地道:“唐大人,你如何說?”

“微臣,微臣——”唐瑞的額上滿是冷汗,顫抖着道:“微臣並不知此事,微臣,微臣沒有這麼樣的女兒!腹”

這時候,段櫻離手中的手帕忽然隨風飛出,落在唐心苑的臉上,唐心苑嚇了一跳,連忙把手帕抓在手中,只看了眼,便面色蒼白,苦苦地笑道:“玉兒,我對不起你。”她的身體一軟,幾乎癱在地上。

段櫻離蹲了下來,淡然道:“韓玉是因爲,無意間得知你已經懷有身孕,所以纔會慘遭殺害吧……

當時,她明明有機會上岸的,因爲她的水性極好,可是我卻看到岸邊許多指甲抓痕,想必是有人在岸邊,見她要上來,便又推她下去,導致她最終無法上來……”

唐心苑的眼眸微微睜大,韓玉之死,是她心中最大最大的一場噩夢。

那日,她與韓玉往天心院而去,半路上她忍不住又幹嘔了幾次,韓玉心直口快,笑道:“你這情況倒很像我家府裡那些婆子們聊天時說的情況,說是女子懷孕之時,就會食難下嚥,常泛噁心……心苑,你不會也是懷孕了吧?快點告訴我,讓我家心苑獻身的男子是誰?”

韓玉嘴裡這樣說着,心裡卻認爲唐心苑絕對不會做這種出格的事的,因此根本沒有想到這幾句話其實已經引得唐心苑心驚肉跳,殺意涌動。

二人一路到了塘邊,唐心苑忽然說,塘中的池水是溫暖的,在這樣的空氣裡,仙霧繚繞,很是漂亮。

韓玉小孩心性,馬上也湊到塘邊看,人還沒有站穩,忽然覺得身後被人推了下,站立不穩便跌入到塘內。她是懂得水性的,馬上就浮出了水面,抹了把臉上的水,“心苑,你這是幹什麼呢?爲什麼要這麼做?”

唐心苑拿出一把匕首,將刀尖對準韓玉,使韓玉沒有辦法上岸。

韓玉遊開了些,張口便要喊,“救命啊!”

卻見唐心苑忽然道:“玉兒,快過來,我拉你上來。”

韓玉很是疑惑,剛纔她要殺她,現在她又要救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但見唐心苑真的伸長手臂,仿若很是關切似的,最終她還是向她游來,“心苑,我快要凍死了,這湖水真冷,別開玩笑了呀,快將我拉上去。”

“好。”

韓玉猶疑了下,還是向她伸出手臂,唐心苑的手很柔,牽住了她的手,溫柔地笑着,然而就在韓玉以爲自己很快就能夠上岸的時候,唐心苑忽然把她的那條手臂狠狠地踩在了自己的腳下,用力之下,使韓玉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踩碎了。

她剛想要慘呼救命,就見寒光一閃,唐心苑的匕首已經狠狠向她刺下,爲了躲避她的匕首,韓玉只好將自己的身體下沉,沉到塘裡去。

然而等她憋不住再浮出水面時,迎接她的又是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她的胳膊被唐心苑踩在腳下,無法掙脫,另一隻自由的手臂卻因爲人在水中,根本不是唐心苑的對手,只在塘邊留下了很多抓痕……

幾次三番之後,韓玉的體力已盡,漸漸地不再掙扎,唐心苑等了會兒,擡起了自己的腳,唐心苑便沉入到水中,一抹黑髮像水草隱沒。

過了片刻又浮上來,小臉蒼白……

……

韓玉就這麼死了。

段櫻離曾經到池塘邊檢視,發現了那些抓痕,雖然不能夠完全推測當時的情景,但卻想到韓玉是有機會上岸的,只是岸上有人使她上不來。

她親眼看着昔日最好的朋友,變成魔鬼要害她的性命,不知心中做何感想。

段櫻離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她微微地嘆口氣,站了起來,淡然地道:“陛下,韓玉是被唐心苑殺死的,您對韓大人總算有所交待了。”

鳳青鸞沒說話,只是痛心地看着這一幕。

段櫻離又道:“唐大人,女不教,父之過,唐心苑生

tang下了野男人的孩子,你這個做父親的居然不知道嗎?恐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唐心苑已經吼道:“他是你的哥哥,親哥哥!什麼野男人!我愛他,難道我愛錯了?!”

“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你只是錯在,愛了一個人並且替他生了孩子,竟然還瞞天過海入宮當了皇妃,你將天家威嚴置於何地?!”這聲音裡帶着沉沉的憤怒,原來是太后也終於得到了消息,趕到了此處,她原本是慈悲之人,但是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就這樣娶了一個有孩子的女人,如何能夠不生氣呢?

“太后!請您一定要信我,段櫻離是個魔鬼!我冒着欺君之罪進入宮中,就是不想讓她得意!我要給我孩子的爹爹報仇!若追溯根源,最錯的是她,最惡毒的亦是她!”

“放肆!賢妃,你真是讓哀家太失望了,我鳳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太后的話音一落,就見唐瑞已然從待衛的手中搶了把刀,不顧一切地向自己的女兒衝去……這時,唐心苑正想要從段櫻離的懷中搶過自己的孩子,她的手指甚至已經觸到了孩子的襁褓,唐瑞手中的刀卻也在同時狠狠刺入她的胸膛。

她愕然倒下,看着自己的爹爹,嘴脣張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珠艱難轉動,終於看到自己的孩子,手臂堪堪衝着孩子擡起,顯然是想摸摸孩子的臉。然而段櫻離卻冰冷地轉過身,甚至連孩子的臉都不讓她瞧見。

唐心苑的眼角淌下大大的淚珠,輕嘆一聲,身體癱軟在地上,再無氣息了。

唐瑞無力地向着太后的方向跪下,手中的刀當地落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鳳鸞宮。

段櫻離坐在窗前,她的身邊有個木製的搖牀,搖牀中的孩子尚不知道自己出生便沒有父親,今日,他的母親也死了,口中咬着奶嘴甜甜地笑。

一盞宮燈越來越近,終於那人,到了屋外。

丫頭們都跪了下去,“參見陛下。”

鳳青鸞徑直走到段櫻離的身邊,見她衣裳單薄,便將自己的外裳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看看搖牀上的孩子,道:“他的臉上倒有些許他父親的模樣,櫻離,你真的要收養這個孩子嗎?”

“你害怕他長大後,找我們報仇嗎?”

“朕會怕這麼個小孩子?”鳳青鸞可不會承認自己心裡的擔憂,爲君者,不應該去怕誰。

段櫻離忽然輕笑道:“你放心,他不會恨你。”

看到她的笑,鳳青鸞微微怔了下,接着將她輕輕地攬入自己的懷裡,“好久沒看到你的笑了,櫻離,真的好希望你幸福。告訴我,怎樣纔可以使你感到幸福?真的不希望你總是捲入到各種的鮮血中。”

“有你這句話,我已經很開心。”

二人又說了幾句,忽然有丫頭來報,說太后回宮後就覺得不舒服,雖然請了太醫來診治,但是剛纔還是終於支撐不住暈倒了。

鳳青鸞只得起身去太后宮裡,看了眼段櫻離道:“你早點休息。”

“好,你快去忙吧。”

鳳青鸞走了後,段櫻離看着這個孩子,腦海裡滿是自己與段逸之間的點點滴滴,記得他第一次跟着段擎蒼出征回來後,他特意來到僕人院探望她,他捏着她的小臉,滿眸都是心痛與無奈。

有那麼一些時光,她每天都在盼着這位哥哥能夠再來探她,她總覺得,他回來,她就能得救。沒想到的是,她都從僕人院出來了,他卻還沒有回來,更沒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回來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佈下巨石陣殺她。

更沒想到,最後的最後,她居然要親手去殺了他……

……她輕輕地捏了捏嬰孩的臉,喃喃低語,“你以後就叫闊兒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做個心胸闊大的人,且莫要學姑姑這般。”

*

後來的幾日,後宮裡很平靜。

這個平靜卻是來源於太后的生病,姚君怡還有幾個妃嬪,爲了表示自己的孝順,都守在太后的身邊照顧。

太后的病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便要求見兒子,鳳青鸞也常常來探望,太后見到他,便說起君夫人及唐心苑的死,又說這些事歸根究底還是與段櫻離有關的,讓他千萬莫不要立段櫻離爲後,否則南詔真的會完了。

過了兩天,又請欽天監來看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太后被天煞孤星衝撞,現在天煞孤星勢正強,因此太后的病總不見好。唯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那天煞孤星找出來後,做法將她圈禁起來,那麼太后的病纔會好。

與此同時,戚氏終於派人來了。

雖然君夫人之死,看似已經很明瞭,慕風也已經認罪,留在牢裡,只待鳳青鸞下令處置,戚氏的人卻依舊對段櫻離不依不饒。

比起食物相剋而致使中毒一說,他們更相信,段櫻離與慕風是在那裡偷情被君夫人撞狀,因此才使君夫人殞命。

戚契來到宮裡見太后與鳳青鸞的當日下午,秦妙

梧與秦柄玉也去見了戚契,後來有人看見,秦柄玉與戚契的女兒戚婉如一起出府,二人在奉京城內逛了好大一會,秦柄玉才送戚婉如回到戚府,臨別時似乎依依不捨。

聽到消息的段櫻離,這次大概明白了秦家能夠保存下來的原因,秦海天、秦妙梧兄弟從前長年在外征戰,也曾與戚契的大軍相互接觸過,彼此幫忙過,他們其實是相識於戰場之上,後來秦家回到奉京城,曾想投靠三皇子,但是在三皇子勢落後,又站到了明帝一邊。

但最緊要關頭,他們卻站在了戚契的一邊。

想到當時,戚契與姚春輝分兩個方向向奉京城進發,姚春輝這邊自然是因爲有姚君怡,對宮中情勢比較清楚,所以能夠及時趕來。而戚契當時又是如何得知這所有的消息呢?在鳳青鸞並不在宮中的情況下,只有當時的容妃娘娘,現今的太后能給他們提供消息,但是她向來又是隻禮佛,不參政事的。

想來,那個時候,秦氏一族便歸了戚契,後來鳳青鸞登基雖然有“不大殺,不大赦”六字金言,但還是暗中血洗了一部分人。

比如明帝的老部衆,一些頑固份子,幾乎都被暗殺殆盡。

但是秦氏一族卻被保留了下來,想必就是戚契保的。

想通這點後,段櫻離已經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以躲避的,無論是秦氏一族還是戚契都不會容許她躲避。

十天後,慕風被判死刑,並要於三天后行刑。

監刑者爲戚契。

聖令已下,絕無更改。

當天晚上,已經有好多天沒有來鳳鸞宮的鳳青鸞,忽然來了。他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些,想必太后的逼迫和戚契的強勢,讓他感受的壓力頗大。坐下來後,見段櫻離還是與之前一樣,明眸清冷,神色淡然,好像山崩於眼前也不會驚慌失措的樣子,爲讓他稍微鬆輕了些。

“櫻離,三天後,慕風便要問斬了。”

“嗯。”

“朕知道你還是很擔心他,其實櫻離,我們都知道,大牢是關不住他的,而且無論如何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天若不是他,君夫人之死的罪名定是要你揹負了,所以朕也不想殺他,讓你一生愧疚。

但是如果他再不走就真的有危險了,朕的外公戚契是個戰場老將,他若是想要殺掉誰,總會有辦法殺掉的,慕風一直滯留在這裡不肯走,只怕……”

段櫻離低下了頭,其實這些日子她沒少勸慕風,但是勸得多了,他便不來看他了。鳳青鸞似乎感覺到她的無奈,又道:“記得嗎,朕曾經給你一個盒子……那個盒子,只有慕風能夠打開,聽說那個盒子很神奇,以前是東夏國傳國之物,只要接受了那個盒子,便會以國爲重,不會被兒女私情所困。”

段櫻離沒想到,慕風要找的東西,原因一直是在她的手中。一時間看着鳳青鸞,說不出話來。

鳳青鸞道:“你會怪朕嗎?讓你做這麼爲難的事。”

段櫻離搖搖頭,半晌,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我能明白你對我的好。你是想讓我用這個盒子還了慕風對我的情。”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把他想要的給他。”

“我陪你去。”

“好。”

……深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黑沉沉的天空使萬物混沌,一盞宮燈在雨中發出昏暗的光芒,鳳青鸞和段櫻離一起坐在轎子裡,二人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這讓鳳青鸞感到心安,段櫻離始終還是決定與他在一起,這讓他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沒有讓人失望。

到了天牢,本來以爲慕風不會在牢裡,打開牢門,卻發現慕風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好像知道他們會來,他也正等着他們。

看到他們二人,他微微一笑,“今夜雨打芭蕉,我正無聊,你們能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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