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偷雞不成

王妃終於出來了,衆人起身恭候,上前行禮。

“免禮,都起來吧。”王妃神情淡淡的,瞧着像是沒休息好。

衆人紛紛坐下,等着王妃示下。

王妃將衆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然後表情淡然的說道:“一箇中秋過的真是人仰馬翻。”

劉庶妃立馬附和道:“王妃說的是,誰也沒想到一箇中秋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

王妃笑了笑,“誰說不是了。先有柳美人的事情,接着又是呂老太太那邊。好在呂老太太那裡有王爺在操勞,本王妃倒是可以安心調查柳美人的事情。”

這回劉庶妃沒出聲,柳美人的事情不都有了結果嘛,還說這事有什麼意義。

羅側妃卻道:“王妃,昨兒我就聽說這事。廚房採買婆子膽大妄爲,杖斃她也不爲過。只是我卻不信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有這樣的膽子和計謀謀害柳美人。若是那婆子真那麼厲害,也不會僅僅只是在廚房上頭做採買了。”

齊氏淡淡的看了眼羅側妃,“柳美人的事情已經有了結論,今日本王妃便要和你們說明白。廚房上頭的人,外面賣雞蛋的人,還有柳美人身邊伺候的人,有關聯的一概不放過。本王妃已經請示了王爺做出了處置,此事到此爲止。”

“王妃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柳美人流掉孩子?那幕後黑手難道就不查了?”羅側妃一邊和齊氏嗆聲,一邊瞪着劉庶妃,擺明了她就是認定劉庶妃有嫌疑。

劉庶妃氣的要喊冤,好在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齊氏不滿的看着羅側妃,“幕後黑手?羅氏,誰是幕後黑手?本王妃怎麼不知道這事情還有個幕後黑手?本王妃的人連同王爺派來的人一道查的,這麼多人,這麼多天下來也沒查出幕後黑手來。羅側妃整日裡在自個的院子裡,竟然比本王妃知道的還多。莫非這裡頭的內情,羅側妃知道的一清二楚?”

羅側妃一臉傲然,“王妃的話,我不敢苟同。一個廚房採買,竟然有膽子謀害柳美人,還想出這麼別出心裁的辦法來。無論如何,我是不相信那人有這本事。若是沒人給廚房採買出謀劃策,甚至乾脆收買了廚房採買,此事絕對做不成。”

王妃冷哼一聲,“說來說去,羅氏你莫非是在懷疑本王妃?放肆!此事豈有你質疑的餘地?這話你有膽子,你就去找王爺說。看王爺是個什麼態度。”

羅側妃胸口起伏,一臉不服。

劉庶妃暗自幸災樂禍,呸,以爲栽贓陷害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王妃,柳美人懷孕,我想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劉庶妃和李夫人!”羅側妃石破天驚,直白的將劉庶妃和李夫人牽連進來。

李夫人當即就白了臉,劉庶妃大叫道:“羅氏,你別血口噴人。王妃都有了結論,你憑什麼質疑?就憑你和我對着幹,你就可以隨便栽贓嫁禍嗎?我告訴你這王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頓了頓,轉而對齊氏說道:“王妃明鑑,柳美人中毒流產的事情,和妾還有李夫人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妾雖然和羅側妃合不來,和柳美人也說不上幾句話,但是也沒有心腸惡毒到要謀害王爺的孩子。妾最多就是在嘴上說幾句酸溜溜的話而已。”

“你敢說你沒有?”羅側妃指着劉庶妃大叫。

齊氏皺眉,“羅氏,你給本王妃閉嘴。此事本王妃和王爺已經有了定論,以後誰也不準在多嘴多舌。劉氏,你是清白的也沒必要整天嚷嚷着,生怕別人不知道。本王妃在此告誡所有人,柳美人流產的事情到此爲止,從今以後本王妃不想再聽到有關於此事的議論,明白嗎?”

“是,王妃!”

果然是做王妃的人,氣勢十足。也只有齊氏才能將羅側妃的氣焰打壓下去。

陸瑾娘偷偷看了眼羅側妃,羅側妃低着頭,抿着嘴脣,表情凝重,卻也沒有再開口提起柳美人的事情。再看劉庶妃,嘴角微翹,稍有得意之色。

屋中沉悶,卻沒想李夫人竟然會出頭打破沉默。“王妃,前些天妾沒能跟着一起去呂家祭拜,不知道呂家這些天如何了?”

真是奇怪,李夫人竟然會挑起這個話頭。

王妃齊氏淡然道:“也就那樣。過了七七,那靈棚自然也該撤了。”

劉庶妃卻說起陸瑾娘來,“哎,呂老太太過世,最傷心的莫過於淑妃娘娘。只可惜妾有心,卻不能進宮。”頓了頓,又道:“對了,那天陸才人倒是威風。陸才人,你和容三姑娘是閨中好友,就算兩人鬧了矛盾,也不該擡手就打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王府的人仗勢欺人,沒半點規矩。”

陸瑾娘驚愕,李夫人和劉庶妃想做什麼?

李夫人接話,“劉姐姐,你是不知道內情,我倒是知道一點陸才人的心思。怕是不止是和容三姑娘鬧了矛盾,而是嫉妒人家得了好夫婿吧。”

“這話怎麼說的。李夫人你將話說清楚!”羅側妃又來插一腳。

陸瑾娘板着臉看着李夫人,到此刻陸瑾娘已經清楚李夫人想要說什麼。陸瑾娘表情漠然的道:“李姐姐,你說我嫉妒容三姑娘?這話如何說起,我怎麼就不知道我有在嫉妒旁人。莫非李姐姐也就會栽贓嫁禍,顛倒是非黑白。如此手段,實在是讓人不堪。”

李夫人斜了眼陸瑾娘,“陸才人着什麼急,你要是不心虛,幹嘛害怕我說話。你不讓我說,我還偏要說。”

陸瑾娘攥着手絹,目光冰冷,盯着李夫人。李夫人絲毫不懼,今日她就是要落陸瑾孃的面子,誰能說她不是。

李夫人朝着齊氏說道:“啓稟王妃,說起這事妾也是無意間得知的。中秋那日,妾跟着王妃進宮,後來和陸才人一道去了御花園。陸才人清高,不願意和妾一道。卻沒想到陸才人別有心思,竟然和韓大人說起話來。哦,就是那位和容家定親的韓大人,朝中有名的美男子。當時大家可沒看到,陸才人瞧着韓大人那眼神,嘖嘖,如今說起來,我都不好意思。”

“既然不好意思,那你就別說!”陸瑾娘冷笑。

李夫人笑道:“陸才人,咱們是女人,都是王府的人。你怎麼能那樣子看一個陌生的男人。陸才人,你可別心虛啊!我知道韓大人長得好,你眼巴巴的和人說話,後來還一直盯着人瞧,那眼神真正是嚇人。可是你也不能動手打容三姑娘啊!容三姑娘不過是和韓大人訂了親,就讓陸才人激動的動手打人,嘖嘖,要我說,陸才人你也太不知羞恥了!”

“我看不知羞恥的是李夫人你自己!”陸瑾娘一臉傲然。“啓稟王妃,李夫人嫉妒妾,處處與妾作對,聽風就是雨,沒影子的事情也能說出個有模有樣來。還請王妃爲妾做主,處置李夫人,正王府風氣。”

“陸才人,你別以爲你有王妃……”李夫人急忙捂住嘴,差點就說出陸瑾娘仗着王妃的勢來欺負人了。

劉庶妃瞪了眼李夫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妃齊氏冷冷的看了眼李夫人,“李氏似乎對本王妃很不滿?”

“不,不,妾絕對沒有。”李夫人趕緊請罪。一時嘴快,可別因爲這個影響了今日的謀劃。

齊氏冷哼一聲,沒再理會李夫人。看着陸瑾娘,“陸才人你可有話要辯解?如今李氏指責的名聲,你就沒話要說?”

“請王妃爲妾做主!”陸瑾娘氣憤異常的盯着李夫人,“李夫人你怎麼不說那日在御花園,除了韓大人外還有竇統領以及慶安宮的宮女?要不要咱們將人找來具體說說此事,看看究竟是我心虛,還是李夫人你無理取鬧?”

齊氏一臉興趣的樣子,“哦,陸才人那日究竟如何,你說來聽聽。”

“是,王妃!那日去了御花園,遇到六王府的丁側妃和鄧側妃,李夫人巴巴的貼上去,絲毫沒想過咱們衛王府的臉面。妾不屑於和李夫人一般,便沒和她們走在一起,帶着丫頭去了別處看景色。因爲走的路多,加上那日太陽大,又沒水喝,我那兩個丫頭有點受不住,竟然中暑了。好在竇統領路過,解了我的困局。哪想到正準備離開,就遇到了韓大人。竇統領和韓大人寒暄,妾想着自己是衛王府的人,若是乾巴巴的站着,一句話不說,未免丟了王府的臉面,讓人以爲王府的人沒點規矩。於是這才和韓大人客氣了兩句,算是打了個招呼。哪想到李夫人竟然躲在一邊偷看,不僅如此,還胡亂編排。當時慶安宮的宮女作證,李夫人都是一派胡言。離着幾十步遠,如何能夠聽到我的話,看到我的眼神?李夫人,你要學人栽贓嫁禍,也該拿出點本事來。就這麼點胡亂拼湊,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情,也敢拿出來顯眼。我要是你,一頭撞死算了。”

“陸瑾娘你狡辯。”李夫人指着陸瑾娘,“你敢說你不認識韓大人?當時在大殿的時候,韓大人進來給各位王爺請安,那時候你是什麼樣子?你可是追着韓大人看。你敢說你對韓大人沒有心生愛慕之意?你敢說你掌摑容三姑娘不是因爲容三姑娘許配給了韓大人,你因此心生嫉妒?”

陸瑾娘一臉嘲諷的笑着,“李夫人,你未免太自以爲是了。我看了眼韓大人,只因爲韓大人對太子和四王爺恭敬,對咱們王爺卻是平平,因此我爲咱們王爺覺着不平。我掌摑容三姑娘,那是她口出污言穢語。說咱們這些做妾的不要臉,自甘墮落,若是有人這麼對李夫人說話,李夫人還能笑的出來,那我佩服。我只能說,李夫人你未免沒把咱們王府的臉面放在眼裡,竟然任人欺辱,你到底是不是王府的人?還是說李夫人只是李家的姑奶奶?”

“你胡說八道,你分明就是心虛。”李夫人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

“夠了!”王妃齊氏怒斥李夫人,“李氏,你妖言惑衆,敗壞陸才人的名聲,今日本王妃不罰你,不足以服衆。”

“王妃,妾有話說。”劉庶妃出面,語氣恭敬。

齊氏挑眉,“劉氏,你莫非要爲李夫人求情?”

“王妃誤會了,妾不是要爲李夫人求情。李夫人出言無狀,在王妃面前不顧規矩禮儀,吵着了王妃,王妃罰她是理所當然。”

李夫人愕然,怎麼會這樣?

劉庶妃繼續說道:“只是聽了李夫人和陸才人的話,妾也有幾句話想說,請王妃准許!”

“你說吧!”齊氏表情淡淡的。

莫非你能說出一朵花來不成?陸瑾娘神色鎮定。

劉庶妃笑了笑,看了眼李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說起話來。“王妃,李夫人雖然出言無狀,但是她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她說的那番話,雖然有可能誇大其詞了,不過妾認爲陸才人怕是也要承擔點責任的。”

陸瑾娘挑眉,劉庶妃果然是個奸人。

“妾覺着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果。李夫人再糊塗,也不至於平白無故的編排陸才人。說不定陸才人言行中的確露了點什麼痕跡,讓人誤會,李夫人秉着爲王府着想,爲王府臉面着想,未免王妃被人矇蔽,這才斗膽說出那番話。”劉庶妃頓了頓,斜眼瞥了眼陸瑾娘,又道:“李夫人明知道自己那番話討不了好,偏偏還要說出來,這是爲何?妾想來想去,一方面說明李夫人是一心爲了王府名譽,另一方面也說明此事怕是有點眉頭。王妃,不知妾說的是否有理,還請王妃決斷!”

好一個劉庶妃,你不去督察院做瘋狗一樣的御史,真是虧待了你那嘴才。

陸瑾娘面無表情,該辯解的話已經說了,此時和劉庶妃打對臺,得不償失。

齊氏皺眉,看着陸瑾娘,“陸才人,你有沒有什麼話說?”

“妾無話可說!”

李夫人和劉庶妃的嘴角都翹了起來。

陸瑾娘接着又道:“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劉庶妃和李夫人眼裡,只要妾看了眼哪個男人,或者和哪個男人說了句話,那就是罪過。改天妾若是有機會回到孃家,和家中兄弟,或是表兄弟們說說話,怕也是要被傳出點什麼不堪言的流言來。”陸瑾娘面無表情,“王府這麼大,說不定什麼時候咱們就要和外院的管事或是小廝打個交代,有時候還會和侍衛們撞上。依着李夫人的說法,那妾和這些人都有些說不清的事情了?如此一來,妾有個想法,乾脆咱們王府做事的人全都換成女人好了。什麼管事小廝統統不要。侍衛也全都讓粗使婆子們來做。如此一來,想來大家也都放心了,不用擔心某天又被李夫人咬上一口。”

噗嗤——溫姨娘一臉好笑,不過還是趕緊捂住嘴巴。

羅側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劉庶妃,就你能幹,人家陸才人不怵你,你又能奈何?

齊氏笑眯眯的,“陸才人說的有幾分道理。雖說男女大防,但是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莫非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不成。就說本王妃,每日裡見那麼多人,外院的管事,鋪子上莊子上的管事,時常要來請安回稟事情,若是處處避諱,那本王妃就不用管家理事了。”齊氏端起茶杯,拿着茶杯蓋子撥弄着浮在面上的茶葉,“李夫人,你是好心,爲王府臉面着想。但是人啊,有時候難免好心辦壞事。陸才人言行舉止,這麼長時間我看着是挺好的,什麼時候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呢?李夫人,你這樣胡亂攀咬府中姐妹,敗壞她人的名聲,那可不對。”

李夫人訕訕然,相要辯解,卻被王妃眼一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齊氏又轉而對劉庶妃說道:“劉氏,你和李氏感情好,又是表姐妹,你幫着她說話也是理所當然。只是李氏所說的事情,你並沒親眼看到,卻只憑着個人喜好說話,這就不對了。不過念在你沒有壞心,也沒出言無狀,本王妃也就不追究你了。不過下次開口說話前,先動動腦子,可別仗着自己口舌麻利,就不管不顧的說起話來。”

劉庶妃臉色很不好看。羅側妃瞧着劉庶妃一個勁的笑。赤裸裸的嘲笑,絲毫不掩飾。劉庶妃眉眼一挑,毫不示弱的瞪着羅側妃。

“陸才人,李夫人雖然冤枉了你,不過你也該檢討一下自己的言行。若非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來,本王妃想李夫人也不會這麼糊塗。好了,今日的事情到此爲止。不過爲以儆效尤,李夫人你就當着大家的面給陸才人道個歉,此事就算揭過。”齊氏拿眼去看李夫人,李夫人一臉不服氣。她本來算計的很好的,誰想到事情被陸瑾娘三言兩語的就轉了個方向。偏偏王妃還相信陸瑾娘,王妃對陸瑾娘也未免太好了點。

齊氏見李夫人沒動靜,不滿,“李氏,你可是質疑本王妃的決定?”

她當然質疑,齊氏給陸瑾娘當靠山,自然要站在陸瑾娘那邊。可是李夫人沒羅側妃的膽子,只能低下頭,不甘心的說道:“妾不敢!”

“不敢就好。快點吧,去給陸才人道個歉,以後大家還是好姐妹!”

李夫人氣的嘔血,還有沒有天理了。

陸瑾娘老神在在,端坐在位置上,等着李夫人的道歉。嘴角微微翹起,顯得心情很好。

衆人都看着李夫人,李夫人臉上充血,紅的不成樣子。今日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人丟大發了。瞧瞧羅側妃那一臉嘲笑的意思,瞧瞧溫姨娘,一個暴發戶的女兒也敢嘲笑她。李夫人恨不得此刻昏過去纔是。

齊氏也不催促李夫人,就這麼看着她,就給了李夫人足夠的壓力。

劉庶妃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蚊子,恨李夫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用的東西。年紀越大,人越發顯得蠢笨。

陸瑾娘心情真的很好,目光在李夫人身上游移,從頭到腳將李夫人打量了一番。活該你丟人,沒半點本事還敢害人,哪天就報應到頭上。

她肯定是在看我的笑話,等着奚落於我。李夫人瞧着陸瑾娘那眼神,十分肯定陸瑾娘此人沒安好心。

屋裡很安靜,安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房媽媽這些在王妃身邊伺候的人,也是難得看到這樣的事情。今日可是開了眼界了。衆人都拿眼去看李夫人,等着看李夫人如何給陸瑾娘道歉。

房媽媽最是乖覺不過,湊在王妃跟前,道:“王妃,議事堂那裡人已經到齊了,都等着王妃過去分派事情。”

齊氏神情淡淡的,“去告訴她們,多等一會。沒看着本王妃這裡正忙着嘛!”

房媽媽笑了笑,“王妃說的是。奴婢這就安排人過去說一聲。”說完,站直了身體,就盯着李夫人看。

李夫人滿頭的汗都出來,手攥着手絹,死緊死緊的,恨不得今日沒來過這裡。

劉庶妃暗歎一聲,今日已經是輸了,不如干脆一點,也輸得好看。“李妹妹,今日你雖然是好心,一心爲王府臉面着想。但是總歸是行事失了氣度和分寸,王妃讓你給陸才人道歉,也是理所當然。你便乾脆一點,就當是吸取教訓,下次做事的時候多多思量,不可再莽撞了。”

劉庶妃不停的給李夫人使眼色,讓李夫人乾脆點,別磨磨蹭蹭的。

李夫人如何拉的下那臉面,太過丟人了。猶豫不決,只恨自己身體好。要不乾脆裝暈?

“我呸!說的冠冕堂皇!”羅側妃最是見不過劉庶妃一副假模假樣的樣子,“自己心術不正,想要害人,結果卻害了自己。還敢好意思說什麼一心爲王府臉面着想。劉庶妃,咱們王府要說臉皮第一厚的肯定非你莫屬。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你要不要臉。”

“羅側妃,你對我有意見,我也不和你計較。不過王妃坐在這裡,你卻當着王妃的面挑事,莫非在你眼裡,王妃是不存在的嗎?”哼,說到挑撥是非,誰能和劉庶妃相比。就羅側妃那點水準,拍馬都比不上。

羅側妃目光遊移了一下,齊氏神色淡然,閉目養神。

羅側妃衝劉庶妃冷笑一聲,然後對齊氏請罪,“王妃見諒,我剛纔說話無狀。不過我並非有意。”

齊氏睜開眼睛看了眼羅側妃,“無心之言,本王妃自然不會當真。”

劉庶妃鬱悶無比,齊氏要不要這麼偏心。

羅側妃笑了起來,盯着李夫人,“李氏,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陸才人道歉。王妃事情忙得很,可沒功夫陪着你在這裡耗。”

李夫人漲紅了臉,羞憤欲死。

陸瑾娘終於出聲,“李姐姐若是覺着拉不下臉面,不屑於對我道歉,我也是沒關係的。總歸李姐姐你做任何事情,我都能夠理解。”說完,嘴角又往上翹了翹。

劉庶妃暗地裡踢了李夫人一腳,還不趕緊去。非得丟人丟到姥姥家。

李夫人無可奈何,迫於無奈,只能站起來,微微躬身,“陸才人,我出言無狀,還請陸才人見諒。”

陸瑾娘端坐不動,沒看李夫人,而是朝着齊氏看過去。齊氏沒動靜,但是陸瑾娘看到齊氏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頭動了動。陸瑾娘於是說道:“李姐姐客氣了。李姐姐何必行這麼大禮,真是折殺我了。李姐姐趕緊坐吧。”

李夫人乾脆利落的坐下,臉色已經有點發白。

齊氏睜開眼睛,掃了眼衆人,“好了,此事到此爲止,以後不要再提。”頓了頓,又道:“本王妃多次提醒你們,希望你們和睦相處,不要一天到晚跟斗雞眼似得,你不服氣我我也不服氣你。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以後本王妃不希望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你們都好自爲之。”

“是,王妃!”

衆人告辭,紛紛離去。

陸瑾娘出喜樂堂的時候,被人叫住。很快房媽媽便走了出來。

陸瑾娘一臉笑容,“不知房媽媽有何吩咐?”

“陸才人太過客氣了,奴婢哪敢吩咐才人。是王妃有話要問才人,才人跟奴婢進去吧。”房媽媽態度很客氣。

陸瑾娘心頭微動,王妃找她能有什麼事?跟着房媽媽又回到喜樂堂二進正房。正好看到丫頭春風在伺候王妃齊氏吃點心,旁邊還放着一碗粥。

“沒想到王妃還不曾用早飯,王妃辛苦了。”陸瑾娘態度十分恭敬。

齊氏擦了擦嘴,笑道:“不礙事。昨晚沒睡好,今兒起的遲了,未免你們等久了,留到這會才吃。這也是本王妃的過錯,陸才人不必緊張。”

陸瑾娘頷首,端坐在下首。

等到齊氏喝完了粥,吩咐人將東西收拾下去後,齊氏這才和陸瑾娘說話。

“陸才人,你和李夫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爲何要針對於你?”這纔是齊氏要關心的事情。

陸瑾娘心中詫異,謹慎的回答道:“回稟王妃,其實妾也不太清楚。這事情說起來還是中秋進宮那日。在那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妾雖然和李夫人不太熟悉,但是大家相處的還算和睦。只是進宮之後,李夫人看妾的眼神就很不對勁,處處和妾別苗頭,妾也是困惑不已。”

齊氏點頭,沉默。

房媽媽試着說道:“莫非那日劉庶妃沒進宮,特意吩咐李夫人爲難陸才人?”

齊氏搖頭,劉庶妃不是那麼愚蠢的人。

“那莫非是李夫人嫉妒陸才人?”房媽媽再次猜測。

齊氏盯着陸瑾娘看,陸瑾娘心中忐忑。其實這個問題,陸瑾娘自己也考慮過,說到嫉妒,陸瑾娘真不覺着自己有什麼值得李夫人嫉妒的。要說溫姨娘嫉妒她,陸瑾娘還相信。

卻沒想到齊氏點頭,“倒是有可能。”

陸瑾娘驚愕不已,這應該不可能吧。

房媽媽爲陸瑾娘解了惑,“想來想去也就是這個理由了。陸才人是有福氣的,一進王府就得了王爺和王妃的看重。想當年,李夫人剛進王府的時候的,若非劉庶妃照看着,那日子可就難過了。不過有劉庶妃照看也不夠,這些年下來,王爺對李夫人實在是冷淡的很。”

齊氏笑了起來,“罷了。陸才人,你如今得了體面,礙着別人的眼,讓人嫉恨,這事是難免的。以後你多多注意一點,別給人留下把柄,行事多思多想,妥當爲主。你可明白?”

“妾明白!”陸瑾娘覺着不真實,李夫人竟然會嫉妒她?進王府數年,有劉庶妃做靠山的李夫人竟然淪落到嫉妒一個新進王府,六品才人的地步。陸瑾娘暗歎,李夫人混的太失敗了。

“陸才人,你平日裡和柳美人關係好。如今她失了孩子,又傷了身體,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陸才人,你有空便多多去看望柳美人。代本王妃給柳美人問好,讓她好生養身子。將身子骨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她還年輕,將來定能爲王爺開枝散葉。”齊氏語氣淡淡的,卻又透着一股子關心。

陸瑾娘心裡頭惴惴不安,齊氏究竟是不是幕後黑手?是嗎?不是嗎?陸瑾娘低着頭,掩藏自己的情緒,“是,妾回去後,用心準備一份禮物,晚一點便去看望柳美人。”

“很好。大家都是伺候王爺的,要和睦相處。本王妃事情多,不方便去柳美人那裡。你就多去她那裡走動走動,可別生疏了。”齊氏笑眯眯的囑咐陸瑾娘。

陸瑾娘口中答應着,心裡頭越發的警惕起來。

出了喜樂堂,陸瑾娘算是鬆了口氣,回到沉香院,稍微歇息過後,陸瑾娘就去找桂嬤嬤說話。

陸瑾娘將李夫人和劉庶妃造謠生事,針對她的事情和桂嬤嬤說了。“嬤嬤,你幫我參詳參詳,如今我該如何是好?”徹底得罪了劉庶妃和李夫人,羅側妃那裡也沒討到好,王妃的心意難知,陸瑾娘有種緊迫感,只怕將來的日子艱難。

桂嬤嬤暗歎一口氣,“才人,奴婢說句不客氣的話,才人最近的風頭太過了點。”

陸瑾娘先是不服氣,她不過是個小小才人,整天夾着尾巴做人,何來的風頭太過?接着她又恍然大悟。

桂嬤嬤欣慰的點點頭,陸瑾娘還算不笨,“說起來王爺對內院女人,除了當年的陳美人外,都是一般。像是才人這裡,一個月王爺也不過來個三四回,以前柳美人沒懷孕的時候,一個月也就五六回而已。至於劉庶妃李夫人那裡,王爺去的更少。羅側妃那裡,王爺倒是還惦記着。王妃那裡自然不用說,初一十五,逢年過節的時候,王爺必定是歇在喜樂堂的。可是中秋家宴那天,按理王爺就該歇在喜樂堂,偏偏王爺打破了這個維持數年的規矩,來了沉香遠,這是其一。其二,中秋十五那一天,羅側妃和劉庶妃沒能進宮,其實王妃大可一個人帶着孩子進宮,這也沒什麼。偏偏就點了你,爲了平衡,這才點了李夫人一道同行。如此一來,府中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陸才人得了王妃的看重,有了王妃做靠山自然不同。再加上去呂家祭拜,像是這種出門應酬的事情,通常也就是羅側妃和劉庶妃跟着王妃一起出門。偏偏那日又點了你。陸才人,你可知道這麼多年,就是柳美人也不曾跟着王妃出門做客應酬過。你雖然只有六品位份,但是你卻是王府第一人。依着陸才人你的孃家背景和你的出身,這風頭可就太過了。”

陸瑾娘起身,深深拜謝,“多謝嬤嬤提點我。否則瑾娘還是一頭霧水。”

桂嬤嬤笑了笑,“陸才人不必客氣,奴婢能夠幫上陸才人,奴婢也覺着自己還有點用處。”

“還請嬤嬤教我,接下來瑾娘該如何做纔好?之前的事情瑾娘也是無能爲力。”無力反抗,只能受着。陸瑾娘憂心忡忡,總覺着危機四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載個跟頭。

桂嬤嬤暗歎一聲,“陸才人,說句喪氣的話,這個根結還是在王妃手裡。”

陸瑾娘轉眼便明白了桂嬤嬤的意思。王爺歇在陸瑾娘這裡,雖然打眼,卻是少有,不過偶爾。但是王妃接二連三的給她體面,這就惹人記恨了。陸瑾娘大着膽子的說道:“嬤嬤,我說句放肆的話,還請嬤嬤爲我保密。王妃那裡,是不是因爲家宴那日王爺歇在我這裡,王妃這才故意捧殺於我?”

桂嬤嬤點點頭,“如今看來,倒是有這個意思。不光捧殺了你,更重要的是,這一回才人是徹底得罪了劉庶妃和李夫人。才人以後沒了回頭路,只能跟着王妃。王妃今日能給你體面,他日就能將你踩入地底。王妃一手絕了才人的後路,等哪天才人礙了王妃眼,做錯了事情,到時候可沒人幫着才人說話求情。”

陸瑾娘手指頭髮白,“那該如何是好?”她管不了王爺的下半身,更管不了王妃齊氏的小心思。陸瑾娘只覺着進退艱難。

桂嬤嬤瞧着陸瑾娘緊張如此,倒是笑了起來,“陸才人不必憂心。想要暫時化解此事,也不是沒辦法。”

“還請嬤嬤指教!”陸瑾娘思緒很亂,只盼望桂嬤嬤真的有辦法。

桂嬤嬤輕聲說道:“苦肉計而已!”

陸瑾娘眼睛頓時一亮,“嬤嬤說的對。”

桂嬤嬤點頭,“既然陸才人無力抗衡,那便趁着這個機會在牀上躺幾天,想來過些日子王妃那裡氣消了也就好了。”

陸瑾娘頻頻點頭,說的沒錯,正應該如此。

“不過王妃囑咐才人去看望柳美人,此事才人還需善始善終。不如今日就過去吧。過個兩日才人病了,可去不得了。免得過了病氣給柳美人。”

陸瑾娘笑了起來,“嬤嬤提醒的對,柳美人那裡我還是要去的。”陸瑾娘心裡頭還是有點擔心,“嬤嬤,王妃絕了瑾孃的後路,瑾娘無路可退,可是瑾娘也不甘心就此束手。雖然苦肉計能夠暫時化解了此次困局,只是將來又該如何?難道要一輩子受制於人?”陸瑾娘眉頭緊皺,此番話可謂是忤逆了。

桂嬤嬤也是一臉憂愁,“才人,說句實在話,此事奴婢還真是無法可想。不過奴婢在宮中伺候多年,有個道理也是明白的。才人若是不想靠人,那就只能靠自己。若是有一天才人成了別人的依靠,想來到那時候,才人腳下的路自然就多了。要怎麼走,才人大可自己選擇,無需她人安排。”

這有可能嗎?陸瑾娘神色黯然。成爲別人的依靠,那是何其的艱難。她一沒家世,二沒人脈,三沒驚豔的容貌,如今連個退路都沒有。

“才人莫非是沒信心,怕了?”桂嬤嬤眼神有點不對勁。

陸瑾娘點頭,“不瞞嬤嬤,瑾孃的確是怕了。不過嬤嬤既然給瑾娘指了這麼一條路,總歸瑾娘也會努力朝着這個方向走。或許有一天,瑾娘福大命大,真的能自己走自己的路。”

“好志氣。不過奴婢還是要先給才人降降火。才人如今要做的一是苦肉計,而是行事謹慎,儘量低調。能夠不和劉庶妃她們起衝突,就儘量不要起衝突。至於羅側妃那裡,倒是比劉庶妃好相處一點。說來說去,這些事情還要靠才人自己把握。奴婢能夠幫忙的也就只有這麼多。”

陸瑾娘站起來,給桂嬤嬤行了個大禮,“這些日子多謝嬤嬤教導,若非嬤嬤一而再的爲瑾娘着想,只怕瑾娘這會已經沒機會站在嬤嬤跟前了。”

“才人過謙了。才人好自爲之,奴婢看好才人。

陸瑾娘重重的點頭,神情嚴肅。無論如何,總要去拼一拼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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