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過去再添點『亂』子。”楚月牙拉起了簡水柔,把那邊瞄着的高燁霜和秦疏落也召了過來,“讓孟繡容更熱鬧些。”
幾人也懂楚月牙的意思,昨晚在席面上的爭執和楚月牙撂下的話,可是歷歷在目的,看楚月牙的樣子,“鬥詩”二字不是說說而已。
“繡容姐?爲何就沒有我的名字了呢?”被圍在中間的孟繡容簡直脫不開身來,又一個樣子楚楚可憐的女孩拉住了孟繡容的袖子,“我可是做了什麼錯事,讓繡容姐惱了?”
除名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被除名者多半是擡不起頭來的,而且還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這便有了一大幫人圍着孟繡容哭訴,想問個一二三出來。
孟繡容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不過心中卻是曉得被人算計了,怪只怪她一時怕被祭酒罰而沒有檢查一下那冊子是否還正常,想着瞞過去就是,誰知道會出這麼大的岔子。
“別哭,我現在也不知道。”孟繡容竭盡全力的解釋道,“我得去問問祭酒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是一場 。”
“誤會?”又有好幾個男孩不滿意了,滿臉的戾氣,“孟繡容,你可真是厲害,那日不過只是頂撞了你一兩句,你便將我們都除名了,說都不說一聲,現在被我們圍了,你就跑出誤會兩個字來?那我們的名聲怎辦?”
“孟繡容,你好大的臉啊,一點不順心便是除名,以後誰還敢入你們繡文詩社呢?”另有人也憤憤不平的道,“不入詩社吧,要被送什麼鳥禽帕子,入詩社,現在還要面臨一句不順你意,便要除名的危險,做事可真是趕盡殺絕啊。”
“我沒有……”孟繡容想辯解,卻發現百口莫辯,她又不敢說出,她丟了這重要的冊子,可能被人動了手腳的事,那還是她的錯,現在她根本平息不了這衆怒。
“你倒是說清楚,不要藉口去見什麼祭酒的!”立刻有人打斷了孟繡容的話,讓她連狡辯都沒有機會。
“我……”
“孟小姐,好熱鬧呢!”楚月牙鑽入了人羣中,滿含笑意的看着周圍圍着的人,“什麼好事兒,說來聽聽?”
“你……楚月牙……”孟繡容看着楚月牙好整以暇的樣子就來氣,“滾開。”
“孟小姐怎麼這麼不知禮數,說話這般粗魯,真是丟了你大家閨秀的臉。”楚月牙笑意不減,“我不就來湊個鬧熱,你至於這麼攆人嗎?”
眼前,楚月牙領着高燁霜等四人,站在了孟繡容和她的跟班的對面,蕭宛珊也站在孟繡容身邊,臉『色』有些蠟黃,不過瞧着楚月牙的眼神卻是帶着濃濃的怨恨的。
周圍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中間自動給楚月牙和孟繡容留了地兒,好讓兩人對峙。現在,這兩人,這兩個詩社槓上的消息,誰都是知道的。
“楚月牙!我要和你拼了?”正在這時,還沒等孟繡容開口,倒是蕭宛珊忍不住了,撲了上來,“都是你,害得我哥哥……”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軒然***,蕭良材被皇上的人馬抓走的事情,誰都是知道的,各種有緣卻被***了消息。只知蕭良材動用了禁軍,但卻不曉得爲什麼,聽蕭宛珊的口氣,似乎蕭良材是爲了楚月牙才動用禁軍的?
一時之間,大家都等着蕭宛珊吐『露』更多,各家沒少讓自己的孩子看看能不能在太學院中打聽到蕭良材事件的緣由,只是昨日休假,今日一來便是祭酒大課,而蕭宛珊一直是殺氣騰騰的模樣,誰也不敢上前打聽,現在,卻聽到她主動說了出來。
又是……楚月牙……還真是個不消停的,原以爲泰王殿下走了,她作爲近期八卦主角的勢頭該熄一熄了,沒想到,還是個事兜子。
“你哥的事情管我屁事,是他自己動用禁軍的好不好。”楚月牙厲聲道,側過身,閃過蕭宛珊的撲勢,伸腳一絆賜給了蕭宛珊一個狗啃食,“你哪點齷齪事情,我還沒有追究呢,你還好意思開口!”
蕭宛珊撲在了地上,倒是不服氣,忍着痛就爬起來,狠狠的道:“早知,對你就不該那般仁慈?”
“仁慈?”楚月牙笑了,“好好好,你真仁慈。不過,你和活『色』生香那點齷齪事,硬是我『逼』我說出來?一個姑娘家,如此沒臉沒皮,竟然和那種地方勾搭在一起,怎麼做太學院的弟子的,恥辱啊……”
活『色』生香,頓時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這聲『色』場所是有名的,許多人都是知道的,說蕭宛珊和活『色』生香有勾搭,衆人只能望着那方面發揮想象力,一時間,看着蕭宛珊的目光,都帶着『色』彩。
“我沒有!”蕭宛珊雙頰一紅,雙眼幾乎是要瞪出來了,“你血口噴人,我……”
“蕭小姐,不知活『色』生香如何?”楚月牙笑意更甚,擠兌起人來,絕對不含糊,“有不有讓你心儀的……或者你就是去那地方……不至於吧,好歹你也是個大家閨秀,是你爹你娘沒有給足你體己嗎?”
“閉嘴!”蕭宛珊一聲怒喝,雙手揮舞着又衝向了楚月牙,楚月牙就勢一拉一推,再一次將她摔在了地上,這一次可摔得不輕,膝蓋和手肘着地,肯定是會被劃破皮的。
“夠了!”孟繡容雖然現在處境也慘,不過,她爹還在和蕭家聯合,她自然也要出手去保護蕭宛珊的,身邊立刻有三兩個壯實的小夥子上來了,一個拉起了地上的蕭宛珊,兩個似要和楚月牙對着幹。
高燁霜和秦疏落自然也挽了挽袖子,打算大幹一場了。
“我今日不是來與你動手的。”楚月牙微微笑道,“其實要動手,你這幾個花架子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就收了這心思吧。”
“那就滾。”孟繡容也沒有在太學院,還是在祭酒大課之下動手的心思,厲聲喝了這麼一句。
“我是來向你宣戰的。”楚月牙微微一笑,“禮尚往來是不是?明日散客之後,酉時初,在藏書閣三樓,鬥詩,每方各處三人,現場作詩,各自詩社認爲最好的一首和對方比拼,至於評判和出題者麼……六藝院所有博士。”
孟繡容面『色』一頓,接着便笑:“哈哈,你當我繡文詩社沒人了?好,鬥詩就鬥詩。若你們輸了,我要你們翰墨詩社的所有成員,退出太學院,可好?”
“好,若你們輸了,我要你們繡文詩社,解散。”楚月牙冷聲應道,卻感覺簡水柔在後面掐了她一把,似乎很擔心。
“那我就不奉陪了。”楚月牙拱了拱手,諷刺的掃視了一眼圍着的許多人,“你可處理好你們詩社的除名事件了,嘖,一個冊子都看不好,可笑啊。”
此話便是告訴孟繡容,這冊子丟了的事情,是她做的手腳,楚月牙是故意說的這一句,激起孟繡容的憤怒,卻叫她根本還不敢說。
“是你!”孟繡容立刻反應過來,指着楚月牙的鼻子道,“是你做的手腳,是你……”
楚月牙一把揮開了孟繡容的手,冷笑道:“我?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學子,哪有本事做你的手腳?孟小姐自己做的好事,現在被大家圍攻了,卻來找替罪羊?真是好算計呀。”
“就是你……就是……”孟繡容知是楚月牙,卻不能說她的冊子被對方偷了,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她不敢說她這麼大的失職。
“孟小姐好生着善後,我就不奉陪了。”楚月牙微微一笑,轉過了身,接着又回頭,對那邊的蕭宛珊道,“蕭小姐,你就不要瞪我了,和活『色』生香的那些齷齪事,又不是我要你做的,可笑。”
說罷,楚月牙昂首挺胸帶着秦疏落幾人走了,身後還傳來蕭宛珊的大喊“我沒有”,卻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好爽啊!”秦疏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是啊,從來沒有如此爽快過。”高燁霜也道,“以往總覺得拳頭利索,揍了人家一頓便是爽了,現在才覺得,讓別人暴跳如雷,陷入麻煩,卻沒法找自己的茬纔是最爽快的。”
楚月牙笑而不語,卻隱隱突然覺得有些煩躁,她這般拼死拼活的和繡文詩社鬥,還不是爲皇上做嫁衣,而且皇上還沒得一星半點的好處給她,她當初也是傻了,那日和皇上談話的時候,就該試探着討點好處,比如許個女官什麼的。
不過那時候一心想着從皇上手中活下來,其餘的事情,愣是沒考慮到。
“那冊子的事情是你做的?”秦疏落又問道,打斷了楚月牙的思緒,“你是怎麼做到的?孟繡容身邊也是高手如雲的,那冊子想必她也是寶貝得緊的,怎會……?”
“楚月牙鬼主意多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簡水柔倒是接過了話頭,她知楚月牙肯定不願意跟人說詳細的經過,因爲連她都不知道,轉了話題,“這鬥詩比賽怎麼辦?若是不好,真的要退出太學院嗎?”
此話一說,幾人的面『色』都是一凝。
“不礙事,我自由主張。”楚月牙堅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