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塵突然癱軟在地,嘴脣哆嗦着,臉色一變再變,看着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白鴻疇皺了皺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起來吧,皇上雖然罰了太子,但是對於其他人並沒有說什麼,你也不必擔憂。”
他以爲白逸塵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爲夜天凌的事情,所以好言寬慰,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白逸塵擔憂的不是自己,而是太子府的夜天凌。
白逸塵張了張嘴,半晌,似乎才聽到他的聲音:“爹,孩兒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了。”
白鴻疇看了眼他,白逸塵慚愧的低下頭:“母親早前確實是找過兒子,只是兒子並沒有答應。”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母親竟然敢這麼做,這一刻,白逸塵的心裡是有些怨恨林氏的,如果不是她,或許夜天凌也不會被查的,夜天凌在白逸塵的心裡有着特殊的存在,所以,他雖然明知夜天凌的事情不能全部怪林氏,更何況林氏還是他的孃親,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因此剛剛那句話,白逸塵幾乎是沒有停頓的就說了出來。
“塵兒,你!”
林氏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逸塵,白逸塵就這樣出賣了自己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以爲白逸塵是不會把自己說出來的,所以就算在之前白鴻疇說了這件事之後,她除了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外,很快的就冷靜下來,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先下去吧。”白鴻疇眯着眼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林氏,朝着白逸塵揮了揮手,白逸塵抿脣看向林氏,眸底的神色微微閃動,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花廳。
“大哥……”白凝香見白逸塵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急忙的跑過去拉住他的袖口:“大哥,你去哪?”
白逸塵低頭看着袖口的那隻白玉蔥蔥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白凝香的手背,擠出了一抹笑意:“凝兒,我還有點事情。”說完,手臂微微用力,把寬袖扯了出來。
“大哥,大哥,哥!”白凝香跑在門邊連連喊了幾聲,可是白逸塵的腳步卻是越走越急,白凝香跺了跺腳:“哥!”
已經走出花廳的白逸塵無暇顧及林氏的事情了,他一看到長青,便疾步走了過去:“長青,備馬,我要去太子府。”
“是。”長青見白逸塵臉色焦灼,當即快步往馬廄走去,沒一會兒便牽來一匹棗紅色的寶馬,白逸塵抓住馬鞍,一躍而上,手執馬鞭,狠狠的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馬兒揚起前蹄,如離箭的弦一般,眨眼間便沒看見人影了。
“大少爺,大少爺。”長青站在原地喊了幾聲,見馬兒越跑越遠,最後只得咬咬牙,用輕功追了上去,白逸塵騎着馬,飛快的往太子府趕去,長青也是牟足了勁兒,終於在他下馬的時候趕上了。
“少爺。”來不及喘口氣,長青就跑到了白逸塵的身後:“少爺,您來太子府有事嗎?”話罷,他也看了眼太子府,見到往日由小
廝守着的大門此刻換成了侍衛,而且還是皇宮的禁衛軍,濃眉微微的蹙了蹙,這是怎麼回事?
白逸塵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兩名侍衛便拔出了刀劍,陽光折射在劍身上,泛着懾人的寒光:“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許進太子府!違者格殺勿論!”
侍衛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話讓白逸塵的腳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他仰起頭看着偌大的牌匾,眼底流光閃爍,殿下,您放心,逸塵一定會想辦法來見您的。
……
“賤婦,還不跪下!”
花廳裡,白鴻疇一掌打落了桌上的茶盞,砸落在林氏的腳邊,噼裡啪啦的聲音讓林氏的腳本能的跳了起來:“老……老爺……”
林氏摸了摸胸口,目光觸到白鴻疇冷然的眼神時,心間猛的直跳,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林淑華,我真是小看你了啊,這種欺君罔上的事情你都敢做,你是不是打算把國公府全部賠進去纔算了事?啊?”白鴻疇猛地一拍桌子,那聲音迴響在花廳裡,所有人皆是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一聲。
林氏跪在地上,低着頭,老夫人見狀,不由得擰眉,到現在她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鴻兒,到底發生何事了?秋試怎麼和淑華扯上關係了?”
“娘。”白鴻疇看着老夫人,擔心自己的怒氣嚇到老夫人,微微的軟了軟聲音,指着林氏,隱忍着怒氣說道:“這個賤婦跑去太子府賄賂太子,說如果千璽高中的話一定要把他替換下來,所以千璽纔沒有進前十甲,我回府之前特意去了趟國子監翻閱了一下所有考生的試卷,以千璽的文采,不說前十,他進前五都是沒問題的,娘,您是不知道兒子當時的心情啊,兒子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這是在拿護國公府的前途當兒戲啊!”
一聽白鴻疇這麼說,老夫人臉色頓時一沉,看着林氏的眼睛險些噴出火來:“鴻兒說的都是真的?你當真去賄賂太子了?”
“母親,兒媳……兒媳……”林氏渾身一抖,眼珠四處轉着,眼底的驚慌一閃而逝,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
“果真是你,你個賤婦,璽兒一個孩子你都狠得下心去,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這麼的很毒!”老夫人氣得站起了身,指着林氏的手指顫抖着,想要撕碎了她。
冷清梅和冷千璽都是一臉震驚的看着林氏,心裡還沒消化完白鴻疇剛剛說的話,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被林氏操縱着,冷千璽率先回過神,他看着冷清梅,嘴角顫抖着,好半晌才說出話來:“姨娘,璽兒高中了,璽兒沒有讓您失望。”
冷清梅也是百感交集,她摸着冷千璽的臉龐,淚花閃爍,不住的點着頭:“恩,恩,姨娘知道五少爺不會讓姨娘失望的。”
這邊喜極而泣,林氏卻是一臉的慘白,老夫人狠狠的喘着氣,死死的瞪着林氏,白鴻疇擔心她氣急攻心
,趕忙走過去將她扶在椅子上坐好:“娘,您當心身子,這裡的事情由我來處理就好。”
“林氏,剛剛我所說的你可承認?”白鴻疇轉身看着林氏,一臉的冷意,林氏呵呵一笑,仰起頭無畏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苦澀萬分:“是,妾身承認。”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她不承認又能如何,只是她不甘心:“老爺,妾身這麼些連問您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侍奉婆婆,妾身沒有任何的怨言,可是老爺,冷千璽不過是一個庶子,庶子本就該養在嫡母的名下,您非但將冷千璽強行的從妾身身邊帶走讓一個卑賤的姨娘撫養,您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就因爲這事,所以你心懷恨意?”白鴻疇冷冷的看着林氏:“林淑華,你身爲正妻,連這點的容人之量都沒有嗎?”
“這是容忍不容忍的問題嗎?這是妾身臉面的問題,試問這大景朝哪有庶子養在姨娘名下的?”林氏直接豁出去了,反正還會比現在更糟糕嗎:“您不僅讓冷清梅這個賤人撫養冷千璽,更是讓冷千璽進了國子監,國子監是大景朝最富盛名的書院,去那裡的無不是世家嫡公子,他一個庶子,也配進國子監?”
說到底,林氏就是嫉恨冷清梅,有的時候,一點點的苗頭就能讓一個人瘋狂,不計後果的做些事情,就好比林氏,在外人看來,她說的這兩件事情無非是家長裡短而已,可是這些事藏在林氏的心裡,但凡一想到,心裡對冷清梅的恨意就要多一分,接着便是慢慢的生根發芽,直至在她的心裡無法拔除!
“好,既然你承認了,那就省得我多費口舌!”白鴻疇不想在同林氏說任何的話,他站在林氏前面,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而後將目光鎖在了站在一旁的岑嬤嬤:“岑嬤嬤,你去雅園收拾東西,明日帶着你的主子去水月庵,那裡山清水秀,遠離塵囂,最適合修身養性了,什麼時候把這個性子改了,什麼之後再回來,爲了國公府的顏面,我會對外宣稱你主子身子不時,去那養病了。”
“老爺開恩啊!”岑嬤嬤勃然變色,奔過來跪在林氏的旁邊,急切的開口:“老爺開恩,開恩啊,水月庵地處偏僻,夫人怎麼能去那啊!”
“怎麼不能去?佟姨娘和白晚香不也在那嗎?你去了正好有伴!”白鴻疇甩甩袖子,冷冷的哼了哼,連個正眼都沒給岑嬤嬤,他轉過身看着老夫人,用商量的語氣開口道:“娘,您看兒子的這個安排可以嗎?”
老夫人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說道:“這個家歸根到底還是你當家做主,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她這個自私狹隘的性子是應該好好磨磨了。”老夫人對冷清梅三人一直都是心懷感恩的,雖然在外人看來冷清梅和冷千璽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姨娘和庶子,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在春暉園,自從老夫人回來之後,從來沒有給他們甩過臉子,對冷千璽的寵愛甚至都超過了白逸塵和白凝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