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燈籠
一
光陰似箭。
一眨眼間五天以過去。
風冷情的傷已全愈,他和蝴蝶商量一下,決定離開這裡。
二
這日黃昏,風冷情和蝴蝶小秋坐在巷口石臺上看西下的夕陽。
小秋忽側頭道:“大哥哥,你是做什麼的?”
風冷情心頭一震,該如何告訴他呢?
望着小秋天真的雙眸,他又怎能欺騙他?
“我是一個殺手。”風冷情緩緩道。
“殺手。”小秋滿面好奇,“殺手是幹什麼的?”
“殺手就是專門殺人的人。”
小秋皺眉,“殺人有什麼好的?人爲什麼要殺人?”
風冷情閉上了嘴,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人爲什麼要殺人?這問題他也回答不出。
蝴蝶一直坐在一邊,看着二人,這時忽道:“是啊,人殺人有什麼好的,若是都不殺人,都平平安安的生活,該多好啊!”
風冷情內心也在思索,他過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應該?他所殺的人並不是都該死,他心中已漸漸的些悔意……
日已夕暮。
出外辛勞工作的人們都已回家,腳步匆匆
風冷情望着行色匆匆的人們,心中悠然神往。
他也希望有一天能過上這種曰子。
種幾畝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妻子守在門前,桌上已擺好了香甜的飯菜……
正自出神,過往的人羣中突的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風冷情心頭一震,急忙轉過頭去,站起身拉起蝴蝶和小秋的手,走回程家。
三
街頭那個黃眉漢子,正走過這個巷口,突地感覺到有一股厲電般的目光掃過他的身體,心中一動,轉過身來,只見一個灰衣男子正領着一個小孩和一個年青女子並肩走向巷子深處。
那個年青男子的背影如此熟悉?
--他是誰?
黃眉漢子駐足,雙眉微皺,腦海中驀地冒出一個名字--風冷情!
四
風冷情和小秋,蝴蝶疾步走回程家。
他摸摸小秋的頭,告訴小秋,他要送嶽姐姐回到她的故鄉。
以後一有機會就來看他。
小秋道:“大哥哥,咱們說的話可不能不算,你一定要來看我啊。”
風冷情鄭重地點點頭。
五
夜色沉沉。
風冷情和蝴蝶共坐一匹馬上,策馬狂奔。
自晨至晚,二人已奔出四百餘里,途中換了六匹馬。
健馬如飛,掠過一片漆黑的松林,沉沉夜色,松枝張牙舞爪,彷彿鬼手一般猖狂猙獰。
突地,那馬一聲驚嘶,人立而起。
蝴蝶尖叫一聲,花容失色,風冷 情右手力挽馬繮,那馬停了下來。
漆黑的松林中不知何時鬼魅般亮起一盞燈籠。
燈籠色作慘碧,靜夜中顯得詭異萬狀。
風冷情右手抱緊蝴蝶,左手握刀,沉聲喝道:“什麼人在此攔路?”
松林中突地傳來一聲極細極細的輕笑,笑聲未落,數十盞燈籠在風冷情前後左右丈許之外同時亮起。
慘碧地燈籠映得風冷情和蝴蝶,鬚髮盡碧。
燈籠後,黑暗之中影影綽綽站着無數身穿慘綠衣衫的人影。
左首人羣中一人細聲細氣地道:“風旗主,左使有請。”隨後只見一盞燈籠悠悠忽忽,向西飄去。
風冷情目光閃動,左手緊握刀柄,緩緩策馬跟去。
行出裡許,那燈籠悠忽停住,停在一輛金漆馬車前,那馬車豪華富麗,就連車廂邊上的流蘇都是珍珠做的,馬車旁四匹高頭大馬上坐着四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望着二人。
風冷情右手輕抱蝴蝶,飛身下馬,靜靜道:“師父。”蝴蝶一驚,擡頭看他,風冷情臉上木無表情。
沉默片刻,馬車中一個粗啞的男子聲音冷冷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師父嗎?”
風冷情默然不語。
那男了“哼”了一聲道:“神龍壇大弟了慘死這件事怎麼說?是不是你做的。”
風冷情道:“是我做的。”
那男子冷笑一聲道:“好呀,你竟敢爲了這個青樓女子,殺害本教壇主,你知道該當何罪嗎?”頓了一頓,厲聲道:“風兒,還不快給我殺了她?”
風冷情緊閉雙脣。
那聲音又道:“師父的話你都不聽了,好,風兒,師父再給你一個機會。七天之內把碧海青天夜夜心取來,我就饒了你們。
拿不來劍,就提這姑娘人頭來見我,給神龍壇兄弟一個交待,否則的話,莫怪爲師與你恩斷義絕。”
話音一落,馬車向南疾馳而去,四個彪形大漢策馬緊隨其後,松林中響起陰森森一聲笑,那一盞慘碧的燈籠倏忽而滅。
若不是遠處蹄聲隱隱傳來,蝴蝶幾疑是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