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別有用意的一番話,南宮慕兒那攪動的手指驀地僵了一下。黑亮的大眼睛忽的閃了一下。
是的,以南宮家那龐大的勢力,雖然這裡不是他們在臺東的天下,但是想要在臺北找到她的住址,絕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到時只怕——
“可是——可是就算我住過去,我還有兩個兒子··”
“沒關係,我堂堂商家,還不會連三個人都養不起。當然,這全憑你各人的意思。”商櫛風一臉尊重她的攤攤手,
“商先生,謝謝你。我願意擔任小姐的老師,只要您看得起我。還有··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過去?”
有些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南宮慕兒緊緊的蹙起眉頭。好像生怕哪個熟悉的面容會突然間從草叢裡跳出來一般。
“明天吧,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上午我來接你們。”商櫛風贊同的點點頭,“手機有嗎?明天我怎麼聯繫你?”
“不用了,商先生把地址給我就好了,我明天可以——額,家裡有電話。”
望着他那微眯着的包含不悅的眼光,南宮慕兒吐吐舌頭的指指樓上。隨即打開車門的走下車子。
無奈的搖搖頭,修長的大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的手機扔到她懷裡,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留下一句話驅車離去。
“提前收拾好東西,明天上午我會準時打這個電話給你。”
“哎——喂商先生——”
望着那逐漸隱在夜色中的汽車尾燈,南宮慕兒懊惱的伸着手,最終滿是鬱悶的垂下來。迎着皎潔明亮的月色,手中那黑亮的手機泛着精銳的光芒,就算用腳趾頭想想,她也知道這是一塊非常非常貴重的手機。
正想着,手機突然發出一陣動聽的和絃樂,望着手機上那顯示着的‘安琪’兩個字,南宮慕兒輕輕的皺着眉頭,考慮再三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
“喂?”
疑惑的望了望那依然在童話中的手機,南宮慕兒不禁有些納悶的又餵了一遍,
嘟嘟嘟——
通着的電話突然被切斷了,耳邊只有那“嘟嘟嘟”的忙音聲,可是爲什麼,她還是可以隱隱的感覺到,對面話筒中那種氣若幽蘭的氣息,猶如暗夜盛開的曇花一般——
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小心翼翼的將它收進隨着披着的大衣口袋裡,南宮慕兒心裡默默的祈禱着,剛剛打的電話應該不會是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或者說,但願對方··不要誤會纔好。
纖細的手指在拿出大衣的口袋裡的時候,突然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在疑惑的拿出來後,迎着月光攤開在手心的時候,眼神驀地緊了一下。那是——
光芒柔柔的照射在那金色的圓環上,周圍那一圈光芒魅惑的黑鑽,隱隱的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他一直,都隨身帶着這個戒指嗎?這個——他四年前曾經送給她,又被她丟棄在醫院裡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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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從屋裡傳出的那一遍又一遍熟悉的鋼琴曲,門邊站着的人影潔白的貝齒輕輕的扣着下脣,那美麗的容顏上有淡淡的化不開的愁雲。
在樂曲結束了一個尾,又起了一個調子的重來來過的時候,隱忍的身影再也無法忍受的走進屋子——
“晝,你已經在這裡彈了一天,要不要休息一下?”
歐陽雪淡笑着走進屋子,掩飾着滿眼的憂傷,輕聲的問向那正在彈奏着的,仿若無人之境的南宮晝。
他知道嗎?這個樣子的他,這樣的一副畫面。明明看起來很美,美的就像是一副畫一樣,可是爲什麼她的心會好痛好痛,痛到無法呼吸?
“晝,你有聽到我在說話嗎?”
眼見着他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如着了魔一樣的彈奏着,那纖細的手指暗暗的收緊,
“就算··就算你彈再多這首歌。就算你在這裡做的再多,她就會回來嗎?”
晶瑩的淚水順着臉頰一滴滴的流淌下來,她的眼中的憂傷卻怎麼也隱藏不住。只徒留那黑白琴鍵上的手指微微的僵了一下,那彈奏到猶如行雲流水般的音樂一下子亂了節奏。
她想起來了,這首歌——這首歌就是當年在演奏會上,他和南宮慕兒合奏過的那首歌。那時,他演奏,她跳舞。配合的天衣無縫,猶如金童玉女般登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微微的皺起眉頭,南宮晝面無表情的離開了座位,來到落地窗邊的俯視着腳下這片陌生卻又熟悉的土地,腦海中突然想起一首詩“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是的,陌生卻又熟悉。陌生是因爲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臺北,熟悉是因爲這個城市裡有她的氣息。
“你聽得懂的,你一定聽得懂的。”
歐陽雪深吸了一口氣,拼命的睜大眼睛的控制住眼睛裡又一波洶涌而出的淚水,她聽到自己那充滿堅定而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屋子裡想起——
“晝,這次回臺東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