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衝管家點頭示意。管家含糊其辭說“那裡應該是原來是院子,後來燒死了人,那裡就荒廢了!”
“哦!”府伊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帶着隨行的官兵,雄赳赳氣昂昂去了。
崔大人倒是不怕什麼,橫豎他只綁了一個,而且人應該在那裡纔是。
這裡他們搜個遍也沒什麼用!
等到一個官兵踹開屋子的門,看到裡面一堆,被餓的渾身無力,頭昏眼花的學子後,三月份的天氣,他匆忙下只穿了一件長衫,頓時就被冷汗打溼了。
“這,這……!”他跟見鬼了似得的!
“呵呵,崔大人,這就是你說的問心無愧?!”府伊簡直要拍手大笑了。
該,叫你仗着有個太子良娣的女兒就平時鼻孔看人,看我這次不扒了你的皮!
“大人,十五個學子,一個也不少!”
“大人,有一個已經餓暈了!”
“大人,只是受了點驚嚇,其餘沒什麼!”
這是被官兵小心翼翼擡出來的舒笙,他抖着手抓住來擡他官兵的袖子虛弱道“我要見大人!”
師爺正好在查看被綁學子的情況,見狀便和聲道,“大人一會便來,你等先稍安勿躁!”
舒笙雙眼佈滿血絲,嘴脣乾裂的脫皮,堅定的道“我有要事稟告大人!”
“這,事關東宮……!,我要見陛下!”說完這句話,他就暈了過去,師爺卻被嚇得渾身一抖。
“老爺,老爺!”
書房,府伊急得團團轉,“你說他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
師爺嘆了口氣,“老爺,人家暈着呢,而且他妻子還在外面喊冤呢!”
“弄到現在這個樣子,這叫本官如何是好!”府伊越想越氣,恨不得掐死罪魁禍首崔大人。
“好好的官不當,當什麼綁匪!”府伊氣的跳腳。
“老爺,崔大人是太子良娣的父親,恐怕還真是給太子辦事,換而言之,恐怕這裡面還真涉及東宮……!”師爺提醒道。
“東宮,太子……!”府伊覺得自己這頭髮真是要白不少,怪不得小妾嫌他牀上不厲害了都是被這些糟心事搞得!
“給本官准備轎子!”一咬牙,心一橫,府伊決定這事交給皇帝處置,反正誰兒子,誰負責。
“老爺,那您快點,說不定還趕得上早朝!”
對啊!今天是三月初十,正好是大朝,他有案子在身才告了假,現在這麼一想,他連忙抱着官帽往外跑去。
宣和殿。
皇帝接受一干吹捧,再煩惱一下幾個兒子的明爭暗鬥,最後苦惱一下後宮吃醋,準備下朝時,就聽太監尖利的嗓子喊,“京城府伊求見陛下!”
“李冬瓜?”皇上嘀咕了一句,當然府伊本名不叫冬瓜,大概是有次跟人吵架,對方罵他又矮又胖,活像個冬瓜,這以後,李冬瓜就是他的代名了。
“這會求見,想必是舉子被綁有結果了?”快到他的壽辰,皇上恨不得天下太平,最好天天有人誇他英明神武。
“宣!”
皇上盯着手裡的奏摺半響,最後冷冷的看着太子,太子被他冷厲的目光看的渾身發毛,抖着嗓子喚道,“父皇?”
“哼,你是不是嫌朕活的太久了,等不急了!”皇上抓起奏摺就砸過去。
太子站在原地硬是沒敢躲,生生挨下了。
旁邊幾個皇子交匯了一個眼神,各自縮着頭看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處。
眼看皇上臉色如雷陣雨般,陰雲密佈,府伊還是咬牙說道“啓稟皇上,有位舉子求見陛下,言有要事稟告!”
“哼,誰這麼大膽子?”皇上這會心情不好,看誰都不順眼。
“就是崔大人綁的第一個進京趕考的舉子!”
臉色變幻莫測,最後,皇上冷冷的丟出一個字,“宣!”
來上朝的時候,府伊就把舒笙帶着,怕他暈了,最後被皇帝殃及池魚,府伊還特地叫人給他灌了兩碗蔘湯下去。
“說,你要見朕所爲何事?”皇上看着地下跪着的人面色陰冷。
皇威撲面而來,這時候他突然想他的女俠了。舒笙定了定神,成敗就差此一舉。
“學生,姓舒名笙!乃是進京趕考的學子!”
“卻被人所綁!”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皇上不耐煩起來,這些他已經從奏摺裡知道,不想再聽一遍,當下就要他滾,心裡更是覺得這種舉子,就是考的好,也不用給他個什麼官位。
“學生不是要說這個!”猶豫了下,舒笙磕頭,“學生家父,乃是舒珵!”
頓時滿朝文武一頓,紛紛交頭接耳,舒珵誰啊?
皇上眯着眼琢磨了半響,沒印象。
這時,舒笙又道“乃是隆興十八年探花,翰林院侍講學士兼……廢太子講學。”
此話一出,頓時大殿裡鴉雀無聲。
當年廢太子一案,可以說震驚滿朝,皇上一向對這個兒子看重,可那次事後,他恨不得當這個兒子不存在,大抵是越看重便越失望。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皇上眼裡情緒複雜,好一會纔開口問道。他不開口下面站着的人即使心裡頭翻天倒海也不敢出聲。
太子眼神陰狠,想開口,卻被皇上的冰冷的眼神震住。
“學生知道。”
“家父臨終前,託付一件事,命學生將一件東西親自交給廢太子!”
冷宮,廢太子長身玉立,站在書桌前正持着一塊殘墨慢慢的研磨,自小侍奉他的大太監,安易穿着一身陳舊的太監服捧着一枝梅枝站在一旁。
忽然外面熱鬧了起來,安易恨恨的罵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早晚要收拾了。”一見殿下失勢就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