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點點頭,看向廢太子,廢太子走過去,準備打開時卻頓住,回頭問道“你原本準備殿試時求見我?”
舒笙點頭。
“那爲何?”
舒笙苦笑,“有人不肯放過我,自我進京第一日就把我綁起來,每日只肯給一碗清水,見我不肯就範,就陸續綁了舉子回來威脅我……,我愧對他們!”他擡袖捂臉,肩膀一抖一抖,難過愧疚的無顏面對那些學子。
“陛下,若此人此言……,”屬實,戶部尚書目光閃爍,“當要賞。”他是老臣,揣摩聖意有一手。
吏部尚書冷哼,他孫女是太子妃,當然要幫着太子,只是他剛開口,就見廢太子開了箱子,無奈只能憤憤憋了回去。
一張滿是字的紙,幾封書信,還有一塊昔日廢太子的小印,一塊調動東宮禁衛的腰牌,還有兩塊金牌,金牌下面墊着一張泛黃滿是字跡的白綢。
兵部尚書瞅了兩眼,忽然疑道“陛下,這是調動御林軍的金牌,不,不對,這是仿製的!”
“這幾塊都是仿製的!”他抓起來一摸一看就明白了。
“這是金牌的圖紙?”戶部尚書伸手把墊在下面的東西拿出,一抖,就看到紙張已經泛黃的上面描繪的正是調動御林軍的金牌。
皇上慢慢轉過身,拿起那枚廢太子的小印,看了一眼,忽然向廢太子伸手,廢太子一愣,隨即把一直不曾離身的小印遞過去。
“一模一樣!”皇上身後有老臣驚呼。
得到示意的刑部尚書快速瀏覽一邊,然後對着皇上說“陛下,這是舒珵的陳情書,他當年在殿下被廢后,意外在翰林院發現一塊仿製的太子小印,正是印在那張調動御林軍的太子詔書上。”
“他本想求見陛下,只是當時陛下盛怒,無人敢幫他。”這句話說的委實婉轉,實在是當時皇上下旨,膽敢有人再言廢太子一案,斬立決!
“他便想方設法見到被廢的太子,卻發現暗中有人監視他。”
“於是,他假裝不知,暗暗跟昔日廢太子舊屬找到幾塊仿製的金牌,而後,翰林院邱吉告訴他找到了一樣證物定可使廢太子翻案,時隔兩天,他便發現邱吉於街上被殺,於是,他左思右想後,便把找到的所有證物封存在箱子裡,委託曾被廢太子救下的太監小印子埋在石桌底下!”
這時,扶着舒笙的大太監安易忽然抹了把眼淚,用哭腔說道“小印子有一天忽然跟奴才說了一句,天終究是會亮的,然後第二天一早,就被人發現他上吊自盡了!”
廢太子怔了良久,眼睛酸脹的厲害,過了好久他才道“委屈你們了!”
“殿下……。”安易擡袖抹臉,舒笙被他動作一帶,差點摔着,慌得他連忙扶好,這可是他大恩人啊!
刑部尚書拿起幾封信,遞給皇上,皇上打開看了兩眼,臉色陰沉,等他看完後,對着如今的太子就是一腳踹去,“你,真是好樣的!”
太子哆嗦的跪在地上強撐着辯解道“父皇,他們這是栽贓陷害……”
“閉嘴!朕怎麼會有你這種心思陰狠狡詐之子!”
來人,着刑部,大理寺,京城府伊給朕徹查此事!一定要給朕查的明明白白!!”他攥着幾張信紙,氣的渾身發抖。
很好,老爹交代的任務圓滿完成,該暈了。舒笙眼一閉,頭一歪,就軟軟倒下。
“舒公子,舒公子!”太監慌亂的叫道。
演完戲,筋疲力盡的舒笙美美的睡了一覺。等他醒過來,就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你醒了?”坐在桌前看書的人淡淡的道。
舒笙坐起來看過去,就看到廢太子坐在那裡,靜如泰山。
他忙起身“參見殿下……,咳咳!”
廢太子一揮手,安易大太監忙走過去,端了一杯茶給他。
“多謝公公!”舒笙覺得喉嚨快着火了。
“不謝,不謝!”安易笑眯眯的說。
“你倒是能耐不小!”廢太子屈指敲着桌面,喜怒不辨。
舒笙立即會意過來,廢太子指得是京城接二連三有舉子被綁,直達天聽的事,他羞澀一笑,頗有些自得,“這得多虧咱臉皮厚,娶了個好媳婦!”
廢太子正飲茶,聽到他這調調,差點被嗆着,轉過身,就看到他一臉與有榮焉,可見他真是這麼想的。廢太子不由一默,忽然就想到自己的太子妃,繼而恍然,他已經不記得廢太子妃是什麼樣的,至始至終在他記憶裡,她都是永遠的端莊有禮。
“舒公子是怎麼做到的,給奴才講講!”自己主子翻身有望,以後,說不定他就是太監之首了,這會他心情好極了。
“我……夫人,力氣大,會點功夫,把綁我的人揍老實了,在用崔大人的錢收買他們,幫着每天綁人,昨晚把人帶到崔大人家,然後今天凌晨在故意引他們看見,有人扛着被綁的舉子跳進崔家。”舒笙最後補充道“其實,學生沒冤枉他!”真的,只不過是綁了幾個的問題。
“這崔大人運氣可不好!”安易幸災樂禍的說道,恨不得再上去丟幾塊磚。
“公公,你是不知道,他盯了我不是一天兩天了!”舒笙開始大倒苦水。
給老闆幹活,總得讓老闆知道你有多辛苦吧!
廢太子忽然就想起當年的舒珵,瞧着清清秀秀的,卻是個倔脾氣的!
“你想要什麼?”他忽然問道。
舒笙呵呵一笑,“學生沒什麼想要的!”他掃過外面,忽然跳起來,慌道“糟了,這麼晚了,學生得趕緊回去了,要不然會後院就要起火了!”
廢太子盯了他一眼,點頭“安易,你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