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同薛嘉一處住着,趙氏心裡儘管煩惱着也不敢找了薛寧商量,更何況女兒也是待嫁之身,有些事情終究是不合適的。
薛寧雖有些讓人去打聽打聽,但到底還是被瞞了下來。
趙氏一大早讓人叫了馬車,去了東城的趙家見一見岳氏。
晚上回來的時候,臉色並不算好。
“娘,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是生病了?”薛寧有些擔心趙氏的身子,想着如今已經搬出來了,做事也不用擔心着擔心那。
要不要乾脆請了個大夫住在府裡。
只這念頭剛一起,就被否決了。
“可能是吹了風吧。”
薛嘉眼睛微微睜大,語氣帶着一絲緊張:“要不還是請了大夫進府裡看看吧。”頓了頓又赧然說道:“我看都快過年了,天氣也冷了。不如大家都看一看,有沒有病什麼的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圖個安心。”
趙氏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好,嬸嬸讓人去請了過來,嘉姐兒到時候和寧姐兒也跟着一起看一看。你們這個年齡身子也該好好調養調養了。”
女孩子出嫁之後,首當其要就是生兒育女。
只有如此,才能在夫家站穩。
出嫁後想做個檢查怕是苦難,只有在出嫁前請了大夫看看,若是有個什麼問題也好儘快解決纔是。
如此一想,趙氏笑了笑忙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薛寧看母親聽到請大夫只好,目光只在薛嘉身上打轉,微微一想,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在知道自己只是陪着薛嘉後,也沒有去多想。
來的大夫是岳氏介紹的。
等檢查過後,被請到了榮壽堂。
丁老夫人和趙氏等在那裡。
“老夫人、夫人。放心。府上兩位姑娘的身子都不錯,這大一些的就是容易心思焦慮,需要多多開解,人開心了就好,暫時不需要用藥。不過……”
“不過什麼……可是有問題?”丁老夫人語氣激動地問道,方纔想起薛寧是在冰天雪地掉進過池塘裡的,雖說後來有李大夫的調養,但也怕有隱患在。
“那小些的姑娘似乎有些宮寒。”
趙氏一驚,立馬想到薛寧到現在都還沒有葵水來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是不是要吃藥?”丁老夫人問。
大夫點點頭:“情況也不嚴重。兩位姑娘都只要幾帖的藥即可。不過前者主要還是在於心情,心情好了,這病也就能好個七八成。小的那位還是要注意保暖。經常喝一些薑湯纔是。”
丁老夫人和趙氏聽了連連點頭。
趙氏想了想又問:“不知道是否影響生育?”
大夫大笑道:“影響總是有一些,若說一點也沒有倒是我這個大夫在說大話了。你們是趙夫人介紹過來的,我也就直說了,日後是會辛苦一些,只要好好吃藥。不要加重宮寒的情況,吃飯穿衣也儘可能的保暖,夏日也少吃一些冰的東西,問題也就不會那麼嚴重。”至於具體的事情,還要看婚後的情況。
薛寧和薛嘉在大夫走後,就開始痛苦的喝藥的日子。
早晚各一碗。也不知道身邊的丫鬟們被交代了什麼,這藥都是盯着兩人喝下去的。
薛寧心裡直叫苦,只是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孔媽媽的到來。一直養藥浴泡着,這宮寒就許是真的會嚴重。
這一次大夫也只是讓喝了幾帖的湯藥。
……
在離陶安不遠的官道上,幾輛馬車正在趕路。
喬悅笑嘻嘻地摟着喬夫人的胳膊:“娘,你說信到了沒有?是信快一些還是我們快一些。咱們這樣過去會不會嚇了寧姐兒一跳。”
喬夫人無奈地回笑道:“這信總是比我們要快的,不過也快不了多久。”當時喬大人特意選了離陶安不遠的地方。來回也不過是四日。
這送信再快也要一日半的事情。
等喬家的信到了趙氏的手裡,趙氏一看大驚之下忙去了壽華院。
“母親。喬夫人和喬悅在來的路上了。”趙氏邊說邊把手裡的信遞了過去。
丁老夫人臉上一喜,忙接過信眯着眼睛看了起來,半晌後對趙氏笑:“這怕是那悅姐兒的意思,人和信一起出發了。”
“可不是嘛。”趙氏微笑:“對於悅姐兒我也是當了女兒來看,看她這般樣子,也只覺得有趣。那裡還會被她說得嚇一跳呢。”
朱家人的事情,到了如今還依然是趙氏心裡的一根刺。
而間接幫着薛寧擋災的喬悅一直讓趙氏很是內疚,顧而看着喬悅的時候,其實比薛嘉還要讓趙氏來得心疼喜愛。
桃嬌剛離開,薛寧就親自跑到薛嘉那裡。
“四姐姐,悅姐兒也要過來了,到時候我去把表姐也請了過來,我們姐妹四個人一塊說說話。”
薛嘉即認識趙玉敏又認識喬悅,對這兩個人的觀感都是不錯,聽了也只是笑着點頭 。
“到時候讓敏姐兒給我們彈琴,一直聽說她彈得多好,可總沒有機會聽到。這一次過來,可是不能錯過。”
薛寧笑:“悅姐兒笛子吹得也是不錯。”
在喬悅和趙玉敏不知道的時候,薛嘉和薛寧二人已經在想着等她們來的時候怎麼壓榨兩個人。
趙元朗吹得一手好笛,趙玉敏耳聽目染之下也是小有成就。
薛寧早就念着機會聽上一曲了,也不知道和當年趙元朗吹得一樣不一樣。
……
棗子衚衕裡的人都在等待喬家人的到來。
牛犄角那邊卻是大門中開,曾經一同到陶安碼頭的週三奶奶正從馬車裡下來,身後還跟着一名管事媽媽打扮的人。
唐心竹和陳氏等在大門口。
陳氏端着笑臉迎了上去:“週三奶奶,您可來了。老太太聽說您要來了,正在屋子裡等着呢。”
週三奶奶嗯了一聲,心裡有些不快,原以爲這薛府的人大大小小總是要一起出來迎接自己纔是。但到底想到了一起上陶安的時候得了薛府的照顧,面上的笑容纔沒有放了下來。
陳氏並沒有注意到週三奶奶的變化,只笑着往裡面迎。
唐心竹退後一步,不由得苦笑。
不知道這週三奶奶是爲何過來的,希望別在扯到長房這邊爲好。
唐心竹嘆了一口氣,身邊的丫鬟忙推了她一把。
前面的人都走遠了。
榮壽堂裡,依然不見林氏。
週三奶奶進屋後看了一圈,不解地說道:“莫非府上的大太太出去了?不在這裡?”
“怎麼會呢,三奶奶您來了,我們怎麼會離府呢。“陳氏笑着說道:”只是大嫂病了一陣日子。府裡的事情如今都是侄媳婦在管着。原本大嫂也是想過來的,又怕這病……”
週三奶奶目光一閃,往唐心竹身上看去。
唐心竹上前道:“婆婆這些日子都在靜養。很少管事,上一次六妹妹記名府裡請宴,也沒有出來……”
看來是真的病了。
如此這樣也好,少了一個人自己說得也方便一些。
週三奶奶暗忖道。
“老太太……您看,我來這裡。是我們婆婆的意思。”週三奶遲疑着看了看周圍的人。
是有什麼事情要避開其他人嗎?
胡老夫人原本就對鎮安侯府會突然來人心裡有所疑問,只是實在惹不起,只能讓人去大門口迎着。而自己不去,一來週三奶奶只是個小輩,二來薛嘉的事情,胡老夫人未嘗沒有不怨恨那鎮安侯府的。
若不是鎮安侯府傳了出去。哪裡會有後面的事情。
“你們先下去吧,看看廚房那邊做得怎麼樣?”胡老夫人吩咐道。
週三奶奶方纔的意思,陳氏和唐心竹又怎麼會不明白。一聽胡老夫人的話,忙藉着理由帶着人離去。
週三奶奶等人離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府裡的四姑娘……”
“這事情只當作過去了,也是那孩子命不好。”不等週三奶奶說完,胡老夫人搶先說道。心裡卻是懊惱這事情明明錯在鎮安侯府,薛府已經搭出去一個女兒了。如今週三奶奶又要提起這事情想要幹什麼?
但無奈形勢逼人,權利壓下來,胡老夫人乾乾脆脆地把那事情抹去,只希望鎮安侯家不要再掛記薛府。
週三奶奶先是一怔,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微笑說道:“那四姑娘我看着是個好的,只能說事情太巧了,倒是府裡連累了四姑娘。”
“……這事婆婆也是知道了,只說不能因此害了四姑娘。既然是因了當日的原因,才害得四姑娘不得不被退婚。咱們鎮安侯府也不會不管。”
胡老夫人臉上一亮。
週三奶奶笑着道:“若是您同意了,日後咱們兩個府裡也算是親戚了。親戚之間少不得往來,日後胡老夫人也可以來了府裡坐坐。”
“可是……”胡老夫人還是有些猶豫:“那週二爺聽說有夫人?”
週三奶奶心裡鄙夷,面上還是笑道:“的確如此,不過老太太放心,咱們二嫂最是賢惠大方不過了。之前的那幾房姨娘也是二爺同意了就收進來,如今在鎮安侯府更是吃好喝好,一點也沒有受委屈。”
“日後……四姑娘過去了。就憑着在船上的那些日子,我也會幫忙照顧着,老太太您啊……就放心吧。”
“這事……還是要聽聽她們父母的意見。”胡老夫人心動了,但好在理智還在。
週三奶奶也沒有意見,點點頭,只說若是同意了,到時候讓人來鎮安侯府找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