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喪屍遊:重聚與意外】
“地下室……果然是地下室。”
隊長無可奈何地在前面帶路,颱風和晴空則跟在後面邊走便慨嘆:之前熊斬拓就跟他們說過有地下室。那時候他倆都只是隨耳聽聽,現在一想還真是。
“這麼說,這棟別墅的秘密藏在這地下室裡,對吧。”跟着周隊長走在後面,颱風用沒受傷的那隻手隨便拿起桌旁一份研究報告,看了看上面那橫顯眼的字:CL18研發週期。
看着看着,颱風漸漸意識到剛纔幫他們殺死周隊長身邊兩個嘍嘍的,大概率就是這個藥物,CL18,一種極其可怕的揮發性毒藥。不知道這羣傢伙什麼時候沾上的……也許這四周正瀰漫着這種藥物呢。
走着走着,周隊長突然停住了腳步。颱風擡頭一看,他們已經來到了這個地下室的最深處——監控室。一擡頭就看見鑲在牆上的監控畫面,上面有些還被黑膠帶粘住了。
晴空觀望了一下四周,發現角落裡被綁在電椅上正熟睡的龐恪和程雷鏈。
估計是被麻醉了。
晴空與颱風會意一眼,之後颱風徑直來到周隊長身邊,用槍指着他的腦袋,等晴空把龐恪他們救下來以後,剛好可以利用這些電椅拷問他一些事情。
張哥一臉頹廢地倒在身邊,不敢看周隊長望着自己的眼神。周隊長盯了一會兒張哥,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早已沒了生息的隊友們,忍不住把頭埋下。颱風盯着他,心裡竟不知不覺生出一絲憐憫。
晴空從其中一個死去的人兜裡找到解鎖的鑰匙,給程雷鏈和龐恪都解開。突然程雷鏈睜開眼,把他給嚇了一大跳:“你不是睡了嗎?”
被解放出來的程雷鏈舒展着筋骨站起來:“我那是閉目養神。不過你們老大睡得挺沉。”
把程雷鏈扶起來,晴空繼續給龐恪解綁,颱風則望着張哥以及這裡倒着的(其實是死了的)人,試着理清楚這裡發生過什麼。
光線有些昏暗,晴空甚至不能準確地把鑰匙插進鎖芯,需要反覆試探好多次,弄得他心焦得很。正是這種環境,人們才容易放鬆警惕。
被押的周隊長明白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不可能從這幫小子手裡逃出去了。但他還有放手一搏帶走一人的機會!
他偏轉了一下身子,被光線擋住的前懷裡,居然還有一把槍。
剛纔那兩個朋克沒收了自己一把槍以後就以爲萬事大吉了。也幸好,老子起碼死得不憋屈,多帶走幾個,還能給戰友們報血仇!
他再也顧不得別的什麼了,最後看了張哥一眼,對方還是不和自己對視,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藉着昏暗的光線與颱風力道的減輕,他忽得一抽身子掙開臺風,隨後慌忙舉起槍,朝面前颱風、晴空、程雷鏈和龐恪的方向隨意地打了四五發。他根本看不清也瞄不準,直到最後子彈用光,他才丟了手槍,獨自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一羣渣滓,居然能逃過這麼多陷阱。但是,我,永遠不會受你們擺佈!”
他猛吸了好幾口氣,面前不知誰的身體直勾勾地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這聲音比任何仙樂都讓他愉悅,很久沒有報仇的快感了!
等到大家反應過來,晴空第一個衝上去,用身體把周隊長撞到一邊。
那瘋子開槍的時候,颱風正好站立在最前面!每顆子彈都鑿進颱風的身體,一發接着一發,他的前胸已經被彈孔佔據,鮮血汩汩往外冒!
周隊大笑着看向正怒視自己、彷彿下一秒就要撕碎自己的晴空,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有餘地可走。現在這兩個小子不會是自己這個特種兵的對手,龐恪還沒被他們弄醒,所幸!
他壓低重心朝晴空衝過來,儘管晴空手裡有槍,他依然相信自己的速度能快過對方的反應力。晴空被這瘋子的舉動徹底激怒了,舉起槍正準備把他打成篩子的時候,對方已然來到自己面前手掌一揮,手槍就這麼被打飛了出去!隨後又是一個瞬間,周隊的手已然成拳,猛烈地鑿在晴空的腹部。
“嘔!”晴空乾嘔了幾聲,整個人半倒在地上。他是朋克接待處的槍手,肉搏根本不是他的專長,若是換了暴雨,這瘋子纔不會這麼囂張……
周隊一腳踩在晴空身上,一用力把這個青年踩倒在地。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只想讓這份快感繼續下去!他又一掌劈向晴空的喉結處,晴空痛苦地嘔了兩聲,試圖用手控制住對方的胳膊,但這根本於事無補。
周隊又用肘狠狠地捅晴空的肚子,晴空的手被對方變相控制住,只能通過蜷曲身體來減輕痛苦。這痛苦很快麻痹了他的神經……
一旁,程雷鏈把自己身上的鎖鏈都甩開,來到牆角把剛纔被甩開的晴空的手槍撿回來,對準了周隊的腦袋。
一聲猛烈清脆的槍響,伴着硝煙味和血漿的味道一併迸出。晴空感覺施加在身上的痛苦消失了。
程雷鏈把槍扔了之後又去給龐恪鬆綁。晴空則硬撐着站起來,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仍讓他暈乎乎的眼冒金星。他來不及在周隊長的屍體上找回面子了,因爲他的好兄弟也正倒在地上——
“颱風!”
晴空來到颱風身邊跪下,一時間無數過往都涌了出來。他甚至沒空再深入回憶什麼,趁着颱風的手仍舊溫熱,他顫巍巍地抓住了這雙手,嘴裡嘀咕着些難懂的話。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樓梯又一次響起腳步聲。片刻,熊斬拓、鄭棕邪、暴雨、崔鐵全、颱風和喬雪傲,他們六個也找到了這裡。
“你們沒事吧!”崔鐵全走在最前面問道,但他話音未落,眼前的這一幕卻不是他期望的模樣。只見颱風倒在血泊裡,胸前盡是彈孔,晴空痛苦地跪倒在臺風身邊,用脖子吻着對方體溫尚存的脖子……
大家合力把龐恪弄醒後,已是又過去半個鐘頭。大家相互瞭解情況後,紛紛圍在臺風身邊爲他默哀。
晴空警惕地緊盯着旁邊自始至終都既沒說話也沒有所動作的張哥,生怕他也會趁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帶走自己的同伴。
把颱風就這麼擱在這兒也不是事兒。龐恪吩咐閃電、晴空和暴雨把他擡出去埋了。外頭雪有點厚了,龐恪還說要是雪難清理的話就叫上他一塊去,暴雨應承着說不用,說完便抹了把淚。
親手埋葬自己的好兄弟,任誰都會流淚的吧。
龐恪坐在原來周隊長的位置,望着面前的無數監控屏幕悵然若失。剩下的人坐在他身邊,不知誰拿了隔壁實驗桌上的實驗報告,看了起來。
“颱風是個講義氣的兄弟。剛纔若不是他有意堵在前面擋住那瘋子的子彈,想必我、程雷鏈和晴空都得被他打死。”
龐恪乾脆躺在地上,大長腿直直的伸在前面,自顧自地說起來:“他以前是個被拋棄的孩子,一個人在外流浪。後來這傢伙結識了晴空,而晴空當年是個在街上賣面具的小商。後來我們接待處和別的幫派火拼,鬧着鬧着就鬧到街市上,正好他們兩個膽子大的躲在一邊看熱鬧。然後我就威脅他們想活命就得入幫幹活……”
這段塵封在龐恪心裡的歷史被他一點點揭開,朋克天氣團裡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
“後來,這兩傢伙真的進來了。我看他們挺有資質的又很單純,就給他們了點照顧,起碼讓他們在我那兒免費吃住,還特意找了幫長老們重點培養。颱風是個特聰明的人,我讓他了解了時局以後,有什麼問題我都經常找他問計,就像……劉備和諸葛亮的關係。”
“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剛入幫時候宣誓的聲音。他那會兒說他會永遠效忠接待處,永遠伴我左右……”
聽龐恪一點一點說完,大家都悲痛不已。大家雖然沒有多少和颱風相處的過往,但就短短几天的接觸,大家早就把颱風這個聰明老練又真誠的朋克視作親人了。
相逢何必曾相識,活在這個滿是喪屍和陰謀的天地裡,相見即是相識。
龐恪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他仍能感覺到麻醉劑在自己體內涌動所帶來的酥酥麻麻的怪異感受。
“這棟破樓,老子一秒都不想呆了。等安葬了颱風,咱們最後再去和他告個別,然後就去找煤。”龐恪吩咐道。
好一會兒,晴空領着暴雨和閃電重新回來,三人眼眶都是紅的——他們跟颱風說了好多好多話。
時間是有點晚了,再不去找煤,第二天的計劃就要押後了。龐恪領着所有人來到埋葬颱風的地方,同他道別後,沿着原路返回,重新找到他們的車。
至於張哥,隨他去吧。讓他跟着是絕不可能的,因爲失去了戰友的天氣團們對這羣特種兵眼裡只有仇恨。晴空剛纔甚至還想衝上去把火氣撒在張哥頭上,被龐恪叫停了。
或許他會隨了程雷鏈的願,讓張連赫回心轉意?……理想真的很美好。
然而路還是要走,車仍舊要行。崔鐵全和暴雨的那輛車被二級喪屍打壞了,所以他們只能找別人的車。少一輛車意味着少了五分之一的煤。
那座充滿危機的大樓,總算被他們甩在了後面。幾人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從裡面逃出來的,這前前後後不過四個小時,經歷的事情卻完全能稱得上是一場有分量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