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煙嫋嫋從香爐裡飄了出來,讓這室內的氣氛更加的寧靜。
青涯在東方從走了之後便是一直站在沒動,慕容悅也沒有主動說話,而是拿了桌上那把匕首,仔細的把玩着。
這把匕首是她送給他的,十大兵器的之九的斷腸。
“你……”青涯開了口,卻是沒有說下去。
“嗯?”慕容悅擡頭,微笑的看着他。
青涯咬着脣,面無表情的少有的彆扭的和糾結,像是大姑娘見着初戀情人似的站在哪裡。
慕容悅揚了揚眉,目光問溫和的看着他。
青涯的手朝着她伸了過去,輕聲道:“你能將我的匕首還給我嘛?”
慕容悅愣了一下,隨即“撲哧”一笑,問道“你還將這匕首刺向我嗎?若是你刺向我,我就不給你了,若是你不刺向我,我就給你。”
青涯沉默了許久,輕輕搖了搖頭。
慕容悅將匕首就這麼輕輕一拋,朝着青涯仍了過去,嚇的青涯手舞足蹈的去接。
“出去吧。”慕容悅說道。
在青涯沉默的時候,慕容悅是如重釋放的感覺的,她對蘇年錦表明身份,是鬼使神差之下,這種事情,她不想再來一次,所以,青涯若是要執意殺了她,她也是別無他法。
青涯深深的看了慕容悅一眼,走了出去,與此同時伊然也走了進來,防備似的看着青涯,兩個人擦肩而過,青涯一直是垂着頭的。
“北國太子和北國丞相來了。”伊然在慕容悅身邊說道。
這幾日南國有身份的夫人都會帶着自家的女眷上門來探訪慕容悅,一則看看這即將登爲皇后的女人,二則季亦淞淞吩咐所有一品夫人都要在慕容悅面前過一眼,讓她挑一位看得過眼的人作爲那一日的梳妝的長輩。
蘇年錦這幾日很是忙碌,見青涯出來,他也沒有進去,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間處理事情去了。
“請進來。”
又來了一個熟人,慕容悅如是想到,這一個熟人怕是這捨不得她死的吧。
很快,北國太子上官淵和北國丞相李康德被人帶了進來。
因着慕容悅是女子,又有傷在身,便也沒有弄得多正式,而是在她房間的外間接待的。
北國太子上官淵是一個見着美色便走不動的人,生性又軟弱,可偏生他又是北國皇帝最心愛的女子所生,因着那女子已經去世,皇帝便是歲她所有的愛都給予了上官淵,自然是希望他登上大寶的。
李康得的父親是丞相,太爺爺也是丞相,可謂是生在丞相世家了,經過上官淵的刻意提醒,便也是兩個月就坐上了丞相之位,可謂是北國史上爬官位爬的最快的一個人。
一個是北國身份最爲尊貴的少年,一位是北國腹中最有墨水的少年,兩人站在一起,若是正論起氣相,還真看不出來誰高誰低。
“見過北國太子。”慕容悅見着他們進來率先福身行了禮。
“元冗公主客氣了。”上官淵哈哈一笑,道:“公主身體可好些了?”
“拖北國太子的福,元冗的傷好多了。”
“元冗公主擡舉了本宮了。”
兩人說着客套的官方話,也相繼入了座。
慕容悅這裡只有伊然一個婢女,自然是由她斟茶。
上官淵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中是滿滿的征服感,在他的心中,被他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誰的人,都是要進他的府邸的。
“元冗公主這婢女長的可真是清秀。”
若是在北國,任何一個臣子聽着他這麼說,下一刻必定是將這位婢女拱手送上,可是慕容悅不是他北國的臣子,伊然也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婢女。
慕容悅優雅的笑了笑,道:“北國太子這麼說是擡舉本宮這位婢女了。不知太子來找本宮所爲何事?”
上官淵皺了皺眉,爲慕容悅的不識趣,卻也是很有風度的接着她下面的話,道:“一直聽聞元冗公主在病中,本宮如今得了空便來看望一番,京樂,呈上來。”
“一朵雪蓮,對公主的傷復原應當是有幫助的,本宮還等着看公主大婚時候的風采呢。”上官淵溫和道。
伊然上前接了過來立在慕容悅身後。
“謝北國太子。”元冗眯着
眼,慵懶道,聲音中有着一絲疲憊。
李康德一直在旁邊冷眼看着慕容悅,做好一個臣子該有的本分,也沒有做好一個臣子的本分,因着他竟然坐在上官淵的身邊,而李康德更是好奇的看着慕容悅,她在看到他這種舉動時,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未說話,這就讓他有些奇怪了,按說他一個臣子不尊皇室,同樣身爲皇室的她就算不震驚,也應該是有點反應的吧?
可她卻是半絲反應都沒有!這是一個正常的公主嗎?
шшш ★Tтkд n ★C O 上官淵目光再次從伊然身上略過,淡淡道:“公主身邊只有一個婢女嗎?”
他一進來目光便落在伊然身上那種侵略似的目光自然不會逃過慕容悅的眼睛,第一次他的話中有話慕容悅略了過去,一般的人應該也知道這個人是碰不得的,可是上官淵竟然還會提起,這讓慕容悅調了調坐姿,很是欣慰道:“是啊,本宮從小便沒有長在皇宮,從小身邊倒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後來長大了,師傅便說我底子本來就弱,喜歡依賴人,便將那些人都遣了,身旁只有這一個婢女,還是師傅怕我一個人孤單留下來的,這次來南國,我也不想麻煩雲王叔,畢竟女子在車隊裡是十分麻煩的,所以就只帶了一個人來。”
“那本宮送公主幾個婢女吧?本宮那裡調教的婢女各各都乖巧伶俐,想必公主會喜歡的。”
還是以一換多啊。
慕容悅輕輕笑,溫婉的拒絕,“多謝北國太子,本宮也用不着了,還有半個月就要嫁入皇宮,屆時皇宮裡的宮女都隨着本宮挑的。”
潛意識便是,不換。
伊然在後面立着不動,仿若說的人不是她似的。
李康德挑了挑眉,這兩人都不是普通女子啊。
上官淵臉色黑了黑,沒料到慕容悅是這般不給臉色,一臉菜色,很是不不悅。
這房間裡瞬間被他的冷氣給蓋住了,伊然進了內室抱了一個炭盆出來,暗暗諷刺上官淵。
這一舉動看的慕容悅一笑,沒有絲毫掩飾的說道:“伊然,有你真是本宮之幸運。”
李康德見上官淵因着伊然,完全忘了證實,眉眼中揚起不屑,清道:“元冗公主,太子來是有一事想問公主的。”
上官淵一僵,也知道自己是遭了李康德不滿,可是他又無法說什麼。
“何事?”
對於李康德這麼快就爬上了丞相之位,慕容悅還是十分驚訝的,以前李康德雖然聰明,有才華,但若是爲官必定是嫉俗憤世的,因着他胸中有一股正氣,因着他不夠狠辣。
上官淵道:“公主可否是真心喜歡季亦淞?”
慕容悅挑了挑眉,她一直都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死了,北國怕是最會遭到打擊的一個,所以要麼她不嫁,要麼她不死,可是慕容臻和季亦淞下定決心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因爲會有空隙給她逃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慕容悅神色淡淡,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是,你會傷心,不是,你也會傷心,但是,不是的話,我可以救你一命。”李康得淡淡道,清淡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誘惑。
“哦?我的命?”慕容悅挑了挑眉,很是好奇道。
似乎人的成長就在一瞬間,在這短短半年的時間已經成長爲一個資深的政治者,心計,謀略都超出了慕容悅爲他設想的範圍。
“是,就不妨跟你說吧,你嫁給季亦淞只是爲了成全一個天大的陰謀而已,你一嫁便只有死的份,攪亂這天下,以成全西皇和南皇的野心,我看你也只是因爲西皇的旨意才嫁而已,並不是你心甘情願,若是你不嫁,倒是可以逃過一劫。”李康德笑的十分可親,嘴角出現兩個梨渦,原本有些娃娃臉的他更顯可愛。
慕容悅聽着他的話越來越驚訝,嘴巴微微張開,大眼睛眨也眨的,很是可愛。
李康德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也是定了兩分,果然,皇室的人都是怕死的。
她終是反應了過來,掩着嘴有些慌張,問道:“不嫁?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嗎?照你所說,嫁了我會死,可是你想過沒有,不嫁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李康德笑了笑,聽到這種事情,雖然慌張,但是還存了幾分理智,至少知道考慮自己的處境,而不
是隻顧着抱怨,這樣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我們願意李代桃僵救你出去,但是你不再是公主了,你可願意?”李康德面色溫和,言語溫柔。
他認爲慕容悅雖然確實比一般的女子強些,但是也終究只是一個普通女子而已。
誰知慕容悅卻搖了搖頭,嬌笑道:“誰知道北國太子和北國丞相是不是來騙本宮的呢?本宮好好的皇后不做,跑去做那平民百姓,難道是本宮腦子壞了不成?”
室內都是迴盪着慕容悅的笑聲,笑得十分諷刺。
“北國丞相,本宮與南皇互相相愛,他自會保護好本宮,再者,本宮是西國最受寵愛的公主,本宮又怎麼會死?兩國乃是北國有身份的人,本宮暫且就不計較了,若是再有下次到本宮面前來胡言亂語,到時候可別怪本宮一怒之下將你們趕出去!”慕容悅面色一變,小臉上一臉寒霜。
李康得見她不信,也知道自己忽略了那至高無上的後位對女子的誘惑。
嫁入皇宮爲妃,無論是哪國,都是女子一生的榮耀,慕容悅皇室公主或許不在乎妃位,可是那是後位啊!
後位,足夠讓女子爲之瘋狂,何況是來自民間的慕容悅!
“元冗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他沉聲道。
“本宮想的很清楚。”慕容悅笑音落在李康德和上官淵的耳裡十分刺耳,“伊然,將北國太子殿下的雪蓮原物奉還。”
伊然見着慕容悅開口,立馬將捧在手裡的一個盒子放到上官淵的桌子上,末了還說一句,“北國太子,您的珍貴雪蓮!”
上官淵氣渾身顫抖,手中杯子一雙,砸在地上“嘩啦”一聲響,“慕容悅,本宮來找你是給你面子,你別蹬鼻子上眼。”
就在他話音一落的時候,月樹瞬間衝了進來,面無表情的臉在看到慕容悅的一瞬間微微鬆了一口氣。
“主子?”月樹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見着她還好好的,還是問了一句。
這房裡原本只有李康德和上官淵、慕容悅多的一個人便是一直護着上官淵安全的暗衛和伊然,如今突然被人這麼闖了進來,還徹底了無視了他們,上官淵那高高在上的心理髮作,咬牙切齒道:“元冗公主的人這般不懂規矩,本宮就替你教導一下,否則將來闖了大禍連累公主,就追悔莫及了。”
他說着便揮了揮手,先前呈東西給伊然的人立即奔了出來,當真是快如閃電。
月樹抽劍一擋,有人挑釁,他自然是不會退縮的,何況聽着上官淵的語氣,便是公主沒有答應他而惱怒的樣子,若是這樣,北國的人怕是在婚前便會動手,現在先折了一個是一個!
“本宮倒是想到一件事情請問北國太子,不知道北國太子可否回答本宮?”慕容悅神色一冷,面上笑的十分燦爛,問道。
“北國太子可是看上本宮了?先是來破壞本宮和南皇的感情,再是要教訓本宮的奴才,讓他更爲出色,不至於給本宮惹麻煩,這種種跡象都表明北國太子是格外的爲本宮着想,讓本宮不得不這麼想,還望北國太子好好的回答本宮,以免本宮誤會了太子!”慕容悅連諷帶刺說道一雙鳳眸中滿是凌厲和不屑。
她低調,不代表她沒用。
一個西皇慕容臻,弄得他們日夜擔心,如今區區一個無用的北國太子也想在她這裡撒野,當真是當她是一個軟貓子不成!
“胡說八道!”上官淵手掌拍在桌上吼道,桌子應聲碎了下去。
慕容悅翻了翻白眼,眼光所到之處便看見了蘇年錦的藍色錦袍。
蘇年錦雖然在隔壁,卻是格外注意着慕容悅這般的動靜,之前匕首“叮”的一聲響,他的身影便是動了,若不是聽見東方從的聲音,他怕是早已衝了過來又要挨一頓批了。
當聽到慕容悅的聲音,他才坐了回去,卻是沒有半點心思去做事情。
在這邊李康德說的事情,其實他還是很贊成的,只是不好直接說,聽到慕容悅後面的到是有點沉默才失了神,還是上官淵那一下才讓他醒過神來。
他眼瞟着月樹的戰鬥,兩人不分上下,見準一個時機,揮了揮手,一刻石子打在暗衛的膝蓋,使得他身子一歪,平衡力不穩,只是這一瞬間,月樹也抓住了時機,劍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