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奶粉,魔都光明牌的。”
看着桌子上的那個圓鐵桶,許大茂忍不住吞嚥口水,就這麼一小罐東西,就要了他五十塊錢,相當於普通工人兩個月的工資,心疼啊!
許大茂看看奶粉,再看看王衛東:“洪昌哥,能不能打開讓我瞅一眼,倒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我還沒有見過奶粉長什麼樣子。”
明顯就是信不過!王衛東知道許大茂這個人生性多疑,也沒有跟他多計較,隨手拿起一把起子,敲開了奶粉桶的蓋子。
看着裡面果然是黃燦燦的奶粉,許大茂這才放心心來,他伸出手想起沾一點,被王衛東拍了一巴掌。
“幹什麼呢!咱們的關係雖然不錯,但是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你要是想嘗,得把錢先掏出來。”
許大茂訕訕的放下手,笑道:“洪昌哥,你的東西我還能不相信嘛,我剛纔就是有點饞了,一時間沒有忍住。”
說着,他從兜裡摸出一把錢,拿在手裡拍了拍:“怎麼樣,咱大茂不差錢。”
王衛東的臉色這才放緩許多,又從袋子裡摸出幾桶奶粉,擺在了桌子上。
“這是五罐子奶粉,一共是兩百五十塊錢,剩下的那些牛肉和羊肉之類的,需要過陣子才能給你,你也知道現在的物資有多麼緊缺,要不是看在咱們是朋友的份上,而且秦京茹那姑娘也不錯的面子上,我纔不會冒險幫你搞這些東西。”
許大茂看着那幾罐奶粉,心中樂開了花,這陣子秦京茹一直不好好吃飯,就連許大茂精心烹飪的小雞燉蘑菇,秦京茹吃完之後,也會全吐出來。
僅僅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秦京茹就瘦了一大圈,許大茂是急等着這批奶粉救命的。
“洪昌哥,能搞到這些奶粉,我就知足了,那些牛肉羊肉,不着急。這是貳佰五十塊錢,你先拿着。”
許大茂生怕王衛東坐地起價,不等王衛東站起身,他就把鈔票塞進王衛東的手裡,然後抱起奶粉桶,一溜煙的跑了。
這筆生意,王衛東倒是沒有賺多少。
奶粉是從奶粉廠直接購買的,沒有經過供銷社,出廠價格是三塊錢一桶,賣五十塊錢一桶,五桶奶粉也就掙了兩百多塊錢,比得上黃燕玲半年的工資了。
想起黃燕玲,王衛東這纔想起來棒梗,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黃燕玲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對面的黃燕玲,聽到是王衛東,顯得格外的興奮,不過旁邊似乎有別的同事,她只能表現得很剋制。
“表哥啊,你出差回來了?”
“是啊,對了,你們那個項目完成了嗎?”
“完成了,部委的領導很滿意,特意獎勵我了十塊錢。”
“那恭喜你了,最近你以前的那個男朋友是不是還纏着你?”
“你說棒梗啊,真是奇怪了,我有段時間沒有看到他了。”
電話對面的黃燕玲感到奇怪,電話這邊的王衛東更加的懵逼,依照他對棒梗的瞭解,棒梗在被黃燕玲拒絕後,肯定會因愛生恨,對黃燕玲和自己展開報復,而報復的最好辦法,就是抓到兩人的馬腳,然後到上級領導那裡舉報自己。
但是。
自己離開京城那麼多天,棒梗竟然不再跟蹤黃燕玲了,這不得不讓王衛東提高警惕。
一個躲在暗處的敵人,遠遠比站在明處的敵人更加可怕。
放下電話後,王衛東通過電話找來了劉長義。
劉長義聽王衛東讓他打聽一個叫做棒梗的人,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並沒有說什麼,點點頭便出去佈置了。
“棒梗,你到底準備幹些什麼呢?”王衛東坐在椅子上,滿臉疑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許大茂帶着奶粉回到四合院後,把奶粉小心翼翼的藏在櫃子裡,取出一罐來,然後進到裡屋,叫醒了正在睡覺的秦京茹。
“京茹,京茹,你醒醒。”
秦京茹睡得正香,被吵醒後,滿肚子的起牀氣,坐起身擰着許大茂的耳朵說道:“好你個許大茂,竟然敢耽誤老孃睡覺,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許大茂也是有些脾氣的,曾經因爲秦京茹假懷孕的事情,而暴揍過秦京茹。
但是現在他只能舉手討饒:“京茹,你輕一點,我的耳朵要被你扯下來了。我喊你,是因爲我搞到了奶粉。”
“奶粉?”秦京茹鬆開手,一臉疑惑地說道:“那玩意多金貴啊,你從哪搞到的?”
“這你就別管了,來,我給你泡一點奶粉嘗一嘗。”
許大茂走到堂屋裡,按照王衛東交代的辦法,用溫水給秦京茹沖泡了一碗奶粉。
看着桌子上的魔都光明奶粉,秦京茹已經明白個七七八八了,肯定是王衛東回來了,要不然許大茂也沒有門路搞到奶粉。
就在她思索的這會功夫,許大茂已經泡好了奶粉,端着碗走了過來,滿臉笑容:“來,京茹你快嚐嚐,這可是高級營養品,就算是領導也很難喝到。”
秦京茹接過碗,一飲而盡,許大茂在旁邊饞得吞嚥口水,小聲問道:“怎麼樣,好喝嗎?”
“味道還行,主要是喝了之後,沒有噁心的感覺。”秦京茹笑道。
見秦京茹臉上有了笑意,許大茂這才鬆了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等下次見到王衛東,還得讓王衛東多捎幾罐奶粉。
一罐奶粉五十塊錢,雖然算是天價了,但是爲了秦京茹肚子裡的孩子,爲了老許家的香火,許大茂也顧不得那麼些了。
看着許大茂伸出舌頭,把瓷碗上的奶粉舔舐乾淨,秦京茹不屑的笑了笑。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古怪了起來。
“大茂啊,你前幾天是不是被傻柱打了?”
“可不是咋地,我本來想整整傻柱的,誰知道他竟然裝瘋賣傻,反倒是把我錘了一頓,後來我找到街道辦,街道辦的領導也沒有辦法。”
提起這件事,許大茂就一肚子火,這兩年來,有王衛東在後面撐腰,許大茂在四合院裡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這次算是倒黴到家了。
秦京茹笑道:“傻柱之所以能裝瘋成功,是因爲你們沒有辦法證明傻柱是在裝瘋。但是一大爺可以啊,一大爺是大廠長,在京城裡人頭熟悉,說不定認識精神病院的同志,傻柱整天在咱們大院裡嗚嗚喳喳的,說不定可以藉此機會,把他送進去。”
“哎吆呵,京茹,別的女同志懷孕後,都會變傻,你自從懷孕,反而更加聰明瞭。”許大茂仔細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性,忍不住對秦京茹豎起了大拇指。
秦京茹翻了個白眼:“德行,整天油嘴滑舌的,正經事沒有一點,既然知道該怎麼辦了,怎麼還不去呢!”
“得令!”
許大茂衝着秦京茹敬了一個禮,快步走出屋門。
剛出門,便被一直埋伏在一旁的傻柱揍了一拳,許大茂疼得直咧嘴:“傻柱,你等着,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傻柱哈哈大笑兩聲,一面鄙視的看向許大茂:“許大茂啊,許大茂,我現在可是精神病患者,就算是用刀囊死你,也不會蹲笆籬子。”
傻柱的心中充滿了對易中海的欽佩,這老頭子就跟千年狐狸似的,隨便指點了他兩招,就讓許大茂連連吃癟。
你別說,現在的傻柱覺得當易中海的兒子,還是挺不錯的,有吃有喝的,被人欺負了,他還能幫忙找回場子。
至於秦淮茹,雖然長得漂亮,但是漂亮也不能當飯吃啊。
還有,棒梗最近似乎又開始不老實了,說不定又得掉到坑裡去,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跟秦淮茹扯上關係。
許大茂捂着疼痛的地方,掙扎着站起身,沒有再跟傻柱耍嘴皮子,而是直接騎上自行車來到蘭花汽車廠。
當接到門崗電話的時候,王衛東一時間竟有些懵逼。
剛纔他才見過許大茂,許大茂怎麼又來了?
不過,王衛東還是讓門崗把許大茂帶了進來。
他倒想看看許大茂到底有什麼事情。
只是沒有想到,許大茂第一句話,就讓他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什麼,傻柱瘋了?”
“咳,他那是裝瘋,你不知道,前陣子我抓到了傻柱的把柄”
聽完許大茂講了傻柱的事蹟,王衛東忍不住在心中給易中海豎起大拇指,這招數真是絕了,簡簡單單就拿捏住了許大茂。
只是
王衛東扭頭看向許大茂:“那你今天來是?”
“我找過街道辦,街道辦的同志說了,只要能夠證明傻柱是在裝瘋,街道辦就能把他抓進去,但是現在京城就一家精神病院,沒有關係,壓根就沒辦法把傻柱送進去,所以我想着”
許大茂說着,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了王衛東。
王衛東皺起了眉頭,許大茂這是要借自己的手,來對付傻柱啊。
對於這種狗咬狗的事情,王衛東素來是不介入,只站在旁邊看熱鬧的。
不過,許大茂還關係到秦京茹,要是真被傻柱打出個好歹的話,那就麻煩了。
其實,在四合院裡,最可怕的人不是道德綁架高手易中海,畢竟只要你不講道德,易中海便沒辦法道德綁架你。
也不是陰險小人許大茂,只要你不得罪許大茂,許大茂也不會針對你。
最可怕的就是傻柱。
傻柱是個混不吝,仗着自己會幾手拳腳功夫,整天在大院裡犯渾。
你就算是跟他沒有任何瓜葛,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犯神經,從後面給你來上一下子。
思慮至此,王衛東笑着說道:“大茂,你的難處我能夠理解,但是呢,我在精神病院也沒有熟人,不過,我倒是認識一個人,他的親戚,在精神病院當醫生,你倒是可以通過他,給傻柱在那裡掛一個號。”
許大茂見王衛東不願意幫忙,本來已經有所失望了,但是聽到能幫他介紹認識精神病院醫生的人,許大茂頓時又來了精神。
“洪昌哥,你只要把那人的名字和地址交給我,我保證把傻柱送進精神病院。”
看着一臉熱切的許大茂,王衛東呵呵一笑,寫出一個地址。
三十分鐘後,許大茂來到了位於京城郊區的一個衚衕內,按照稿紙上的地址,許大茂敲開了第三戶人家。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她弓着身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許大茂:“同志,你找誰啊?”
“我找劉二翠,您認識她嗎?”
“我就是劉二翠啊,你誰啊你。”
許大茂沒想到劉二翠竟然是個老太太,愣了一下後,連忙把帶來的禮物遞了過去。
“老太太,我是四合院裡的許大茂,最近我們大院裡有位住戶突然犯了瘋癲症,我想找劉醫生,幫忙把那位住戶送進醫院。”
劉二翠的臉色在看到禮物的時候,已經有所好轉,但是當她聽了許大茂的請求後,立刻冷下了臉。
“我不認識啥劉醫生,你走吧。”
說着,她就要關門,許大茂連忙伸出胳膊撐着門框,笑着解釋道:“老太太,你就行行好吧,我的那位鄰居,實在是太可憐了,從小父親就跟着小寡婦一塊跑了,現在三十多歲了還沒有成家,又得了瘋癲症,整天在大院裡嗚嗚喳喳的,要是這病治不好,他這輩子可就毀了。”
“你倒是個熱心人,爲了鄰居的事情能夠這麼上心”劉二翠深深的看了許大茂一眼,道:“不過這事兒我也不能保證給你辦成,具體情況還得看精神病院那邊有沒有空餘的牀位。”
“不着急,不着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許大茂把禮物留給劉二翠,一溜煙的跑了,他清楚這些年紀大的人,最重視承諾。
只要她收下了禮物,肯定會幫忙辦事情。
回到四合院後,許大茂一直等着精神病院的人。
傻柱卻對此一無所知,跟往常一樣,拎根棍子在四合院裡亂竄。到處嚇唬小孩,嚇唬小姑娘。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在四合院裡鬧事,住戶們早就應該把他抓起來了。
可是傻柱畢竟不是真瘋了,他下手很有分寸,只是嚇唬嚇唬那些人,裝出瘋癲的樣子,從來不會真的動手。
時間一長,大傢伙也都知道傻柱是假裝瘋癲,便不太在意了,甚至還把這事當成茶餘飯後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