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了。”
“怎麼,你該不會是想勾兌我吧?”
“事先聲明,我對你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像我這樣的牛頭人美少女,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嘛!”
“總不能是因爲伱擅長流口水吧?”
佩姬仍是那副大大咧咧的語氣。
聽到這話。
瓦斯諾夫的視角突然一晃,他久久沒有吱聲,似乎是有些無語。
馬修心裡則是暗笑。
理論上,通過不死之眼他其實是聽不到二人之間的對話的。
但這個聲音是在馬修的心底響起的。
這意味着是佩姬通過平等契約傳遞過來的。
“不。”
瓦斯諾夫否定道:
“你只是讓我想起了當初的……朋友們。”
“我現在時常想念他們。”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迷惘,似乎又帶着一絲淡淡的哀傷。
然而佩姬不爲所動。
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將魂魄往旁邊移了幾寸:
“你想念你的,別耽擱我看戲。”
“瞧着瞧着,他們已經動上手了……”
二人交流期間。
精靈女王的臥室上已然上演起了大尺度的戲碼。
邪術師藍斯很是霸道地將前者壓在身下。
只聽得精靈女王苦苦哀求道:
“別、別這樣……”
“還是會有危險的。”
只是她的動作與聲音卻並不完全匹配,給人一種精神已經混亂的感覺。
“嘁,裝什麼裝?婊子一個!”
邪術師不耐煩地選擇了長驅直入:
“更何況,孩子沒有了你不是更高興嗎……”
精靈女王苦苦哀求:
“不,不是的……”
然而下一秒。
她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來自邪術師的凌虐。
臥室內的場景變得越發光怪陸離。
就連空氣似乎也帶上了一絲粉紅的喘息。
兩團魂火如大眼瞪小眼般全程欣賞完了邪術師三打精靈女王的戲碼。
而就在幻象中的二人開始享受餘韻之時。
四周圍的場景終於開始緩緩的消散了。
這是記憶異象即將解除的標誌。
“一般。”
佩姬不客氣地銳評道:
“我原以爲邪術師會有些花活,沒想到也就普普通通。”
“他起碼得有點特長吧?”
“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邪術師的,換我上,絕對比他幹得更好!”
“還要,他剛剛辦事的時候爲什麼嘴裡一直在念念有詞?這算是什麼特殊癖好嗎?”
瓦斯諾夫淡定的回答道:
“他在用「食心咒」,這是邪術師的招牌手段——其實這個階段已經沒有使用食心咒的必要了,畢竟精靈女王已經被他訓成了一條母狗,估計是習慣使然吧,他還是很敬業地又演示了一遍食心咒。”
“食心咒是幹嘛的?”
佩奇好奇的問。
瓦斯諾夫回答說:
“這是一種可以配合言語行動吞噬他人自信的邪咒。”
“這種邪咒不僅可以對單個目標使用,也能對一個特定羣體使用,一旦成功,後續的影響非常深遠,可謂是禍害無窮。”
“你要知道,自信是決定自我是否存在的最重要的因素,一個人如果失去了自信,毫無疑問會漸漸失去自我,徹底淪爲他人的附庸。”
“邪術師就是通過食心咒以及其他的邪咒來剝奪他人的完整人格,進而將其馴化成自己的奴隸的,這是他們起手的招牌式,很容易辨別出來。”
佩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好像很熟悉這一趟?”
瓦斯諾夫並不避諱:
“當然。”
“邪術師這一套是從神明那裡學會的。”
佩姬發揚了刨根問底的精神:
“那神明又是從哪裡學會這一套的呢?”
瓦斯諾夫沉默了兩秒:
“這是一個禁忌的問題,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
“而且,藍斯的精神本人即將徹底對我們開放,接下來這道關卡我們只有十五秒的時間進入,當你看到一道光的時候,就使勁往裡面擠,用盡全力,速度要快……”
話音落下。
精靈女王臥室的場景徹底消失,周圍陷入一片黑暗,突然間,一道明亮的光刺穿了黑暗。
瓦斯諾夫的魂火猛的鑽了進去。
佩姬緊隨其後。
他們跟隨着那道光,彷彿穿越了銀河與宇宙。
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好像過去了百萬年。
又彷彿只是轉瞬間。
當白光消失之時。
兩團魂火出現在了一個瀰漫着白色霧氣的水池旁。
這似乎是某座風景優美的山間,此時正值落日,迷霧中可見夕陽的輪廓,東方還有一輪皎潔的明月虛影。
佩姬和瓦斯諾夫朝着水池方向走去。
可突然間。
一陣風吹過。
水池旁的霧氣散去一些,露出一個穿着風衣的高瘦男子的身影。
男子的臉上滿是自信與從容:
“歡迎來到我的記憶殿堂。”
“親愛的小偷們,我爲你們在宇宙深處準備好了一座時長最高可達一億年監禁週期的監獄!”
“我只要數三秒鐘,你們就會被關進去哦……”
說着他便開始計數。
“三。”
瓦斯諾夫並無動作。
“二。”
瓦斯諾夫看了佩姬一眼。
“一。”
佩姬直接從藍斯的身上穿了過去!
“故弄玄虛的傢伙。”
她還“嘁”了一聲。
藍斯的身影瞬間化爲泡影。
瓦斯諾夫也跟了上來:
“你的情緒相當穩定,馬修有你做同伴,真是他的幸運。”
“你說的對,邪術師就是這種故弄玄虛的傢伙,他們無時無刻在尋找別人心靈上的破綻,只要你的內心足夠圓滿,就不可能會被他趁虛而入。”
“就像剛剛那個虛影,他本身並無意識,只是藍斯預設的一個陷阱,他說你真的被他唬住了,他反而會真的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佩姬舉一反三道:
“你剛剛說的內容,好像也很適用於你們神明。”
瓦斯諾夫沒有否認。
二人來到水池邊,瓦斯諾夫開口道:
“這裡就是藍斯的精神本源,所謂精神本源,就是一團沒有靈魂的純粹靈性。”
“不管你和馬修有什麼安排,我的建議是儘快開始吞噬。”
“我之前已經叮囑過馬修了,最多不能吞噬超過三個單位的精神本源,否則容易失控,希望他能夠記住。”
“你們應該還記得該怎麼離開這裡吧?用最大的力道去回憶我們進來的那座傳送門,就能在一瞬間返回那裡,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說完。
他便急不可耐的跳入了水池中。
嘩啦啦!
水花四濺。
迷霧從四周圍涌了過來。
佩姬失去了瓦斯諾夫的視野。
而馬修那邊,不死之眼所提供的視野也突然變成了黑屏!
正當馬修打算與佩姬商量的時候。
一條信息迅速閃過馬修的面前。
……
「提示:你的深度契約夥伴瓦斯諾夫使用海精靈冥想術,開始吞噬邪術師藍斯的精神本源!
瓦斯諾夫的精神力正在急劇膨脹!」
……
這傢伙。
還真的兇猛的吸上了!
“海精靈冥想術在使用的時候會侵佔掉一個人所有的專注,看來瓦斯諾夫應該沒有問題……”
馬修鬆了一口氣。
等下他再不猶豫,直接讓佩姬拉他過去!
平等契約瞬間生效。
不多時。
馬修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那座水池旁。
爲了應對可能出現了意外。
他還多留了個心眼——
他並沒有按照瓦斯諾夫叮囑的那樣直接用靈魂體過來,而是直接肉身過來。
這樣一來或許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但也能防範很多潛在的危機。
畢竟單純的靈體實在太脆弱了,這裡又是邪術師的邪念空間,馬修不敢冒險。
他和佩姬並肩坐在水池旁,感受着周遭溫潤溼熱的霧氣。
那種感覺相當美妙。
就好像有一牀溫暖的被子將你團團包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與愉悅感。
“池子裡的液體就是藍斯的精神本源了……”
“據說因爲靈性之間的相互吸引,別人的精神本源,往往會以你最愛的飲品的形式呈現在你的視野之中。”
馬修看着那一池子黑色的、且不斷向上涌着泡沫的液體,心道這個傳言是真的。
他回頭望向佩姬的魂火:
“你要不要臨時學習一下海精靈冥想術?”
佩姬果斷拒絕:
“雖然這一池子牛奶看上去很好喝,但我可不喜歡喝來歷不明的牛奶,而且是別人的牛奶。”
佩姬看到的是牛奶嗎?
馬修啞然一笑,旋即他不再多說,先是坐在了池邊,隨後伸出雙腳探入池底,最終才緩緩的鑽進了那一池子的“可樂”裡。
池子裡的液體剛剛沒過馬修的腰部。
他剛一進去。
還沒來得及使用海精靈冥想術,就能感受到自身的靈性被喚醒了。
他的眼睛變得明亮、耳朵變的敏銳、嗅覺也變得異常敏感!
他能感受到。
彷彿有無數條遊絲正在順着自己的毛孔往裡面鑽。
而這些遊絲最終都涌入了他的大腦。
他好像瞬間變聰明瞭一些!
當然。
馬修很清楚這些都是錯覺。
靈性的攝入並不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加聰明,只會令其的精神力變得更加強大。
其實浸泡在別人的精神本源裡。
本身就能汲取到四周圍的靈性。
但這一過程效率緩慢。
遠不如海精靈冥想術大口爽吃來的痛快!
當下馬修集中注意力,開始緩緩運轉這一邪門的冥想法。
頃刻間。
他感覺自己的毛孔通道被打開,特別是後腦下方以及兩側的脖子附近,大量的靈性直接涌了進來,就好像漲潮般拍打着他的面頰與腦殼!
那一刻。
馬修幾乎舒服的要呻吟出聲!
“難怪吞噬他人的精神力會讓人着迷。”
“且不說立竿見影的效果,光光是這種感覺就沒有幾個人能剋制住!”
馬修暗暗心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涌入他體內的靈性越來越多。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幾乎無上限的增長的!
不過自始至終。
馬修的理智都保持着絕對的清醒。
瓦斯諾夫給他的建議是,最多吞噬三個單位的精神本源。
但馬修卻打算更節制一些。
他只吸收兩個精神本源就決定收手了!
“一個單位的精神本源就能夠提升3點專注。”
“折算成死靈法師操控召喚物的數量,那就是足足6000不死者所需要佔用的專注量。”
“這還不包括通過其他手段——比方說特殊的契約、死靈之書或者墓園儀式場來緩解專注的壓力,進而控制更多的不死者。”
“兩個單位的精神本源能夠提供6點額外的永久的專注,對我來說已經是翻倍還多的精神力增長了,我應該知足了……”
雖然內心的貪慾催促的馬修多吃一點。
但馬修還是打算適可而止。
他看了一下。
自己目前已經吞噬了1.5個單位的精神本源了。
池子裡的可樂看上去還是有很多。
邪術師藍斯也是毫無察覺的樣子。
這讓馬修又是興奮,又是擔憂。
興奮的是過程順利超乎自己的想象,他有點難以剋制地想要多吸一點了;
擔憂的是,自己和瓦斯諾夫都這麼吸了,藍斯居然還是毫無反應,該是說他太菜了,還是另有原因?
考慮到這是邪念空間,不能有情緒上的破綻,馬修當下便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波動。
來都來了。
吸都吸了。
就不要顧慮太多,執行完既定的計劃跑路就行!
呼呼呼!
海量靈性源源不斷地填入馬修的靈魂之中,使他變得更加完整、強壯。
不知不覺間。
他已經吸夠了兩個單位的精神本源。
僅僅是遲疑了一瞬間,馬修便立刻打斷了海精靈冥想術的進程!
“閃人!”
他強迫自己從池子裡爬上來。
可剛上岸,他便看到佩姬的魂火朝着池子的深處驚呼道:
“馬修,快看!”
馬修轉身望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縈繞在池子上空的白霧已經散去,池子周邊的視野變得更加清晰。
他在池子深處看到了一個極爲魁梧的虛影!
那虛影身穿金碧輝煌的天神甲冑,背後有成千上萬隻手,每一隻手都持有一把看上去無堅不摧的兵器!
“這纔是戰神真身?”
馬修靜靜地看着瓦斯諾夫如長鯨吸水般吞噬着周遭的精神本源。 池子裡的液體被攝到了半空中,在日月光輝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道絢麗的彩虹!
這一幕看上去還是頗爲震撼的。
“這傢伙,吸的好凶好快!”
馬修暗暗吃驚。
自己從剛剛到現在,卯足了勁兒才吸了兩個單位。
瓦斯諾夫這種效率,究竟是打算吸多少?
“等等!”
馬修突然感受到一絲不對勁!
哪怕邪術師以精神力而見長,哪怕藍斯是傳奇邪術師,可這裡的精神本源未免也太充足了些!
瓦斯諾夫什麼胃口?
按他這種效率,十個邪術師也不夠他吸的吧?
除非……
“除非我剛剛吸的,不單單是邪術師藍斯的精神本源!”
這個念頭一升起。
馬修便覺手腳冰冷。
而就在那一剎那,一條冷冰冰的消息也從他的面前劃過!
……
「世界大事(私人):五色龍神巴魯克於舢板位面附近的星界附近,成功伏殺了傳奇邪術師藍斯!」
……
藍斯死了?!
死在了五色龍神巴魯克的手裡?
馬修越發驚疑不定。
他相信五色龍神巴魯克是有點底牌的,不然他之前也不會和巴魯克聊那麼久了。
但這傢伙竟然能輕輕鬆鬆地殺掉藍斯?
“這不可能!”
馬修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藍斯是什麼人物?
當年幹完翠玉蒼庭的大案後,能在聯盟追捕下逍遙數十年的狠角色!
巴魯克一個搖搖欲墜的神,怎麼可能殺得了他?
藍斯還是以詭異多變而著稱的邪術師!
他背後可不止是天災教團,更有傳說中的虛空主宰尤克魯斯!
“虛空主宰?”
馬修猛然擡頭。
但見剛剛還在池子裡猛吸的戰神虛影已然消失不見。
池子附近的場景變得極爲昏暗。
彷彿一下從黃昏天切換到了午夜!
就在那粘稠的、無盡的黑暗中。
馬修似乎看到了一隻如銀河般璀璨的眼睛!
眼睛周遭長出了一條條可怕的觸手。
只一眨眼。
那些觸手就來到了馬修面前。
可就在那一刻。
馬修和佩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嗖!
兩人憑藉對傳送門強烈的回憶,瞬間完成了回程。
下一秒。
一隻巨大的觸手從虛空中席捲而來,猛地朝着傳送門方向拍打過來。
馬修二人從容不迫地進入傳送門。
返回舢板位面後。
馬修第一時間將傳送門的另一端給毀滅了!
“呼!”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身,出門,馬修看到了守候在外的傳奇法師穆蘭。
他的心裡終於踏實了些。
“怎麼樣?”
“事情不順利?”
穆蘭看到了馬修滿頭的細汗。
馬修點點頭:
“發生了一些波折,還好逃出來了……”
話音落下。
一條來自虛空的觸手猛地從未知之處捲來,一把卷起了馬修的腰部!
穆蘭的反應很快。
他瞬發了一個防護咒語作用於馬修的身上。
然而那個咒語居然對這條觸手無效!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情知不妙的馬修竭力大喊:
“去找老師……”
噗!
一道黑光閃過。
連人帶觸手消失在了原地。
馬修的聲音徹底被悶在了虛空之中!
……
邪念空間。
風雲變幻的水池旁。
戰神虛影佇立在馬修面前。
他似乎再也不是那頭只會流口水的殭屍,而是重新變回了那尊渾身金甲、銳意無雙的天倫宮戰神!
然而在戰神的熠熠光輝頭頂,在那萬丈高空的星穹上,懸掛着一隻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
那是虛空主宰尤克魯斯的眼!
此刻。
瓦斯諾夫正在仰望星穹,慷慨激昂地說着話:
“偉大的虛空主宰!”
“我遵照約定,將馬修帶到了你的面前。”
“希望閣下能夠履行承諾,賜予我晉升虛空生物的力量!”
“我會拋棄物質生命的一切特徵,擁抱虛空的環抱,這與我而言不僅是浴火重生的涅槃,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榮耀!”
穹頂之上。
一個斷斷續續的機械聲響起:
“可……可以。”
“你、你的願望會被滿足。”
瓦斯諾夫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旋即。
他轉身面向馬修,嘴角泛起一絲嘲諷:
“謝謝你,馬修,我最親愛的朋友。”
“謝謝你用自己的性命讓我換得了晉升虛空的籌碼。”
“你可能不知道,其他人可沒資格讓虛空主宰給出這麼高的價格。”
此時馬修已徹底冷靜下來。
他很清楚虛空主宰確實很強大,但奇數天變尚未降臨,對方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還很欠缺。
即便這裡是藍斯的邪念空間。
對方最多也只是降下來一個投影,或者是其他類似的玩意兒,可能力量會很強,但絕對不會到達無法抵抗的地步。
更何況。
自己身上還有伊莎貝爾的守護神!
馬修冷冷的注視着瓦斯諾夫:
“你覺得自己已經大獲全勝了?”
瓦斯諾夫嘴角的嘲弄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
“只有像你們這些長期被永固壁壘保護的愚民,纔不知道虛空主宰的強大。”
“來到這裡,就說明你已經死定了!”
“別掙扎了馬修,沒有人可以救你的。”
“當初你對我的侮辱,我會全部還在你身上的,特別是那個叫妙薩奇的畜生……”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頭頂之上便傳來虛空主宰不耐煩的訓斥聲:
“閉、嘴!”
“我、我來說話!”
瓦斯諾夫臉色一青,但只能乖乖地往旁邊走去。
緊接着。
馬修便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看到了那顆眼睛正緩緩的從星穹之上降落下來!
“馬修……”
“我們又見面了……”
虛空主宰的人類通用語似乎變得流利了一些,言語間也有了些語氣,更像一個生命了。
馬修牙關緊咬,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被陰了,卻也不願輸陣:
“爲了見我一面,閣下甚至犧牲掉了一名傳奇邪術師,我倒是覺得不勝榮幸。”
出乎預料的是。
虛空主宰竟然道:
“你確實應該感到榮幸。”
“不過藍斯並不是犧牲,而是晉升,我已賜予了他夢寐以求的無限生命,令他得以徜徉在虛空之中,得到永恆的解脫。”
“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心願,同樣的,你身邊那個戰神也認識到了這一點,他也即將在我的幫助下成爲虛空生物,以此來擺脫物質生命的枷鎖。”
“你應該向他們看齊,馬修。”
馬修默默點了點頭。
原來是通過這種方式嗎?
難怪瓦斯諾夫根本不在意深度契約!
這傢伙被自己俘虜後,已經決定成爲虛空生命了!
而虛空生命只需要一個精神烙印。
他連靈魂的其他部分都可以直接放棄!
“他應該是在第一次進入藍斯的邪念空間時,和虛空主宰勾搭上的。”
“其實事前也未必沒有徵兆——我們留下的信標都被發現了,唯獨他以一個虛弱的僞神留下的遊蟲居然安然無恙,我有點不夠小心了……”
馬修心中有些苦笑。
當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
虛空主宰居然寧願放棄一名傳奇邪術師的生命也要幹掉自己!
這未免也太狠了……
“閣下未必能夠殺得死我。”
馬修擡頭望着那顆閃亮的眼睛:
“我的老師很快就會趕到。”
“星界雖然不是物質界,但更不是純粹的虛空,閣下如此興師動衆,可能只是白費功夫。”
然而虛空主宰並不出聲。
它只是緩緩地降低着高度。
伴隨着那顆眼睛高度的越降越低。
馬修所需要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有那麼一瞬間。
他幾乎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爆炸了!
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刺激着他的神經。
剎那間。
一陣劇烈的獸吼自馬修體內響起。
他驚愕的低頭。
發現自己的體表竟然亮起了蒼白色的光芒!
光芒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
緊接着。
馬修便在自己的頭頂看到了一個輪盤。
輪盤不同區域上靠着各式各樣的動物,這些動物的數量相當繁多,幾乎有上百種!
滋滋滋!
輪盤瘋狂的旋轉着。
某一刻。
指針停止旋轉。
馬修定睛一看,銀白色的指針赫然停在了一隻白虎的身上!
突然間。
他身上的白色光芒也凝結成了一頭兇猛而巨大的白虎!
吼!
白虎發出震天般的吼聲。
馬修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彌無形!
伊莎貝爾的守護神——
「萬象之白虎」!
“這就是老師的守護神嗎?”
那一瞬間。
馬修彷彿滿血復活一般,他甚至敢昂首挺胸直視虛空主宰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法力流速變快了許多倍,渾身上下彷彿有着使不完的勁兒。
哪怕現在讓他去扛起一座小山,似乎也能夠做得到!
天地間昏暗一片。
巨大的白虎籠罩在馬修的身側。
星穹之上。
那枚眼睛幾乎貼在了白虎的額頭上。
“我倒想看看,伊莎貝爾的守護神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連虛空主宰的攻擊都能擋下?”
瓦斯諾夫不懷好意的笑聲從旁邊傳來。
但馬修此刻已經顧不上他了。
他緊張的注視着憤然昂首的白虎。
那一刻。
眼睛周遭突然出現了一條觸手。
嚴重出乎馬修預料的——
那條觸手竟是勢如破竹般刺穿了白虎的額頭!
幾乎是眨眼間。
觸手便化爲了一根黑色的細針,直接穿透了守護神所有的防禦。
最終。
它直接洞穿了馬修的眉心!
“哈哈哈哈……”
瓦斯諾夫在旁邊幾乎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一邊鼓掌一邊大聲喊道:
“誰又能想到啊——”
“傳說中天下無敵的伊莎貝爾的守護神,居然只是個看上去很高級的幻術!”
“這可比戰神是個懦夫的笑話還要諷刺啊……哈哈哈哈哈……”
黑針刺穿馬修的大腦。
強烈的瀕死感充斥着馬修的內心。
時間就此凝固。
他幾乎聽不到聲音。
可就在某一刻。
戰神的嘲笑聲喚醒了馬修的聽覺。
於是乎。
一切就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冬眠。
春風拂過大地。
馬修的身體也開始奇蹟般地復甦過來——
不!
很快他就發現這並不是一場復甦。
因爲他壓根就沒出事兒!
數據欄上。
……
「提示:你受到了來自虛空主宰尤克魯斯的饋贈“虛空血統”!
虛空血統(聖):當你作爲物質生命死亡之後,你在虛空之中重生,併成爲擁有聖級虛空血統領主單位。」
……
“因爲是饋贈,所以守護神無法抵擋嗎?”
馬修恍然醒悟。
而旁邊,沒有察覺到異常的瓦斯諾夫還在笑,可很快他的笑聲便戛然而止了。
因爲星穹之上再次掃下來一根觸手。
那觸手一下子扇在了瓦斯諾夫的嘴巴上。
後者這才閉上了嘴。
“聒噪。”
虛空主宰不悅道。
馬修擡頭望向他:
“爲什麼?”
“爲什麼要給我這種東西?”
虛空主宰緩緩的說:
“這是對你的懲罰。”
“也是對你的憐憫。”
“這一局,是我贏了,伊莎貝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