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鐘聲發出‘咚,咚’的響聲。
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滲人。
楊心蕾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剋制着不去想視頻裡的內容,可,人很奇怪,你越想刻意忘記什麼東西,你就會記得越清楚。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嚇的楊心蕾在被窩裡尖叫起來。
“啊……誰……誰啊?”尖叫過後,聲音明顯弱了下來。
熟悉的聲音讓她爲之一振:“心蕾,是我。”
是——如風,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楊心蕾從被子裡鑽出來,幾乎是從*上跳了下去,慌忙的擰開反鎖的門,見到賀如風霸氣的臉,她直愣愣的撲倒他的懷裡:
“如風……你總算回來了
。”
聽女人這聲兒,不對勁兒,關上門,托起女人的小臉:“怎麼了?”
摟着他,楊心蕾便找到了安全感,嗚咽的說:“我好害怕。”
眼皮一垂,她竟然光着腳丫就下地了。
把她橫抱起來,放在*上,可女人的胳膊依舊纏在他的脖子上,緊緊的就是不鬆手。
察覺到女人的不對勁兒,坐在*上,板正她的臉正對着自己:
“心蕾,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哆哆嗦嗦的將手機遞給賀如風,一頭紮在他的懷裡又哭了起來。
劃開手機,短信的內容擺在他的面前,心不由得緊了一下,這明顯是恐嚇,帶着焦慮和擔心問:“心蕾,你看到了什麼?”
越提這事越激動。
楊心蕾哽咽的語無倫次的說:“嗚嗚……視頻,虐.貓視頻,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虐貓?
赤.裸.裸的恐嚇
賀如風撫摸着楊心蕾的後背,試圖安撫着她:“心蕾,別怕,有我在,以後晚上我不出去了。”
前思後想。
男人都覺得這事不對勁兒,先是引誘讓自己出去接心兒,後是給楊心蕾發恐嚇短信和血.腥視頻。
這,明顯的調虎離山之計。
狂傲冰冷的臉上帶着戾氣,男人的心中似乎有數了。
翌日清晨。
楊心蕾接到了花姐的電話,最後一個場景的敲定希望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
電影片場嘈雜一片。
圍觀的羣衆熙熙攘攘的議論紛紛,楊心蕾利用服裝的顏色來掩蓋了自己蒼白的臉色,烏青的黑眼圈用厚厚的遮瑕膏塗着,乾裂的嘴脣也在早上臨時做了一個脣.膜,導演和副導演圍在一個桌子旁低聲討論着什麼,楊心蕾照過鏡子確認自己的狀態沒有問題以後這才上前和大家打招呼。
“張導,王導。”
聞言,幾個人轉過來,讓出了一個地方:“這不是我們楊大經紀人嘛,快來坐。”
桌上有一張地圖和一本冊子。
幾個地方用紅筆圈上了圈。
楊心蕾用指尖點了點:“這幾個地方都是選出來的最後拍攝地點嗎?”
導演用鋼筆的一端敲了敲腦門:“對啊,但是我們不知道具體選哪個地方,因爲結局比較特殊。”
楊心蕾的視線瞄到了角落裡一個選景,拿綠筆圈了出來:“這個地方看起來很不錯,很符合最後結局的場合。”
導演的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他笑盈盈的說:“楊經紀啊,這個選景好是好,不過還是要麻煩你老公啊。”
麻煩如風?
“導演請明講。”楊心蕾開門見山的問。
“那塊景點是賀總旗下的,沒有他的批准我們不能用的,所以還是要請您說說好話。”導演搓着手心。
楊心蕾在腦袋裡轉了一下進度,而後爽快的答應了:“好,你們先準備一下,我現在回去一趟,儘量今天就能夠拍上。”
由於是週末。
賀如風今日並沒有去公司,而是在書房準備一份文件。
敲門聲打斷了男人的思緒
。
“進。”賀如風以爲是家裡的傭人,客氣的吐了一個字。
門被推開,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順着味道涌去,是林知夢。
她穿的特別性感,一身火紅色的鏤空睡裙,兩條潔白的大腿晃動在外面,光着腳,腳趾甲塗着紅色的指甲油。
賀如風隨手翻了一下桌上的檯曆,今天賀一博出差,所以林知夢就打扮的這麼浪來引.誘自己?
“如風~”林知夢嬌滴滴的喚着,手裡捧着一杯咖啡,雙腳交疊,似乎有些冷。
這個書房是特意用寒冰瓷磚製成的,這樣可以隨時保持男人辦公時清醒的頭腦,誰知林知夢卻直接光着腳進來了,不冷纔怪呢。
‘唰唰’的鋼筆聲陡然停了下來,賀如風仰躺在沙發上,看小丑一般望着眼前賣弄風.騷的女人,脣邊扯起一抹弧度,勾勾手指:“過來。”
林知夢心中歡呼雀躍,顧不得腳底的冰涼,三步化兩步的扭到賀如風旁邊,放下咖啡,繞到大班椅後,兩隻手臂撐在把手上,略帶委屈:“如風~人家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嫁給賀一博就是爲了每天能夠看見你。”
“哦?”賀如風似笑非笑:“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弟媳?”
一層深意的話被林知夢聽偏了,以爲是賀如風顧忌這一層關係,於是,她越發大膽,坐在賀如風的一條腿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曖.昧的說:“如風,我們不要想這個嘛,今天賀一博不在家,楊心蕾也不在家,人家好想你,我想嘛。”
女人臀部結實的肉壓的賀如風生疼,腦海裡竄出楊心蕾軟軟的身體,賀如風冷笑一聲,脣間盡是嘲諷的話:“林知夢,你可真......”
‘賤’字還未說出口。
門口傳來‘啪’的落東西的聲音。
兩個人的視線齊齊望去,
——是楊心蕾
。
眼前的一幕刺痛了楊心蕾的眼睛,蒼白的臉上佈滿了震驚,她擒住眼眶的溼潤,故作淡定的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
原想着離開,可是,電影的進度不能因她的私事停止,於是,她斂起了面上的表情,淡然一笑,似是眼前的男女跟她毫無關係一般:“賀少,那部電影今天拍攝最後一個場景,需要你的幫忙。”
賀如風準備推開林知夢的動作在看到楊心蕾淡然表情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心中燃燒器一股無名火,他故意圈緊了林知夢的腰,咬牙切齒地說:“需要的幫忙?這事晚上再說。”
“可……”
“滾出去。”賀如風吼着。
一抹冷笑掛在脣邊,心蕾離開之際丟下一句話:“記得帶tao。”
林知夢挑釁的一笑,轉而,用xiong去蹭賀如風的胸膛:“如風~我們不要管她,我們.....”
她的話還未說完,下巴便被男人的大手狠狠鉗住,力道之大幾乎掰碎了。
被激怒的賀如風,眼底透着陰寒無比的眸光,濃烈的危險氣息慢慢竄出:“滾。”
抓住她的身子,將她甩了出去,連同桌上滾燙的咖啡一起扔在了她的身上。
“啊,好燙,好燙。”林知夢慌忙的閃躲着液體。
“三個數,立刻滾出去。”賀如風眸子眯起,脣開始一張一合:“一。”
簡單的數字如同定時炸彈一般,林知夢狼狽的跑了出去,全身佈滿了黏糊糊的咖啡漬,她衝到了浴室內,將水龍頭噴灑在自己的身上,看着鏡子內失敗的自己,狠狠的將化妝品全部甩在了鏡子上,鏡子四分五裂。
街道上樹木鬱鬱蔥蔥,成排的鳥兒在天空中飛翔。
楊心蕾如行屍走肉一般油走在街道上,腦海裡一遍遍的放映着剛剛書房裡的一幕,他們的關係愈來愈可笑,從前女友發展到弟媳,現如今又要發展成情.人麼?
導演的電話一遍遍撥來,楊心蕾心有內疚,身爲妻子的她請丈夫卻卻受到了重重阻礙,她略帶歉意的解釋:“張導,如風他不在家,電話也打不通,晚上我回去的時候一定把這件事辦成
。”
既然楊心蕾已經這麼說了,張導也不好說什麼:“好,楊經紀人辦事我信的着,那明天我們在拍攝最後一個場景。”
“好,謝謝導演。”楊心蕾掛斷電話,吸了吸氣。
眼神空洞的望着白雲的一端,晚上該如何面對他呢?又該如何開口說場景的事情呢?
一個詞,劃在了心中。
討好。
路過一家書店的時候,她不經意看到櫥窗外的一本書,上面寫了一句大大的廣告詞: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於是,她走進了一家超市,推着購物狂,往裡面塞滿了食物,心想着,也許爲他做一頓美味佳餚他便會答應幫助自己的吧。
何時,她也變的這麼庸俗了?
傍晚。
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厚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
當楊心蕾回到家的時候,廚房的砂鍋內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一個傭人靠在一邊幾乎快要睡着了,楊心蕾輕輕踏了過去,拍了拍她。
傭人嚇的一個激靈,當看到楊心蕾時,臉上的惶恐一下不見了,輕蔑的瞟了一眼:“少爺說在房間裡等你。”
心蕾並沒有和她一般見識,她知道,在這個古堡裡,傭人們是一向瞧不起她的。
而這份瞧不起,自然也是經受了賀老的允許。
昏暗的臥室內。
淡淡的紫色籠罩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雪紡紗垂在大chuang的兩側,空氣中飄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似乎曾經在賀如風的清圓別墅裡聞到過
。
猩紅色的歐式真皮沙發上,身材偉岸的賀如風露出古銅色的肌膚,深邃分明的五官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顯得狂傲不羈,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的臉上噙着一抹放蕩不羈的笑容。
有些侷促的楊心蕾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與他進行一場談話。
“說吧,什麼事?”賀如風單刀直入的問。
心蕾將購物袋一股腦的放在地上,往前邁了一步,昏暗的燈光照耀不清女人的表情,但通過她緊攥的小手能昭示出她有多麼的緊張。
“我希望你能夠將你私下的山圓場景借給我們用一天,來拍攝最後一個場景。”心蕾觀察着男人細微的表情。
賀如風將雙腿交疊,戲謔的問:“我憑什麼幫你?”
心蕾靜靜地凝着他,眼底的失望如樹葉飄落一般,她幽幽的說:“這部電影是賀氏旗下投資的,你不幫又有誰來幫?”
話落。
嘲諷的笑聲激盪而來,賀如風點燃了一根香菸,含在口中:“想必你還不知道,這部電影我早已撤掉了投資,現在由另一個娛樂公司接手了。”
震驚撲在女人的臉上,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賀如風眼底的深邃伴隨着嘴角的冷意,他破有耐心的細細解釋:“當初我投資這部電影是爲了讓你屈服於我,現如今,你不但爬上了我的chuang,而且還一輩子被我禁錮在身邊,你說我還要這個電影有什麼用?賀氏少了這一部電影根本不會損失些什麼。”
男人城府太深,心計太深,楊心蕾根本沒有料到賀如風會在背後來這麼一手,面前,是一個沼澤深淵,楊心蕾除了跳下去沒有別的辦法。
心蕾的心如同*在地獄,她卻只能雙手撐着,她擡起步子,慢慢走到男人面前,雙腿交錯蹲了下來,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溫柔似水的嗓音蠱惑着男人:“如風,我是你的妻子,這個原因夠麼?”
男人體內的*如猛獸出閘一般,下腹一陣燥熱,賀如風緊箍着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捏住她的臀部,垂頭,醇厚低沉的男聲衝進女人的耳膜:“這個原因令我很受用,只是,就看你怎麼做了
。”
說完。
賀如風推開女人,掐滅了指尖的香菸,繞過她走到門口,富有深意的話扔給她:“希望一會你會令我滿意。”
原來,曾經的愛情真的會灰飛煙滅。
婚姻,此時此刻的婚姻何曾不像一個肉.體的交易。
廚房內,砂鍋擠壓的氣壓拍打着蓋子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賀如風朝傭人使了一個眼色,傭人便識趣的退下了。
關掉火,將盛滿雞湯的砂鍋端到了大理石桌面上。
“計劃不許再拖了,每天都要給她服用雞湯。”
賀老的話迴盪在男人的耳邊,來來回回,反反覆覆。
麝.香被賀如風牢牢的捏在手中,就在楊心蕾不在家的時候,男人特意將麝.香磨成了粉末兒。
男人的額頭上佈滿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細碎的劉海被打溼,青筋凸起的右手慢慢展開,用白色紙包着的麝.香捏成了一團,母親的墓碑恍然闖入眼底,賀如風猶豫不決的眸子充滿了堅定。
他扯開白紙,揭開砂鍋,將麝.香粉末兒全部倒入了雞湯內。
一旁派來盯梢的傭人看賀如風完成了這一系列後,上前,恭敬地說:“少爺,需要我替你端上去嗎?”
賀如風將手放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恢復一貫的冷冽:“三個小時後再端上去,先溫着吧。”
“是。”
清香的冰凌花味道四溢。
一盞暗紅色的chuang頭燈被點亮。
心蕾一襲透明白色的情.趣紗裙,若隱若現的胴.體展.露.無.遺,賀如風一進來便看見這樣一幅香.豔的美人圖
。
粗大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灼.熱的目光肆意的掃蕩着女人完美的身軀。
賀如風的心底騰起一股燃燒的欲.火,他坐在沙發前,威嚴地命令着面前的女人:“全部脫掉。”
心蕾不言不語,不反不抗,聽話的反手繞到後背,摩挲到了拉鍊,慢慢下拉,白色透明的睡裙如羽毛般翩然落地。
白希的肌膚染了一層淡淡的紅.粉,挺翹的飽滿撐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長卷的髮絲若隱若現的遮住花蕾。
賀如風高傲的站起,自然的拉開褲子的拉鍊,褪下一切的障礙物,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昂起的東西令心蕾心有餘悸,男人催促着:“過來,快點。”
心蕾乖乖的走到男人,腳步剛剛停下,便被賀如風強制性的將身體按了下去,他霸道威嚴的命令:“今天用這兒。”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女人的紅脣。
三個小時後。
臥室門被如約敲響。
賀如風從浴室內出來,瞄了一眼縮在chuang上的女人,圍了一條浴巾拉開了臥室的門,傭人使了一個眼色,故意說道:“少爺,這是老爺特意讓我給少奶奶熬的雞湯,是爲少奶奶補身子的。”
賀如風接過雞湯,打發了她退下,楊心蕾疲憊不堪,窩在被子裡不願意動彈,男人把那碗雞湯放在*頭櫃上,拍了拍女人:“起來,把雞湯喝了。”
心蕾掀開眼皮,聞到了香味兒,其實,她真的好累,可是,一想到場景的事情還沒有被敲定,硬着頭皮起身,剛把雞湯端過來,賀如風攔住了她,欲言又止的問:“你願意喝麼?不願意喝就算了。”
楊心蕾有些疑惑,何時這個男人這樣在乎自己的感受了,她勾脣一笑:“爸特意爲我熬的,我不喝怎麼好。”
說完,一口氣將一整碗雞湯喝光
。
賀如風的心鈍痛,無盡的愧疚在體內蔓延,她喝了,也就是說,也許他們二人永遠也不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了。
陽光明媚的清晨,賀如風的生物鐘早已將他喚醒。
他匆忙的在浴室內洗漱,時不時的瞄一眼坐在梳妝檯前的女人。
梳妝檯前。
心蕾擰開雅詩蘭黛的化妝水,滴在手心裡,輕揉了幾下,擡起手腕,便往臉上拍。
下一秒。
楊心蕾夾雜無比痛楚的尖叫聲灑在臥室內:
“啊……啊,痛,好痛,我的臉。”
聽到尖叫的賀如風,從洗手間內飛奔出來,徑直跑到梳妝檯,便看見楊心蕾的雙手顫抖着,而她的臉就像被灼傷了一般,全是紅紅的一片。
眉頭一緊,賀如風的心像被人悶住一樣,在她臉邊輕輕吹着:“心蕾,怎麼弄的?”
女人指着梳妝檯上的化妝水,哆嗦的說:“我……我剛纔塗了化妝水,好痛。”
化妝水?
楊心蕾每天都用這個化妝水都沒什麼問題,怎麼今天一用就出了這種事?
略懂醫療常識的賀如風急忙扶着楊心蕾讓她去洗手間用涼水沖洗一番。
經過幾次不斷的沖洗,楊心蕾的臉已經沒有那麼痛了,紅腫的部分也漸漸變少了。
重新坐回到梳妝檯前,她拿起那瓶化妝水,仔細的聞了聞,好熟悉,好刺鼻的味道。
回想了一下。
這味道是——洗甲水。
天哪,這裡面居然是洗甲水,是誰動了她的化妝品?
想到什麼似的,女人的心‘咯噔’一下,看着這梳妝檯的化妝品,楊心蕾不禁有些打怵,屏住呼吸,將桌上所有的化妝水,乳液,bb霜,隔離霜,防曬霜全部擰開
。
一聞。
她嚇的後退了一步。
全部是洗甲水的味道。
接二連三的事情令楊心蕾有些吃不消了。
先是虐.貓視頻,後是洗甲水事件。
一抹白色的影子竄入楊心蕾的腦海裡。
——莫非是林知夢?
楊心蕾喘着急促的呼吸,心臟狂跳不止,她將化妝品全部扔掉,顫抖的嗓音,小心翼翼地問賀如風:“如風,會不會,會不會是林知夢?”
一道犀利的視線掃向女人,令心蕾下意識的噤了聲,同時,跳動的心也窒息了,爲什麼?爲什麼他要用這樣一幅眼神看着自己?
呵。
林知夢曾經是他的前任女友,維護是理所應當的。
女人自嘲的笑笑,彎下腰,將裝有化妝品的垃圾袋繫好,絲毫不顧臉上的紅腫和疼痛,拾起垃圾袋下樓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內。
當她再一次回到臥室的時候,男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心蕾頹敗的蹲在chuang邊,癱坐了下去,兩隻手捧着自己的臉,絕望的抽泣着,最初當她看到男人眼底的那絲擔心後,她安慰自己,這個男人還是愛自己,關心自己的,可是,當自己懷疑到林知夢的身上時,男人傳遞給她的表情和眼神讓她深深的絕望了。
殊不知。
臥室微敞開的門縫。
一道黑曜石的眸子將女人的一舉一動完全吸納了進來。
賀如風邁着鏗鏘有力的步子來到了林知夢的臥室,‘砰’的一聲門被踢開,把正在化妝的林知夢嚇了好大一跳
。
她放下手中的睫毛膏,有些驚喜又有些膽怵的問:“如風,你怎麼來了?”
“說!”賀如風猶如撒旦一般,魔鬼般的手掌陡然掐住了林知夢的脖子,腳步步步逼退,將她擠在了牆角:“說,是不是你在楊心蕾的化妝品裡動了手腳?”
林知夢心虛的搖着頭,裝作一批受驚的小馬,眼淚在眼眶裡亂轉,委屈的說:“如風,我沒有,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呢?我沒有。”
“沒有?”賀如風的嘴角似笑非笑,將另一隻手裡的化妝水拿出來,晃動在林知夢的面前:“有沒有,我們來試一試。”
當林知夢看到那瓶化妝水時,驚呆了。
賀如風似乎很滿意女人的反應,他嗜血的眸子盯着林知夢的臉,將化妝水擡起,就要往她臉上噴。
“啊——不要,如風,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林知夢驚慌失措的趕緊認錯,她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便會毀容。
賀如風‘倏’地鬆開了女人,將化妝水擰開倒在了地上,嘲笑着女人的愚蠢:“這只是普通的純淨水而已。”
林知夢驚詫的擡起頭,得知自己被耍了,懊惱極了,不等怎樣,賀如風警告的話甩給她:“以後不要在做什麼小動作,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嘭’房門被甩上。
林知夢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仇恨之火熊熊燃燒着。
晚飯是由楊心蕾親自做的。
八菜二湯。
傭人們一點忙也沒有幫,楊心蕾坐在餐桌前,望着大家動筷的表情,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做飯了,生怕得不到賀老的喜愛。
四周環視了一圈,見所有人吃完後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楊心蕾才安心吃飯。
‘嘔。’
坐在楊心蕾對面的林知夢忽然傳來一個嘔吐聲
。
餐桌上的蹙起眉頭,齊齊看向林知夢。
“抱歉。”林知夢捂着嘴巴,鑽進了洗手間內。
賀老放下筷子,早已沒有了胃口,問道賀一搏:“知夢怎麼了?”
賀一博看了一眼洗手間,聳了聳肩:“估計是胃不好吧,最近每天都這樣。”
賀老若有所思,隨即,眸子一亮:“知夢該不會是有了身.孕吧?”
“我去看看。”賀一博從椅子上站起,轉身,從洗手間回來的林知夢迴來了。
“知夢,你是不是?”賀老試探的問着。
林知夢嬌羞的點了點頭:“昨天才知道的。”
“真是太好了,我們賀家有望了。”賀老喜笑顏開,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夜晚。
似夢非夢中,楊心蕾似乎聽到了臥室門口下壓門把手的聲音。
睡覺極輕的女人悄悄的從chuang上爬起,掀開被子,光着腳丫,輕巧的下了chuang。
女人將門擰開,卻無一人。
生怕吵醒男人的心蕾把臥室門關好,一個轉身,身穿一身白裙,披散着長髮的林知夢無聲無息的站在她的身後,面無表情,悠悠的說:“大嫂,你怎麼了?”
“......”心蕾驚嚇的捂住嘴巴,將想發出口的尖叫聲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林知夢,你大半夜不睡覺怎麼在這裡?”心蕾故作鎮定,小聲的問她。
鬼魅的林知夢俯下身子,悄悄的在女人耳邊說:“我在等你啊。”
楊心蕾的心好像被人拋在了森林裡,惶恐,不安,但她鎮定依舊,只是,拳頭攥緊了,看着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到00:00了,她屏住呼吸:“你等我做什麼?”
林知夢的腳步倒退了一個臺階,扯起一抹冷意的笑:“我等你幫我
。”
忽然,女人故意的轉身。
白裙臀部的地方開出了一朵鮮豔的紅花。
楊心蕾詫異的捂住嘴巴:“你......你根本沒懷.孕?你來那個了?”
林知夢將手指附在嘴脣上,作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噓,小點聲。”
女人絲毫看不出林知夢的眼底的詭計,她上前一步,緊張的說:“你怎麼能夠騙大家呢?若是爸知道你沒有懷.孕,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錯了。”林知夢悠悠的說:“我沒騙大家,我懷.孕了,只是我流產了,而害我流產的人便是你。”
心蕾還沒有將這句話消化完整。
下一秒。
林知夢的嘴角噙着一抹妖嬈的勝利的微笑,整個人故意將腳踏空,淬不及防的從樓梯口滾了下去。
楊心蕾站在原地,懵了,愣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林知夢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陷害自己。
這樣一來,不但她的假懷.孕可以順理成章的流.產,還可以名正言順的陷害楊心蕾。
可謂是一箭雙鵰。
“啊——”揪心刺耳的尖叫聲在寂靜的古堡裡顯得尤爲扎耳,更爲深沉的夜添上了一抹陰森感。
今夜。
註定不是一個尋常的夜。
整個古堡燈火通明,所有人紛紛從各自的臥室裡出來。
林知夢演戲的臉上佈滿了淚水,痛苦的捂住肚子,雙手顫抖的向賀一博的方向揮着:“一博,救我,救我們的孩子
。”
腳步聲嘈雜一片。
所有人一窩蜂似的堆在了林知夢身邊,隱隱約約間,楊心蕾看到了林知夢白裙後那一大灘的血跡。
原來,她是故意的,那一灘血跡是要刻意造成她流產的證據。
“知夢,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出這麼多血呢?”七嘴八舌的人分不清是誰問出的這句話。
倏然。
虛弱的林知夢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樓上的楊心蕾,氣若游絲的說:“是楊心蕾,她把我推了下來,她害了我的孩子。”
矛頭指向了心蕾。
只見賀老渾濁的眼球盛滿了濃烈的恨意和憤怒,他握着柺杖上了樓,一步步都帶着仇恨,倏然,銀質的柺杖向楊心蕾揮去。
心蕾閉上了雙眼。
可是,劇痛感沒有傳到身上。
一聲男人的悶哼讓她陡然睜開了眼睛,竟然是賀如風,他用後背替自己擋住了賀老的那一柺杖。
賀如風的額頭很快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英俊的五官擰在了一起。
“如風。”心蕾心疼極了,托住賀如風的身子,雙手覆上他的後背,眼底全是擔心之色:“如風,你怎麼樣了?”
賀如風搖搖頭:“沒事,我們回房。”
“知夢,知夢”賀一搏喊叫着。
賀老顧不得其他,慌張的下了樓,朝司機吼着:“快,快送二少奶奶去醫院。”
賀家古堡一瞬間鴉雀無聲。
楊心蕾慌忙去櫃子裡翻醫藥箱,那個柺杖的力道有多大她是能夠感覺到的,而且她清晰的聽到了男人的悶哼聲和柺杖實實在在的毆打聲。
賀如風的後背受了傷,所以只能趴在chuang上,聽着女人忙裡忙外的動靜,男人的心皺的緊緊的,片刻,chuang的一端塌陷了下來,楊心蕾熟練的扯開賀如風的衣服,後背上一條驚心怵目的紫紅色印記倒映在女人的眼底,楊心蕾將沾染着藥物的棉球輕輕的在男人的傷痕出塗抹着,小心翼翼的
。
燈光下,女人的臉頰如花朵般美麗,賀如風一時看的有些發呆,幾乎忘記了後背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很疼吧?”楊心蕾輕柔的嗓音如流水般響起。
賀如風的心化了,軟了:“不疼。”
女人低低的‘嗯’了一聲,繼續移動手中的動作。
靜謐的臥室內。
兩個人的呼吸聲那麼清晰。
賀如風的下巴壓在枕,頭上,一隻手拉過女人,覆在自己的手心裡,眼底混合着複雜的情愫,他醞釀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心蕾,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恨我。”
藥棉籤抖了一下,落在了chuang單上,chuang單很快就被染髒了,楊心蕾胡亂的擦着,誰知越塗越髒,楊心蕾握着棉球扔到了垃圾桶,擡眸的那瞬間,她問:“如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有。”賀如風很快的否認了。
楊心蕾是瞭解賀如風的,既然他不想說那自己也不想勉強他,她微微一笑:“可以了,這幾天先不要洗澡了,飲食方面也要清淡一些。”
女人一邊收起藥膏一邊繼續說:“最近不要穿銀灰色系列的襯衫,那個材質會讓傷痕發炎的。”
*頭櫃上堆了滿滿的雜物,楊心蕾利索將它們收拾好,擡頭的瞬間,才發現男人一直望着他,可以說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心蕾敏感的性子令她有些不安,她蹲下,與男人的視線平齊:“如風,你也認爲知夢的事情是我做的?”
賀如風挪動了一下身子,後背被女人擦過的地方涼颼颼的,舒服極了,他深深的呼吸:“如果我認爲是你做的,我就不會替你捱打了
。”
窗外,月光朦朧,星星閃躲,楊心蕾安靜的坐在chuang邊,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把扇子,替睡着的男人扇着後背,好來緩解他的疼痛,待男人熟睡以後,楊心蕾開始把臥室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又把男人的髒衣服全部洗乾淨晾到了陽臺上,觀察着男人的嘴脣有些氣泡,想必是上火了,又查了一個食譜,熬了一碗冰糖銀耳紫薯羹放進了冰箱裡。
一切全部忙完後,都已經凌晨兩點了,楊心蕾一點睡意也沒有,用乾淨的消毒棉球將乾涸的藥膏擦乾淨,又重新抹了一層新的藥膏。
楊心蕾關上了主燈,只留了一盞昏暗的chuang頭燈,男人黑暗的側面輪廓讓她着迷,今天的事令她太過震驚,她萬萬沒想到賀如風能夠爲她檔那一柺杖,她揚起幸福的微笑,其實他還是很愛自己的,女人輕輕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上,避開他受傷的地方,纖細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短髮,輕輕的呢喃着:“如風,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黑暗中,一雙眸子‘倏’地睜開,女人的心裡話全部被男人聽到了,許久,直到聽到楊心蕾均勻的呼吸聲,賀如風才小心的伸出一隻胳膊將女人攬在懷裡,小聲地說了一聲:“好。”
凌晨五點鐘。
古堡悉悉索索的響動吵醒了熟睡中的賀如風,男人披了一件外套下了樓,是
管家攙扶着賀老從醫院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幾個醫護人員,林知夢躺在擔架上,賀一博在一旁替她蓋着毛毯。
賀老滄桑的臉上佈滿了愁容,見到賀如風后,使勁用柺杖砸着地面,怒氣衝衝:“楊心蕾呢?讓她給我滾下來,她把我的親孫子給害死了,我要讓她償命。”
“爸!”賀如風快步下了樓,掃了一眼假寐的林知夢,冷聲說:“這件事不是心蕾的錯,也許其中另有隱情,心蕾不是那樣的人。”
林知夢閉緊的眼球動了一下,偷偷的捏了一下賀一博的手,於是,他把話接過來,字字珠璣:“大哥,做人要有良心,大嫂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卻幫着她說話,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
賀如風冷冽的眼神‘倏’地掃了過去,讓賀一博閉了嘴,他眯起危險的眸子,繞着林知夢轉了好幾圈:“心蕾害死了你的孩子?誰可以作證?”
“知夢,知夢可以作證
。”賀一博迅速的狡辯。
賀如風鄙夷的輕哼一聲:“那就等她醒過來以後再說吧。”
說完,男人朝醫護人員擺擺手:“將二少奶奶送回房裡,爸,您*沒睡上去休息吧。”
血液升高的賀老無暇操心,只好作罷,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樓。
偌大的古堡,說不清的冷清,賀如風在所有人退下後上了樓,吻了一下睡夢中的楊心蕾,他整理好自己,給楊心蕾留下了一張紙條後便去了公司。
當楊心蕾醒來的時候早已是八點半,摸了摸chuang邊空空的,她趿拉着拖鞋下地,無意間掃到了chuang頭櫃上的紙條:
心蕾,我去公司了,今天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吧。
楊心蕾疑惑的握着紙條,爲什麼男人會讓她去醫院檢查身體?她生病了嗎?
古堡的門鈴‘刺啦刺啦’的響着。
傭人前去開門,片刻,手裡捧着一個大大的包裹來到了楊心蕾的臥室。
“少奶奶,有您的包裹。”
洗完手的楊心蕾正在塗護手霜,她輕聲應着:“好,知道了。”
女人放下手裡的東西,前去開門,楊心蕾捧着沉甸甸的東西,心裡疑惑:究竟是誰會給自己郵寄包裹呢?
抱着好奇心,將快遞撕開,看着上面的運單編號,居然沒有寫發件人的一切信息。
撕開一層,還有一層。
撕,撕,撕,撕了四層纔看到包裝。
將包裝打開。
“啊……”楊心蕾尖叫了一聲,失手扔下了包裹,眼底浮起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