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各懷鬼胎

趁早,斯人走到亦清等同門的客舍。即是正道大派,又是斯人的師門長輩,所以瀞靈派雖然只有四個人,但住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

亦清和亦寧聽完他說的事,情況倒是也不難理解。說白了,廣成正教那次也是打着提親的幌子,如今顯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關鍵是,御龍山莊此時所處的位置有點尷尬!所有人都知道目前御龍山莊取代至意理教統領俗教已經只是時間問題,如果此時和邪派聯姻,雖然可能增加聲勢,但也可能會惹人非議。但如果不答應,因此引發了什麼紛爭,日後御龍山莊就可能落下不顧大局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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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當然可以不在乎,但御龍山莊卻不能不爲自身考慮!而且種種關聯,一旦御龍山莊因爲斯人造成了江湖損失,至意理教和廣成正教都會成爲受益者,這一切又會不會引來好事之徒的編排?

但說到底,斯人的態度是明確的,如果他願意妥協,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沉吟半晌,亦清緩緩問:“斯人,你心裡有什麼打算?”

斯人肅然道:“弟子想先確定事情真假!一旦證實,弟子打算……釜底抽薪!”

長幼四人聽得一愣!滅掉天涯派哪是說說那麼簡單的事?否則,千年下來四邪派早就不存在了,何必等到今天?而且如果他真的動手,瀞靈派和御龍山莊勢必不會置身事外,甚至最後會演變成整個江湖正邪混戰。

今天人們都認爲天涯派提親是不懷好意,但日後損失太大的時候,就會有人跳出來說若不是斯人和師門、家門不顧大局,江湖早就太平盛世了。

道理都是很明白的,但難就難在哪邊都討不到好,而且所有人其實都心知肚明,但還是會這樣演變下去。沒人會去體諒當事人的難處,只會在必要的時候把責任都推給你。

沉吟許久,亦清緩緩道:“斯人!首先你必須明白一件事,無論你如何行使,師門都不會獨善其身,拋開你自己去承擔一切後果。但你也不用擔心,師門也不可能會強迫你去成親。不過目前師伯希望你能暫時隱忍,先容我們去探一探大家的口風可好?”

斯人也明白師伯的顧慮,其實現在就去跟天涯派拼命也確實爲時尚早。或者說殺個喬衡容易,天涯派就算也滅得了,但那時候正邪之戰也就勢不可免了。

其實雖然他好像什麼都明白,但也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之前去天涯派去取月晶之魂的時候,喬衡的態度還是很和氣的,怎麼突然就變本加厲了?

何況在斯人看來,喬衡絕非粗魯莽撞的人,即便愛女心切,也不會如此冒失行事。所以他一定有自己無法瞭解的巨大圖謀,但自己並不清楚是什麼?

如今正道三教及其下九大門派掌門齊聚御龍山莊正堂,商量的居然是一個年輕弟子和邪派掌門之女聯姻可行與否?

換個人,這場面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什麼身份?居然要讓十二大掌門爲他一個人的婚事鄭重其事的商量對策。

可這個人也不用問了,他自己肯定不會把這場面當成什麼榮耀,也不會因爲受到如此重視就妥協。

所以,有一點是可以明確的,那就是現在他們需要的想的只有這一仗若是難免要如何去打?

此時在場的人,李天河是最感覺如坐鍼氈的,他怎麼可能想不到此時人們心裡的猜測?其實對至意理教來說,那兩家的聯姻肯定會讓自己感到威脅,但其實無論成不成於自己都是利弊難料。

明眼人不難看出其中關節,可往往謠言更多正出自那些閒極無聊的明眼人。因爲想完全靠憑空編故事取信於人遠比想象要困難,所以真正明白內情,然後適當的加入些作料讓菜變味才更容易達到目的。

按實力來說,李天河在這些人裡實力和威望其實都不足以相提並論,只是仗着祖蔭才繼承了家業。

此時本來也沒人說什麼,可李天河自己心虛,忍不住嘀咕,生怕有人真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終究還是沒忍住!

“姓喬的狼子野心,陰險狡詐,絕對是不能信任的。斯人公子乃我正道難得一遇的人才,豈能被邪派拉攏。此事斷然不可答應,大不了就打,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諸人面面相覷,並未對他給予什麼迴應。因爲事情是明擺着的,用得着他出來裝大尾巴狼嗎?而且大家聚在這商量的,壓根也不是答不答應,就是要商量如何應對。

換個場合,他這氣急敗壞的德性就難免讓人覺得是做賊心虛!

見沒人搭理自己,李天河臉上微紅,訕訕坐回位置!

看了看諸人,華宇宙緩緩道:“各位!此事對我等來說,關鍵恐怕還在於如何掩悠悠衆口?安撫人心?”

荊浩凡點頭沉吟問:“華閣主有何高見,請直言……”

“其實此事難處主要在於因爲這件事各派今後對斯人公子的態度,如果他不肯答應,那一旦開戰,生靈塗炭這個責任就會被推在他身上。我們都明白,這應該就是喬衡所願。因此首先我們要想的,就是如何讓這次據婚名正言順,合情合理?”

顧遜有點不耐煩催促道:“小華!你有什麼辦法就直說,別繞彎子了!”

華宇宙微微一笑:“其實倒是有個比較簡單的辦法,如果斯人公子已經有婚約在身,他喬衡又憑什麼強人所難?而如此一來,對江湖同道也都有了交代……”

諸人聽得面面相覷,都覺得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道宣此時心裡這一仗打不打還是其次,如果能有機會狠狠踩一腳斯人他是絕對非常慶幸的,所以此時心裡不免暗恨華宇宙多事!

而一轉念,道宣緩緩道:“華閣主所言極是!我也聽說了,亦歡不是已經爲斯人師侄和三苗白巫仙定過婚約,正好以此拒絕喬衡!”

亦清冷冷瞥了他一眼,諸葛海濤首先搖頭道:“掌教真人此言差矣!三苗在我江湖正道心中並不比邪派更和善,何況先前妖域一戰,黑巫族殺我正道中人無數,白巫仙與黑巫同屬三苗,真要以此據婚豈非惹邪派笑話?”

華宇宙點頭接口:“諸葛兄此言極是!其實這本來也只是權宜之計,並非就此定論。但關鍵在於合情合理,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

荊浩凡緩緩點頭沉吟道:“話雖如此,不知華閣主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此言一出,諸人當場提名。像葉黛紋,解櫻,甚至滅門沒落的高婷婷都有人提到了。

不過給斯人找的這個假未婚妻,一定要是正道中足夠分量,各方面都能和他匹配,只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無話可說!

御龍山莊是個極講規矩的地方,所以葉黛紋畢竟輩分上不合適,其她人顯然又都有些不夠分量。

最後,華宇宙偷眼瞟向仙君,諸人看到紛紛心領神會。想到兩人站在一起的場景,不由得都暗暗點頭讚賞!

顯然此時所有人都想到了“楚瑤”,實力,品貌各方面,起碼相對而言,眼下的江湖各派中恐怕很難找出第二個和斯人更般配的人選了。而且彼此師門相熟,他們彼此也共事多次,並不陌生。如果真能成就一段美滿良緣自然天作之合,否則日後退婚的時候也不會引出太多的誤解!

而對此,道宣頭一個就不同意:“江湖皆知,楚瑤師侄乃是仙君衣鉢傳人。此時不僅關係她一人明潔,更會連累瑤都清譽,還要三思而行!”

他什麼想法都明白,但話倒也沒錯。而仙君自己心裡其實挺糾結的,但既然已經當衆提出來了,她若不答應便是不顧大局,着實非常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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