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不是周山,讓夫人的心裡稍微有些失落,不過看着小姑娘的年紀,夫人很容易聯想到這個女孩有可能就是周山的女兒,“你好,我,是來找周山的,請問他在家嗎?”
夫人很少會用這種過度禮貌的語氣說話,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她指揮員工和下屬做事情,如今面對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夫人竟是擺出了接見大客戶纔會有的態度。
只是女孩的回答着實讓夫人意外不小,“周山?我不認識叫周山的人,你們找錯了吧?”
夫人的心瞬間沉了一下,這個記憶中的位置她是不可能找錯的,有多少次自己端着一碗菜,順着剛剛開過的那條馬路走到這家大門前,而迎接自己的一定會是憨笑的哥哥,還有永遠都看上去那麼賢惠的阿姨。
“我不可能找錯,周山以前就住在這裡,你家,有沒有大人在?”夫人有些着急的說道,她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周山也有可能已經搬家了,這麼一來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再找到他。
女孩對夫人生硬的語氣顯然有些不快,更何況她自己早就已經是大人了,在對方眼裡卻被看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但就算如此,女孩只是臉色變了一下,嘴上還是按照夫人的要求回答了一句,“我去把我媽叫出來吧,我爸現在不在,去村裡修水壩了。”
女孩雖然年輕,但她還是發現了夫人背後站着的司機,還有那輛停在山坡上的豪車,不管對方的身份如何,得罪這樣的人總歸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女孩轉身往裡屋走去,並沒有邀請林宇和夫人進屋,所以兩人也只能繼續站在門口等待,好在家裡的長輩很快就出來了,她長得矮矮胖胖的,膚色偏黑,臉上的皮膚明顯沒有經過保養,一看就是典型的農婦打扮。她的下半身繫着一條圍裙,手臂上也戴着深色的袖套,看上去應該是正在做家務活。
“你們是要找周山嗎?”農婦看到門口的一行人之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夫人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突然想到周山是不是也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做妻子,還好剛纔那個女孩說她並不認識周山,所以眼前這個人就不會是自己的‘情敵’了。
“是的,你認識他嗎?”夫人急忙回答了一句。
農婦點了點頭,“這間房子本來就是他家的,後來聽說他要搬到城裡去住,所以我們就從他手裡買下來了,算一算時間,恐怕也有十多年了。”
夫人意識到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周山真的已經搬家,十多年前就不在這個山村居住了,現在人海茫茫,自己剩下的日子又已經不多,要到哪裡才能找得到他?
林宇發現夫人不住地搖頭,看上去情緒有些失控,也許滿懷期待而來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打擊可能太大了。林宇讓司機先扶着夫人回車上休息,他自己則是留下來問了農婦幾個問題,因爲在林宇看來,周山的搬家不同於夫人當初逃離山村前往羊城謀生,一定會在村子裡留下一些能夠找到他的線索。
林宇嘗試着問了村婦,他們在房屋交易的時候,周山有沒有透露過想要搬去哪裡?他在這個村子裡是否還有別的親戚,搬家之後,周山有沒有再從外地回來過?
林宇覺得,只要這些問題對方能有一個答出來,那麼他就可以順藤摸瓜,一步一步的找到現在周山的所在。畢竟林宇此時的身份不僅僅是夫人的男傭,更加是一名要慰藉她靈魂的死神,林宇必須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滿足夫人生前的願望。
可惜的是,農婦對這些問題一問三不知,她說當年的交易基本上都是她的丈夫完成的,她根本就沒怎麼接觸過周山這個人。農婦提議,等她丈夫從水壩回來之後,可以直接向她的丈夫詢問。
林宇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他從農婦嘴裡得知,村裡的水壩被幾個月之前的一場洪水沖毀了,導致每個村民的稻田都有了不小的損失,所以現在村裡年輕力壯的男人都被村長叫去修水壩了,估摸着要到天黑吃晚飯的時候纔會回來。
林宇回到了勞斯萊斯車上,他看到夫人的神情很是落寞,估計是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周山了。
林宇只好說出了自己想到的一些辦法,同時也算是對夫人的一種安慰,“周山大哥在這個村子裡生活了這麼久,不會一句招呼不打就離開的,現在我們可以等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晚上回來,或者,先去找村長問一問情況?”林宇認爲最瞭解這座山村的人非村長莫屬了,不論是周山在這個村子裡的親戚,還是他要搬去的地方,說不定在村長那裡都一清二楚。
經過林宇冷靜的分析,夫人果然還是重新燃起了希望,正是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本來以夫人的頭腦遇到問題是很容易想到應對辦法的,可是在面對這件事情上卻完全亂了方寸,夫人不由得在心裡慶幸,還好自己今天把小宇帶過來了。
只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周山一家在這個村子應該是沒什麼親戚的,因爲在她的記憶裡,周山的母親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也從來沒有見到其他人去他家串門過,要屬和他們家走的最近的,還真的就是自己這個鄰居了。
“乾等着也不是辦法,還是先去找一下村長吧,”夫人很自然的做出了後一個選擇,心裡期待着,也許村長真的能夠給自己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經過了幾番打聽,林宇得知村長的家就在村口的位置,他按照村民的指引吩咐司機開了過去,果然在村口發現了一棟裝修豪華,大概有五、六層高的私人建築,這棟樓無疑是整個村子當中最獨一無二的存在,不用問也知道,村長的家一定就是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