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葉念安本身,倒無多深的感情。
在她受傷前,他也只是容她跟着他。
那時候,她是唯一還算入的了他眼的‘女’人。
只是她爲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在醫院躺了四年。
若說他心中沒有動容,根本不可能。
他心中的感動與內疚是抹不去的,因此,看葉念安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葉念安微笑着搖搖頭,虛弱無力的低聲說:“我的傷不礙事了,只是虛弱,這四年裡只靠營養針和流食維持生命,雖然昨天回到家,我有吃一些東西,但是一頓兩頓的,也沒法兒把四年的營養都補全了,這才虛弱一些。”
衛子戚的目光不知不覺的,就落到了葉念安的‘胸’口,他記憶中受傷的那處。
從他的目光中,知道了他的想法,葉念安沒什麼血‘色’的手突然顫顫的擡起,把肩帶拉下肩膀。
誰也沒料到她的動作,趙嬸兒瞪大了眼睛,心道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當着人家妻子的面兒,在做什麼呢!
衛然站在衛子戚的斜後方,因此,也沒有被衛子戚擋住視線,將葉念安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肩帶拉下,低的只差一點兒,就能看到她的粉暈。
“你看。”葉念安低聲說。
衛然不知道衛子戚的目光是怎樣的,只是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雙‘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本以爲衛子戚只是看一眼,便會立即收回目光,卻不想衛子戚竟然一直一動不動的。
衛然握緊了拳頭,如果葉念安不知道該把衣服穿好,那麼她真想替她做。
事後想想,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哪根筋兒不對了,突然就走過去了。
衛子戚錯愕的看着眼然橫出的一條胳膊,便見衛然將葉念安的肩帶拉了回來,甚至還把她的衣領往上提了提。
“葉小姐,把衣服穿好,別受了涼!”衛然冷聲說。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嚇着了,聲音冰冷,隱含。着的怒氣聽起來就像個妒‘婦’。
衛子戚慢悠悠的站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心情怎麼變得這麼好,嘴角微微的向上勾着,雖然不明顯,但是從他帶笑的雙眼,仍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衛然站在他的身側,又帶着氣,根本就不愛看衛子戚,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葉念安卻看到了,她垂下眼,心裡恨恨的,開始琢磨衛然在衛子戚心中的地位。
“你在這兒休息吧,別忙活了!”衛子戚說道,“趙嬸兒,你去做早餐。”
“好!”趙嬸兒趕緊去了廚房。
衛子戚又對葉念安說:“吃完飯,我就讓人送你回家。”
葉念安一言不發的點頭,當衛子戚準備離開時,她突然又出聲,“子戚,我……我還能找你嗎?我是說……”
她才說:“是不是你結婚了,就要跟我保持距離?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就算我們倆沒緣分,我想……跟你做朋友也好!”葉念安不確定的朝他笑。
衛子戚瞥了眼身旁的衛然,才笑道:“沒什麼不行的。我又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爲我受了傷,到頭來,我卻要跟你撇清關係嗎?”
葉念安鬆了一口氣,‘露’出愉快的微笑,“那就好!”
這時,她纔想起有衛然這麼個人似的,問道:“衛然,你不介意吧!”
衛然還沒開口,衛子戚就冷冷一笑,語帶嘲意的說:“她能介意什麼?”
看着衛然因這話全身僵硬,葉念安終於笑的更加輕鬆。
吃完早餐,不用衛子戚派人送葉念安,葉家倒是聰明的主動派人來接她了。
衛子戚去了公司,衛然還有兩週就要去學校報到,並且參加軍訓。
今天無事,便回了衛家。
衛子戚一到公司,便讓賀元方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並且把齊承積的事情,跟賀元方說了。
賀元方震驚的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半天,纔開口,“確定是他,而不是別的人冒充的?他……”
賀元方用力的搖頭,“戚少,這件事可真不怎麼讓人高興。一個明明死了的人,突然有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聽起來,就跟鬼片兒似的!”
“按照衛然的說法,確實如此。”衛子戚向後依靠在椅背上。
他雙手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雙手十指‘交’叉的懸在‘胸’前。
“不用多久,恐怕今天齊家就會傳出消息。”衛子戚說,“你去查查,齊承積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去美國讀書的時候,你也查過他在那邊的情況,後來因爲他死了,調查就中斷了。”
“現在繼續接起來,從中斷的地方開始查,查查他所說的醫院,查查他所說的被誤會成他的那個死者。”衛子戚說道。
“戚少,你覺得他在說謊?又或者,他不是真的齊承積?”賀元方立即問道。
衛子戚搖搖頭,“我並不懷疑他的身份,他敢這麼說,那麼他肯定是齊承積。齊家不傻,突然一個男人蹦出來,說是他們已經死掉的兒子,他們一定會去做鑑定的。”
說着,衛子戚皺起了濃濃的眉頭,“我只是不太相信他的說辭,儘管聽起來找不到反駁的地方,但是他這藉口本身,就不讓我信服。”
“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麼他沒理由不告訴家裡他還活着,他的藉口我不相信。但倘若他說的是假話,那麼他又爲什麼說謊?”
衛子戚說的很慢,邊努力地理清了思緒條理,邊慢慢的說:“我更傾向於認爲他說了謊。”
衛子戚嘴角勾了勾,“如果他現在比兩年前聰明,那麼他就會保證謊言不會揭穿。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爲了預防有人去查他,而提前做了準備。”
“當你去調查的時候,發現結果和他說的一樣。”衛子戚懶洋洋的說道。
賀元方目光變得凌厲,他最喜歡難題,越難他的鬥志就越高昂。
不是他自誇,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查不出來的事情。
“謊言始終是謊言,他隱藏的再好,也會有漏‘洞’。”賀元方沉聲道。
衛子戚滿意的笑笑,點頭道:“那就去查吧!”
齊家的速度比衛子戚預料的還要快一些,三天後,白市便受到了這則消息的轟炸,整個圈子都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腦子都懵了,怎麼也想不到,都死了一年多的人,怎麼突然就活了!
這些人甚至還想着,不見到齊承積的真人,是絕不會相信的。
於是,但凡是有些社會地位的人,都收到了齊家的請柬。
這一次,齊家並沒有挑‘肥’揀瘦,只給一些地位足夠高的家族請柬。
甚至一些中等的家族,也都收到了請柬。
齊家就是要把宴會舉辦的風風光光的,要大辦特辦,恨不得在電視裡廣告,在報紙上買下整整一個版面啓示,在長安街,辦一條流水席,從街頭到街尾,一辦辦一年。
本來以爲已經死了的兒子回來了,而且經過基因鑑定,也確實是齊承積無誤。
齊仲良和夏雯娜‘激’動地不得了,尤其是夏雯娜,在家裡高興地幾近瘋癲,自然要把宴會辦的風風光光的。
這些天,她一直在‘操’持這件事情。
幾乎從早到晚都泡在“王朝”,包下了“王朝”最大的宴會廳,親自監督這場宴會的準備情況,務求要把這場宴會‘弄’得盡善盡美。
衛然和陸南希約好了去買上大學要用的東西,兩人都是走讀,不在學校裡住,不過學校規定,軍訓是一定要住在宿舍的。
夏天晚上蚊子多,宿舍的條件又不是多麼好,所以她就和陸南希出來買蚊帳,再看看防曬係數比較高的防曬霜。
兩人正逛着,衛然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沒見過。
“喂?”以爲是‘騷’。擾電話,她的語氣並不怎麼熱衷。
“小然。”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卻很愉快。
衛然驚訝的說:“承積?”
聽到她的叫喚,旁邊陸南希立即豎起了耳朵,好奇的聽着。
“你那邊很吵,在外面嗎?”齊承積微微皺眉,手機裡全是嘈雜的聽不清調子的音樂聲和廣播聲。
“我在商場裡。”衛然說道,“有事嗎?”
“沒有,就是想約你吃午飯,你有時間嗎?”齊承積問。
“我……”衛然遲疑着,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不給她機會說出拒絕的話,齊承積立即說:“因爲你新婚,我一直不敢打擾你,怕衛子戚因此找你的麻煩。不過過去了這麼多天,我想,作爲一個朋友,請你吃一頓飯應該不過分吧!”
“那天晚上到底是太匆忙了,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手機裡傳來齊承積的輕笑,“而且,那天在車裡,也實在不是什麼談話的好環境。”
“可是我現在跟南希在一起,恐怕不太方便。”衛然‘舔’‘舔’‘脣’,說道。
“那就帶着南希一起吧!”齊承積說道,說話的語氣坦‘蕩’‘蕩’的,正在一點兒一點兒的放鬆衛然的戒備。
“正好,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她了。”齊承積說道。
衛然咬咬‘脣’,才說:“好吧!”
齊承積立即笑起來,說道:“你們在哪個商場?我去接你們!”
衛然說出了地址,齊承積說道:“那你們繼續逛吧,我大約四十分鐘會到,到了給你打電話!”
衛然掛斷了電話,陸南希才‘激’動地雙眼冒光的問:“是齊承積?”
衛然點頭之後,她才繼續說:“天,我現在都還暈暈乎乎的,覺得特別不真實!”
“之前聽說他沒死,一時間我還真是有點兒接受不了。就是現在他都給你打電話了,我還是不敢相信。”陸南希邊說邊搖頭。
衛然笑笑,何止是陸南希,就連她都跟齊承積說過話了,也仍然無法相信。
“他說要過來接我們去吃飯。”衛然說道,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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