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敢吧!你是不是怕自己落到了曾志恆的手裡,會當場就沒命了?”杜麗琪冷嗤着嘲諷。
怒紅的顏‘色’一點點兒的從齊承積的脖子往上蔓延,他卻一言不發。
杜麗琪心知,自己猜的就算不完全對,但是齊承積當時,心裡恐怕多少也是有這麼個想法的。
她仍是譏嘲的表情,卻不再看齊承積,直視着前方,事不關己的悠悠說:“這次的事情,你可得付上大部分的責任。曾志恆和乍侖旺跑了,死了幾個小兵也無濟於事,還把我們都給暴‘露’了。”
“到時候,少不了要一番‘交’涉,恐怕就得把我們趕出境了。我們暴‘露’了,即使再換一撥人恐怕也是沒用,回頭也沒法向上面‘交’代,而且對我們的聲譽也有損失。”
“我會負責的。”齊承積抿緊了‘脣’。
“負責?”杜麗琪不屑的嗤笑,“你怎麼負責?在這兒,你是高高在上的齊家少爺,可是出了這地界兒,你就什麼都不是。”
“你拿什麼負責?就連你這條命,也是組織救的。”杜麗琪冷嗤,“當初找上你的時候,我就是不同意的。你一個新人,即使再怎麼刻苦的訓練,也不可能在一年一內就達到我們的專業要求。”
“果然……”杜麗琪沒再說下去,只是“呵呵”了兩聲。
這兩聲“呵呵”,可是讓齊承積不舒服極了,真想回她兩聲“呵呵”,代表你麻。痹。
車上,衛然和衛子戚坐在了後座,賀元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以前,是衛然躺着,被衛子戚抱在懷裡。
這一次卻是完全反着了,衛子戚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被衛然抱在懷裡。
兩人的身上都溼漉漉的,衛然擔心泳池裡的骯髒會讓衛子戚的傷口感染,便將他的襯衣給脫了。
只是裡面那件兒貼身的銀‘色’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她怎麼撕都撕不開。
無奈,她只能用賀元方遞過來的手帕,先把他傷口附近的髒水和血擦掉,又給他做了簡單地包紮。
衛然穿的單薄,只穿了這麼一件連衣裙,又泡過水,現在身上似乎都還有屍體的腐臭味兒和血腥味兒。
單薄的衣衫緊緊地服帖在她的身上,雖沒有‘走’光,卻極其的狼狽。
可她卻完全不覺得,抱着衛子戚,卻又不敢碰觸到他的傷口。
他被水浸過的身子特別的冷,即使她雙手捂在他的臉頰,捂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把他的臉捂熱乎了。
衛然不停地把手放在他的心口,感覺他的心跳,手指壓在他脖子側感受脈搏的跳動。
他這樣一動不動的,只有感覺到他還有心跳,她才放心。
“子戚,你一定要醒過來,好不好?一定要好好的,要沒事,我等着你帶我回同市,你要是不帶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衛然低泣着說道。
“我知道,是我任‘性’,可我就是這麼任‘性’,偏偏就要這麼任‘性’。”衛然眼淚不斷地“啪嗒啪嗒”的從眼眶裡掉出來,直落落的掉在他的臉上。
掉在他的臉上,她就給他擦掉,可馬上,便又有淚珠掉在她的手指上,他的臉頰上。
“衛子戚,我就只對你任‘性’,我可以對誰都是明事理的,但是就只對你任‘性’,我對你不講理。你要是不醒來,把我帶回白市去,我不止待在同市不走了,我還要死在這裡。”
“你在哪兒,我在哪兒!可是,如果家裡人把你帶回去了,我也要死在這裡,我要讓你後悔,誰讓你不醒來帶我回去的!你不是說,一輩子都跟着我嗎?”
“我死,你就跟着我死。可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怎麼敢先我一步出事?”衛然雙手顫抖着,擦着他臉上的淚。
“子戚,你不是答應了,今晚要回答我的問題嗎?你快醒來回答我,我現在就想要聽你說!你醒來,隨便你怎麼樣,我都答應你,隨便你提什麼要求,你想做什麼都行。”
“你說……你傻不傻啊!人家都說你衛子戚聰明,有能耐,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你要是不傻,爲什麼要出來代替我?”
“外面人都說你衛子戚無情,我倒希望你是真的無情,我倒是希望你不在乎我了,這樣……你也不會出事了……衛子戚……”
“我是個笨蛋,我就是個笨蛋才一直不懂你。你幹什麼喜歡我這個笨蛋!你那麼聰明的人,應該去喜歡聰明人才是啊!我有什麼好的,讓你這樣對我……”
“子戚,我不配,你知不知道?我不配你對我那麼好,我根本不值得……”衛然哭的雙肩顫抖,她的聲音很低,加上嗚咽聲,口齒並不怎麼清楚。
可是賀元方卻都聽明白了。
他坐在前排,也紅了眼,別開頭,望向窗外,心裡沉重的要命。
“我的命不值錢,不值得你拿自己的來換……”衛然顫抖着吸氣,張着嘴發出的吸氣聲那麼破碎。
“真的……不值得……”衛然擦去掉落在他臉上的淚,“當初你說,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姓是你給的,既然如此,你又怎麼能拿你的命來換我的?”
“傻瓜!傻瓜!”衛然哭道。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他的臉上,池水已經被擦乾了,現在臉上溼漉漉的,全都是她的淚水。
打在他的眼上,顴骨上,嘴‘脣’上。
“子戚,你回來,我求求你回來,我要你回來……”她一聲聲的喚着他,捧着他的臉,不斷地抹去掉到他臉上的淚。
她真的好怕,緊張的捧着他的臉,生怕他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流逝,離開了她。
直到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衛然擡起頭看向窗外,發現這並不是“嵐山大院”的正大‘門’。
這裡院外的空地比正‘門’那兒小很多,不過也算寬敞,旁邊的車位上停了幾輛車,這便是上次衛子戚帶衛然來的藍叔的地兒。
只是當時衛然昏‘迷’着進,昏‘迷’着出,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地方。
開車的暗衛和賀元方先下了車,醫療隊已經推着‘牀’來到了車邊兒。
賀元方和暗衛一起小心的把衛子戚抱出去,讓他躺在擔架上。
衛然緊緊地跟着,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衛子戚,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錯過了他的變化。
出來推着擔架的人,其中一個,衛然倒是認識,正是那天她醒來之後,衛子戚叫來給她檢查身體的那一個。
也是藍叔的學生,只是叫什麼名字,她不記得。
他們進屋的時候,藍叔已經準備妥當,換上了手術服,消毒完畢等着了。
衛子戚被推進手術室,藍叔便跟着一起進去了。
這個院落除了給藍叔和徒弟,以及助理,護士們住,供給他們日常起居之外,也有專‘門’的醫療實驗室。
手術室就在實驗室內。
“衛然,有藍叔在,放心吧!”賀元方說道。
“可是……當時的爆炸,他離着那麼近,萬一在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有傷怎麼辦?萬一……”不到最後的結果出來,衛然始終是不能放心。
“今天白天,我不是來聞家一趟了嗎?除了跟他們部署今天的事情,防止有意外發生,也是拿一件兒衣服給戚少,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
“那件衣服是聞家研發出來的,雖說不能防子彈,但是能耐高溫和灼燒,你看那件衣服沒事,就說明戚少也沒事。”賀元方說道。
衛然並沒仔細看,只是透過被炸裂的襯衣後背看到裡面的衣服。
其實衛子戚里面那身兒是連體的,算是將他保護的非常嚴實。
只是因爲要參加宴會,外面要穿襯衣,無法穿上防彈衣。
而現在的防彈衣,到底也沒有那麼先進,能把衣服做的那麼薄,這又不是武俠小說裡的什麼金絲甲,神乎其神的。
所以雖然擋住了爆炸的高溫,卻沒能擋住子彈的穿透。
賀元方說完,才注意到衛然渾身溼透,裙子還沒幹,仍緊貼在身上,站着泳池內的髒污。
先在漸冷,她果。‘露’在外的皮膚都泛出了‘雞’皮疙瘩。
再看她的腳上,竟然沒穿鞋。
之前衛然跳入泳池中去救衛子戚,把鞋脫了,便再也顧不得穿,早就把鞋給忘了。
甚至是衛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光着腳的。
直到注意到賀元方的目光,順着他的目光,她低下頭去看,才發現自己一直赤着腳。
而且,腳上也被地上的一些小石子硌傷,都磨破了。
腳趾縫中還能看到鮮血的痕跡,前腳掌和後腳跟都磨出了泡。
之前一直記掛着衛子戚,渾身都麻木了似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現在感覺回來了,她就立即感覺到了腳上傳來的鑽心的疼。
“你快坐下!”賀元方趕緊拉着衛然去坐。
可是現在意識到疼了,每走一步都是折磨,疼痛連着心的揪着。
“我去叫人,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後換身兒衣服,洗個澡吧!”賀元方說道。
衛然搖頭,“在子戚出來之前,我哪兒也不去!”
“可是你的傷,還有你身上……”賀元方不想提醒她,那池水都還飄着屍體的殘渣呢!
衛然依舊固執的搖頭,“萬一我不在的時候,又出了什麼狀況呢?我不走。”
“好吧。”賀元方也沒再勸,不過仍然叫來一個藍叔的‘女’學生,讓她先幫衛然處理一下腳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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