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上班早高峰,路上堵車很嚴重,蘇古麗雖然開着跑車,可是在這樣的城市,也只能拿跑車當蝸牛慢慢往前爬,這種狀態,怎麼可能擺脫得了王笑的路虎?
蘇古麗覺得有必要趕緊換個策略,畢竟隋慄方交給她的任務並不輕鬆,想要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裡,弄出二萬多套勞保棉衣,二萬多桶食用油和二萬多袋十斤裝的米和麪,並沒有那麼容易,她不能在擺脫王笑這件事兒上浪費太多時間。
其實,給環衛工發放這些東西,還不如直接多給他們每人發放兩三百塊錢來得輕鬆,但是隻發錢的話,五六張百元大鈔放到鏡頭前,也沒有多少視覺衝擊力,沒有實打實的看得見摸得着的物資來得給力,所以,這些東西,她還必需弄齊。
再往前兩個路口,有一家酒店,是隋慄方投資的,平時也都是由蘇古麗管理。她立刻給酒店經理打了一個電話,讓經理在酒店後院備上一輛轎車,她準備把跑車停到酒店前面,然後進入酒店,把王笑擋在酒店外面,她從後門出去,改換車輛以躲避王笑的跟蹤。
然而,在她焦急地打電話的途中,一不留神闖了紅燈,直接衝進了正在踩着斑馬線過馬路的人羣,等她發覺不妙一個急剎車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坐在車裡就就已經聽到車前傳來一個女孩兒的尖叫聲。
蘇古麗看着那些四散躲開的人們紛紛向她投來憤怒的目光,還以爲自己把那個女孩兒給撞上了,怔了片刻,趕緊下車去察看情況,結果發現那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並沒有愛傷,車並沒有撞着她,只是嚇得腿軟癱坐在地上,手裡還牽着條狗鏈子,順着長長的鏈子看過去,一條哈士奇非常悽慘地臥在車輪旁邊,一腿後腿已經被車輪碾得血肉模糊。
路邊有幾個人看到了當時的狀況,一時議論紛紛。
“唉,這狗真有靈性,比某些人都有良心,本來這條狗看樣子是想衝到另一邊的,如果別往回跑,肯定不會被車碾上。可是,那狗跑了一下,發現小姑娘一時嚇呆住了,纏在手腕上的狗鏈子沒鬆開,它跑了一下,小姑娘就跟着往前踉蹌了一步,如果它再往前跑一步,它就可以安全了,可是這姑娘肯定會被拴在它身上的狗鏈子給帶到車前頭,那樣的話,斷腿的可能就是那可憐的小姑娘嘍。”一個精神矍鑠,一身仙風道骨風範的老大爺,望着那隻哈士奇惹人疼惜的眼神,連連嘆息道。
“還真是的,我剛纔還在再想這狗真傻,明明都快跑過去了,偏偏又躥回來,經你這麼一說,我纔想到,這狗要是真跑過去了,這小姑娘可就慘嘍。”站在老大爺旁邊的一個小夥子,頓作恍然大悟狀,跟着附和道。
“真是一條有情有義的好狗啊,就是被不懂規矩的人給碾了腿,太可惜了……”
蘇古麗氣憤地瞪了一眼那些說三道四的圍觀者,然後走上前來,蹲到小姑娘面前,問道:“姑娘,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傷着?”
“嗚嗚……我沒事兒……骨黎……”小姑娘嚇得還沒緩過勁兒,坐在冰冷地馬路上,望着斷了一條腿的哈士奇,兩隻手抹着嘩啦嘩啦流個不停的眼淚,嗚嗚咽咽地哭道。
蘇古麗一聽,眉頭一蹙,好奇地問:“姑娘,你認識我?”
“不認識……嗚嗚……”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叫古麗?”蘇古麗疑惑地問。
“我家的狗狗……叫骨黎……嗚嗚……你把骨黎的腿撞壞了……嗚嗚……”
蘇古麗一聽,糗得臉都紅了。
“姑娘,你沒事兒就好,我還有急事兒,你這狗是多少錢買的?我給你兩倍的價錢,行嗎?”蘇古麗打開車門,拿出自己那個香奈兒的包包,從包裡拿出厚厚一疊百元大鈔,對小姑娘說道。
這時,剛纔爲哈士奇感嘆一番的老大爺,搖搖頭,隨手拂了一下潔白的鬍鬚,嘆息道:“唉,果然是人心不古,連狗都知道捨身取義救人,而某些人模狗樣的混帳就知道拿錢糊弄人。”
蘇古麗聽這老頭含沙射影地罵她是混帳,還說她人模狗樣的不如一條狗,心裡頓時火大,蹭地一下站起來,轉身就要抽那老頭耳光,嘴裡還罵道:“你個爲老不尊的混帳,這麼大年紀了就學會罵人……”
她還沒罵完,手腕便被人給牢牢地抓住了,手掌離那老頭的臉只有兩公分的距離,卻是再也動彈不得。
她仔細一看,抓她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開着那輛路虎車一直跟着她的王笑。
“看你長得也挺漂亮,穿得也挺新潮,怎麼就這麼愛動手動腳呢?”王笑輕聲調侃道,一手抓着蘇古麗那隻手腕,另一隻手便不老實地順着蘇古麗的手臂來回摩挲,那眼神盯着她的手臂更像是一個老玉匝在欣賞一塊美玉。
蘇古麗使勁一抽,想從王笑手裡掙脫出來,可惜徒勞無功,只得喊道:“你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交通,算哪根蔥?敢緊放手,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王笑並不理會蘇古麗,擡頭望着剛纔暗諷蘇古麗的老頭兒,恭敬地道:“陳大爺,你可是咱們華夏頗有名望的陳半仙,你來幫我看看,這女子是豺狼化身,還是狐妖作怪?”
原來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王笑跟姚雪佳一起吃山野菜雜麪條的時候,遇到的那位曾經有着半仙美譽的陳半閒。
陳半閒哈哈一笑,說:“長江後腿推前浪,如今你的道行可是比我還要深厚得多,還是你來看吧。”
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逗得圍觀羣衆哈哈大笑。
蘇古麗當然聽得出來,這一老一少是在合起夥來欺負她。
“你最好放手,否則有你後悔的時候!”蘇古麗鐵青着臉,瞪着王笑威脅道。
“我要是放手,你丟下小姑娘和這隻愛傷的骨黎狗狗逃跑怎麼辦?你不用威脅我,警察來了也不可能把我怎樣。除非……除非你自己把衣服扯掉,把內衣撕破,誣陷我耍流氓。不過……這朗朗乾坤,好人可比壞人要多很多,我相信這些叔叔阿姨兄弟姐妹們,都會留下來給我作證的,到時候恐怕你誣陷不了我,還要小心熱脹冷縮,把你這胸前最爲值得驕傲的資本給凍縮水嘍,那就得不償失了。”王笑一點兒也沒怕她,不慌不忙地調侃道。
蘇古麗剛要扯衣嚇嚇王笑,結果聽他這麼一調侃,立刻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恨恨地瞪着王笑,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是當事人,我沒有話語權,你該問問那個哭成淚人的小姑娘想怎麼辦,恐怕你撞傷了她的狗狗,花多少錢也彌補不了她心裡的創傷!何況這狗是爲了救她而受的傷。”王笑望着已經從站上爬起來,抱着哈士奇痛哭的小姑娘,心裡酸酸地說道。
蘇古麗無可奈何,爲了脫盡擺脫這起麻煩事兒,只好暫時服軟,對那小姑娘喊道:“姑娘,你說吧,你想怎麼辦?”
“我不要錢,我只要你趕緊帶着骨黎去醫院……你得找醫生治好骨黎的腿。”小姑娘淚眼婆娑地道。
蘇古麗聽到這小姑娘喊她的狗狗叫骨黎,身上就起雞皮疙瘩,可是也沒辦法,只好嘆氣道:“好吧,趕緊抱着你的狗狗上我的車,我載你們去寵物醫院。”
小姑娘望了一眼只有兩個座位的跑車,又打量着王笑,然後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說:“我一個人坐她的車有點害怕……她這麼冷血……萬一,萬一跑到半路沒有人幫我了,再把我和骨黎趕出來,或者把我們拉到荒郊野外給害了……”
蘇古麗臉都黑了,心說你一個小女孩兒咋那麼多事兒,想得還挺多,真是恐怖片看多了。
王笑對她說道:“我有輛車,能坐好幾個人。這樣吧,我載你們去給骨黎看腿,讓這位肇事的姐姐跟你一塊兒坐我的車,你看行嗎?”
小姑娘點點頭,感激地道:“謝謝哥哥!”
蘇古麗無奈地白了王笑一眼,沒好氣地道:“這下你滿意了吧?還不放開我的手?”
“你這個女人,鬼注意太多,我不放心。”王笑說道,仍然抓着蘇古麗的手腕。
“喂,你怎麼一點兒道理都不講?我得把車挪個窩呀!就這麼堵在路上,耽誤別人過馬路啊。”蘇古麗氣憤地衝王笑喊道,心說只要你敢鬆手,老孃車都能扔在這裡不管,撤腿就跑,看你能怎麼樣。
王笑環視一週,望着圍觀的人羣,喊道:“我去幫她把跑車挪到一邊,有人想替我抓着她別讓她跑掉嗎?”
陳半仙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說:“交給我吧,雖然我也是一把手骨頭了,但是力氣還是有的,她甩不開我。”
王笑猶豫了一下,見沒有其他人上前接手,只好把蘇古麗的手腕交到陳半仙手裡,讓他攥着。
那些圍觀的人擔心已經鬚髮皆白的陳半仙抓不住蘇古麗,再讓她給跑嘍,便自發地圍了上來,圍成一圈,把蘇古麗和陳半仙給圍在了中間。
蘇古麗見狀,恨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