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

“-_-||,可以不要笑得那麼猥瑣嗎。”周澤往外面坐了坐,擺出一副我不認識這人的模樣。

話嘮吸了吸口水,兩眼冒着綠光,“蔣芸放假叫我一起去玩。”

“然後呢?”周澤把桌面上的書整了整。

話嘮看了看無動於衷的周澤,嘆了口氣,“真是不解風情,唉,”話嘮用手肘捅了捅周澤,“那麼長的假期,你沒有什麼想法?”話嘮朝着嶽琳的位置瞄了瞄。

“……沒。”周澤不敢向那邊看去。

“唉……不管你了。”話嘮撐頭望着窗外,構思着銀蕩又美好的未來。

周澤把頭放在整齊的書上,“這麼長的時間,在家裡一定很難過……”周澤默默地想着,順便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整理書本的嶽琳,心裡掙扎了良久,最後還是吐了口氣,頹然地低下了頭。

有賊心沒賊膽啊。

……

走在學校的主幹道上,到處都是歡躍的身影,少了書本的負擔,一下子都變得好輕鬆。

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與同伴述說着自己假期的計劃,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高興。

好像只有自己的身影是獨自一人的,好像只有自己是一副無聊的模樣。

櫻花已經凋零很久了,天氣也慢慢地轉熱,周澤忽然在櫻花樹下看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太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你來了啊。”老太婆看向了周澤。

周澤遞出了兩枚硬幣,但在快要遞出去的時候,又把硬幣收了回來。周澤拿起手掌裡其中一枚硬幣,那枚硬幣只有反面。

周澤思緒飛回到了好久以前。

“來,爸爸給你看一樣好東西。”男人下巴上還殘留着青色的鬍渣。

周澤靜靜地睜着眼睛看着男人那神經質一樣的動作。

“天靈靈,地靈靈,神仙鬼怪快顯靈……”男人閉着雙眼,合着手掌像個神棍一樣搖晃着,好像在手掌裡會出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半晌,男人偷偷睜開一隻眼瞄了瞄小周澤的表情,神情一滯。只見小周澤那無暇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自己,神色裡的無趣一覽無餘。男人很受打擊,良久強打起精神,咳嗽了一聲,打開了手掌。

一枚硬幣靜靜地躺在男人粗大的手掌裡,小周澤拿起硬幣反覆看了看。

“看,爸爸把這枚硬幣的正面變成的反面,厲不厲害?”男人得意地笑了。

小周澤打量了良久,小臉忽然露出了笑容,握緊了硬幣,揣進了自己小小的上衣口袋裡。

男人用大手揉了揉小周澤的頭,笑得很開心,那粗獷的笑聲一直在耳邊迴響着,一直……

“是錯版硬幣啊。”老太婆笑了笑,那張不是很好看的臉上起了許多褶皺,花白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嗯。”周澤默默應了一句,買了一串糖葫蘆便轉身走向校門。

忽然感到口袋裡有震動,最近電話總是特別多。不像從前,通訊錄裡永遠只有兩個人,爸,媽,卻始終沒有主動撥過。說起電話,自從上次那次事以後,凌心月沒有在給自己任務,不知道爲什麼。

嘟的一聲,電話接通了,“小澤啊,考完了嗎?”

“嗯。”

“考得怎麼樣?”

“……”

“好啦,不勉強。”電話那頭永遠是平和的語氣。“假期要不要跟媽媽去南河?”

猶豫了一會,“好吧。”

……

“爸,我假期去南河。”周澤收拾着衣服,周澤的父親靜靜地坐在一旁,還是那副精神恍惚的樣子。

“嗯。”周澤的父親抽了口煙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

周澤有些失望,寂默了一會,“照顧好自己。”

……

某個時間,某個地方。

街巷裡亡魂飄蕩着,有些腐化了的亡魂在街道上馬路上肆無忌憚的行走着。

“但願我兩不是在拍生化危機……”少年眼角有一道細細的疤痕,歲數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但與年齡不符的有一股滄桑的氣質。少年此時皺着眉頭,眼神中盡是悲催。

“不要慫,就是幹!”說話的聲音有些強勢,而且明顯是個女聲。

“~~~”少年哀嚎一聲,對於這個搭檔覺得很無奈,“喂!你是多久沒有去完成任務了,亡魂都擠不下了好嗎!”

“不要說得和你沒關係一樣,老孃平時忙着呢,沒時間做這種浪費青春的事情,你怎麼不去做?”

“我……”少年頓時一肚子委屈,“我一直在做好不好,沒看到我爲了完成任務都毀容了嗎!”少年指了指眼角那道疤痕。

“你那副尊容,不是毀容,是整容。”那個女聲嘲諷道。

“雖然我長得不是十分帥,但起碼也是八分帥,你這是嫉妒,你個男人婆!”少年忍不了了,反脣相譏道。

追循聲源,現入眼簾的是一張十分水靈的臉,此時像是被氣得岔了氣,臉色不好看。

“還我錢來……”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一隻粘着綠色粘夜的手伸向少女。

鐮杆猛地抽在了那個亡魂的臉上,膝蓋用力地頂在了亡魂的小腹上,一個下撩那個長得像殭屍的亡魂便被放倒在地。

“我還你娘!”少女穿着運動鞋狠狠地踩在那個亡魂身上,一腳接着一腳,“老孃還沒錢用呢,問老孃還錢?”最後一腳踩在亡魂那張可怖的臉,然後亡魂不動了。

一代殭屍死於非命……

不遠處一羣凶神惡煞的亡魂驚呆了,短暫的失神便屁顛屁顛地四處逃散開來。

少年望着空蕩的街巷愣了愣。

少女一腳把那死去的亡魂踢開,看着粘着黏液的運動鞋,嘴角一撇,“切,老孃剛買的運動鞋。”

少年終於回過神,看着那淒涼的屍體,“你果然還是適合做男人。”少年望着少女那張水靈的臉認真地說道。

……

“姐,怎麼最近你都沒有叫周澤做任務啊,搞得我跑上跑下的,好累人。”凌軒抱怨着。

凌心月表情滯了滯,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站在一副棺材邊上,手中銀鐮錚亮錚亮的。

“幹多了這種事會不會折壽~”凌軒聽着嗩吶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出來了。”凌心月看着飄出來的藍色透明的靈魂,銀鐮輕輕地划向靈魂。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藍色的靈魂變了個顏色,睜開了雙眼,透明的皮膚開始長起密密麻麻的紫色鱗片,臉上也漸漸露出猙獰之色,指尖也慢慢地長出了利爪。

“腐化了!”凌軒收起了無聊的表情,左手迅疾地甩出一條鎖鏈,向着那個腐化的靈魂束縛而去。

就在這時,那個靈魂突然消失了,鎖鏈撲了個空。

“怎麼回事?”凌心月在周圍尋找着,尋找那個消失的靈魂。

“不見了?”凌軒站在喧鬧的空地,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無形的氣息在逼近,那腐化的殺意遊走在人羣裡,像一條捕食獵物的毒蛇,正在屏息吐芯,等待着把獵物一口吞下的機會。

“它沒有走遠。”凌軒謹慎了起來,“怎麼會有這麼聰明的亡魂,難道是b級的嗎?”

“恐怕是了,也許一開始它就腐化了,只是僞裝成純淨的靈魂,等待一個反殺的機會。出去吧,不要在這裡動手,否則會傷及無辜。”凌心月穿過人羣向空曠的地方走去。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近,凌軒全身緊繃着,感覺有一條毒蛇在脖頸間吐息。

刷!沒有任何徵兆,凌軒的小腹靠右的位置迸射出了鮮紅的血液,凌軒鐮刀一橫,向着後面掃去。

沒有任何反應,後面什麼都沒有。

凌心月迅速地靠在了凌軒身後,“已經遠離了人羣,你怎麼樣?”

“疼。”凌軒齜着牙,冷汗一滴一滴地從額頭上流了下來。“這樣不要臉的隱身根本沒法打。”

前方空地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紫色的鱗片,長長的爪子,還有那雙不似人類瞳孔的眼睛。

“爲什麼?”凌心月很奇怪,既然可以隱身,爲什麼要現身戰鬥呢?

“是蔑視。”凌軒笑了笑,看着那怪物臉上的不屑,“它在蔑視我們。”

“是嗎?”凌心月忽然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向着怪物走去。在離怪物不到十米的地方,一條長長的銀鏈忽然脫手而出。

怪物一彎腰,躲過了那條奪命的鎖鏈,沒有再隱身,怪物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出現在凌心月的身後。

“蔑視?這就是你引以爲傲的東西嗎?”凌心月語氣中帶着譏諷,漂亮的眸子細細地眯着。

利爪忽然朝着凌心月的面門而去,凌心月向後彎下了一個九十度的腰,銀鐮翻轉間,已經砍向鬼魅般出現在凌心月左側心臟位置的利爪。

利爪適時收了回去,凌心月已經直起了細腰,銀鐮帶着白光向着兀然出現在身後劃去。

怪物以鬼魅般的速度跳了起來,下一刻又出現在了凌心月的右邊,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向凌心月雪白的脖頸。

銀鐮繞着曼妙的腰肢旋轉了一圈,向着右邊一提,怪物胸口出現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液灑了出來,怪物恐懼地瞬間後退了十幾米,忽然摔了一跤,向着腳下看去,銀色的鎖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纏住了自己的右腳。

凌心月踩着高跟向着怪物走去,美眸高傲地望着,輕輕揚起了手上的鐮刀。

銀鐮猶如一道光,向着怪物砍去……

叮呤,鐮刀砍到了鎖鏈上面,那怪物竟以不見,只留下一條鮮血淋漓的右腳。

凌心月皺了皺眉頭,“關鍵時候還是讓它跑了。”

啪啪啪啪,凌軒忽然像一個小學生一樣鼓着掌,臉上有着孩子氣的崇拜。

“……你流了很多血。”

“……”凌軒停止了拍手,好像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受傷不輕,痛苦地捂住小腹翻了個白眼,躺在了地上,“呃~~~我~~要掛了~~~”

……